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的远陆还是分外忙碌，晋烨一早就到了，来给晋卿汇报工作。
“哥、原生那边已经签完了，就是看汪其洋还是老大不愿意的态度。”
晋卿点头，“他想占便宜，结果没占到，自然心里有气。”
“那这回的事儿，就算完了吧？”
晋卿没说话，晋烨捏不准他的态度，有些瑟缩的问道：“什么意思，哥，不会还没完吧？我真的就这点新闻了，多余的是一点没有了。早知道有今天，我当初就不该找她。”
“你有那个功夫后悔，不如去提高提高业绩，这个月我看有下滑的趋势。这次签完合约了，下半年给我收收心，好好干。”
晋烨被教训了一顿，点头如捣蒜，也不多言语。晋卿把手里文件看完，递给他，就让他回去了。
他直接拨通内线，让于舟进来。
“晋总，您找我？”
“去约陵大的张院长，就说谈一下合作事宜。”
“还有、证监会那边有消息了吗？”
于舟把手里的报告递给晋卿，“今早刚得的信儿。”
那报告上显示的是王丈湘曾在一年前成立一家公司。晋卿看着报告眉头紧锁，“他的借款是从哪来的？”
“从云南来的，借了约10亿，用还没到手的jc的股票质押融资再拿到10亿元。”
晋卿冷哼道：“他倒是越来越敢玩了，空手套白狼。”
“但他最近突然宣称停止收购，终止交易，要求jc退回他的定金。我调查过是他后面的银行可能要破产。”
晋卿仔细翻看报告，“这么大的事，没人保他，他不敢做。”
他抬头小心问道：“是李家吗？”
于舟点点头，继续说道：“我们的人就一直看着王丈湘，他的确是和李家越走越近。而且从最近的查访中发现，他们不止是最近才搭上的，应该是从王丈湘回国开始。”
“继续去查吧。”
于舟看着他手里的报告，“这件事还不发吗？”
晋卿轻轻摇头，“这件事儿是大，但现在放出去，只会不了了之。想要压死，就得再加一块砝码。”
“您的意思是？”
晋卿没再多说，只是意味深长看了于舟一眼，于舟心里清楚。
只是他没出去，犹豫再三还是说了句：“李家的小姐私下找过梁小姐。”
“李唯？”
于舟点头，“还有一位。”
晋卿看他，于舟道：“李默。”
晋卿皱眉，“这么久了，到底还是找上来了，之前的事还没找她要个结果，她倒迫不及待。”
于舟：“只怕李默小姐是以为她出局与李唯有关，这才找上了梁小姐。”
晋卿想起他回国前看到的照片，那年他欲带梁晏出去，却不料一晚过去，人就跑了，后来才知道是李默动的手脚。
晋卿道：“她这样以为也好，正好替我解决麻烦，不过你盯着些，别再让梁晏搅和进去，看紧点儿。”
于舟得了吩咐退了出去。
梁晏上午踩着点赶到公司，刚进门就和土行孙打了个照面。她本想点个卯，就偷偷溜走，却被他叫住。
“正好，直接和我去办公室。”
梁晏跟着他进了屋，路上看他心情很好，还哼着小曲儿，她被抓包的心渐渐放下。
土行孙把茶杯递给她，梁晏很明白套路，直接去给他沏了茶泡好，放在桌上。
土行孙吹着热气，嘘着喝了一小口，长出一口气后才开口说话。
“最近工作怎么样啊？”
“挺好的啊。”梁晏心虚说道，确实挺好，可她不知道为什么也确实心虚。
“不错。”
土行孙话说的很轻松。
梁晏一时摸不着头脑，“您找我是问最近的工作进度吗？”
“都有。”
“昨天学校开会，说江城的新楼盘样板间要公开招标。学校这边的意思是，让我和李老师带团队去做。我打算让学生自己放手做一做，你跟着一起，帮忙给他们改一改。”
“奥、对，你现在带的研究生也一起。”
梁晏：“我是跟着他们一起做，还是说让我给他们改？”
土行孙放下茶杯，“我也会看的，你就顺带着给改改，说实话，他们的水平，这个项目估计也就是陪跑的。就当让他们锻炼锻炼，我这边今年的书还没出完，顾不过来了。”
她憋着劲，没敢说话，只是点头应承下来。
土行孙满意地点点头，“行、到时候我把学生叫来，你们一块开个会聊一下。”
梁晏有些不解。
“咱们公司不试一试吗？”
土行孙没做声，只是吹着茶杯上的浮茶叶。
半晌开口道：“这个项目，看着是好。但是江城后边不是难么简单的，这么大的盘，不好接。”
下午土行孙把几个学生带来和梁晏开了会，一个本科生，算上蕾蕾两个研究生，一共三个人的小团队。
梁晏和他们大概熟悉了一下，她心里也没什么想法，但听见土行孙已经给他们定了性，陪跑。也没多提，让他们按照任务书自由发挥。
