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下班后,粱晏硬被白雪公主拖着去做了一趟她的公交男友开的163路公交。果真是青春无敌,男生25岁,比白雪公主小两岁。粱晏正在双层巴士上吹风的时候,接到了医院的电话,晚姝晕倒了。
她下车赶到医院后,粱晏叫了医生进来。医生看了看她的情况,严肃地批评了她几句,“你知不知道自己怀孕了,还有呼吸道感染,好在今天来医院检查,这么下去,你受得了,那孩子受得了吗?”
“你们现在这些年轻妈妈,就是不把怀孕当回事儿,今天这种情况要是再来一次,那胎儿就危险了。”
粱晏赔笑,保证以后一定好好看着她,让她好好吃饭。医生问及家属有没有来,晚姝直言,他们都在外地,有什么事和她说就好。
医生给她开了针,要挂三天的水。又嘱咐了几句离开了。
粱晏在医院陪了她一晚上,白天在工作室改图时候,却见晚姝的电话响起,“你是病人的朋友吗,来医院一趟,病人情况有点危险。”
粱晏撂下电话,往医院赶去。有护士给她交代了一下情况,说是病人受了外部刺激,现在有□□出血过多的症状,现在看来情况不太好,正在尽力救治。”
粱晏问道,“是什么外部刺激?”
“病人在院内没控制住和人吵起来了,还好是在医院里,有护士发现的及时,要是在外面,就麻烦了。”
“那是什么人,您看见了吗?”
护士摇头,表示不清楚。
粱晏在手术室外头等着,她生平第一次在医院等人做手术,心里总不踏实。
没等多久,手术室等灭了,人没事,孩子没了。
粱晏在陪护病房一直等到了晚上,见晚姝醒来,却见她也不说话,粱晏问道,要不要喝些水?她也像没听见一般,只是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粱晏默默陪在一旁,一句话也不敢说,就看见晚姝无声地掉眼泪,她拿着纸巾,也不知道该不该给她擦干净。
哭了一会儿,晚姝将被子埋在头上,呜咽声渐起。粱晏只是坐在凳子上,看着她默默叹气。粱晏心里却只觉得蹊跷,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咖啡馆的听到的对话,总觉得这孩子掉的也太轻易了。
第二天醒来,继续挂水,晚姝还是不怎么说话,但好在愿意吃些东西。粱晏不敢走,在医院一直待到快下午,接到了土行孙的电话,她捂着听筒跑去阳台。
“晚上七点远陆订婚宴你替我去参加一下,我还在外地开会,赶不回去了。”
粱晏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下,“是远陆的?”
电话那头传来:“是,他们那个小儿子要订婚,本来我去的,这边客户临时改了时间,下午工作室去团建了,我看你没去,那就你去跑一趟吧,请柬在我办公桌上,地点是下沙酒店,别迟到。”
说完没给粱晏反应机会,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粱晏挂断后隔着玻璃门回身望了眼在床上的晚姝,心里有丝如释重负又有一丝担忧。她推门回到晚姝床边,看着晚姝闭眼休息,叫了她两声,没有动静。
她出门找了值班的护士交代了两句,让她有事一定给她电话,又回病房看了一眼,确定没问题才离开。
回宿舍草草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赶到公司拿了请柬,待赶到酒店时,刚好来得及。
赶到下沙酒店,从保安手里取走请柬后,往宴会厅走去,刚到门口时,她着实吓了一跳,看着周围这群人都是当地有名的政商人士,她觉得自己与这里实在是格格不入。
这场订婚宴,筵开三十桌,每桌宴请10位宾客。下午四时将在酒店大堂举办鸡尾酒会,而正式的晚宴将在七点进行。
为保证安保,已有一部分外地宾客在昨晚入住酒店,宴席选在一层的沁竹宴会厅,沁芳竹心意指二人金童玉女。而今日整个一层将全部封闭,不准外人进入,酒店安保也是格外严密,为防止其他有心人士混入现场,除了受邀媒体以外,其余人等都需持邀请柬方可入内。
粱晏被安排在第四排的桌位上,她心里倒没想到,土行孙的地位还不低。七点已到,宴席开始,两位新人,由外间入场。
粱晏看见晋烨今日一身低调黑色西装,未着领带而是改了领结,远远一望,人模人样。准新娘瞧着也是雍容典雅,虽体态富贵了些,但是远远瞧着和晋烨一处倒也很是般配。
粱晏抬头望着沁竹厅这三个字,再看他二人,只觉有几分讽刺。
宴席请来的司仪是现在娱乐圈里有名的主持人,这席间除了政商名人,也有好多的娱乐圈人士。主持人介绍完二人的履历后,又祝福了二位新人。邀请了双方父母上台,一同举杯同在场的嘉宾共贺人。一番形式下来,才算是正式进入了主题。
今日的晚宴并无主餐,而是改为九点钟的户外烧烤,一边看着烟花一边吃饭,说是新娘子是留学回来的,觉得大家坐在一处吃饭实在是无聊。
所以烧烤前还有个舞会,八点进行。
粱晏心里着实郁闷,虽说她下午陪着晚姝吃了些,但这番折腾下来她实在是有点顶不住。
她又不会跳舞,实在无聊,抓了把瓜子找了个偏僻的角落,想等着过会儿没人注意,再悄悄走掉。
这场舞会的第一支舞,照例是由二位新人开场,看着这新娘子看着有些富贵,没想到舞步一起,却实在有几分唐朝美人的意思,她倒是明白为什么古代君王没事就愿意看跳舞了,要是她天天没正经事干,她也愿意天天看美女跳舞。
一舞毕,众人都拍手称赞,粱晏瓜子嗑的差不多了,正准备在走过去再抓一把,却看见人群中有惊呼声。
她循声望去,见是位容貌秀丽、娇俏可人的小姑娘,猜着可能是哪家的千金,正伸手向一位男士做出邀请。
顺着手势望过去,那男人是他。粱晏看了眼,脚步只是一顿,就又溜过去,把剩下的瓜子盘拿走,又坐在原位。隔着前头的人,眼睛三不五时地瞄着这场舞蹈。
姑娘是优雅美丽大方,公子是风度翩翩,仪表堂堂,不知情的看了估计以为他俩才是今晚的主角。
粱晏看着人群呼啸,也没人注意她,准备悄悄就走。却见一只手向她伸过来,来人是个俊朗的男性,粱晏看他这举动,一时没反应过来。
把手里的瓜子给他手里放了一把。
两人都愣了一下。
这男人看她的举动,倒是不由得笑出了声。
“刚才就一直见你在这坐着,是一个人来的吗?”
