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您不问问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琥川王指尖有茧,划得她皮肤有些酸涩。姚七七本以为对方是一时兴起才rua起她,但是许久过去了,还是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兴致,未免太浓了些。
闻言,姜曦元并无反应,只是面上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微慢,收了回来。
琥川王的神色,又恢复了往日的玩味。
姚七七知道这个问题的确问得没什么水平,临安侯的护林军刚到,她便出现。若是说这俩件事并无任何联系,那真是见了鬼了。
只是,她并不害怕王爷会生气,因为最重要的不是她为什么来,怎么来,和谁来,而是她最后拼死也要回到姜曦元的身边。
很多时候,让人放心,只需要一个态度。
她的态度始终坚定地站在王爷这边,便足够。
只是,王爷临走前跟她说,会把她挖成两半。
不知道她自己主动回来,这件事还做不做数
沉默是今晚的雪崩
忽然,姜曦元又发出一声闷哼,打破了这该死的寂静。
这次,他捂住了额角。
他刚退了烧,脑袋昏昏沉沉,像灌了铅一般沉重。现下不知道哪根弦出了问题,突然剧痛难忍,脑壳表面也隐隐有些不舒服。
姚七七连忙检查,确认只是解毒之后的偏头痛后,放心地松了口气:“王爷,七七帮您揉揉吧。”
姜曦元闭着眼点了点头。
两条眉蹙在一起,往日这些小痛小伤他都是不放在眼里的,大丈夫顶天立地,忍忍便过去了。
只是今天,他想让姚七七触碰的念头,非常强烈。
姚七七乖巧地凑上前来,轻轻地将他的头扶起,摆在了自己的腿上。
一双眼骤然睁开。
眼前的人,神色严肃,薄唇轻抿,满脸写着虔诚,丝毫没有意识到她把他的头置于腿上这件事有多暧昧。
洞内的火苗碰了火药,噼啪作响,热度也慢慢高涨。
姚七七轻轻感受着姜曦元的脉搏。
不知不觉,两张脸挨得越来越近,已经不到半指的距离。
这一刻,她不仅能感受到脉搏的跳动,就连对方的心跳声都能清晰听到。
行医之人能轻易地捕捉到心跳频率的异常。
王爷的心跳声扑通扑通,如同小鹿在乱撞,越跳越快,几乎要破体而出。
难道毒还没有解成?
姚七七紧张兮兮地查看他的脸颊,在捕捉到姜曦元眼中一闪而过的羞涩后,才意识到并非她想的那样。
传闻中痴迷女色,留恋花丛片叶不留的琥川王,竟然害羞了。
这件事带给姚七七的冲击很大,她不好意思地笑笑:“王爷气色真好”
“闭嘴,伺候。”
姜曦元白了她一眼,被抓到了失态,他的脸颊连带耳朵都烫的不像样。幸好有火光掩饰,那抹诡异的潮红才难被察觉到。
姚七七被父亲训练过,通晓穴位之术。又心灵手巧,极尽轻柔,一双小手在他发间穿梭,不一会就让姜曦元沉浸其中。
她的发被香粉浸过,身上也有一种特殊的奶香,随着动作传进他的鼻子,一股舒适娴静之意涌上心头。
这个女人身上有很多吸引他的地方。
但最重要的是,她说喜欢他。
想到这,不免有些得意。
姜曦元怕又被看见,用咳声敛了敛。
“你父亲的事,可能有转机。”姜曦元沉声道。
“王爷查到了什么?”姚七七浑身上下都在绷紧,眼里更是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像在透露着“展开说说”四个字。
似乎很满意眼前人的表情,姜曦元没有犹豫:“你可知道姚御医被指控的理由是,疑似邪族余孽?”
姚七七点头:“是,那夜父亲屋里空降伤患,的确是中了毒,我父亲被刀架在脖子上,不得不医。”
但没想到是蛊毒。
本以为悄悄给了药,事便了了。
结果那个人反咬了一口,把原毒藏在了他的床底。
“蛊毒是禁品,皇城之内不可能凭空出现,姚御医吃了这个亏,但应该是陷害。”
当朝御医时时接触皇族,本就是刀尖舔血,命悬一线,在这种人的府中发现了禁品,无疑引起皇族大怒。
“王爷怎么笃定是陷害?”姚七七没想到他会这么向着自己家。
“昨夜营中混进了奸邪,要将蛊毒散入军中,目标是陷害沐扬。”他道:“沐医师其实住在我营里,我追进了峡谷,那人甚是狡猾,我与他周旋一夜,却让他逃了。”
“王爷的刀伤”
姚七七不免有些感动,临安侯说他生死未卜,原来他的失踪是为了查清这些。
姜曦元又难掩得意,嘴角勾了勾:“姚七七,你说你喜欢我,是真的吗?”
