沈池走到面摊前,  看着正在收拾桌子的小姑娘,头上绒花是桃红色的,看起来格外显眼,  “大娘,你孙女儿头上这绒花在哪儿买的?”

    摊主夫妇正在煮面,那妇人见沈池生得高大,身上穿得衣裳料子又好,  还带刀,不免有些怵,  “怎、怎么了?”

    沈池扯了个笑,  尽量不吓着妇人,  “我见那花好看,问问。”

    妇人一听刚刚拘谨的神色放松些,  有些不好意思道:“不是买的,是我家老头子捡的。”

    “捡的?在哪儿捡的?”

    揉面的老汉抬头,  见沈池身上衣物非凡腰间别着佩刀,揉面的动作也停下,  “大人,可是这绢花有什么不妥?小人、小人就在摊铺前捡的。”

    沈池又细细看了看小姑娘头上的绒花,  “小妹妹,  你把头上的绒花取下来让叔叔看看好不好?”

    小姑娘抬手摸着头上的绒花,有些不舍,  往妇人身后躲了躲。

    那位妇人见状冲着沈池讪讪一笑,转过身拉住小姑娘,将她头上绒花解下,“大人要看,拿去看便是。”

    沈池摸了锭银子放在面摊上,  妇人和摊主老汉见那银子脸上扬了笑,这相当于他们半年卖面赚的银子,脸上满是讨好的笑意。

    沈池只看少夫人还有紫萱紫檀她们戴过绒花,但他辨不出这绒花是否出自少夫人之手,回到马车将绒花递了去,“摊主说这绒花是捡来的,属下瞧着像少夫人做的,还请少夫人辨别。”

    乔瑜放下筷子,拿过绒花看了看,她做了绒花后倒也不是没人仿,只是旁人寻不到细铜丝,仿的绒花都用的铁丝,还无法寻到极细的那种,所以仿出来的绒花都做的粗糙,沈池拿来的这绒花,入手乔瑜便知是她送给小柔柔的,“是我做的,这种的,只给了小柔柔。”

    别的都是簪子,唯有小柔柔戴的是弄的发带绑上去,毕竟孩子小,发簪戴不稳,后来她也没有再做过这种。

    程怀瑾掀开帘子一角,“再去打听仔细些。”

    从摊主老汉口中得知,掉绒花的是个一对夫妻,那夫妻二人是从白塔寺山上下来的,男人背上背了个孩子,妇人背上也背了个孩子,不过两孩子盖的严实,只露了半个脑袋,夫妻二人曾在他旁边的烧饼铺买了两烧饼。

    烧饼铺老板也作证有这么一对夫妻,当时烧饼铺老板还看了眼他们背上的孩子,还问他们怎么孩子这么大了还背着。

    当时那男人憨笑说孩子非要闹着来白塔寺,结果爬山累了,下山怎么也不肯再走,只能辛苦爹娘背回去。

    而发生这事也不算太久,就在半个多时辰之前。

    沈池将事情告知程怀瑾,他隐约觉得不对劲,凭借他跟随公子办案的直觉,感觉此事有猫腻。

    程怀瑾听完吩咐道:“派人去白塔寺看看秦家人可在寺庙中,再让人查查有没有孩子丢失。”

    乔瑜一碗面刚吃完,去白塔寺的侍卫就回来了。

    据侍卫查到的消息,秦家人确实在白塔寺,也确实有孩子丢失,丢失的孩子乃是秦大人的长子秦臻和兵部侍郎家的小小姐李薇娥。

    侍卫去问的时候庙里正在到处找孩子,以为孩子顽皮躲在寺庙里。

    秦臻和李薇娥都是七岁,根据年龄很可能就是那对夫妻带走的孩子。

    根据时间来算带走还不超过一个时辰,只是不知对方将孩子带去了何处,听烧饼铺老板和面摊老汉描述,那二人怕是惯犯,拐了孩子路上也不见丝毫慌张,还能从容应对。

    沈池将烧饼铺老板和面摊老汉带到马车前,二人面面相觑神色拘谨,不知怎的,就感觉周围那些带刀的侍卫表情都严肃了,他们也不知这么得罪了人。

    “你们见过那二人,说说他们的长相,从男人开始。”沈池见二人不开口催促道:“天锦卫办案,将你们知道的一五一十交代,那对夫妻是拐子,你们想包庇拐子不曾。”

    “不不不敢,小人不敢。”

    二人再对视一眼,从双方眼中都看到了震惊,毕竟那对夫妻看起来和善的很,没想到竟是拐子。

    倒也没有隐瞒,你一言我一句的将那对夫妻的模样形容了出来。

    说完没多久,马车里递出两张纸,那纸白的都快与地上的雪一样白了,两张纸放在面前,赫然是那夫妻二人。

    沈池看着二人:“认认,可是他们?”

    烧饼铺老板连连点头,“是是是,太像了,就是他们。”

    “对,是他们,就是他们。”面摊老汉也点头,诧异怎么会画的那么像,仿佛将两人的模样印上去了一般。

    乔瑜抓紧时间又画了几幅,因着古代没法复印,天锦卫和大理寺的画师都是用毛笔的,便是临摹也不好临摹。

    侍卫回天锦卫召集人手开始寻人,没遇着还好,遇着了自然是要管的,更别说秦臻还得喊程怀瑾一声舅舅。

    追查的事交由天锦卫的人来做,乔瑜唯一能帮得上忙的便是画那两拐子的画像。

    回到程家她也没有闲着,两孩子那么小,若不尽快抓到拐子还不知他们会落了什么下场。

    程怀瑾送她回到棠棣苑便走了,这一忙就没见着人。

    入夜,紫萱端来药,“少夫人,该喝药了。”

    乔瑜目光频繁的看向门外,“夫君还没回来?”

