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天空中的乌云裂开,阳光从云层中照射下来。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出太阳了出太阳了!”
顿时,避难所里的人都放下手里的东西, 满怀激动地离开山洞, 当看到外面的阳光,都忍不住欢呼起来, 以自己最快的速度跑到外面。
渐渐地, 山上就挤满了人,后来的人没地方站, 干脆开船,或者自己跳到水里迎接阳光。
从死亡毒雾开始, 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阳光, 至今已经有半年之久。
久违的阳光让大家激动无比,都忍不住猜测灾难是不是就要过去了,是不是接下来就不用再面对之前那种恶劣的环境了。
“我可总算是看到太阳了, 只要天气变好,哪怕让我面对变异动物我也不怕了。”
“我们都变异了,变异动物算个屁!”
“太阳都出来了, 以后一定没有死亡毒雾没有雨了!”
“哈哈哈, 我这朵小蘑菇终于看到阳光了!”
“家里的衣服总算是能晒了。”
“我总算不用担心自己会发霉了。”
大家站在山上尽情地沐浴阳光, 甚至还有心情开玩笑。
远处, 苏清和祁江站在楼顶,也沐浴在阳光之下,看着变得亮堂堂的丰城,忍不住舒出一口气。
他们二人起早想去新家, 结果刚出来就看到阳光, 忍不住停下来安静地享受, 后来有人喊了一嗓子才打破这片平静。
“先回家晒衣服吧,我想把家里的衣服被子都拿出来晒一遍。”苏清露出笑容。
环境总是能够很容易地影响一个人的心态,从搬家之后,放松下来的苏清这段时间越发爱笑了,如今看见太阳,他脸上的笑也比以前明显,一双柳叶眼看起来十分多情。
祁江勾住他的手:“那我装门你晒衣服。”
“我还有镜子。”苏清有些兴奋,“等到了家里,咱们把阳光照到屋里杀杀菌。”
“好,那咱们杀了菌再装门。”祁江自然是什么都依他,只要苏清多笑笑,能让他开心,怎么来都行。
时候不早了,两人重新启程往新家飞。
金金并不在他们身边,他这几天学习成果还不错,正巧今天祁江二人没空,就干脆让金金尝试自己打猎。
在路上的时候,两人发现一些人烟罕至的,虫子较多的水面有一些拇指大小的红色蝴蝶从水里飞出,迎着太阳渐渐褪去尾部的茧子。
这些蝴蝶密度不大,但一眼看过去,总数量加起来不算少。
红色这种鲜艳的颜色看起来就很危险,苏清和祁江对视一眼,两人快速从上空飞过去没敢靠近,但优秀的目力也让他们看到水面上不知何时多出了许多浅灰色的茧子。
除去虫子尸体,水面上的暗土红虫全都消失不见,只剩下大拇指大的浅灰色茧子,而周围都是黑色虫子的尸体。
暗土红虫可以钻进人的毛孔里,个头当然很小,但现在突然变成大拇指大的茧子,这片水面就变得非常拥挤。
而且,黑色虫子死得也有些蹊跷。
祁江和苏清一边飞一边仔细观察,发现一夜之间,似乎丰城水面上的所有黑色虫子都死了,而活着的暗土红虫全都结成浅灰色的茧子。
经过这些天的消杀,丰城的虫子死了大半,只有一些之前已经不住人的或者人很少的地方才有活着的虫子,而且这些地方也是黑红平分天下。
苏清这几天下午都会跟祁江一起抄近路去各个楼房里找玻璃,这些有虫子活着的地方也没少去,但苏清记得他昨天下午看到的水面还是黑红色,那会儿没有什么茧子,黑色虫子也都活着。
可要说暗土红虫一夜之间结茧,黑色虫子突然死了,昨晚也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这个猜想就显得很不现实。
“江哥,咱们有看到过这些茧子吗?”苏清觉得有些奇怪。
祁江很有把握地摇头:“没见过。”
“难道是太阳?这太阳有问题?”苏清忍不住担心,“不然暗土红虫怎么会突然结茧?”
昨晚暗物质也没有突然增加,暗土红虫到底是受到了什么刺激?
