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奇要回黄山,辛七七跟他一起回去。到了黄山以后,辛七七回到仙霞派,与慧剑他们团聚。黄奇自己回到了山洞,只见有两名官差在等他。见黄奇回来,躬身施礼:“请问是黄奇黄大侠吗?”黄奇点头。一个官差说:“我们是来自宜宾的张大人手下,张大人派我们给你送信。”说罢,递上一封信。
黄奇展开一看:“那个秃头淫贼已经在本县出没,请见信后速来除贼。”似是那个张若兰小姐的笔迹。黄奇对两位官差说:“我知道了,请两位大人先走,我随后就来。”于是两人告辞回去了。
黄奇觉得事情紧急,来不及跟辛七七她们告别,于是在山洞的门口石头上用木炭写道:“西去除贼,勿念。”牵了马,赶紧出发。
这一日来到九华山下,还是在上次喝茶的地方歇息。把马刚拴好,一个姑娘突然出现在他面前,跪了下去,不住地磕头。
黄奇定睛一看,原来是上次救过的那个姑娘,名叫“吴承英”。把她拉起来后,问道:“姑娘何以行此大礼?”
吴承英道:“我师姊自从上次被凌辱后,出家了。我把我们的事情跟师父说了,我说我想拜黄大侠为师,学武学医道,我师父也同意了。所以我经常到这个驿站来等你,盼能遇到你。天可怜见,真的让我等到了。”说完又跪下磕头。
黄奇道:“我的水平还不足以收徒,我怕误人子弟。你还是回去跟你的师父学习吧。”
吴承英嚎啕大哭:“师父,你是不是嫌我笨?还是不喜欢我?我不回去,我只想跟你学医学武,救治天下苍生。你放心,我不会给你添任何麻烦。”说完又跪下了。
黄奇看她心意甚诚,但考虑男女有别,很多事情不方便,有点犹豫。吴承英道:“师父就把我看成男人,不必拘礼。就让徒弟伺候你饮食起居。”
黄奇看实在没法拒绝,就答应了:“好吧,你起来吧。只是我现在要去四川办点事情,等我回来再找你。”
吴承英道:“我和你一起去,如果遇到坏人,我还能搭把手。”
黄奇道:“那好吧,我们去前面镇上买一匹马给你,这样快一点。”
于是二人快马加鞭,两天就到了宜宾。
这晚二人找了间旅馆,要了两间房。黄奇道:“承英,你先洗漱,我出去办点事情,去去就来。”吴承英道:“好的,师父万事小心。”
黄奇展开轻功,不一会来到张县令的府邸。在院外一看,张小姐的灯还亮着。他不想惊动张县令和丫环等,轻轻跳到了院内。走到张若兰的窗前,轻轻叫了声“张小姐”。
张若兰正在床上辗转反侧,听到好似黄奇的声音,心跳加速。轻轻下床,把门打开。黄奇进屋,刚把门掩上,张若兰立即投身入怀,靠在他的胸前。轻声叫道:“黄大哥,我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
黄奇刚想把她推开,只听窗棂纸“噗”地一声而破,窗外飞进来一物,把灯打灭了。
黄奇把张若兰推到床上说:“张小姐,你在屋内别动,我出去看看。”
黄奇立即追了出去,只见一个黑影,向西而逃。轻功却十分熟悉。黄奇施展了千里独行的轻功,片刻之间就赶上了那个影子。他低声喝道:“快停下,否则我放暗器了!”
那个黑影立即停下,对他说:“你要杀我,下手便是,为何要顾忌?”听声音竟是辛七七。
“原来是七妹。你怎么会在这里?”黄奇大吃一惊。
“你不要叫我七妹,你还是一针射死我好了!”说罢,挥剑直刺黄奇面门。
黄奇看她情绪激动,躲过了她的宝剑。黄奇道:“七妹,有话好好说,何必动怒?”
辛七七看一剑没刺到,扔了宝剑,坐在路边的树下,痛哭失声。
月黑风高,只有星星在眨着眼,好像应和辛七七的哭声。
辛七七越想越苦,悲从中来,肝肠寸断。
黄奇走上前道:“七妹,我知道你的心意。我只是过来捉拿淫贼,正好去问一下张小姐关于那个秃头淫贼的下落,刚去你就跟去了。”
辛七七道:“是吗?捉贼把美女捉到了怀里了吧?‘黄大哥,我日盼夜盼,终于把你盼来了’。你是来约会的还是来捉贼的?”
黄奇道:“这个我也没想到。这是意外。七妹你怎么知道我到了这里?”
辛七七道:“那首‘长相思’的词,就是这个张小姐写给你的吧?我怎么到了这里,我看了你留的字,就跟踪你过来了。”说罢,眼泪又下来了。
黄奇道:“我收到了张大人给我的信,说那个秃头淫贼又在这里出现了。我怕他又干坏事,所以就赶过来了。没想到你那么快就跟上了我。”
辛七七道:“你艳福不浅呀,还收了个美女徒弟吧?”
