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从白色窗帘没有遮掩的缝隙里悄悄探了头,初晨的日光还算温和,温温暖暖的光线打在了白色的病床上。
阳光一点点攀爬,抚上了床上人精致的眉眼上,青年紧闭着双眼,鸦羽般的长睫在眼底留下一片阴影。
金色的光临摹着青年高挺的鼻梁,到形状美好的唇瓣,苍白,显得有些病态的脸在光的抚摸下,变得有些透明。
似乎是有些刺眼。
青年颤了颤眼睫,过了一会儿,才缓缓睁开。
楚行简看着雪白的天花板,和顶上安装的白炽灯,不由有些懵然,缓了许久,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脱离了危险。
他转脸看向一旁,房间里空无一人,楚行简抿了抿苍白干涩的唇瓣,一时心中失落,想没了安全感的小兽。
身体早在休息中缓解了紧绷,青年闭上眼,脑袋有些泛疼,滞涩地无法转动。
“小简!你醒了?!”病房门被打开,门口传来一道女声。
楚行简睁开眼,看过去,发现是自己许久没有见到的经纪人,周云。
女人一路小跑到青年床前,脸上的表情担忧,“你醒了,我已经叫过医生了,你再休息一会儿。”
楚行简咳了咳,沙哑道,“没事的,周姐。”
周云看着了脸色苍白的青年,抿了抿唇,她低声自责道,“都是我的问题r如果不是我让你上这个综艺,你就不会出事了”
周云表情难过,她实在没想到,这个很火的综艺竟然是个犯罪团伙,虽然楚行简被绑架这个消息一直有被隐瞒,但是节目突然停播,贺氏和林氏两大集团纷纷闹出往事,这在网上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
楚行简摇了摇头,起身靠在枕头上,他感觉有些疲累,但脱离危险后,身心一送。
青年轻声道,“没事了”
“幸好没事,不然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和叔叔阿姨交代。”周云拿出一个苹果削着。
“刚才楚叔和楚姨来过了,昨天晚上他们留了一宿,早上才回去休息的。”
周云将削好的苹果递给楚行简,有些犹豫道,“还有他们知道你和贺塬的事了”
楚行简一愣,拿着苹果的手僵在原地,青年垂下头,这也算在意料之中,但是,楚行简莫名心里一疼。
周云看楚行简一言不发,出神的模样,心中越发难受,空落落的摸不着底,女人试探道,“小简,你没事吧?”
楚行简恍惚回神,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道,“贺塬,去哪了?”
问出这句话后,他的内心便是一送,身上的重担仿佛被人拿开一般轻松。
他一直想问的问题,终于说出口了。
但,周云的脸色不可抑制地沉了下来,尽管还在强行打起精神,但还是显得强颜欢笑。
“小简啊贺塬他已经走了,已经”
周云停了停,眼中仿佛有光在闪烁,她还是接下来道,“贺塬和林念娴去国外了听说以后不会再回来了”
楚行简猛得抬起头,手上的苹果陡然一送,骨碌碌地滚到了地上。
溜进了没有光泄入的床底下,还徒然沾了满身灰尘。
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但似乎只临近市区,外面还是一片霓虹灯闪亮,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外面的灯光投射进黑暗的房间里,隐隐约约的有些光亮撒在地面上,留下一团混乱的阴影。
楚行简转过头,视线离开了外面的喧闹,只是静静地一个人抱着腿坐在穿上。
房间的灯没有开,正适合他。
他听到贺塬一声道别都没有离开时,没有震动那肯定是假的,他当然感觉的到难过
彻头彻尾的伤心。
楚行简静静地盯着迷糊黑暗的天花板,看是平静地,但实则绝望地想着,自己是不是特别差劲,才会两遭抛弃
莫名地受到伤害
楚行简出神地想着,眼里麻木地一点光都没有。
就这样吧。
他想,就这样吧,第一次的背叛,第二次的离开,都已经让这段感情无法延续了
楚行简闭上眼睛,在一片浑浑噩噩中睡了过去。
自那天以后,贺塬这个名字就不再出现在楚行简的生活里了。
楚行简像过去那样,照常地拍戏,拿奖,接通告。
在所有人眼里,青年和过去一样,没有任何变化,但只有周云清楚。