而且,这茧子未免太大了。
黑色虫子又为什么死了?难道是作为暗土红虫结茧的养分?这未免太可怕了点。
祁江和苏清都百思不得其解,只能作罢,继续往丰城外飞。
很快,他们就到达玉河入河口附近,远远地在天上看到一支整齐排列等候在此地的船队。
从这边往玉河上看,这里也有很多红蝴蝶,浅灰色茧子一层积一层浮在水面上,黑色虫子也都全死了。
玉河中的,或者说外界的变异动物已经历过一番优胜劣汰,如今存活下来的都是不会被寄生,也不怕虫子的那部分,所以之前这些动物都生活得很好,和虫子相安无事,甚至还有一些会以虫子为食。
如今暗土红虫一夜之间结茧,茧子的数量堆积起来比之前的虫子还要厚上半米。
甚至,岸上一些水洼处也都是这些茧子。
岸上地方宽敞,茧子无法给陆生生物造成更多困扰,大多数都被踩到了泥里。
水生生物为了有足够的地方生活,则是经验十足地合作把茧子推到河流拐弯处堆积起来。
两人停留片刻才继续往前飞,飞到无雪山脉附近时正好看见一支船队从下游回来,船队最中间的船只上放着一把熟悉的刀,正是祁江的那把。
因为玉河实在是太危险,自己开船出去的话很容易出事,所以避难所没办法一接满人就去新基地,而是要等上一支船队回来才能由新的船队带着龙角刀进入玉河。
一开始韩师长是想把两把刀都用上,但祁江现在不拿着刀没有安全感,所以只租给韩师长一把,他的刀也成为第一把领工资的武器。
船队到达河流拐弯处停下来,船员把拐弯处被堆积起来的茧子全都清理干净让河水带走才开船通过,而之前只是冷眼看着他们开船在自己地盘上来来往往的水生变异动物此时就在暗中观察,眼里都闪着精光。
清洁工果然好用!
看明白这一切,苏清和祁江都有些错愕,但变异动物大多通人性,也不算太意外。
回到新家,山上的太阳十分耀眼,阳光铺满了整个山顶,泥土的味道也发生了变化,有一种雨后土腥味,还掺杂着草香的味道。
这味道闻起来不是很好闻,但苏清好久没见太阳了,哪怕不好闻,他也觉得十分欣喜。
祁江拿着苏清给的晾衣架和其他工具,在家门口附近找了个地方:“苏苏,晾衣架放这边可以吗?”
苏清回头,感觉位置不是很好:“往外面移一点,不然下午太阳都晒不到衣服。”
“往太外面的话风会比较大,衣服容易会被吹走。”祁江解释道。
这就是住在山顶的一个弊端,不过在苏清拿出一排夹子之后就完美解决,祁江也按照苏清说的,把晾衣架放在太阳一天都能晒到的地方。
他在那边固定晾衣架,苏清在这边拿着镜子调整角度将阳光请进家里,务必要把里里外外都杀一次菌。
因为地面比较潮湿,还残留着无数看不见的暗土红虫尸体,苏清弄完镜子之后就点起火把燎烤地面,就连东面的山顶也被他仔仔细细烤了一遍,地上湿润的枯草都留下了一些漆黑的印子。
他们一天都在忙活家里的事情,山顶晒了很多衣服,都是这几个月洗了没晒过的。
在祁江装门的时候,苏清就坐在走廊下把粗略洗过一遍或者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洗一遍,累了就坐在走廊休息看书,等体力回来再继续洗衣服。
等他把一轮衣服洗完,苏清看空间里还有一些,算了算他这次用掉的水,感觉有点心疼。
他一直都觉得以前收集的水,尤其是在水厂那边买的水是最干净的,现在外面的水都掺杂着暗物质,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毕竟同样都是暗物质,却催生了那么多新品种,谁知道水会发生什么变化?
