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上, 奕瑶和蒙古的各部王公的家眷列席一处,她领着惠妃、宣嫔、僖嫔及尹贵人参加晚宴,至于答应和庶妃, 位份太低了,压根没有机会参加这次宴会。
毕竟她只收到了带着嫔位以上嫔妃和尹贵人参加宴会,至于尹贵人估计也是身份特殊才能有她的席位。
秀答应都打扮好了,一身粉色的刺绣旗袍,衬得整个人如清水出芙蓉一般惊艳。为了这个宴会她连耳饰都是精挑细选的,且用上一次皇上赏赐的珍珠做成的耳环,荧光温润,衬得她更加娇美。
她满心期盼这宴会的时候, 突然有小太监传来了消息,她们这几个答应和庶妃不用去参加晚宴了。
秀答应的心情直接坠入谷底, 一气之下就把手中的西洋小镜子都扔了出去,吓得一旁的宫女魂都掉了,急忙扑过去接住镜子, 生怕这面小镜子有个损坏。
宫女在镜子落地之前总算是接住了, 这才松了一口气,转身低声的劝道:“主子,这可是皇上特意赏赐给您的, 隔壁的妙答应和卫庶妃可都没有呢, 咱们可得小心保管才是。”
她不敢说故意摔了御赐之物, 怕隔墙有耳, 只能这么迂回的提醒秀答应。
秀答应也是一气之下发作的, 扔完她就后悔了, 看到宫女把小镜子完好的拿回来她提起的一颗心才放了下来。可是一想起宴会她不能去了, 还是气得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一把推落桌子上的餐具,瓷器落地发出几声刺耳的声响,她才好受一些。
“一定是贵妃搞的鬼,她就是嫉妒我,怕我抢了她的风头,才不敢让我们参加宴会!”秀答应认定了此事是贵妃从中作梗,脸上带上了浓浓的恨意。
贵妃这个老女人给她等着,都一把年纪了,看皇上还能宠她到几时!
一墙之隔的卫庶妃仍然是安安静静的做针线活,仿佛一点都没有听到隔壁的声响。
宫女迎春带着两个小太监把膳食提了回来,心疼的看着主子,“主子,咱们都到塞外了,这些针线活您就放一放,歇一歇吧。”
卫庶妃笑笑,“无妨,我也不累,一个人呆着也是没事做,不如做些针线活解闷。”她手里的衣裳都是给八阿哥做的,八阿哥养在惠妃娘娘膝下,虽然同在延禧宫,可是为了不引起惠妃的不满,她却不能过多的关注这孩子 。
她这个额娘除了能给他做些衣裳鞋袜之外,也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主子,您先用膳,等下凉了就不好了。”现在还是温的,可塞外的天气凉得快,等会冷了可就不好了,在这行宫里想找地方热一热都不方便。
“隔壁的秀答应怎么样?”此时隔壁已经没有了声响,卫庶妃有些好奇。
一提起秀答应迎春就生气,上午秀答应选屋子的时候可是一点都没有将庶妃放在眼里!秀答应不过是仗着皇上宠爱就如此放肆,一点都没有把主子放在眼里。
可她们主子也是受宠的,并且还生下了八阿哥,哪里比不过秀答应了!平日里哪怕是几个嫔位娘娘对她们主子面上也是客客气气的,哪会像秀答应这样小人得志。
卫庶妃看着这丫头气鼓鼓的模样,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行了,秀答应总比我这个没有品级的庶妃位份高,她先选也是应该的。”
她看得清自己的位置,皇上现在还会宠幸她不过是喜爱他的容貌罢了。自从她私自吐了避子汤生了八阿哥后,皇上对就大不如从前了,等她的容貌不再怕就是她失宠之时。
可生下八阿哥这件事,她一点都不后悔,皇上的宠爱终究不能长远的,八阿哥才是她下半辈子的依靠。
宴会上,奕瑶正和和硕端敏公主相谈甚欢,这位公主上一代简亲王济度的女儿,也是先帝的养女,从小被抚养在宫中,她的生母是济度的嫡福
晋,与太后娘娘是同胞姐妹。
康熙九年尚额驸科尔沁达尔罕亲王班第,按辈分算起来,班第是太皇太后的侄孙。
从哪个方面来算,奕瑶都是要给固伦端敏公主面子的。而端敏公主也从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知道这位贵妃虽然出身低微,可膝下儿女双全,已经进宫十来年了仍然很得皇上的宠爱,可见肯定有过人之处。
在加上贵妃的女儿五格格是养在她的养母兼亲姨母,太后娘娘的膝下,也就不由和贵妃亲近了许多。
两人都有心同对方打好关系、互相谦让,场面自然是一派其乐融融的景象。
端敏公主客气又带着几分亲热的同奕瑶拉起来家常,问了宫里太皇太后、太后的身体情况,“……听说老祖宗身体不适,我这心里始终是放心不下,只可惜路途遥远,端敏不能回去尽孝、承欢膝下,我这心里一直都羞愧难安。”
