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红棉终于垂下骄傲的头颅,“陆浓,我知道现在来找你很失礼,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你能不能让裴寂安停手,沈家到底是裴铮的外家,搞垮沈家,对裴铮没有好处的。”

    沈父这两天很不好过,先是沈母亲自举报了自己丈夫,又和沈父离婚,沈父被查,本以为只是走走过场,但有人暗中出手,沈父身上的事一查一个准,连证据都直接送到了调查组手里。

    沈父做人做事霸道,平生树敌颇多,落井下石的人不少,可是能如此精密而又有条不紊布局的人,沈一鸣说只有裴寂安,这是裴寂安的行事风格,而他也根本不屑掩藏自己。

    他就是想让他们看着沈家、沈父一步步走向深渊却无能为力,就像当初无能为力的裴寂安一样。

    沈一鸣还说,天时地利人和都站到了裴寂安身边,如果没有沈母亲作为枕边人的自告发,组织上不会如此重视;如果裴寂安手里没有那么多证据,查不出问题来,沈父很可能会躲过一劫。

    可偏偏谁都没想到裴寂安手里会有那么多沈父的把柄,这些证据不是一朝一夕能找到的,裴寂安一定花费数年功夫收集,得到一个最佳时机,一举扳倒沈家。

    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所以沈父栽了,老战友老上司谁都保不住他,没了沈父的沈家垮了一半,剩下的一半是沈一鸣在撑着。

    现在唯一的问题是,裴寂安要做到什么程度,会趁沈家势弱连沈一鸣一起赶尽杀绝吗?

    王红棉害怕了,她虽知自己的丈夫清清白白不怕被查,但仍怕裴寂安落井下石,于是背着丈夫来找陆浓。

    王红棉拉住陆浓的手说:“这些年,一鸣和裴寂安互相别苗头,可都是小打小闹,沈家从没有真正对付过裴寂安。让裴寂安就此收手吧,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

    陆浓震惊,扒拉掉王红棉的手,“你怎么能说出这么无耻的话?沈家还想要怎么对付裴寂安?”

    王红棉语塞,“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从前的事就让它过去不好吗?大家从此以后相安无事,我保证沈以梅再也不会打扰你们,一鸣也不会再和裴寂安作对……”

    陆浓觉得那天还是太给沈家人留脸了,以至于让他们觉得自己还有脸来求“相安无事”,她直接切中要害问:“沈家不对付裴寂安难到不是因为对付不了吗?”

    “还有,沈以梅骗了裴父裴母那么多年,也没见你们沈家阻止,怎么偏要等到事发后你才说让过去的事过去?”

    到现在都不忘美化自己,这不是纯纯把别人当大冤种吗?

    陆浓不是傻子,裴寂安既然出手对付沈家了,结局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她这个时候去劝裴寂安停手,沈家父子躲过一劫,转过头来报复裴寂安,裴寂安倒了,他们一家能好吗?裴铮能好过吗?

    王红棉被陆浓说得难堪,那天茶话会上就知道陆浓伶牙俐齿,等真面对陆浓的伶牙俐齿,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时才知道到底有多难受,王红棉恨不得立马转头就走,但她不能。

    她深吸一口气,忍气吞声说,“你说得对,是我们错了。求求你让寂安高抬贵手,放过一鸣吧,我公公已经被控制起来了,但一鸣是无辜的,他除了对不起裴寂安,一生恪尽职守,从没做过以权谋私、违法乱纪的事。”

    听到沈父被控制起来以后,陆浓心情舒适,等听到王红棉后面的话,越听越觉得话里不对劲,怎么在王红棉嘴里沈一鸣成了正义一方,裴寂安像个大反派?

    “既然沈一鸣没做过坏事,那你怕什么?”

    这个问题恰好问到了王红棉的心事上,她怕什么?她怕裴寂安为了报复沈一鸣不择手段、栽赃陷害。

    陆浓揣度王红棉的脸色,恍然大悟,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如果你是担心裴寂安会用不好的手段对付‘无辜的’沈一鸣,那你大可以放心,裴寂安不是这种人,他不屑。”

    陆浓大可以打保票,她和裴寂安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她能看出裴寂安做事是有原则的,光明磊落,堂堂正正。

    连处理流氓这种小事都会让小周照章办事,走法律程序,他更不会在大事上耍些不入流的手段。

    王红棉小看裴寂安了。

    王红棉得到准确答案先是松了一口气,可看着陆浓那双清澈笃定的眼眸,心中无比复杂,裴寂安不屑的到底是手段还是他们沈家人?

    是不是在他和陆浓眼里,沈家就像一滩甩不掉的烂泥?

    那她呢?她王红棉在他们眼中又是个什么角色?

    王红棉想起舞会过后,她在家里居高临下点评陆浓差在家世学历上,路过的儿子随意说了句:“陆浓十四岁就考上了北大。”

    骄傲了一辈子的王红棉比刚才十倍难堪,甚至不敢再去看陆浓那双了然的、让一切心思无所遁形的清澈眼睛。

    回到家,裴铮坐在花园的躺椅上,崽崽和小白围着躺椅追逐,今天周末,是裴铮的休息时间。

    陆浓心情颇好的和崽崽对脸亲亲,rua了一把长大点的小白,拿起水壶浇花,等浇到角落的一棵树的时候,陆浓咦了一声,“咱家什么时候多了棵桂花树?是你种的吗?”

