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您好?”
那边过了好半晌传来声音,“喂,回家了吗?”
粱晏拿着电话的手抖了一下,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
脑子没反应过来,“回了啊。”
晋卿听着不太对劲,但也没做什么,就听着他俩的对话。
“你没事儿吧,我挂了啊。”粱晏觉察出不太对劲,直接说了一句。
还没等她按键呢,就听见对面说道:“我想你了。”
粱晏猛地心惊,江斜你神经病吧。她也不敢转头去看晋卿的反应,直接对着话筒说道:“你喝多了吧,你早点回家吧。”说完就挂了。
挂完电话,面上带着谄媚的微笑回头看晋卿。他面无表情,但眼睛里很犀利,审视的问道:“前男友?”
粱晏点点头,一板一眼的给他解释道:“我真的不知道是他,他以前的电话号我拉黑了,要不我没显示呢?”
“分多久了?”
“快一年了”
晋卿面上没什么反应,只是望着粱晏。
男人就是这样,无论到了多大,总是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胜负欲。
粱晏锁着眉,低头不语。
屋内气氛稍稍有些凝滞……
打破诡异的是再一声电话响,这回晋卿喘的气很粗,听得粱晏恨不得想把江斜弄死。
她直接挂断,但这电话很执着,又来了。这回不是晋卿脾气不好,是粱晏脾气上来了,直接接起来,就问道:“你要干什么,一遍一遍的?”
“我有话想和你说。”
“说。”粱晏态度很冷。
“我们能重新开始吗,我想好了,我可以放弃一切,我去陪你,可以吗?”
粱晏听得一阵无语,止不住的恶心,“不可以,不需要,你别来。”
“为什么啊?”
“我们已经结束了。”粱晏说的干脆利落,一点情面也没留。
江斜喝的酩酊,在那侧喋喋不休地重复着,然后问道:“你是有新人了吗?”
“对,别再给我打了。”
她直接挂断,然后给他号码拉黑了。
她也顾不上晋卿,一想起江斜劈腿那档子事,再加上今晚这一出,她止不住的恶心。直接把手机放到桌上,从晋卿怀里下来,“我去洗澡了。”
晋卿一开始虽说气不太顺,但他知道她一向是个有分寸的,再看她刚才的表现,听见她说回了家,气早就消了,站起身从后面抱住她,“一起。”
粱晏被他抱着,也没那么烦了,转了个身子,跳到他身上,“怎么一起啊?”
晋卿笑道,“我教你。”
……
假期过后两个人就分开了,年底公司忙得很,他无暇再顾及粱晏,粱晏也忙着收尾工作。
元旦过后,假期很快又到,学校里的学生考完试已经陆陆续续离了校,校园一时冷清许多。
土行孙考虑到晋卿的房子和程若源的房子都在一处,所以将程若源别墅后续的施工工作也交给她了,美名其曰是两个项目离得近,其实还不是剥削她。
粱晏开始跑现场监工,程若源为了免去尴尬,一应事由都让助理去接触。而晋卿这边也是仍和于舟交待,许久没有露面,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粱晏这天在工作室加班,画到室外设施时候,忘了个尺寸,找了半天手帐本,要查记录,却怎么也找不到本子。
糟糕,不会是昨天去晋卿别墅时候落下了。她又仔细的翻了遍包,确定是落下了。
现在已经是六点多了,来回要两个点,其实这图倒也没这么急,只是粱晏担心她本上记的一些数据被人瞧了去。
向土行孙借了公车,深冬陵州的温度有些低,粱晏不禁收紧大衣把扣子给扣上了。待赶到别墅时候,已经是七点多了,工人前天就收工赶春运回家了,整个空荡荡的房子就只有粱晏一个人。
在二楼找到了手帐本子,收好后,往门口走去。正出门时候看见两个小男孩在门口拿着烟花棒,她一边系鞋带一边看了会儿。
“回家吧,儿子,该吃饭了。”一个年轻妈妈从前面过来招呼两个孩子。
小男孩们把手中的烟花棒燃尽后,跟随母亲回去了。还剩了几支他们没有带走,扔在了树下。
粱晏走过去,把剩下的烟花棒捡起,玩心上来了,灵机一动,跑去门口找门卫。
“大哥,麻烦您,请问能借个火吗?”粱晏说着把手中的烟花棒朝门卫晃了晃。
门卫摸了摸兜,又翻了会儿桌面,一脸抱歉的回头看向粱晏,“不好意思啊,姑娘,我这打火机可能借人了找不到了。”
粱晏点点头,一脸失望向回走,准备取车回去。走了两步,发现后面有人扯她手里的东西,她一激灵,抖了一下,颤巍巍的回头看去是晋卿。
见他正皱着眉,粱晏手下一松,他趁势把烟花棒抽走。
“你来这儿放这个?”晋卿抬头看她,嘴里噙着笑的问道。
粱晏一时发懵没反应过来,晋卿拿着烟花棒在她眼前摇了两下。
”怎么了,傻了?”