也许这个湖里的水是干净的,另一个湖里的水就有毒了也说不定。
也因此,苏清在做饭的时候,能用空间里的水就用空间里的水,现在用来洗衣服,他就觉得很舍不得。
“江哥,洗衣服和打扫卫生都要水,咱们想个办法把下面湖里的水引上来吧。”
祁江从门后探头出来,思索片刻后点头:“那得想办法做个法器出来才行。”
现代手段是别想了,他们的家这么高,一千多米的落差,没有机器的情况下不可能将水持续地引上来,只能借助法器。
这就要回归到炼器这门技能上,两人都不擅长炼器,他们现在也没有合适的材料,只能以后再想办法,现在能做到的就是靠人力。
不过,就算有材料,他们也不一定能把合适的法器折腾出来。
苏清也不怎么会炼器,就会一点入门的小把戏,否则也不至于做十支箭就累成那样。
至于祁江,他起步晚,压根没接触过这门技能。
“现在没有灵药,炼丹想学也学不到,炼器这门技能倒是对我们有不少用处,还是要想办法多学一点。”苏清沉吟道。
“我来吧,你要研究阵法和符法就很累了,炼器让我来试试。”祁江主动接过这个担子。
“技多不压身,我抽空也多了解一下,你也要多了解阵法和灵符才行。”
“好,那咱们以后想办法找一些材料回……”祁江突然一顿,“苏苏,你说变异动物的一些特殊部位,比如兽皮,爪牙之类的东西能不能当做炼器材料?”
苏清总算是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一拍手:“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个?既然变异动物那么像古时候的妖兽,那咱们完全可以借助前人的经验,利用好这些材料才是。”
在书里,古时候的妖兽可全身是宝,炼器、炼丹、布阵、画符等等都能用上。
得到肯定的回答,祁江松一口气:“还好这段时间我们打到的猎物没有丢掉。”
避难所的变异肉非常贵,而且都是半风干的肉。
这段时间天气不好,有些变异肉本身保质期长没有变质,但有些却因为其他一些原因半腐烂了,如果不是之前丰城在城郊和变异动物打仗攒了足够多的肉,只怕战宠们只能吃腐肉了。
即便如此,腐肉在兑换处也很贵,许多人一开始没有让自己的战宠入职,后来发现实在是养不起,有些战宠还吃不得变质的肉,一吃就生病,主人们没有其他办法才不得不面对现实。
苏清家里可有两个战宠,每天需要消耗的肉量更大,虽说山山现在不需要他操心,金金也即将能自力更生,但多囤点肉以后也能应对突发事件。
因此,之前每次出去打猎,金金吃饱之后,苏清都会把猎物收起来。
但苏清和祁江都没想到,本来他们只是给孩子囤储备粮,现在却得到了一个意外的惊喜。
两人对视一眼,都有些激动,但很快又被家里的柴米油盐转移注意力。
晚上,没抓到猎物还掉了一撮毛的金金毛发凌乱地降落在山顶,叫声十分低落。
在厨房里卤肉的苏清听到声音,从窗户看出去,一眼就知道金金打猎失败了。
其实,当发现金金直到中午都没回来,苏清那会儿就知道他估计不顺利,直到下午也不见他的影子,苏清也差不多猜到这孩子估计在哪里舔舐伤口。
怕安慰会让金金更加伤心,所以苏清没有安慰,而是拿出几十斤的生肉放到他的饭盆里,装作不知道一样让金金吃饭。
金金低落地叫了几声,苏清虽然没有安慰,但还是时不时鼓励一句,不着痕迹地提高金金的情绪。
凌晨,预想中的地震没有到来,做完功课的苏清还以为时间没到,因为有点困就收拾好桌上的东西回去睡觉。
祁江也在他旁边打坐,他精神比苏清好,打坐几乎可以代替睡觉,一晚上修炼都不会困,但苏清不行。
可能是先天不足的原因,苏清没办法熬夜,打坐也最多撑到凌晨三四点,第二天虽然不会头疼,但得睡足了才有精神。
如果不是打坐,而是像之前做灵箭那样研究其他东西,那他过了凌晨就得睡觉,不然第二天起来必定会头疼,一天都没精神,就跟前些天那样。
他回到床上没多久,察觉到他不在身边的祁江也睁开眼睛跟着回到房间里。
“江哥?你怎么不修炼了?”