    “不是,小周哥种的。”裴铮随口说道,想起来小周哥那天还神秘兮兮的,一脸不可说,不就种棵树而已,奇怪。

    “哦,这样啊。”陆浓听后点点头没再放心上,转而琢磨这棵桂花树长成参天大树需要多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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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铮:“舅妈找你有什么事?”

    陆浓转头看他,没回他而是问,“沈既明没有找过你吗?”

    “沈既明?他天天找我啊?”裴铮茫然,“不过这几天没怎么找过我,他家出事了?”

    这几天开学,裴铮适应了陆浓安排的高强度学习进度,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回家就钻进屋子里学习,连球都不打了,哪有时间见兄弟。

    陆浓感慨,不管是兄弟情谊,还是单纯聪明,沈既明都无可挑剔,沈家出了大事,连王红棉都来找陆浓求情,沈既明却不找裴铮。

    因为他知道找了也没用,裴铮和亲妈、沈家并不亲厚,裴寂安要做的事,裴铮又怎么可能阻止得了。

    何况沈家的事是裴铮亲外婆挖坑,裴寂安负责填土,到了这个地步,没人阻止得了,王红棉来找陆浓求情都只是希望裴寂安不要落井下石。

    若裴铮真的傻到去责怪裴寂安,只会破坏了父子情谊,显得沈既明居心不良从中挑拨,事后裴铮想起来,会不会对沈既明心有芥蒂?

    所以沈既明干脆不来。

    “是出了点事,等你爸回来你可以问他。”陆浓把锅推给裴寂安,顺便给裴铮打预防针,他早晚要知道沈家发生的系列抓马事件,可怜的娃,有个心里准备到时候不至于太伤心。

    裴铮以为不是什么大事,点头换了个话题。

    陆浓却忍不住想对裴铮好一点(bhi),翻找出去农场打的白果,神秘兮兮对裴铮和崽崽说,“咱们烧白果吃怎么样?”

    “你是小孩子吗?”裴铮日常嫌弃,口嫌体正直,嘴上嫌弃,手上不忘帮陆浓架柴火点木柴。

    白果扔进燃烧的木柴旁,不一会儿就发出“砰砰”裂开的声音,陆浓拿烧火棍把烧好的白果掏出来,公平分配,一人一颗,小白也有一颗。

    “……”裴铮捏着一个小白果不可置信地看着陆浓,“一人半颗岂不是更省?”

    “你懂什么啊,”陆浓逗裴铮,振振有词地说,“我是在帮你们塑造童年美好的回忆,童年里最美味的东西,那都是由不满足加成的而来的,快把它吃掉。你要知道你吃下的是百年白果树结的果子,是今天的第一颗也是最后一颗。”

    “崽崽快吃,”陆浓剥开白果塞进崽崽手里,“不要被哥哥骗走哦。”

    裴铮:“……”

    崽崽重重点头,握紧小白果肉,想了想打开手心,把白果递到裴铮面前,“哥哥。”

    他以为哥哥想吃。

    裴铮心都要化了,瞬间被治愈,他一把举起崽崽,“哥哥自己有,我们一起吃掉好不?”

    说着把自己的那颗给崽崽看。

    “准备好了吗?”陆浓仪式感拉满,小心翼翼用大拇指和食指捏着宝贵的一颗白果递进嘴里,仿佛真的是灵丹妙药。

    裴铮不自觉学着陆浓的样子照做,崽崽看看妈妈,又看看哥哥,学着两人的动作,“啊呜”一口吃掉,三人动作出奇一致,出奇……智障。

    “是不是比想象里更美味?还想再吃第二颗?”陆浓捂着脸低头,没让裴铮看到她的表情。

    裴铮抿抿嘴,顿了片刻,认认真真回忆,脸上浮现出回味的神情,“好像确实更好吃了,还想吃第二颗。”

    “哈哈哈哈哈哈……”陆浓差点笑死,她憋了很久,实在憋不住抬起头说,“救命,你还真信啊哈哈哈哈哈哈。”

    裴铮裂开,上当了。

    可恶!啊!!陆浓唱的那首歌歌词叫什么来着?

    诡计多端的陆浓!诡计多端的后妈!

    不对,这么丢人的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他连忙环视四周。

    “……”

    ……只见,大门门口,他的老父亲和老父亲的警卫员小周同志,两人欲言又止,满脸复杂地看着他。

    房门门口,吴姥姥也在看他,眼神更直接,裴铮甚至能解读出类似“这孩子脑子没毛病吧”,“这都能被骗到”的信息。

    裴铮:“……”不止裂开,甚至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手抱起崽崽,一手揣着小白狗,假装没看到亲爹小周吴姥姥等人,两脚僵硬,从花园走进抱夏,一进去就迅速关上门。

    裴寂安:“……”心累,每天都能看到妻子逗儿子。

    小周:“……”我该装作看见还是没看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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