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贾站在一旁，看着场景，嘴里的嫂字还未吐出又被硬憋了回去。
王昊吹了声口哨，去看脸黑的姜泯，他笑了下：“怎么？吵架了？”
姜泯盯着那束背影静了几秒，几秒后，才转回脑袋，他语气不是多好，板着一张脸朝外走去：“别他妈咒我，你才吵架了。”
“”
晚自习下课，周歆予倒是意外的没觅见姜泯的身影，他从前总会候在门口，陪周歆予走一段路。
想着，周歆予看了眼隔壁已熄灯的班级，一片寂静，她心里难免落得一股空落落，几秒，收回眼朝楼下走去，手机被她捏在手里打开有又关闭
消息没有一条，电话没有一个。
周歆予在聊天框里酝酿了几句问候，但最后都被她删掉，因为一次教训她不敢再主动了，让姜泯知道她的心思那可就惨了
周歆予想在最后走得有面儿洒脱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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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末，唐贺晨总要回来营业几次的，两人被周杏安排着购买食材，今晚在家吃，周歆予早在几天前就听周杏念叨着唐志要露几手。
下午五点过，菜市场人来人往的，周歆予跟在唐贺晨身后，这个季节是小龙虾的旺季，两人买了点儿龙虾和蔬菜。
走到一半还顺带拎了大袋水果，周歆予跟着闲逛，天逐渐暗下来，这边菜市场离家远，但好在食材新鲜，唐贺晨特地跑过来买了大堆。
“牛奶放后备箱吧。”
两人逛出菜市场又在超市停留了一圈，唐贺晨双手无空，周歆予在一旁帮忙，她将大堆东西塞进后备箱里，耳边清净了半刻，菜市场太吵了，叽叽喳喳个不停。
唐贺晨将手中的菜扔进后座，他关上门招呼着周歆予：“上车吧。”
周歆予应了声，关上后备箱门朝副座走去。
唐贺晨启动着车子，他看了眼周歆予，打开空调，将车子驶出了停车场。
停车场在室外坝里，此刻的太阳虽然不见身影，但怎么说也是放了两三小时，内坐都是热腾腾的。
“和阿姨打个电话吧，刚刚催了好几次。”唐贺晨提议，“报个备。”
周歆予应着好，她从兜里摸出手机来却怎么也按不亮。
“呃”低头捣鼓半天，周歆予有些无语，“哥哥，你车上有充电器吗？”她看向唐贺晨，面露尴尬，小心翼翼地闻着，“手机没电了。”
唐贺晨没立即应，他打了方向盘，伸手从副座的箱子里摸出一根线来：“安卓的吗？这个可以吗？”
周歆予点点头，接过：“谢谢。”
“没事。”
话毕，周歆予将线插去车载充电器上，她将手机放去一旁，车厢里释放的冷气让人舒服了点儿，周歆予闭眼眯了会儿，到楼底时已是一个多小时后。
六七点高峰期，两人单堵在高桥上就要了十几分钟。
唐贺晨将车停在了外边，地下室的车位满了，两人手上拎着大包小包，朝楼底走去。
“这周又是一个人回来啊。”寂静的半路中，周歆予突然打趣出一句。
唐贺晨一时没听懂，他看向身旁的女孩，从鼻尖哼出一声疑问。
“女朋友。”周歆予看去，笑着打趣，“今晚叔叔又要开始了。”
闻言，唐贺晨跟着笑了几声：“这个不急。”
“但叔叔可太急了。”周歆予调侃着，想起唐志和周杏那副八卦样就想笑，“再不领一个回来，过一段时间可能就要给你张罗着相亲了。”周歆予说，“我妈这都已经准备着给你物色女朋友了。”