粱晏点头。
“不知怎么称呼?”
“我姓梁。”
“梁小姐,不介意的话,我能请你跳一支吗,我姓程,程若源。”
粱晏不愿多说,颇冷淡道:“不好意思,程先生,不是我不答应你,而是我不会跳舞。”
这人倒是也不放弃:“没关系的,我可以带着你,我教人一向有一套,我们试一试?”
“真是抱歉,不是我不相信程先生,只是我今天出来的匆忙,选了双不太合脚的鞋子,磨的我实在有些疼,下次吧,若有机会,一定好好领教程先生的舞姿。”
“既然如此,我不强迫了,脚伤的重不重,我让助理,去给你换双鞋子吧。”
粱晏不喜欢他生事:“不必,真的没事。”
“你等我一下。”
粱晏看他确实要买鞋,心里急道:“哎,程先生,真的不必,买鞋子就算了,您要是真想帮我,就替我找个创可贴吧。”
程若源看她如此,倒也不再相逼,唤了助理给她送来了两副创可贴。
程若源陪她待了一会,见到生意场上的熟人,推脱不掉,去打了个招呼。
终于送走了人,她坐下喘了口气,磕着瓜子想,果真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准备开溜。
却见身旁的坐了个人,好像还是个认识的人。打眼看去,她心里一抖——晋卿。
“瓜子还好吃吗?”
粱晏不敢看他,低头看着瓜子:”还不错、就是有点潮了。”
晋卿听完一笑,“你是代表公司受邀来的?”
粱晏道:“是,我老板他老人家有点急事,就派了我来。”
“怎么没和程若源去跳舞?”
粱晏见他提起刚才那人,实话实说:“我不太会跳,就不在这现眼了。”
晋卿盯着她问道:“不是以前教过你吗?这么久都忘了?”
粱晏沉了口气,“嗯,都忘了。”说的没有任何情绪起伏。
晋卿看着她的面色淡了,看她继续若无其事嗑瓜子,嘴角不自觉弯了下,冲她伸了伸手。
粱晏看着一时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瓜子。”晋卿嗓音冷淡说道。
粱晏尴尬的连忙把手里的瓜子给他放过去,心想这人果然平时不能总熬夜,脑子都转不动了。
两人一时无话,坐在原位,一起磕了会儿瓜子。期间有不少的高官要员还有些商界人士,同晋卿过来交谈,来一个人,他就从粱晏的盘里抓一把,给人放手里。
来人看着他俩这副配合默契的模样,都暧昧的看了看粱晏,并无多余的话。这几趟下来,瓜子已经清盘了。
看着盘里已经清空了,她看了眼晋卿问道,“用我再去拿一盘吗?”
晋卿从身边抽了两张纸巾,递给了她一张,待他擦完手,听见他说道:“不用,我们走。”
“我们?”粱晏听闻不禁看他问道。
晋卿看着她眼睛,眼睛里有几丝玩味,“去个地方。”
粱晏心下一惊,坐在原位,很平静地道:“我不想去。”
晋卿似乎早知道她会这么回答,仔细看着她道:“只是吃饭,你以为是什么?还是说,你想等着在这吃烧烤,吃生羊肉?”
粱晏抬头看他,见他脸色郑重,“只是吃饭?”
晋卿手插兜看她,“这是陵州,你以为还在香港呢?”
粱晏恍惚,是啊这是陵州,哪来那么多的赌场。她脑子像没反应过来:“生羊肉是什么?”
“新娘子是从小在国外长大,喜欢吃生的。”晋卿说完自己都没意识到,会这么耐心给她解释。
粱晏从前在他身边时候,就喜欢问问题。那时候小姑娘对一切都新奇,当着别人的面话是不多,私底下只有两个人了,就问东问西。他也乐意给她解释,多说两句。只是没想到这习惯过了三年还没变。
粱晏听完,想到了茹毛饮血这四个字,不禁脸色暗沉。
晋卿看着后头追上来要给他敬酒的人,没了耐性:“走吧,司机在外面,脚能走吗?”
粱晏也瞧见那些人,知道他不喜欢,轻声答话:“脚没什么事,我就是不想跳舞。”粱晏小声解释着。
晋卿面上一笑,也不再多言,先她一步在前面走着,带着她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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