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说随国公府的姑娘和世子是双生,长得一模一样呢”

    另一个说:“迟世子我见过一次,想不到这位迟姑娘竟是这般”

    七八分相似的脸,迟姑娘却多了一番瞧着使人惊心动魄的神姿。

    迟盈曾见过这般人多的场合,听旁人窃窃私语自然有些不自在,一张小脸紧绷泛着仓白。

    却想着今日答应表姐的事儿,堪堪止住了想要掉头走的冲动。

    孟妙音却是忘了前些时日二人的不愉快,与迟盈一直说笑缓解迟盈的窘迫。

    孟妙音仿佛生来属于这种场合,人越是多四周越是嘈杂,孟妙音越是在里头如鱼得水。

    她惯来会说趣事,拿出一些小巧的自制香膏送给众人,大些的姑娘见过好东西,到是有些可有可无,收了便唤仆人拿下去。

    年岁小却被哄得欢愉,一人手捧着一盒香膏,你闻闻我的,我闻闻你的,嘴都裂到了耳根。

    迟盈看着已经在人群中四处聊开的孟妙音,升起几分佩服。

    她随着孟表姐坐一辆马车来的,竟不知她的袖里藏了如此多的香膏?怪不得方才来时听到一些奇怪的响声,原是如此。

    若孟表姐是男子,在官场之中定然也能混的如鱼得水吧?

    不过孟表姐不在自己身边,对迟盈来说更是开心的。

    女眷在楼上包厢喝酒,男子则是在楼下广厅。

    迟盈往日里少见人,尤其是男人,这一会儿功夫楼底下便坐着许多陌生男子,她直接就心虚了,手指都止不住的交织起来,升起了一圈一圈的汗,觉得这是一个注定无法完成,艰难到她想要放弃的任务。

    几名男子嗓音尤其大,已经从高谈阔论转为了吟诗作赋。

    忽的楼道传来脚步声,却是迟越走了近来。

    他绕过隔扇见一群珠翠围绕花枝招展的贵女盯着他瞧,也半点不觉窘迫,在珠翠中找了一圈才找到迟盈,大咧咧走去迟盈身边坐下。

    迟盈心里暗自佩服自己的弟弟,为何来到全是女眷之处被众人打量参观还能面不改色?自己怎么就没他这个本事呢?

    迟越还未完全长开,脸生的女气,身量带着少年的青涩,以至于混来了贵女之处跟他姐姐一块儿坐着咬耳朵,竟无一人觉得别扭。

    底下人在吟诗作对,迟越自然不敢多待,免得被抓了去要他即兴作诗。

    “看到表姐夫了?如何?”迟盈问他。

    “看到了,就那样,两个眼睛一个鼻子。”迟越一本正经告诉她。

    迟盈懊恼起来,知晓问他也是白问。

    在迟越眼里他自己生的天下第一俊朗,他姐姐比他略差一等勉强算得上好看,至于其他男人?不好意思,都生的一个样。

    “你想办法把表姐夫带来二楼,让我偷偷看一眼。”

    “我才不去。”迟越想也不想就拒绝。

    迟越玩心重,又是叛逆的时候,连随国公的话都敢不听,迟盈好好跟他说话他才不听。

    他只顾着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揣上自己的弹弓拉准备冒险下去拉上新认识的尚书府的小公子,沈豫最小的堂弟出去玩。

    迟盈见迟越要走,使劲儿扯住他袖子,软声软气哄着:“好弟弟,不许走!听姐姐的话不行么?”

    迟越早已经不吃这有事就喊他好弟弟,没事就要检查他作业朝父亲告状这一套了。

    他直接问旁边桌坐着的沈府女眷:“我姐要我问你们,你们的六哥长的好不好看?!”

    迟盈灿白的一张脸止不住升起了一片血红,本就是个缺气血的,如今一听迟越这话险些在桌上羞的晕厥了过去。

    沈豫的表婶闻言咯咯细笑了起来,她年岁倒是不大,穿着一身喜庆的石榴红锦衣,笑的夸张连眼角都生了褶。

    “这可真是问对人了,沈家六郎生的谁见了不得夸一声儿?”

    迟盈对着众人脸上一片羞红,桌底下的手却是紧握成拳狠狠锤打了迟越几下,姐弟两为了此事折腾了一番,最终迟越实在拗不过迟盈,去楼底下将那位沈姐夫连哄带骗的骗了过来。

    沈姐夫身量清瘦,眸中一片赤诚透亮,一身锦袍玉带,如青松般端正站立在迟越身侧。

    人有些清瘦,可气质却铁骨铮铮光明磊落,便是迟盈这等没见过男子的也知,眼前这位沈豫,脾性规正,开朗温和。

    沈豫朝屏风处看去,只见一袭碧蓝裙衫翩翩闪过。

    他顿生了些紧张,知晓是被这世子带过来给女眷查看的,是好是歹,这随国公府的大姑娘便会添油加醋往他未婚妻出说去。

    婚姻结两姓之好,自己日后那位妻子,如今的郦大姑娘,可是郦府的掌上明珠,纵然再多考验也不为过。

    端着、端着。

    千万要端着

    沈豫一瞬间思绪万千,身量端的越发直挺,却不知迟盈见到了人,早已心满意足回了包厢。

    包厢里沈家姑娘们自成一派闹腾个不停,孟妙音也去了旁桌去了。

    迟盈这幅容貌性子外加出身,在旁人看来总觉得她是个自持身份的。

    她也没什么非要凑近与人攀谈的意思,便寻处窗坐着瞧着远处风景。

    视线前方立着一座笔直高楼,比旁处高出许多来,显出遮天蔽日之感。

    迟盈视力极好,远远便能看见,其中一层排窗尽开,窗口处似乎立着一抹白袍。

    那人

    那人是不是也在看她?