她的艺人接的工作是过去的两倍,周云有想过劝阻,也有带青年出去玩,但效果都极其甚微。
于是,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年像是一架机器,不知疲惫,不知停歇地连轴转。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楚行简在连轴转了一年多后,在娱乐圈的地位直线上升,他成了自己梦想中想成为的人。
只是,从过去就一直注视着他的人,早已离开。
楚行简逐渐习惯了没有贺塬的日子,只是偶尔在那套硕大的别墅里,晚上睡着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去触摸身边,但每次都只能碰到一手冰凉。
那一年来,
楚行简真的成了别人口中的清冷,高高在上的如机器一般的高岭之花。
没人知道,在过去,这朵盛开在冰原上的花,也为过一个人,垂下沾满冰霜的花瓣
楚行简是在第二年春天的时候,见到了,自己一辈子都不想再见第二面的男生。
房青,是叫房青吧。
楚行简坐在去往房青预定的咖啡厅路上,他神色冷漠地看着窗外,心里毫无波澜地想着男生见他的目的是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幻想,期许着,见这一面,可以得到与贺塬相关的消息,哪怕一点点也好。
抱着这种隐秘的想法,青年落座在那个长相漂亮,甚至有些妖艳的男孩面前。
房青看到楚行简,狐狸眼弯了弯,显得有些开心道,“你好啊,你再等等啊,还有一个人。”
楚行简挑了下眉,还未开口,一个男人就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个手提袋。
楚行简一愣,发现居然是官瑾疏。
官瑾疏坐到房青身边,把手提袋里的两块蛋糕摆到房青面前,还仔仔细细地摆正了叉子。
楚行简看着这个袋子上的logo,是一家很有名的蛋糕店,而且必须排队,属于有钱也买不到的。
房青看到眼前的两块蛋糕,皱起眉,像个娇蛮的小公主,“我不想要这个口味”
官瑾疏轻声道,“乖,就这两个了,下次再带芒果味好不好。”男人声音温柔,和以往的冷峻大不相同。
楚行简眼里闪过一抹惊讶,实在有些意料不到。
房青猛得想起自己还在外面,不是在家里,一时竟然有些羞耻,但一旁的男人还在给房青把蛋糕的外面的盒子打开,像伺候巨婴那般。
男生脸上一红,推开男人的手,对楚行简道,“咳咳,不好意思,抱歉啊”
说着,男生用手肘杵了杵男人,官瑾疏这才放下手,对着楚行简道,“是这样的”
“我想说一下,贺塬和我爱人的事。”官瑾疏一本正经道。
“我也没想到,他竟然和贺塬关系,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的,因为看到了我爱人和贺塬去酒店的照片”
官瑾疏慢斯条理地说着,语气淡淡的,但熟悉男人的房青,心里一抖,立马求生欲极强道,“是这样的,贺塬先生只是找我去搭了场戏,并没有和我发生关系,我和他只是单纯的出资人,和演员的关系。”
“至于原因”房青眨了眨眼,看到一旁的官瑾疏点了点头,男生才接着道,“原因也许你得自己探索,毕竟我也想不明白,假装在爱人面前出轨的意义是什么”
楚行简到贺筱涵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他现在脑子里还在回想着,房青说的话。
假装出轨
为什么?
楚行简离开咖啡厅到现在,数个小时了,脑子和心里都是一片混乱。
似乎是庆幸,似乎是困惑,很多很多,复杂的让他险些承受不住,他不明白,为什么?
为什么?
这样的感情,逼得楚行简忍不住落泪,尤其是他一想到,贺塬早已离开了一年多,没有一丝音讯时,更加难过了。
他在车上,默默地面无表情地落泪,他以为他早就失去流泪的权利了,没想到,只是一年多的积压,在现在,全部流了下来。
车门打开。
楚行简脸上还有泪痕,恍惚地看着面前的别墅,怔怔地一言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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