    得到的回答都是公子还未归。

    若是程怀瑾在,定要逼着她喝药,其实喝了几个月乔瑜已经习惯这药味儿了,她身上都喝出一股药味儿了。

    捏着鼻子将药喝下,然后含一颗蜜饯在口中,等齁甜的蜜饯将药味儿压下去,她才会去洗漱。

    洗漱上床,乔瑜抱着抱枕等,何时睡着的也不知,早上醒来身边位置摸着是凉的,知晓程怀瑾一夜未归。

    乔瑜昨儿画了那夫妻二人好些速写,既然程怀瑾没有回来那说明拐子还未抓到,她又继续画,画完就让琥珀送去天锦卫。

    一整天程怀瑾都没有回来,天锦卫那边也没有传来消息,据说秦家和兵部侍郎家都派了人出去找。

    白天速写画像画多了,入夜闭上眼都是那两张脸,吓的乔瑜一个惊醒。

    “做噩梦了?”

    耳旁响起熟悉的声音,乔瑜一头扎到他怀里,“你何时回来的?”

    程怀瑾手轻轻拍着她后背,“亥时左右,看你睡的香没忍心吵醒。”

    “怎么样?孩子找到了吗?那两个拐子抓到没?”乔瑜抱着他,仰头只看到程怀瑾下颚,两日不见他下颚冒出了些短短的胡渣。

    “找到了,幸亏有夫人的画像,才能助天锦卫这般快找到那两个,还顺藤摸瓜找到了拐子老巢,发现了不少被拐的孩子。”  程怀瑾低头在她唇角蜻蜓点水般印了一下,“这次多亏了夫人,若不是夫人心细发现绒簪,怕是要错过最重要的线索,那二人极其善于伪装,若不是拿着画像去寻,怕是天锦卫问到人跟前都不会发现他们会是拐子。”

    “找到人就好,你也累了一天一夜了,快些休息。”

    刚躺下,程怀瑾翻身欺压上来,“夫人昨儿夜里可歇息好了?”

    得知孩子没事,还抓到了拐子乔瑜的心一下便放松下来,结果听到程怀瑾的话忽的想起新婚夜,连连摇头,“我想了你一晚上根本没有睡好。”

    “哦,夫人想了为夫一整晚啊。”床帐间传来程怀瑾的轻笑声,低头含住那圆润的耳垂,舌尖在耳后打转,感觉怀中人身子一颤,不免轻笑,她耳后是敏感处,比别的地方都要敏感,发现后他便喜欢挑逗她这里。

    乔瑜咽了咽口水,“不,不是,是担心,担……唔唔。”

    唇上柔软的磨蹭,舌尖的挑逗,乔瑜还是有些怕,伸手去推他,推着推着变成了顺着他脖颈绕上去。

    喜烛还在烧,鸳鸯喜被宛如水波荡漾,嬉嬉闹闹,床帐无风而动,薄纱轻荡,满室旖旎。

    次日,程怀瑾起身穿戴整齐,见乔瑜睡的香,忍不住拿了她头发在她鼻尖扰,“夫人,该起床了。”

    “走开,我要睡觉。”乔瑜抬手蹭了蹭发痒的鼻子,继续睡过去。

    程怀瑾失笑,“那再睡两盏茶,一会儿得起来,今天要回门。”

    乔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到坐在床边的程怀瑾,脑子里开始慢悠悠转,回门?

    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出嫁女三日后要回门的习俗。

    第一次成亲因着姚家和乔家距离盛京都远,程家没提回门,她也没有提,远嫁姑娘不像近嫁那般,也因此错过了发现错嫁的事,不过一切都过去了。

    但这次不一样,乔家夫妇还在盛京,于情于理都要回门。

    乔瑜还记得今日是除夕啊,因着年前就二十七一个好日子,婚事特别赶,所以回门这日又是除夕。

    乔瑜知道自己该起来,可是她真的好困,完全不记得昨夜一共做了几次,只觉很久很久,最后嗓子都哑的发不出声音了,迷迷糊糊被喂了水后就扛不住晕过去了。

    又睡了会儿乔瑜撑着身子爬起来,发现身上衣物是换过的,她记得被褥也不是这一床,应该是都换过的,但她完全没有印象,被折腾的久,她连骂程怀瑾的力气都没有。

    吃过早食去青松苑给老太君请了安,老太君叮嘱了他们几句便让他们早些去拜见乔家父母。

    乔家夫妇一直住在客栈里,请他们去乔宅也不去,态度坚决,即便因为圣旨赐婚没有写断绝书,但感觉他们对乔瑜的态度已经是放弃了,不过只要没有明面上断了,作为晚辈就得去拜见。

    乔家夫妇住的客栈乔瑜还是第一次来,进门只觉雅静,路上她便得知程怀瑾将客栈都包了,目前就住了乔家夫妇和他们带来的乔家姑娘并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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