说完又觉得问得不彻底,他道:“如果本王没本事替你父亲翻案,你还会喜欢我吗?”
他的声音染着些试探。
姚七七不置可否:“王爷还是不信我?”
没有否定,也没有肯定。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
这个女人,竟敢敷衍!
失落过后,几分怒火涌上心头,他迅速地冷静下来。
抬了抬眸,道:“临安侯是从姚府将你劫走,要是他没把你带到这里,你打算怎么办?”
跟着临安侯,离开他?
哼,那真是万万不能,要是她敢有丝毫动摇,他定要把她捏成两半。
“王爷怎知是在姚府动的手?”
姚七七疑惑道。但转而背后竖起了寒毛。
姚府有琥川王插的眼。
姜曦元看穿了她的心思,冷哼道:“区区姚府,临安侯府中、护林军中,就连皇军中我都有照应。”
说完又怕显得自己卑鄙,他又张口:“不过你也别以为临安侯多干净,他早在我府上插了眼,只不过被本王埋了。”
姚七七脱口而出:“是大婚那夜的两人!”
假意在她眼前威胁,实际是偷偷铲除异己,琥川王真是高明。
姜曦元玩味点头:“聪明。”
忽然,想起了什么,姜曦元突然顿住:“白日营中大乱,你不好好躲着,为什么向圈内跑?”
一股血气涌上心头,话从口出,他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
他不在营中的事临安侯一定一早就告诉了她,她不可能不清楚。
寻常人遇了纷乱定会在帐营中躲藏。胆子大点的会向圈外跑,至少远离中心,还能有一线生机。
可是她向着圈内的皇军营,她这么聪明,不会不知道那里危险。
她有她的目的。
这女人居然想趁乱攀附皇族么?
姚七七笑得惭愧:“王爷生死未卜,当时三皇子是唯一能制衡临安侯之人。七七惶恐,不愿落入临安侯手中,只能出此下策。”
姜曦元面色暗沉,很是不高兴:“你是壁虎吗?一定要扒在别人身上?”
什么叫做出此下策?她那日离开临安侯选择自己,也是出于下策吗?
她怎么敢趁他不在攀附别的男人?是怕他言而无信吗?
他还没死,就这么着急着找下家吗?
她想怎么巴结呢?是会像那天求他一样青衣半褪蓄意勾引吗?
会吗?会吗?
脑中似有了什么不得了的画面,姜曦元血气翻涌,翻涌,再翻涌
“不管情况如何,王爷永远是七七的首选,若有不测,今后七七不会错过任何寻找王爷的机会。”
姜曦元冷哼一声。
这个傻女人竟然真的以为三皇子能保她性命,皇族的人生性多疑,阴晴不定,莫名其妙出现的女人,怎会轻易相信?
姚七七继续哄道:“王爷能在纷乱中捡到七七,说明王爷和七七的缘分是上天注定的,七七以后只扒在王爷一人的身上。”
她向来嘴甜,又心虔意诚,一番哄骗下来,王爷的表情渐渐舒展开了。
藏在虔诚后面,她紧绷的小心弦也悄悄地松弛。
又是寂静。
但这寂静被某人因胃部痉挛而产生的咕咕声打破。
姚七七在临安侯营中有用过点心,现下并不饿,这声音显然不是她发出的。
再看怀中的姜曦元。
一张俊脸沉成了猪肝色。
“有什么好看的,本王还不许饿吗?”姜曦元在他面前连连失态,早已顾不得颜面。
他突然笑得很开心:“不是说为了本王鞍前马后,身先士卒吗?这里没有粮食,但有火,不如一会就把你烤了,这样本王和七七就永远在一起了。”
是他平日平平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来是认真还是戏谑。
姚七七自然不信他会吃人,只得接下去:“七七喜欢王爷,七七的命掌握在王爷手中,只要王爷不要七七死,七七就会永远陪着王爷活着。”
其实也并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爱听。
她对姜曦元,本只是虚情假意,上一世她在临安侯府做小伏低,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更是练就了做足戏的本事。
这一世她演起情真来得心应手,许多话都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张口就来,也起到了不错的效果。
可是,连姚七七自己也没有意识到,她对琥川王错综复杂的思绪中竟生出一丝真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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