粱晏看着很久没露过面的人问道:“你怎么在这儿啊?”
晋卿呵笑了一下,“应该是我问你吧,这么晚你怎么在这?”
“我东西落下了,过来取。”粱晏又瞄了眼烟花棒,“这个是刚才有两个小孩玩完不要的,本来想玩一下的,但是没借到火。”
晋卿点点头,把手背在身后,手里还握着烟花棒,没有还给她。
“你怎么来的?”
“我开车来的,公司的车。”粱晏接着解释了一句。
“还想玩吗?”
“啊?”粱晏歪头看他。晋卿转身朝园区外走去,粱晏跟着他,晋卿打开车门,在车上翻了会儿,找到了一盒火柴。
他把烟花棒递给粱晏,粱晏接过,带着她找了个避风的墙根下面,三根火柴并作一根。
可惜今天陵州的风实在有点大,晋卿点了半天,还是点不着。
“算了,可能今天风太大了,不玩了。”粱晏把烟花棒放下,手插进大衣兜里,想着怎么和他告别。
却见晋卿回头往身后望了下,转回头和她说,“在这等我一会儿,很快。”
粱晏目送他离去,刚才他说完就走了,也没等她的回复,好像是肯定她一定会等他一样。
的确很快,不过五分钟,晋卿就回来了,但是多了样东西,手里夹了支烟。
粱晏明白他要做什么,从地上捡起仙女棒,朝他小跑过去。
晋卿看见她过来,嘴边不自觉弯了下,把烟拿在嘴里抽了一口。
“拿着东西靠近我,把手拢一下。”
粱晏听见他的吩咐,照着做了,把手拢在他的烟边。晋卿也把左手抬起来,靠着她的手覆上来。
那白围巾的摆穗正被风吹着,在她的颈间荡着,一下一下的。好像不止是围巾,万象都在动,也许还有她的心。
晋卿已经低头点燃了烟花,把烟叼进嘴里,看见粱晏发愣地看着手里的烟花棒。
他抽出来一支,吊着眼梢,冲她抬了下头。粱晏反应过来,握紧手里的烟花棒。
一时间她又觉得世界安静下来了,只剩下烟花的流火在燃,国土俱静。
晋卿拿着手里剩下的烟花棒,透过烟花看过去。光中、影中、烟中、火中,闪烁变幻,却不知是人似烟花、亦不知或是烟花似人。
他小跑着向她过去,粱晏把他手里剩下的烟花棒也逐一点燃,在树底下捡了个啤酒瓶,插了两支进去,两个人站着看它燃尽。
谁也没有说话,好像也没必要说话……
他看着她这般活泼样子,忽然觉得她还是个小女孩,是那个很久以前见到的小女孩……
烟花棒全部燃尽后,粱晏看向晋卿,“玩完了,你不走吗?”
晋卿把嘴里的烟抽完,捻灭了,盯着她问:“没吃饭吧?我们先去吃饭。”
粱晏突然想到什么,满腹狐疑看向晋卿。
晋卿似乎看出她的疑虑,“物业给我电话说家里来了个人,我正好在附近,赶来看看。”
“物业还不放假?”
“你不也没放假吗?”
粱晏又被噎了下,没回话。
“走吧,去吃饭,想吃什么?”晋卿转移了话题。
粱晏思量了会儿,“什么都行。”
晋卿也没多问,点点头。粱晏跟他往外走,看见车子,“哎、我去开车。”
“别去了。”
“什么?”粱晏问道。
“开我的车走,你的车子先放这儿吧,过两天我带你回来取。”
“那为什么不是开我的车走,你的放在这儿?”
晋卿也不急,背过手去,不疾不徐说道:“你的车,换雪地胎了吗?”
粱晏想起在加油站时候还和营业员说起没换胎的事,心虚地摇了摇头。
“要下雪了,开我的走,安全。”
晋卿开车带她去了一处老字号,她默默跟着他进了屋子,看见菜点已经备好了。一应俱全,是些寻常菜色,但是色相很好,让人食欲大振。
粱晏把身上的大衣脱下来,隔着晋卿的衣服挂了上去。晋卿已经先她一步坐在了桌旁,粱晏走过去坐在他对面。
“吃吧。”
粱晏听见晋卿发了话,片刻不犹豫,她折腾了一晚上确实饿了,抄起筷子就开动。
“你这几天准备干什么?”
粱晏吃得正在兴头上,听见晋卿冷不丁问道。
吃完嘴里的东西,下巴杵在筷子上,“过两天回家了,过春节。”
“有港澳通行证吗?”
粱晏懵懵的点点头,“怎么了?”
晋卿发下筷子说道,“我要去那边谈个事儿,跟我去。”
粱晏道:“可是我要回家过年。”
晋卿皱眉:“不是欠我个要求吗?就这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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