“没感觉。”祁江表情无趣,坐到床边把苏清抱到怀里,闻到他的味道之后才觉得好受许多。
他对苏清的占有欲越来越强,只要能跟着苏清他就不会走开,哪怕逼不得已,他现在只要离开苏清一个小时也会觉得难受,很想把人找到一直放在眼皮子底下,恨不得把苏清栓在裤腰带上。
其实他本可以克制住这些想法,但他偏偏想放任自己越陷越深。
苏清有些无奈,回抱他:“江哥,你这样下去太耽搁自己了。”
“不耽搁。”祁江甘之如饴,十分惬意地抱着苏清,“我就想当恋爱脑。”
苏清:……
他无言以对,但心里不可否认地非常高兴:“那你在床上打坐吧。”
“睡吧,睡觉比较舒服。”祁江微微摇头,抱着老婆睡觉不知道多香,他才不想自己修炼。
他躺到床上盖上被子,翅膀不太方便放出来就想把人压到身下藏起来,但他现在比较重,怕苏清不舒服,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抱着苏清闭上眼睛。
床头柜上的蜡烛被吹灭,苏清在祁江怀里找到一个合适的位置闭上眼睛。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想起什么,趴在祁江肩膀上带着一丝困意道:“江哥,明天家里事情没有那么多,我们早上去打猎吧,顺便看看金金是出了什么问题。”
“行。”祁江点头,低头亲了他额头一下,“先睡吧。”
“别让他知道。”苏清怕安慰多了,到时候好好一个猛禽被他养废了。
“嗯,睡吧。”
一夜无眠,早上起床洗漱的苏清看着外面的阳光,感觉有些不对劲,手上动作放慢,好一会儿才想起一件事:“江哥,昨晚地震了吗?”
祁江愣了一下,微微摇头:“……我好像没感觉到。”
“地震是不是停了?”苏清一顿,有些错愕,“还真是跟来时一样,都是那么悄无声息没有预兆。”
祁江也有些感慨:“老实说,还真是有些不习惯。”
苏清失笑,却也没有反驳。
可不是嘛,之前每天晚上都地震,习惯之后他们都敢在地震中睡觉,现在突然停了,的确是不太适应。
但这是一件好事,哪怕再不适应,也没有人会不高兴。
天空中的乌云更加淡了,只剩下浅浅的灰色,阳光也比昨天更加猛烈,温度一下子过渡到夏天,像是要赶走世间的所有阴霾和寒冷。
从山顶往下看,下面的几个湖泊和玉河中飞舞的红色蝴蝶比昨天多了几百倍,一眼看过去都是红色。
早上,金金没吃早饭就气势汹汹地飞出去,苏清和祁江解决完早饭之后,偷偷摸摸来到他们之前打猎的地方。
这是丰外山的边缘地带,距离无雪山脉有四百多公里,看着远,其实跟玉河也就相距一百公里左右,距离丰城也才两百公里,是当时祁江绕着海岸线才发现的一个地方。
这里地方偏僻,各种资源都不丰富,所以生活在这里的变异动物都比较弱小。
金金在昨天失败的地方继续打猎,每一次失败他都会懊恼几分钟,休息好之后又重新尝试,每一次都在调整自己的策略。
之前苏清能教的就是飞行的技巧,祁江能教的就是猎物的弱点和一些出手的时机,但他们到底不是真的鸟,所以能教金金的不多,有些技巧也不太适合金金,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金金自己摸索和调整。
所幸,目前来看,金金还是挺争气的,每一次都有自己的收获,也正在寻找属于自己的狩猎方法。
苏清看了一会儿,有些欣慰地点头:“看来不用我们多嘴了。”
祁江也勾起唇,“总算没白养。”
他们很快就悄悄离开,换了个地方打猎,这也是在海岸线附近,是之前苏清没来过的。
这是一处山谷,谷中干枯的草木十分茂密,地上有许多小动物移动过的痕迹,也能听到一些细小的叫声和小动物移动的声音,但都很不明显。
这里的动物体型都不大,但十分机敏,踪迹难寻,很适合苏清练箭法,也适合祁江练习自己的反应能力。
山谷中草木密集,不像山山那块地方一样适合空袭,苏清从空间里拿出猎光弓,和祁江对一个眼神,两人小心翼翼地降落到地上,提气走进树林之中。
十几分钟后,附近的灌木丛下面传出几道比较明显的声音,两人脚步一顿,转身往另一个方向靠近。
“吱吱吱!”
