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荷官看了我一眼,把扑克递给我后退了几步。
回头看了一眼波叔,我大概能明白蛇哥的意思,让我做荷官无非是想先考验我的手法。
波叔远远地盯着我,我拿起扑克开始洗牌。
“妈的,快点儿、快点儿!”
此时,这张斗三公的赌桌极其热闹,面前的赌客有十余人之多,后面还有好几个站着看的。
我和刚才的临时荷官只是一会儿换班的功夫,有几个赌客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我都不用细想,这些赌客十有八九都是输钱了。
其实在赌场这种地方,真正能凭运气赢钱的能有几个,大部分都是输钱的水鱼。每天来赌场的赌客成百上千,真正赢钱的可能就那么几个,有的可能是今天赢了钱,明天就连本带利全输了出去,最终最大的赢家肯定还是赌场。
这道理简单易懂,往往大多数赌客都明白,可是日复一日,赌场仍旧是人满为患。
可你要说为什么还有那么多赌客天天光顾,说起来就这么玄乎。就像买彩票一样,中五百万的几率近乎是两千万分之一,甚至比你出门就被几辆车同时撞上的概率还要低,可人们宁愿相信自己中大奖,也绝不可能相信自己可能出车祸。
这就是赌徒的心理,也是赌徒的悲哀!
此时,我眼前的几个赌客就已经挽起胳膊袖子,面红耳赤,一副输急眼了的样子。
我不动声色的开始洗牌,第一把我就毫不顾忌的给刚才叫嚣得厉害的两个赌徒发了个憋十。
作为场子里的荷官,唯一的好处就是在这种赌桌上可以毫不掩饰的出千,只要你的千术足够高明,就可以操控整个牌局。
事实上,真正对于荷官的千术要求也不需要太高,我只需要瞒过这些赌徒的眼睛就行。
因为真正能看出荷官出千的其实只有三种人:一种是旁边的明灯,明灯是负责抓千的,也就是赌桌的收益保障,所以他们不可能会拆荷官的台;另一种是隐藏在赌桌上的暗灯,他们的职责和明灯一样,但千术更加高明,隐蔽得也很深;还有一种自然就是混进场子里的老千,这种人虽然也能看穿荷官的手脚,可他们本来就是来场子里搞事情的,不可能蠢到抓千坏了赌场的好事,否则即使抓了千,自己也很可能出不了赌场的大门。
所以,场子里的荷官可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差事,只需要保证自己面前的赌台有稳定的收益就行。
这一把我给自己发了一个五点,点数不算大,可我已经能够保证稳赢了。
场子上十余个赌客,每个赌客面前三张扑克,凭我现在的水平,我虽然不敢保证每一把牌我都能面面俱到,可经过我这段日子的手法练习,我至少有九成把握清楚每一个赌客面前扑克的牌面。
即使我给自己发一个一点,我同样可以发几个憋十给赌客保证自己赢钱。
这一把我给自己发了一个五点,可是能够超过五点的只有其中两个赌客手里的牌,刚才叫嚣的比较厉害的三个赌客手里捏了两个憋十和一个一点。
“草!”
开牌过后,立马就是一阵叫骂声。
我心中暗暗一笑,不过脸上却是面无表情,这种情况见得太多了,我已经见怪不怪。
这些赌客即使输了钱,心里再有怨气也不敢朝着荷官发火,毕竟荷官的后台是整个赌场。
不知不觉默默的发了一个多小时的牌,我感觉腰和腿都有些酸痛,看来荷官也不是这么好干的。
我注意到波叔还在盯着我,他的目光基本停留在我的手上。
我出千做局赢钱,时不时为场上的赌客发一把福利牌,可基本上我一直使用的都是交叉假洗和釜底抽薪这两个简单的手法。
虽然我明知道蛇哥有意考验我的手法,可正是因为如此我更要谨慎做局,我一定不能让波叔这么轻易的就打探到我的虚实。
特别是陈大叔教我的几个压箱底的千术,不到迫不得已我是绝对不会使用的。
一直暗中观察了一个多小时,直到看到波叔的身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我在轻轻松了一口气。
一下午的时间说长不长,但说短也不短。
场上的赌客们玩得津津有味,可是发牌的荷官却乏陈无味,特别是场上的牌局和自己没有半点关系的时候,更是无聊透顶。
我就像是一个发牌机器,直到下午六点的时候,才有晚班的荷官跟我换班。
一下午我也没有细算这张赌桌赢了多少钱,因为这些钱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但实际上作为一个合格的荷官,必须应该清楚赌台上的胜负盈亏。
有些赌场里对每张赌台每天的收益会有要求,到一天结束的时候也会进行清算,但估计是第一天上班,波叔也并没有跟我交代。
好不容易换了班,我伸了一个懒腰打算去食堂吃个饭,因为刚才换班的时候那个荷官告诉我晚上十点的时候还要来接班。
刚才那个临时荷官一直站在我的身后,等我换班的时候他才给我讲了讲规矩:每张赌台其实是三名荷官,从早上十点开始到下午两点一班,下午两点到六点一班、六点到十点一班,两个荷官实行三班到。
十点过后到第二天早上八点,整个通宵是另一个晚班的荷官负责,七点到十点这段时间是赌场的清台时间。
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听明白了,其实真正说起来,白班的荷官也不算太累,据说荷官一个月的工资能有四五万,晚班荷官甚至能到六位数,仔细想想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我舒展了身子正打算离开赌场,可正在这时候却有轻轻拍了拍我的肩膀。
扭头看去,居然是波叔,这家伙走路都没有声音,突然出现吓了老子一大跳。
“黑狼,蛇哥找你!”
我微微一愣,心里暗骂一声,这蛇哥找得还真特么勤,早上不是刚找过我吗?
可正在这时候,我已经抬头看到二楼大厅的方向蛇哥叼着一支雪茄正在冲我招手,那家伙不知道已经在那里暗中观察我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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