    迟盈察觉被对面那人犀利藏锋的视线盯住,连忙收回自己的目光,转向那颗悬于苍穹的明月。

    方才是没看见月亮,月亮这般好看,她才不想看他呢。

    迟盈睫毛煽动几下,仰头看着悬在天中的白玉盘,直到脖子发酸直到吹着窗口的凉风打起了寒颤,才恍然天色已晚。

    她从未在晚上府外待过。

    迟盈连忙紧了紧身上的褂子,往常她这个世间点早睡了的,再不回去她爹娘该着急了。

    差白竹去楼下逮跑得没影儿的迟越回来,不一会儿功夫白竹便苦着脸回来,“世子说不听的,他还求您别那般早回去,再叫他玩会儿,说您是没上去过对面,寻几个姑娘提着灯一同上顶上去,那里的月亮更大,您保准喜欢”

    沈七姑娘兴冲冲说:“那处是望楼,顶上可将整个皇城尽数纳入眼底,伸手可摘星辰呢,今晚我是一定要上去赏月的。”

    另一个连连摇头说:“我可不敢去那等地方,高的很,一上去就腿软,你要去就自己去,可千万别叫我。”

    一个两个都这般说,迟盈难免被勾起兴趣来。

    迟盈倒是不腿软,她喜欢高处,高处人少,也安静。

    “夜色已深,表妹可要先行回府?”一道温润清朗的声音响起。

    郦家的探花郎,姿容卓秀,仪表瑰杰。

    盛京贵女无有不知,便是连宫中贵主对这位探花郎多有仰慕。

    郦景从温和儒雅的性子。

    挺秀身姿迈入包厢之中,包厢内顿时气氛微变。

    这位闻名遐迩金銮殿前婉拒公主的探花郎,如今灯火昏暗间更显风姿卓越。

    女眷们方才毫无顾忌的嬉笑打闹声一下子隐了去,连那躲在角落里只顾着嗑瓜子儿的沈十姑娘也连忙把手上的瓜子丢回盘里,慌忙拿着帕子佯装斯文地擦拭嘴角。

    郦景从朝着众人颔首。

    一眼便看到了独坐在窗边迟盈,迟盈人群中清瘦单薄的仿佛一缕烟,孤零零的看着叫人心疼。

    迟盈听到表哥来寻自己,眼里露出欢喜,却知晓表哥该留着作陪沈家众人的,叫正主丢下该陪的人,送自己回府算怎么一回事?

    “不,不用,我要跟着她们去那处赏月去。”迟盈伸手指着窗外不远处,眸底映着盈盈月色。

    据说有数十层高的楼,不待客不设席。

    里边只设藏书阁,顶端做观景楼,光是楼梯便弯曲绵延百尺。

    迟盈满心期待,一来却失落不已。

    这望楼只是外表看着华丽,内里远不如外表。

    自踏入为止,每层便只有零星几盏灯火,瞧着不过明亮,透着股叫迟盈心慌的烦躁。

    两侧楼梯蜿蜒盘旋而上,楼梯更是狭隘冗长。

    好在来的人多,也多数都是女眷,在女眷堆里的迟盈不敢走的快,小心翼翼靠着楼梯慢悠悠走,才上了两层便没了力气,身上竟然出起了汗。

    追随而来的白竹拿起帕子擦拭迟盈鬓角的汗,见自家姑娘鬓角带着晶莹汗珠,脸色苍白,微蹙眉更如同西子捧心,娇弱不堪。

    “姑娘要不还是留在这儿,您身子弱,哪能经得起这般折腾?奴婢去楼下给您叫个软轿上来”

    迟盈盯着瞧不清还有几层的上边,想听从白竹的建议。

    却听与她一起来的其他姑娘笑:“这里楼梯狭窄轿子怕是不方便,迟姑娘要是没有体力还是先下去吧。”

    约莫是病秧子最怕被别人笑话体力不行,迟盈咬紧牙关偏偏要往楼顶上去。

    既然来都来了,自然不可半途而废。

    白竹也只好在身后跟着。

    迟盈累了便在一旁歇着,恢复了体力又继续往上。

    不知走了多久,身边与她同行的姑娘早就登顶了,只她还在半腰艰难爬行。

    迟盈也实在没了力气,心底不知为何忽然就委屈起来,觉得自己非要逞什么威风?

    叫软轿来抬自己上去不行吗

    还没来得及出声,楼上忽的传来嘈杂之声。

    “救命!”

    “救命啊杀人了”

    一群人涕泗横流,手脚并用的往下逃窜,他们身后像是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追赶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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