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浓和她打了个招呼就想离开, 赵馨和善一笑,然后低头进了厕所。
出了厕所不久,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男人目光直视陆浓, 就在他走到陆浓面前时,陆浓莫名感到毛骨悚然, 第六感发作身体比脑子快, 转身就跑。
也恰好卡在她转身的档口,男人突然抬手朝陆浓扬了一把粉末,陆浓虽然跑得及时, 但还是不免吸了一点粉末进身体里。
一般这个时候,人可能下意识往厕所里跑, 因为刚刚碰到了赵馨, 两个女人挡着厕所的门不让坏人进去, 总比一个人安全。
可不知为何,陆浓宁愿自己多跑几步找其他人求助, 也不愿就近跑回厕所。
被服厂的公共厕所建在大礼堂背阴处一条小路上,小路两头通,走哪个方向都能绕出来回到礼堂正面, 陆浓见前面有人追, 干脆往相反的方向跑。
陆浓跑了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碰到人,被服厂员工有专门的厕所, 平常这里几乎没人, 只有厂里开大会或者举办舞会的时候才用一用, 所以这周围少有人活动。
但她这几周天天食补, 早上也有意识起床锻炼, 虽说这几天为了学习又肝起来, 可那也是因为身体好转才带给她熬夜的自信,所以体力不错,始终没被男人抓到。
眼看就要跑出礼堂背面,陆浓却觉得身体越来越软,越来越热,速度也慢下来。
陆浓不甘心,她咬着牙发狠劲往前冲,一口气冲出了小路。
就在这时,不远处裴铮和张开平正朝礼堂走,陆浓心下一喜想要呼救,然而急速喘息让她根本没办法发声,她只能机械地跑,朝着裴铮的方向奋力跑。
裴铮是个十分敏锐的人,即使在夜色下,他仍旧注意到了朝他飞奔的陆浓,情况不对劲,他停下往礼堂走的脚步,转而朝着陆浓的方向走去,张开平不明所以,连忙跟上他。
看到裴铮往这边来,陆浓心里霎时松了一口气,脚步不自觉慢下来,身后追着的男人离她越来越近,也从礼堂背面跑出来。
裴铮这个时候才看见陆浓身后有人,终于明白陆浓为什么要跑,脸色一变,拔起腿就往陆浓身边冲。
陆浓见状彻底放下心来,有两个体格不错的大小伙子做依仗,她底气渐足,裴铮和张开平从小被亲爹带到部队里摸爬滚打,身手那是相当不错,陆浓脑筋一转,决定不跑了。
她停下来,转身朝着男人走去,跆拳道黑/道段位的水平不是用来吃干饭的。
追她的男人:???
陆浓抬手活动活动手指,指关节被她按得咔咔咔作响,又活动活动脖子,像黑涩会头头一样阴冷一笑。
两人下相差不过几米远,追陆浓的男人停下脚步,他同样也看到了朝这边跑的两个男孩儿,又见陆浓不但不跑了反而转身朝他来,表情古怪无语。
随后男人脸上露出不屑神色,看起来不但没把陆浓放在眼里,连裴铮和张开平都不在意。
陆浓警惕起来,不动声色地和男人周旋,既不主动出手,也防着男人逃跑,静等裴铮和张开平赶来。
男人却等不及,刚要大步上前,不知哪里传出一阵哨声,男人听了哨声顿了片刻,转身就跑。
啧,陆浓一瞧他这个逃跑姿势就知道不专业,原以为是个王者,没想到是个没常识的菜鸡。
正常跑路时,越靠近敌人越应该正对着敌人,最好慢慢退着走,不要把后面露给敌人,否则你会失去先机。
就像此刻,陆浓上去一个飞踢,男人被踢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赶过来的裴铮和张开平:“……”
裴铮嘴巴长得老大,没反应过来,陆浓奇怪,“愣着干什么?快点去把他抓起来。”
“哦哦。”
裴铮和张开平反应过来,可惜完了一步,男人趁三人说话的功夫站了起来,不仅如此,去上厕所的赵馨不知何时走过来,男人一把拉住赵馨,边退边用什么抵着赵馨的脖子威胁陆浓几人,“别过来,再过来我就鲨了她。”
陆浓三人一时间束手束脚,不敢轻举妄动,只能眼睁睁看着男人带着赵馨往院墙的方向走,退到院墙时,男人把赵馨一把推到裴铮怀里,自己翻墙跑了。
裴铮扶起赵馨,“赵阿姨没事吧?”
赵馨惊魂未定笑笑,“我没事,都怪我不好,要不是我他也不会跑掉。”
张开平宽解她:“没关系,您没事儿就好。”
陆浓抿嘴,突然想起刚才的哨声,她悄悄打量起赵馨,赵馨今天穿了件裙子,浑身上下没有一个口袋,而她手里也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难道是她猜错了?可这也太巧了。
“浓浓姐,你的脸怎么这么红?”张开平瞄了眼陆浓,又赶紧移开视线吞吞吐吐地说。
实际上不仅脸红,陆浓的眼睛泛着水光,头发跑松散,额头出汗浸湿了几缕发丝,嫣红的嘴唇微微张开,这副样子让人心惊肉跳,莫名不敢直视。
陆浓不明所以,只觉得有点热,可能是刚刚跑得太快出现后遗症?
