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齐刘海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往上看。
不管她横看竖看,大屏幕上那个排位上的名字都没有变化。
?????
齐刘海懵了,抓着同学的袖子,不可置信地惊叫道:“卧槽!我眼睛没出问题吗?黎昭苏居然考到年级前五十了?!这进步的速度跟坐火箭有什么区别啊?!”
这惊叫声硬生生在嘈杂中撕破了一道口子,班里蓦然安静下来了,然后又热闹起来起来,其他人纷纷在表格里寻找黎昭苏的名字和分数。
等大家看到那个名字和紧跟在后的漂亮分数高高地挂在前排,班里的嘈杂声更甚先前,讶异的、不可置信的情绪在教室里涌动。
“……卧槽,居然是真的,虽然能预料到她进步很大,但这也太大了吧?”
“我还说她之前那次考试是弄虚作假的,结果这次直接考了年纪前五十,脸好疼。”
“不是,这姐怎么忽然在学习上开窍了?”
辛晓曼听到旁人的议论,心里燥着的火烧得越来越旺。
那个分数和排名……她平时都很难摸到。
辛晓曼在excel表格里焦急地寻找着自己的位置,视线往下看,终于定格在后面的格子上——
辛晓曼
总分:876
年纪排名:118
辛晓曼缓缓眨了一下眼,手中的笔“啪嗒”一声掉到了地上。
怎么可能?
她居然掉出年级前一百了……
黎昭苏高高挂在上面的分数和排名简直像一记耳光狠狠地扇在她的脸上。
不久前许丁辰说的话仿佛还在耳边萦绕:“你不知道吧,你的好同桌这次考试应该考得很不错呢,那么难的卷子,答题卷可是全都写满了,你之前还带人家学习,指不定人考出来比你高得多了。而且,人家黎昭苏转头跟傅玄玉和黎煜文玩得那么好,怎么也她不见带你和他们一起玩儿啊,就你还掏心掏肺对她。还不知道自己才是个人见人笑的可怜人。”
可怜人。
当时心里还不以为意。
结果现实明明白白地告诉她,自己才是个正儿八经的可怜人。
她还记得考试结束那天,她问黎昭苏难道她不觉得这次题目很难吗,黎昭苏是这么回答她的——“确实不太容易。”
然后她考了年级前五十。
亏她当时以为大家都考失手了,没想到人家说不太容易,却不代表别人考出来的成绩不好。
第二次了,这是黎昭苏第二次骗她了。
第一次,她问黎昭苏是不是认识傅玄玉,黎昭苏的回答是有过几面之缘,然后过了不久,她就在外面三番四次碰见他们在一起。
辛晓曼坐在热闹万分的教室里,却仿佛坠入冰窖。
跟她相隔数十厘米的黎昭苏却很镇定自若地坐在一片沸腾的议论声中。
这个成绩其实是在黎昭苏的预料之中的,一是傅玄玉的笔记确实很好用,二是她也写了很多练习,三是她在慢速学习空间里花的那些时间也不是白费的。
可以说,皇天不负有心人。
不过她雀跃的心情还没消退呢,转眼就看到自己的同桌面色苍白,看起来很不舒服的样子。
黎昭苏刚才也看到了辛晓曼这次期中考的成绩。对辛晓曼来说,这次确实考得有点差了……
“晓曼?”
辛晓曼机械地转动眼珠,看到黎昭苏满脸关切的神情,感到她的胃部忽然痉挛了一下,一阵呕意铺天盖地将她覆盖了。
椅子被忽然伸直的腿顶得往后退,椅脚与地面摩擦发出尖利的声音。
“晓曼?!”
黎昭苏看到辛晓曼忽然捂着嘴就往外冲,吓得连忙站起来,紧跟她的身影追出去了。
只见辛晓曼直直往厕所奔去,她见黎昭苏在后面跟着,生硬地扔了一句:“你不要跟着我!”
“硄——”
门被在眼前被霍然拉开又猝然摔得合拢起来,险些扇到黎昭苏的脸上。
黎昭苏的手指蜷了蜷,往后退了一步。即使是再迟钝,她也终于确认辛晓曼现在不对劲儿了。
她往后走了几步,靠在墙上,等辛晓曼从那里面出来,她现在想也静一静。
可是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楼梯上传来的脚步声微顿,她感觉到有人停在她的身侧。
“黎昭苏?”
熟悉的、寒凉的木质香萦绕在鼻尖。
是傅玄玉。
她在他身上闻到过这个味道。
黎昭苏没什么兴致地应了声:“嗯?”
傅玄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看到她无精打采的。
“你怎么了?”