唐贺晨无奈地摇摇头。
周歆予看了唐贺晨一眼，她收回眼目视前方，说笑着：“上次我和我妈去逛街，路上看见一个小姐姐长得挺漂亮的，身材好脸蛋也漂亮，我妈眼睛就黏人家身上了，一直和我念叨着，说这女孩不错，有气质，要是和她家贺晨认识就好了。”
唐贺晨哂笑一声：“被我爸洗脑了，阿姨太着急了。”
周歆予眉眼弯弯，向前走去，两人说笑着，一路的宁静，此刻灿黄依旧挂在天空，快到楼下周杏又打着电话来催了一遍。
周歆予费力接起，简单报备了情况，转了个弯却在门口瞥到束出乎人意料的身影。
“快点了昂，都等你们呢。”周杏在那头催促着，“再不回来菜都凉了。”
周歆予有些恍惚，她愣了几秒才应声好，与此同时，脚下的步子也停在了姜泯的面前。
周歆予盯着姜泯张了张嘴，半天，憋不出一个字来，两人最近没怎么联系，准确的说，是姜泯没联系她，周歆予就是属于这样的人，她怕打扰了姜泯。
“同学？”一旁的唐贺晨也跟着停下了脚步，远远看去就认出了姜泯，他盯着周歆予好心出一句，“东西给我吧，我先拎上去。”
闻言，周歆予收回眼去看唐贺晨，她扬起抹笑，将东西递给唐贺晨：“谢谢。”
“没事。”话毕，唐贺晨看了眼姜泯又去看周歆予，“早点儿上来，都等着。”
周歆予点点头，乖乖应下。
见状，唐贺晨这才放心迈了步子，拎着大堆东西朝楼里走去。
目送人影彻底消失周歆予才敢去看姜泯，上一秒的笑容在这一秒已挂上满脸疑问。
“怎么了？”见姜泯没动静，周歆予主动出一句。
少年眉头微蹙，紧盯着她，半晌，才冷冷开口：“什么意思？”
“嗯？”周歆予第一反应是懵的，听着语气，她小心翼翼起来，“什么什么意思？”
看着周歆予这副模样，姜泯闷了一口气：“我下午四点过给你发了消”
“哦。”没等话完，周歆予激动地打断，她积极解释道，“我手机没电了”
话毕，周歆予又变了话锋，她盯着姜泯，少年的发鬓已汗湿，身上有一股淡淡的汗臭味，就像突然意识到什么般，周歆予的语气瞬间变得小心翼翼起来，她不自觉敛紧了呼吸，盯着姜泯大气不敢出，弱弱问出一句：“等很久了吗？”
姜泯皱着眉头，他低睨着女孩，喉结微动，因为这么一句关心来了劲，声音冷得仿佛钳上薄冰，反问：“不然呢？”
周歆予抿直唇，两眼对望着，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半会，她摸索起了裤兜，周歆予从里边掏出几张纸巾来，姜泯直直杵在原地，周歆予抬手欲替少年擦汗
“对不”话还未吐完，姜泯的脑袋随周歆予的动作朝后仰去，仿佛写满了嫌弃。
姜泯退后几步，莫名一股心闷，憋了两三天的思念在此刻尽化成了气愤，对于周歆予的态度，姜泯总觉得若即若离，“周歆予。”姜泯冷声道，他喉结轻滚，黑眸定定放在女孩的脸上，写满了疏离，“这样有意思吗？”
周歆予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微愣，她收回手，有一瞬心脏似乎是抵到了那块白布后边的尖刃，刺痛一下，让人恍惚害怕。
“什么？”周歆予敛紧了呼吸，声音不自觉轻了几分，仿佛带着丝请求的小心翼翼。
请求什么呢？
周歆予好像不太希望那一天和那一句话的到来。
“明明一层楼一天却说不上十句话，。”说着，姜泯顿了下，继续，“甚至可以无所谓的忽视所有，我不联系你你也不能联系我是吗？”姜泯质问着，“你他妈凭什么觉得老子犯贱老子就一直该热脸贴你冷屁股了。”