至于男人撒了一把粉末这件事早被她抛到了脑后,她吸进去的那点东西约等于无,事后没什么想睡觉的反应,应该不是迷药。
赵馨和裴铮闻言都看向陆浓,裴铮摸摸鼻子也像张开平那样不自觉移开了视线,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倒是赵馨眼神闪了闪。
“回去吧。”没抓到这个人,陆浓有些失望,她不知道那个男人为什么非要追她,为钱?为色?但不怀好意是肯定的了,而且那声哨音……
回到礼堂大厅,来跳舞找对象的人越来越多,陆浓看到裴寂安坐在陆浓自己之前坐过的位置上,不断有小姑娘偷偷看他,胆子大的甚至不顾裴寂安满身摄人气息,走到他面前邀请他跳舞。
她们应该是后来的女孩儿,不知道裴寂安已婚的身份。
“不好意思,我结婚了。”裴寂安对每个邀请他的女孩儿都只说这一句话,随后便再不开口,态度冷淡近乎冷漠。
年轻女孩儿们显然不相信,或者说相信了也不在乎,在动/乱到来之前,交谊舞风靡大街小巷,很多年轻男孩女孩儿只是想和优秀的舞伴跳一支舞而已。
裴寂安不住地往门口方向看,仍不见陆浓的身影,他眉头紧皱,不再等下去,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门口恰好出现四个人的身影,陆浓和裴铮、张开平还有一个女人一起进了门,四人脸色都不怎么好,陆浓的样子也不对劲。
裴寂安意识到肯定发生了什么事,浑身气质冷肃下来,大步走向陆浓和裴铮几人。
“怎么回事?”裴寂安锐利的目光扫过几人,除了陆浓心不在焉其他三人皆不敢和他对视,沉下脸的裴寂安有亿点恐怖。
好在裴铮抗压性强,片刻就反应过来,回道:“我们回来的时候遇到一个男人追着陆浓跑,跑过去想要抓住他的时候,他手里有家伙,挟持了赵阿姨,被他跑了。”
说完裴铮抿抿嘴角,被坏人跑掉这件事足够让他郁闷的了。
裴寂安:“看清他长什么样了吗?”
裴铮摇头,那人戴着工帽,一直低着头,除了能看清他的身高和脸型大体轮廓,五官都是模糊的。
他想让陆浓说说情况,可是陆浓不住地抹汗,神情恍惚,不知道走神去哪里了。
裴寂安从刚才开始一直关注陆浓,就发现她很不对劲,走近细看那股不对劲就更明显了,只见她眼神时不时恍惚一下,眼里聚拢着一汪春水,脸上媚态流转,像那天喝醉酒一样。
一天之内遇到两次袭击,裴寂安怕陆浓心里产生什么不好的阴影,他走过去环住陆浓,说,“先回家。”
陆浓被裴寂安环住,立时便轻哼了一下,就是这一声轻哼让裴寂安顿住,霎时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和陆浓同床共枕这么久,陆浓什么时候会发出什么样的声音他再清楚不过。
裴寂安终于明白陆浓哪里不对劲了,她被人下了脏药。
“先不回家,去医院。”裴寂安嘴里泛着腥气,眼睛里的杀意藏都藏不住,那是从浴血战场上磨出的刀锋意志,裴铮和张开平被吓得不敢说话,赵馨胆子更小,直接打了个哆嗦。
这时陆浓过了一阵药劲,终于清醒几分,她也意识到自己可能中招了,说:“那男的撒了一把药粉,我躲得及时没沾多少,应该不是大事,就是一阵一阵的犯热,回家洗个澡就行,我好难受,咱们回家吧。”
陆浓轻摇裴寂安的袖子。
裴寂安听到陆浓说没吸多少的话,呼出一口气,他明白陆浓是对的,即便去医院医生也无外乎让她熬一熬,既然在医院是熬,不如回家去熬。
“好,我们回家。”
小周押着猥琐男去了医院还没回来,裴寂安借了张家的车,带着陆浓和裴铮一起回了大院。
回到家,陆浓已经昏昏欲睡,裴寂安不忍心叫醒她,打开车门一把抱起她进门。
家里吴妈听到声音迎了上来,见状忙问:“怎么了?怎么了?浓浓不舒服吗?”
裴寂安仍抱着陆浓往楼上走,一边走一边对吴妈说,“干妈您端几杯白开水上来。”
“哎,我这就去倒水。”吴妈听了赶紧去倒水。
裴寂安一路抱着陆浓走进卧室把她放到床上,又去盥洗室放水,调好水温后,裴寂安回到卧室。
陆浓清醒一阵后又迷糊了,见裴寂安抱起她,主动贴上裴寂安的脸蹭蹭。
裴寂安把她抱进浴室,丝毫不犹豫脱掉她的衣服,把人放到了浴缸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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