黎昭苏拧着眉,不知道该怎么和这大少爷说,抬起眼开眼却发现傅玄玉站在她身前的一个台阶上,半弯着腰看她。
那阵冷冷的木质香闻得更真切些了,黎昭苏在一阵铺天盖地的雪花里捕捉到了一丝温柔缱绻的玫瑰香气。
视线交汇,黎昭苏发现那点勾人的朱砂痣这次也大大方方地露出来让人打量。
“你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
傅玄玉的眼睛润亮而平静,仿佛能包容所有焦躁的情绪。
奇异般地,刚才的坏情绪被熨帖了。
黎昭苏站直了点身体,回答说:“刚才是,不过现在好点了。”
“真的吗?”
“真的。”
“需要我帮忙吗?”傅玄玉问。奶奶和他说要照拂一下人家小姑娘,他看她之前似乎都开开心心的,这是他头一回见到黎昭苏这样颓丧的样子。
“不是什么大问题。”黎昭苏想了一下说,“应该过阵子就好了吧。”
女孩子闹小情绪,一阵一阵的,过段时间应该就能调整过来吧?
“真的吗?”傅玄玉还是有点不太放心。
“真的。”黎昭苏看他一眼,“怎么,你不信我?”
“那倒没有,”傅玄玉直起身,“只是担心你会哭。”
毕竟刚才她那个样子,看起来跟快哭了似的。
“不可能,你黎姐从不哭。”黎昭苏横了他一眼,小声嘟囔。
看着黎昭苏不服气的表情,傅玄玉笑了一下:“行。”
他跨步往楼上走,和她擦身而过时,不知为何,他心里涌起一股冲动,没忍住伸手揉了一把她的脑袋。
“就算哭也没关系。”
黎昭苏懵了,然后她抱着脑袋跳起来:“傅盘盘!”
“嗯?”傅玄玉挑了一下眉,“你叫我什么?”
“起了名字就是让人叫的,怎么我不能叫吗?我还没说你呢,干嘛忽然揉我脑袋!”黎昭苏护住自己的头,“你不知道梳头发很费时间的吗?我每天要花十分钟梳头还梳不好!”
“哦,那我们两项相抵了。”傅玄玉伸手又揉了一把黎昭苏的脑袋,然后趁黎昭苏再次跳起来之前,迈开长腿往上跨了几节台阶,迅速拉开了两人的距离。
然后他站在上边远远地扔过来一句:“有事找我。”
鬼才找你呢!
黎昭苏郁闷地扒拉整齐自己的头发。
本来是在这儿等人的,想等的人没来,倒是等来了傅玄玉,黎昭苏一边心里嘀嘀咕咕,结果转身就发现她要等的人就站在她的身后。
辛晓曼脸色一片惨白地站在原地,像失了魂魄。
“晓曼?你怎么了?”黎昭苏本想向她走近几步,看到她的神情,又停在原地。
晓曼看她的神情,仿佛一个她冷漠的陌生人。
辛晓曼的嘴唇不由自主地抖动着,竟是一句话也挤不出来,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黎昭苏,费尽力气拖着步子往班里走。
而黎昭苏被辛晓曼狠辣的眼神钉在原地。
在她印象里,辛晓曼一直是个柔软的、甜甜的女孩子,说话语调是软软的,笑容是灿烂的。但刚才方才是冷漠,辛晓曼最后看她的这一眼……似乎带上了狠与恨。
过了一会,黎昭苏才回过神来,她跌跌撞撞地回到班级,发现班里热闹非凡,但是紧邻她的——辛晓曼的座位已经空了。
她茫然地站在座位旁,张望四周,除却同学们的笑靥和打闹,只余晃得人头晕白炽灯。
仿佛又回到了幼时那段黑暗的时光,那时是暗若深渊,此刻亮如白昼,但不变的是她似乎又失去玩伴了。
难得黎昭苏露出这样怔忪的神色,像所有尖刺都被卸掉了,坐在一旁冷眼旁观的许丁辰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黎昭苏神思不属地捱过一个漫长的上午,本来打算辛晓曼下午回来上课之后再和她好好聊聊,但她竟然一天都没有出现。
后来,黎昭苏去办公室问了杨老师,杨老师说辛晓曼找她请假,说是身体不适,请假走了,走的时候脸白得跟纸一样。
黎昭苏听到杨老师这么说,低低地“哦”了一声,返回教室里。不过她人坐在教室里,可心思完全不在课堂上,早就游散到别处去了。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一天下来情绪都是低沉的,提不起劲儿。
好不容易捱到晚自习的下课铃响了,黎昭苏垂头丧气地收拾好东西,心事重重地往外走。
——她还要给小花喂食。
黎昭苏垂着眼往那片熟悉的校园墙角根走。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一天下来的情绪都是低沉的,她只要一回想起辛晓曼最后看她的那一眼,就总感觉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颗大石头沉沉地坠在心里。
即使她这次期中考试考得不错,也完全冲淡不了低落的情绪。
黎昭苏叹了口气,继续往前走。将将走到小花常出没的地方时,她的脚步忽然顿了一下。
这块地方似乎与以往不太一样——地上有几个显眼的泥脚印,草屑和落叶四处散落,用来盛放小花猫粮的小铁盆也被掀翻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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