散会后，梁晏心里奇怪，江城也算是陵州数的上号的公司，虽说比不上远陆，但也还有点儿本钱。这一次不用自己旗下的一贯的设计团队去做，而是选择公开招标。她总觉得土行孙的话背后有深意……
“师姐。”蕾蕾打断了她的遐想。
她递上来一个方案，是顾晓晓的青旅。
“这是顾老师选好的材料，她说咱们可以直接施工了。”
梁晏拿来看，材料一般嘛，勉强的样子货，果真比不上自己的房子装起来大气。
她看完，“直接通知张工他们吧，你这两天辛苦一下，就前几天去跟一下看看没什么问题，后面就可以一周去一次了。”
蕾蕾紧着问道：“师姐，你觉得这次的活好干吗？”
好干？大概是有没有希望吧。
梁晏也不好直接说土行孙已经说你们注定陪跑，还是宽慰地安慰她道：“尽力做吧，不到最后谁知道呢？”
蕾蕾听着她模棱两可的一句话，心里十分踌躇。
梁晏见她面上无光，便知她心里失落。
“怎么啦，这么想中标？”
蕾蕾耸肩浮了口气，“其实我也知道不太可能，但还是心里有点奢望。
梁晏没有多言，只是要蕾蕾放平心态，输赢都是一场机会，进退得宜。
江城的动静搞得很大，王丈湘这边也早收到消息，现下正带着几个心腹在公司内开会商议。
“这次公开竞标，不知道是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而且，这个节骨眼上，交易所那边刚应付完，还是小心点好。”
王丈湘坐在主位上，一手掐烟，一手翻看着资料。
几个人看他没有反应，各自眼神交流，不约而同闭了嘴。
王丈湘将手里的烟灰掸掉，开口问道：“去年收购的哪家设计单位？”
底下的人，反应迅速，“是原先陵州设计院分管下的。”
王丈湘吸了一口烟，思索良久，“让他们去竞标。”
几人都明白他的用意。
“王总，这次参与竞标的人数众多，我们未必有优势。”
王丈湘只是抽烟不答，却见嘴角露出一丝阴鸷的笑容。
“我们前阵子刚有亏空，这会儿正需要个机会补这个窟窿。”
王丈湘接着说道：“他这块蛋糕我是一定要吃的，不光要吃，还得要他双手捧着给我送过来。”
底下人有隐约担心的，不免提醒道：“只是我担心这次江城是另有所图。”
王丈湘吐了个烟圈出来，眯着眼说道：“今非昔比了，现在顾不得那么多，眼下补这个亏空要紧。”
江城这次的公开招标，在业内引起不小的动静，毕竟这单生意足够养活一家设计公司一年的收益。要是合作的好，保不齐日后还有持续合作的可能。
一时之间不光是陵州本土的设计团队参与，整个长江地带，甚至在北方一带都有团队来竞标。整体招标时间限制半个月内，时间还是赶得很，各家团队都如火如荼的进行，也包括梁晏。
第一次面对商业项目，几个学生一时之间兴奋地摩拳擦掌，各类方案、想法，都是跃跃欲试。
梁晏听着他们天马行空、肆意美好、实则很不着调的设计只能勉强赞扬，然后再责令更改。反反复复、搞得她疲累不堪。
她每天看着几个小孩像打了鸡血一样，又不忍心让他们希望落空，只能尽量帮忙修改，她看着改的差不多了，让他们去给土行孙汇报。
土行孙抓了个空档，听他们洋洋洒洒的报告一通。只是略点点头，然后就开始劈头盖脸一顿骂。
梁晏早知是这个结局，她便找了借口没参会。会后，土行孙单独把她提溜进来提审。
“我让你去监工，你给我弄个什么东西出来？”
梁晏只是低头对付，“我知道，这个主要是，这些小孩太兴奋了，想法自然就飘忽了一些。我已经尽力往回抓了，主要是我说不好使，得让他们自己来碰壁才行嘛。”
土行孙嘁了一声，“这回让他们走点实际的，就是陪跑也不能这么跑啊，他们不嫌丢人，我还替学校丢人呢！”
梁晏是、是的敷衍着。
“你也别以为没你事儿，到时候去竞标你也跟着去，有什么事你照看着。别以为，就做完了就没你事了。”
梁晏睁圆眼睛看着土行孙，一言不发。
“眼瞪那么圆干什么？”
“不是、我错了。”梁晏紧忙回话。
“那天我有事，我要去外省做个学校的汇报。你跟着去，多少我还心里有点底，也不能太丢人。”
梁晏没招，答应了下来。回去之后，拽着几个小孩，重整方案，连夜赶图，丢人也不能丢到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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