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男子抓起他的手一个光影交错间,小瑾只觉还来不及呼一句痛楚的话语,一道双指迅速凌厉的划过他的手心,手心血液尤如泉涌般迅速滴入大地。
同一时间里只见他一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一手结印施法仿若在世修罗一般般果敢冷静,术法迅速催动着血液流出向四周,一个十方阵法瞬间像是被释放的封印一般掘地三尺迅速冰裂,飓风起,万物枯,两人就这样屹立在风中默契的等待着。
然而,那个巨型的漩涡涌动的频率越来越大,小瑾被风力刮得有些撑不住的拼命摇晃着,只见旁边的人依然紧紧的握住他那只还在滴落着血液的手腕没有丝毫想松开或是让他止血的意思。
小瑾看了看这个男人,他的样子已不似初见那般儒雅淡漠,眉眼之间的杀伐果决让他看起来有点可怕。
如此一张清逸绝尘的脸却心若冰霜一般的冷厉,他不仅暗自感慨一番,自己好在还是个有用之身,如若不然这个男人说不定早就不理会他的死活。
一想到以他对他这段时间的了解,他的的血万一用够了,这个相好翻脸不认人的松开手也是极有可能的事,他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掉一次深渊已经足矣,他不想再死在这飓风之下。
看看周边那些被飓风席卷过后的残肢烂节,小瑾便不管不顾得像个八爪鱼似的用那双手反过来死命的拽着男子的胳膊,许是拽得用力了一点,絔曲的整个臂膀已然感受到了这个少年带来的所有重量,风中吹拂着发梢的脸庞难得露出一丝不悦,本稍显儒雅的脸庞这会儿却微微蹙了蹙那双丝毫不减凌厉之风的剑眉。
只见这飓风已升至数丈重楼一般的高度,似要将这周遭的一切都一卷而尽似的,疯狂的带些不可匹敌的自然之力向着镜湖的方向而去。
正立与风中的两人显然已经成为席卷而过中必不可少的物事,随被这极大的风力再度攻击着,这一次小瑾感觉自己要被撕碎一般的被风力划破身体每一寸肌肤,就连身体都能感受到在风中不停撕扯。
这让小瑾已再顾不得其他,像个熊崽子一般直接整个人扑到相好的背后,厚着脸皮将双手拼命的环顾在他的腰间,飓风虽大,但是感觉这个相好是个厉害的角色,在他身后总能觅得一丝安全。
这种时候什么所谓的人伦纲常授受不亲之类的都先让它一边凉快去吧!毕竟能先保得住自己这条小命才是最最重要的,至于这相好要是出去秋后算账什么的也都随他了,毕竟现下也只有他能保得了他,待他从这飓风之下安然而出再说。
一阵阵呼啸而过的风声中继续夹杂着枝叶的摩擦与攻击,每根尖锐刺角的枝条像初生的利刃般锋利,一个闪躲不及时,他的额间被狠狠的刺破了一个不深不浅的口子。
小瑾忍着痛楚没有呼出声响,却是将头向着他背脊深处靠的更近了,环顾于腰间的小手也将他的衣袍拧出了一道道像陀螺一般的结,眼睛更是被风吹得连眼皮都无法再睁开。
在这朦胧混乱的环境下,小瑾只觉自己全身都快要没有力气,就连呼吸仿佛都变成一件很费力气的事情,他的手渐渐有些脱力,已经达到快要抓不住他最后一缕衣角的地步。
“我真的不想就这样死了,还有好多事情没有去做呢!能救救我吗?”
他给予着最后一丝力气艰难的迎着风开口问了问,身前的人却没有任何回应依然坚定不移的施着法。
忽然,他的喉头很是疼痛,本想再开口问问,却被那没有任何回应的背影给深深地噎了回去。
他眨了眨眼,有些艰难,有些苦涩,或许还有那么点绝望。
“也是,遇到这样的境遇,谁都不会伸手去救一个累赘的。”一丝苦笑划过,他的眼实在撑到无法再睁开。
飓风尤然肆虐,小瑾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即将消散,在这渺茫的空间里,他尽力了,放手也许也是种解脱,他不再挣扎,放任自己被风力缠卷而去。
凄风瑟瑟,只觉身体一会儿被飓风撕扯着,一会儿又渐渐稳定了下来。
一道强而有力的力量忽而馥缕清香划过,只觉身子如轻烟一般被收至一个微暖乍凉的物事怀中,周遭瞬时隆隆声倶响,他的身体突然身轻如燕的随之逆风而去,待他微微能睁眼时,两人已立于镜湖不远处的漩涡边缘。
“这是此阵阵眼,若是过了可相安无事,若是没过将葬身镜湖之中,你可准备好了?”
