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给我!”

    只听刺啦一声,密道已被火光照亮。原来这密道甚是狭窄,只容一人通行。司徒允只得携了那女郎慢慢而行,四周再无声息,耳畔只听得女郎急急行走咻咻鼻息之声。密道湿滑,司徒允却一步步好似走在云朵上一般,正恍惚间,忽闻得那女郎格的一声娇笑。

    “呆子!你怎么不问问我叫什么?”

    惧心一去,司徒允玩心大起,笑到:

    “我是呆子!你便是傻蛋!天生一对!哈哈!“”

    “你才是傻蛋!”

    女郎声音清脆如莺啼,也自笑起来。

    “爹爹给我取名绿萝,我爹爹姓丁!”

    “那你姓什么?”

    刚一问出口,那女郎噗嗤一笑。

    “你可不真是个呆子!“”

    司徒允心下懊恼,她爹爹姓丁她自然也姓丁,这下我可真成傻蛋了!便赌气不再言语。

    又走了长长一截子路,忽觉手心里被那女郎轻轻挠了一下,旋即又捏了捏他的手,却不说话。司徒允在府中与丫鬟们是玩闹惯了的,此时促狭心一生,却将携了绿萝的手臂用力往怀中一扯。那女郎正急急奔走中,猝不及防被他轻轻一拉,直直跌入他怀中,面颊与他紧贴。

    “啊!”

    “好你个小坏蛋!瞧我不打你!“她玉足一顿重重踩了下来。只听司马允连声叫道:

    “哎吆,哎吆!要命!”

    “痛!痛!要断了!”

    待那绿萝半信半疑走近他,猛地直起身在她面颊轻轻一吻,笑到:

    “傻蛋?你是要谋杀亲夫么?”

    正这时,火折子竟熄了,四周又一片寂寂黑暗。那女郎似有些怕,将身体悄悄向他怀中偎了偎,密道中此刻虽无半点光亮,却也别有另一番缱绻旖旎。

    二人继续在黑暗中行走,司徒允耳中听那绿萝娇喘微微鼻息咻咻,鼻端尽闻她发髻间香气阵阵,手中握着的小手渾若无骨滑腻至极,心下一荡,心里暗道:

    “倘若这密道永远无穷无尽,我与她就这般一直走下去,该有多么好!”

    绿萝被他一路携着手走,心里又是害羞又是甜蜜,少女情怀总是难以言说,她心底自是有一番翻江倒海。正想着心事,忽听司徒允那边当的一声响,细听他又嘶嘶倒吸了一口气,

    “你又怎么了?她问

    “没没什么”

    原来司徒允正自心神荡漾间,忽又猛地想起爹爹惨死,自己身负血海深仇尚未报,却在此时儿女情长神魂颠倒不免有些自责。一时惭愧,不禁屈起二根手指狠狠敲了自己一个爆栗。

    不知走了多久,前方看似已无路,司徒允忽觉脚下碰到了石墩,大足趾一痛。抬头望去,隐隐见得一丝天光透过石板缝隙洒了下来,。用力推开石板,凝目望去,此处已是城郊,树木参天郁郁葱葱处处绿草萋萋鸟语虫鸣,好不清净。

    司徒二人爬出密道,将石板重新原样掩好,经过大半夜的密道奔走,只觉得阳光下一切宛若新生,空气清新,满目苍绿,心情大是畅快胸中块垒竟一扫而空。

    烟霞山位于岭南境内,从汴京到岭南路远迢迢。所幸那绿萝自幼跟着父亲四处卖艺,路途倒也识得。一路上又将风土人情名胜古迹慢慢诉于他听,司徒允满腹郁结之气才得以稍稍缓解。

    一路上舟车行程起居饮食,绿萝无不精心照顾司马允看在眼里暖在心中。至此心下待她更是不同。

    落樱谷坐落烟霞山腹地,此处常年云雾缭绕,奇山妙谷曲水汤汤。一路行来,耳边只听得鸟声婉转触目草木清华,司徒允却眉头紧锁脚步匆匆毫无无半点心思观赏。一路上左顾右盼,头颈扭的像麻花一般,绿萝知他在寻那鬼魅魑的居所,却也不点破,只一路相陪。就这样过了几日,白日山里寻师,晚间便回山下的村落歇息。

    寻了七八日,仍半分踪迹也找不到,眼见得天色又慢慢转暗。司徒允终究少年公子天性不耐起来,负气将路上一株盘根错节的老树踢的簌簌作响。

    “莫不是那老怪物诈我?”

    “不然,怎的这许多日,一点动静也打探不到?”

    “莫急,莫急,我们再找找看,绿萝见他焦躁,,站在一旁柔声细语宽慰他道。

    司徒允犹未解气,没好气道:

    “哼!现在,即便那老怪立时出来!

    我也不稀罕拜他为师!”

    这时,忽听林中有人孑孓怪笑:

    “娃娃,这点子耐心都没有,你学的哪门子艺呦?”

    司马允心中一震,循声跑去,却连半个人影都没有看到。

    正自纳罕四处环顾,耳边听得怪笑声又起,

    待得顺着声音追去,又不见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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