他深皱着眉头：“周歆予，你对我到底是抱着怎样的一种态度来对待的？”
周歆予抿直唇，她没敢说话，无言着垂下脑袋。
“我发现和你谈个恋爱真他妈没劲，路边就算是只不熟的阿猫阿狗都会朝我汪汪叫两下。”姜泯说着停了下，心中一股难受，却非要将所有不好的词都朝外吐个透，“老子真的要被你逼疯了，三天两头没个信儿，看见也没一声招呼，这你妈的谈个蛋的恋爱啊？”
他的声音很平静，喃喃地叙述着所有，“怎么？”姜泯舔了下唇，他从鼻尖呼出一口闷气，“老子瘟神吗？主动找我说我一句话要死是吗？”
周歆予盯着水泥地面眨了眨眼，从小到大，沉默对她来说似乎是最方便的逃避方式。
姜泯看着周歆予这副模样气不打一处来，他静了几秒没憋住吼了一句：“周歆予你别他妈跟我这副模样，搞得谁都亏欠你一样！”
听着语气，周歆予吓得颤了下，话语明明不是太过分，但就是这么一吼让她的眼眶里泛起了酸。
她怕姜泯？
不可能吧？
周歆予从头到尾只是害怕从姜泯嘴里吐出的两个字而已。
“谁委屈啊？”姜泯皱着眉头，就因为周歆予几秒的沉默都能怒得直喘气，“该委屈的人他妈是我！”话毕，姜泯吞了下口水，他无奈地搓了把脸，满腔怒气无地可发，沉声道，“这破天傻傻等你三四小时的是我，天天守着你消息的也是我”
周歆予眨了下眼，眸中莫名其妙模糊了一片。
“操！”姜泯狠踹了脚墙，他对一个人第一次这么无可奈何，只剩满腔恼火，不愿动手踹也不愿将难听话全部说出来，“你他妈哑巴了？”
“”
“说话！”姜泯不耐吼出一句。
周歆予倒吸了一口凉气，几秒，她皱着眉头去看姜泯，强压着眸子里的泪水，“你要我说什么？”周歆予冷声质问着，声音不自觉颤抖了起来，“还是想听我说什么？”
见状，姜泯愣了下。
女孩的泪珠在眼里打着转，话语里却始终不肯认输一点，定定张望着他
姜泯在想，要是周歆予现在撒个娇不对，就语气软点儿，他肯定抬手扇自己几耳光。
周歆予这么一哭让姜泯觉得自己刚刚那么些莫名其妙的行为太混蛋了。
“你他妈爱说什么都行。”姜泯的声音不自觉放轻了很多，呼吸因紧张屏在了一起。
周歆予抬手抹掉溢出来的泪水，她移开眼，语气淡淡：“没什么想说的。”
一句话轻轻落在姜泯耳朵里，威力却是最大的，有一秒仿佛在他脑子里一瞬炸了般。
他从前怎么没发现这句话这么伤人呢？
姜泯真的很烦周歆予这副无所谓的态度。
“要分手是吗？”姜泯冷声问出一句，他紧皱着眉头，直盯着周歆予。
意料之中，没有回答，周歆予攥紧衣服下摆，指甲钳进肉里，硬生生被她摁出一个窝痕来。
“老子问你。”见周歆予不语，姜泯说话的底气盛了几分，又重复一遍，“要分手是吗？”
周歆予抿了抿唇，内心纠结了半刻却始终得不出答案来
她舍不得，像从前一样，没到这种境地时，周歆予总以为自己能全身而退，走得很洒脱。
寂静中，周歆予抬头看向姜泯，她唇瓣翕动几下却迟迟憋不出一字来。
“”
“别哭，憋住。”姜泯看着周歆予这副模样心痛，“老子看不得，也不吃这一招。”他冷冷一声。
周歆予没想干什么，她也不想在姜泯面前哭，也不屑于用这种手段留住他，但这种事情是憋不住的，僵持中，一阵铃声将两人都拉回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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