这附近的灌木和藤条很茂密,以他们的身子没办法悄无声息钻进去,两人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仔细辨认,终于发现灌木丛下面的猎物。
这是几只巴掌大的褐色小兔子,皮毛颜色和干枯的灌木非常相近,不过这可不是大家印象中那种人畜无害的小兔子,它们嘴上泛着寒光的钢牙一口就能把坚硬的岩石咬碎。
祁江小心地抽出龙角刀,伸出手指倒数三个数,突然加速跑出去。
灌木丛下面的几只兔子愣了一下,看到这么大一只东西冲过来,吓得四处乱窜。
祁江赶着几只兔子往宽敞一点的地方跑,一边赶一边故意刺激钢牙兔训练自己的反应能力。
咻!
一道寒光闪过,青色的灵箭擦着钢牙兔的屁股射到地里,箭头全部没入土中。
苏清没有懊恼,一边快跑跟上一边继续拉弓射箭。
又是一抹青光闪过,一道尖锐的叫声响起,地里有一只钢牙兔被钉在地上,祁江将手里的刀扬到前方,又把附近的一只钢牙兔给拍死。
苏清微喘着气跑过来,将第一支箭拔起来,小跑几步到第二支箭旁边。
钢牙兔正在拼命啃掉它身上的灵箭,但青木箭做成法器后很坚硬,它只在上面留下几道白痕。
苏清用手里的箭刺进去结束它的痛苦,面不改色地将第二支箭回收,再把钢牙兔收到空间里。
祁江也把钢牙兔给他收好,在寂静的林子中,他没有刻意压低的的声音显得比平时大声许多:“刚刚出手慢了。”
苏清用帕子擦掉箭上的血迹,放到背上的箭筒里,微微点头:“反应慢了一点。”
他的准度是很好的,但反应跟不上,所以才要多训练。
两人继续,把这个山谷霍霍了一遍,见太阳升到头顶才结束早上的练习,收起武器离开此地。
苏清身上背着的箭筒是特制的,是祁江特意给他做的木箭筒,翅膀收放的时候正好不会弄到。
祁江腰间的刀鞘则是苏清这几天抽空做的,他的木工活不如祁江好,悟性也不如他,现在都没上手。
不过他比较细心,慢工出细活之下,虽然刀鞘只是个半成品,但也比上一次做的那两个刀鞘精致多了。
他们回家吃完午饭就往玉河瀑布的方向飞去,因为苏清要配合祁江的速度,所以他们花了一个小时才到达新基地。
如果只是苏清,大概一分钟就能到,但他至今没测出自己的最高速度,因为他的反应能力跟不上,压根不敢飞太快,目前最高速度只能维持三四百公里每小时,再高他就容易失控,比如差点撞到山和鸟兽之类的。
祁江在水中也是如此,他的最快速度是五百公里每小时,但这并非是他的极限速度,而是反应能力跟不上所以才说这是他的最快速度。
严格来算的话,祁江也很少维持这么高的速度,因为河流里有许多水生变异动物,阻碍物比天空多很多,实际上他的速度最多也只是在三百公里左右。
也因此,他们才需要更多的训练来挖掘自己的潜力。
回归正题,新基地目前非常简陋,整个基地就暴露在草地平原之中,周围用树木弄了简陋的栅栏,但也只能起个标记和安慰作用。
虽然新基地公布的时间不长,目前八大避难所的船队也只是来了三四趟左右,但基地里的人却不少,从空中按照密度粗略一算,应该也有二十几万人。
当然,这点人数对于丰城来说最多就是个零头。
苏清和祁江怕吓着下面的巡逻队,所以没有直接飞到新基地里,而是在附近降落,再从标注着正门的地方走过去。
和其他设在基地内的部门不一样,登记处是设在基地入口,每个新来到基地的人都要登记一遍。
因为这会儿正好没有新人,所以登记处的工作人员也正好闲下来。
本来不想麻烦大家的苏清和祁江商量了一下,他们虽然不住这里,但既然大家都有空,他们还是按照制度记录下自己的信息才进去。
在他们进入基地的时候,港口那边有新的一支船队到达,船上的人陆陆续续排队下船。
苏清和祁江已经进入人群之中,拥挤的人群让他们感到有些不适,但还是好奇心占上风。
基地的条件很不好,大家的身体状态也很差,放眼望去,几乎每个人都很瘦,虽不至于到形如枯槁的地步,但大家身上都没有什么肉,身上的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几乎找不到几个脸上有肉的人。