端敏公主自小养在宫中,她多半的时间都是陪在太皇太后、太后的身边,她受到太皇太后的庇护,端敏公主对太皇太后也是有几分濡幕之情的。
后来到了尚额驸时,更是嫁到了太皇太后的娘家,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端敏公主都是希望太皇太后能长命百岁才好,于她、与她夫家都是好事。
奕瑶看着端敏眼眶都红了,轻声安慰道:“长生天定能感受到公主纯孝,保佑太皇太后长命百岁。太皇太后也是记挂公主,之前请安的时候还同我们提起过公主您乖巧聪慧、孝顺懂事呢。”
“可不是嘛,太皇太后就记挂着公主您,等公主以后回了京城,去看她老人家一定很高兴!”惠妃插了一句道。
端敏笑着点了点头,心里的苦却是能自己知道,回去京城谈何容易呢。她还算是好的,科尔沁不仅是太皇太后的娘家,也是她额娘的母家,端敏在这边还算如鱼得水。只是离京多年,也难免会怀念京里的日子。
其他部落的福晋看到端敏公主神情落寞,也纷纷出声安慰,你一言我一语的话题就偏了,聊着聊着就说到草原上的趣事,说起了赛马、布库、射箭等各种比赛,听到奕瑶心驰神往,恨不能把这些事情通通都看过一轮。
一场宴会下来,奕瑶笑得脸都僵了,一回到行宫就躺着了。明天的主要是皇上同蒙古王公他们商量政事等等。奕瑶则是和蒙古各部落的女眷们则有往来,明早和几个女眷有一些见面,下午之后就是她心心念念的学习骑马了。
想到明天宣嫔要教给骑马立刻又精神百倍,让宫女准备了热水好好泡一泡澡驱除疲倦,为明天学习骑马充足的准备。
“主子,这是小李子刚刚送过来的,是皇上赏赐给个您的呢。”冬月捧着长匣子掀了帘子进来,面带笑容说道。
奕瑶有些好奇,康熙会给她什么,毕竟在路上的时候才赏赐过她许多皮子、料子和首饰,这匣子里应该不是这些东西了,到底是什么呢?
怀着好奇的心情揭开了匣子,里面赫然是一条精美的马鞭,奕瑶拿鞭子仔细打量,这条马鞭极其精美,鞭子是混着软质金线和银线编织的,紫檀木手柄还镶嵌有几颗偌大宝石……
总之这鞭子浑身上下就写着两个字:华丽!
华丽得看来都不像是用来骑马的,反而是用来做摆设用的。
倒是挺合奕瑶的心意的,不管这鞭子实用性如何,看来贵气逼人的她也喜欢,挥鞭一甩,“真不错,明日骑马的时候就用皇上赏赐的这根鞭子。”
“主子用着皇上赏赐的鞭子学骑马,定然能进步神速的!”冬月面不改色的拍马屁道,虽然不再皇上跟前,可有些话还是要说的。
“主子,皇上可是记挂着您呢,一看您要同宣嫔主子去学骑马,就送来了马鞭,可见主子在皇上心中的地位。”冬绿笑得一脸小人得意的神情,主子得皇上看
重,她是真的开心了。
奕瑶无奈的想赏赐她一榔头,可还没等到动手一旁的冬月敲了敲她的脑门,“嘴里没个把门,皇上和主子的事情也是你们说的?罚抄规矩一百遍,先记在帐上,等回了京再罚你。”
冬绿揉了揉被敲疼的额头,嘟嘟囔囔的了句:“冬月姐姐都要变成冬月嬷嬷了,你简直比方嬷嬷还要狠!”
虽然她嘴巴是这么说的,可也知道这次是自己错了。也反省了自己可能出了宫里,没有了宫里森严的氛围而放松了警惕。便想着在屋里没有旁的人了,言语当中失去了平日的谨慎。
往后她要多注意才是,绝对不能给冬月嬷嬷和外人抓到小辫子的机会,也不能给主子添麻烦!
冬月看着她懊恼的神情,也就没有多说些什么,冬绿这个丫头是个聪明的,凡事一点就通了,就是性子有些跳脱,比冬雪还有更甚,这一点着实让人头疼。
她忍不住叹气,若是冬绿也能像冬云一样稳重就好了。不过冬绿若不是如此跳脱的性子,怕是也没有现在“百事通”的能力了,用主子的话说冬绿就是八卦小能手,消息灵通得很。
她们启祥宫的大的消息来源是张得寿,小八卦几乎都是冬绿打听来的。
这次在塞外,冬绿初来乍到的就能在行宫里和留守的宫女太监打成一片,还打听到了不少有用的消息,她还能凭着她不多的几句蒙语,和蒙古各部的福晋身边的服侍的人快速地熟悉起来。
冬绿的交际能力让主子都咋舌不已,冬月自认为她是没有这份能力的,如此看来冬绿的嘴巴还算是有可取之处。
冬月横了她一眼,便拉着一起给主子收拾东西,明天一早要会见几位蒙古福晋的衣裳首饰先提前备上,还有下午同宣嫔娘娘骑马要用的骑马装备等都要提前准备。
行宫不比启祥宫,一切事宜都没有宫里方便,再加上她们主子又惯会赖床的,就怕明天起晚了赶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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