男子铿锵有力的声音这时从那棱角分明的薄唇间缓缓道来,似是在问,又似是对他的告诫,让他在生死一线间做出个抉择来。
小瑾虽怕死,但若能有活的机会定是不愿白白沉于这镜湖之内的,随也打起了精神眼神隆重而坚定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不怕死。
只见男子一个掌心之力微握,一道灵力涌动的法术迅速开始吸取着镜湖的水力,再一个术法转换,迎空而起的水光迅速凝结成一道道冰霜迅速将那飓风卷得深不见底得阵眼之处凝结,继而迅速向着四周扩散而去。
小瑾有些惊呆了,他是知道这个相好肯定是个厉害的,但没想过是个厉害成这种程度的角色,就这样的人,已然是个仙的身份,若是在这昆仑虚再让他学个千百年的只怕这天上地下没谁能是他的对手。
遂再一次捏了不小的一把冷汗,若是有命再活一回,绝对不去招惹的头号人物非他莫属。
没有过多犹豫,两人在这一瞬凝固之际迅速一头扎进最后留下极小漩涡的那个阵眼之中。
如果南海的水是冰人刺骨的,那此刻这阵眼之中的水确是比那有过之而不及,一波接着一波的包裹着此刻有些虚弱的小身体,伤口像是被冰刃冻结一般,每一次游动都将那皮肉快速的扯开再迅速凝结,这种感觉让小瑾这个没有灵力护体的身躯很是难挨。
许是实在有些看不过眼小瑾这温吞虚弱的样子,又许是觉得这几个时辰下来两人也算有些交情,总之男子没再像之前那样任由他垂死挣扎的游着,一个回身揽腰回旋。便一路向着那光亮之处迅速游去。
不知是他水性太好,还是两个人一起游更省时省力的缘故,两人没多久便从那阵眼的漩涡之中探出一个又一个头来。
上岸后没多久,两人便在旁边一处参天大树的那个坑洞内稍作歇息,只见一个一边忙活着用堆满一摞摞柴火的火堆烘烤着衣衫还在瑟瑟发抖着另一个却像个没事人一般一侧打坐。
小瑾看着这个救人都不救个全套的相好敢怒不敢言,只能一边拧着手上衣衫上的水渍一边不断的打着喷嚏,唉!谁让他自己不会术法呢。
像这种时候,本一个去水之术就能把全身上下都整得干爽整洁的,偏他自己什么也不会,让他开口找别人用个术法替自己去身上的水气,只怕不是被耻笑一番就或是继续遭受无数个冷暴力,还不如自食其力的生火烤干来得直接一些。
一想到这里,便也没再纠结什么,只是拧水的力度和频率变得又大了一些。
“小兄弟!”
“兄长!”
“兄长”
“小兄弟!你这女人,干嘛我喊一句你也跟着喊一句的,烦不烦哪!”
“你才烦呢!不知道谁前面差点被那小小的阵法给困住了,要不是人家二殿下出手相救,早就不知道死哪儿去了!还有脸搁那儿喊人!哼!”
“你说谁脸皮厚呢!”
“就说你了,怎么了?”
“你这女人又想打架了是吧!”
“我堂堂公主怕你棵树!?”
“好了,二位现下虽然安全了但也只是一时的,这轩辕之境内变幻莫测,我们还是找人为好,结伴而行可别伤了和气。”
“二殿下说的是,锦明白,只怕那些个蛮野之地来的妖物不懂礼数,会拂了殿下的美意。”
“你”
只听洞外有些动静,且这动静还挺不小,人也不少,小瑾想出去看看,一看自己身上如此狼狈便有些作罢,转眼看了看旁边不远处正光晕环绕的相好,依旧淡定如初。
“果然不是一般人啊!好吧,那就这样呆着吧!”
反正都已经这样了,还是照顾好自己最为紧要,小瑾便继续自顾自的烤着火,只是手上的动作稍微慢了一些,因为身上的水已烤干了个七八分,自然就不是太着急着去了解外面的情况。
“前面好像有个树坑,我们进去看看,我大哥他们会在里面也不一定。”
带头说话的这个男声一听就是个很有涵养的主,字里行间都很有分寸,这是小瑾的第一感觉,当然,也不排除是这声音听起来很温柔的缘故。
没一会儿,这一行人便徒步来到了洞口转角处,小瑾正要整理下身上有些凌乱的衣袍,只见旁边那位却瞬间灵光一失,额间渗着几滴水渍般的汗,正用那看起来白皙纤细的玉手抚唇虚弱的咳嗽起来,看起来一副刚受过什么摧残一般摇摇欲坠好不柔弱。
“大哥,你受伤了?”
“兄长,你怎么了?”
“小兄弟你怎么在这儿,可让我好找啊!”
小瑾对周遭发生的一切仿佛都凝固在刚刚那一瞬间,他是不是眼花了,之前还像个修罗一般手起刀落的那个男人,现在居然转瞬就虚弱至斯?他这又整的是哪一出?心下里不仅对他又多了一丝疑惑和不解。
“难道这神仙修炼的不是仙者大道,而是随了那凡界的俗,流行比谁柔弱那套戏码吗?”
“看来这修仙的人果然是不一般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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