基地周围有一些建筑师正在勘察适合建造围墙的位置,还有不少工人正在除草,就连远处的新港口也有人全副武装地划着船用网捕捉水上的红蝴蝶,网到一个就甩到船上拍死丢进袋子里。
办公区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帐篷前排满了人,尤其是兑换处、任务处这两个地方更是人满为患。
特地被划出来的小商业街上有不少人在摆摊卖一些自己用不上的东西,大家拿着积分票过来买,或者拿其他东西过来以物换物,到处都是讨价还价的声音,这里也显得比其他地方要吵。
住宅区中,几乎所有人都挤在一起,大家手上都没有太多的物资,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个席子,更别说遮挡物。
有些人在基地外面将倾倒在地的枯木拖回来做木棚子和简陋家具,旁边有不少人围着学习,还有一些人在出租相应的工具。
有些人拿着草叶编篮子、垫子之类的东西,周围都是来拜师的人,还有许多是过来排队买东西的。
类似这样的手工活有很多,会这些技能的人也毫不吝啬地尽心教导,每个人都为建设新家园而贡献自己的一份力。
这个新的基地看似简陋,实际上却散发着勃勃生机,哪怕现在大家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脸上也都带着轻松而坚韧的笑容,并没有被当前的困难打倒。
当然,这些都是好的方面,不好的方面也有很多,比如管理比避难所混乱导致矛盾也较多,比如管理力度不足导致某些人偷奸耍滑等等。
祁江和苏清小心地在拥挤的基地里行走,大概走了一半路程,苏清觉得心情有些烦躁,对于基地的好奇心也渐渐消失。
这是排他性在作祟,看着周围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有一种想把所有人赶出自己视野的冲动,转头看向祁江,他果然也在皱眉强忍着不适。
“回去吧。”苏清微微叹气。
“不再看看吗?”祁江疑惑。
其实从他们搬出去之后,可能是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空间放松下来的原因,他们已经没有以前那么排斥人群。
现在才进来不到半小时,祁江的感觉还好,就是有些不适而已。
但是,生活本就困难,苏清享受过独属于自己的轻松氛围,却不想再委屈自己。
以前是不得不忍,他甚至不会表现出来,现在是不想忍,自然不一样。
“回吧,等韩师长他们过来,会抓壮丁的,到时候我们再了解也不迟。”
他的话很轻易地说服了祁江。
“行,那先回去弄一下家里的排水沟,咱们住两天再回避难所找玻璃。”祁江拉着苏清转身离开。
就在他们来到门口这边的时候,刚到的新人正在排队进入基地,苏清和祁江加快脚步从出口出去,和队伍中瘦削的一家五口擦肩而过。
苏清二人离开人群,宽敞的空间让他们都松一口气,眉宇间的烦躁也渐渐散去,一起飞起来离开基地。
就在此时,刚才一家五口中那个怀中抱着女童,衣着整齐,头发也梳得齐整的温婉中年女人突然回头,有些疑惑地看着飞向空中的苏清,微微皱起眉,似有些疑惑。
她旁边的丈夫转头:“阿兰,你在看什么?”
家中另外两个一男一女的年轻人也疑惑地看过来,中年女人带着一丝不确定地摇头:“没什么,应该是认错人了。”
等大家都转过头去,女人再回头看,天空中已经不见刚才的那两个身影,她微微摇头,很快就把这件事抛到脑后。
她怎么可能会看到苏清?
他身子那么弱,只怕早就去跟老爷子团聚了,哪里撑得到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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