黄奇道:“是的,这你也看到了?”
辛七七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干的丑事,我都能看得到。”
黄奇道:“我们回客栈吧,夜里风凉,不要受凉了。你也不要哭了,哭多了伤身体。”
于是黄奇陪着辛七七回到了客栈,又要了一间房,住了下来。
第二天,黄奇引荐了吴承英给辛七七,对吴承英说:“承英,这位是辛女侠,嫉恶如仇,是个好人。你们多亲近。”
吴承英很喜欢辛七七,马上过去和她聊了起来。
黄奇道:“你们今天先在客栈休息,我去一下县衙,见一下张大人。”
辛七七很想跟去,被黄奇制止了。
见了张大人,黄奇问起那个秃头淫贼的事情。张士达说:“确实听捕快说过此事,最近在宜宾有出没。但是不容易捉拿,捕快的武功相差太远。所以才叫小女写信给你,盼你来支援。小女盼能再见你一面,她说有东西给你。”
黄奇说:“到了贵处,请张大人安排。”
于是张士达带着黄奇又回到了府邸。叫仆人给他沏茶,自己进房间换衣服了。
这时张若兰走了过来,对黄奇说:“黄大哥,你看看这是什么?昨晚就是这个东西把灯打灭的。”
黄奇一看,就知道是辛七七的簪子,说道:“这是女子之物,一个簪子而已。”
张若兰道:“这不只是一根簪子而已吧?这个女子肯定是喜欢你,跟着你还偷听了我们的讲话。黄大哥,你有了相好的了吗?
黄奇道:“是我一个好朋友,你把簪子给我,我带给她。”
张若兰听了,眼泪下来了。说道:“黄大哥,你对我真的一点好感都没有吗?自从见了你几次,我对你一直念念不忘。我吃不好睡不好,唉,我就觉得好像生活无望。”
黄奇看着张若兰的脸,真的是憔悴了很多,说道:“张小姐,我是一个武夫,不值得你这么挂念。你应该找一个和你匹配的人,才有共同语言。”
张若兰抽泣着说道:“我觉得你就是那个人。黄大哥,你能把我带走吗?”说罢,转身而泣。
这是张士达走了过来,对女儿道:“黄大侠还有事情要做,你就儿女情长。来日方长,黄大侠你就去做事吧,也是为我们地方除害。如果抓住了淫贼,告诉我们,我们的衙役会把他抓过来治罪。”
黄奇道:“如此甚好,张大人,张小姐,那我就告辞了。”
回到客栈,黄奇带着辛七七和吴承英二人向西而行。一路上问过来,有的路人不知,有的路人说看见一个和尚向西而行。结果越走越远,天气也越来越冷。三个人买了棉衣御寒。一个月后,竟然看到了一片沙漠。三个人还是有点害怕,就商量,既然追不到,那个坏和尚也是离开了四川,不如暂且回头。三个人都是江南人士,无法适应沙漠的生活,风沙刮得脸上生疼。于是在一个客栈住下来,准备第二天回头。
黄奇一行刚到客栈,就碰到了两个和尚,其中一人隐约就是那个淫贼。另外一个是老和尚,眉毛胡须皆白。眼神光芒四射,脸上有暴戾之气若隐若现。黄奇一看,知道这个老和尚非同凡响。于是住了下来,也没有声张。
还没到房间,只听那个年轻的酒色和尚说道:“师父,就是这个男人,射瞎了我一只眼睛。”
黄奇把行李放到了房间,下楼来,对酒色和尚说:“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送上门来。淫贼,你害了多少良家妇女,怎么说,跟我去县衙自首吧。”说罢,拔出了宝剑。辛七七和吴承英也亮出了宝剑。
掌柜的吓坏了,拉住了黄奇的手说:“客官,你们要打架,出去打吧。小店小本经营,赔不起啊。行行好,拜托拜托。”
黄奇走到了门外,对两个和尚说:“淫贼,敢出来吗?”
两个和尚也没有犹豫,走了出去。
酒色和尚说:“姓黄的,你真是要死了。你知道我师父是谁吗?他就是鼎鼎有名的‘西海药王’,我是他的徒弟扎金。赶紧滚吧,我们可以放你一条生路。你看这两个小妹妹多漂亮,是不是想她们落到我们的手上?”
黄奇道:“西海药王,我师父确实跟我提起过。说他使用毒药是一流的。毒药既能救人,也能杀人,就是看你怎么用。西海药王是一个亦正亦邪的人物,他知道你妇女吗?”
西海药王看了扎金一眼:“你真的妇女?”
扎金说道:“师父,你不要听他胡说,怎么可能。他是骗你的,我一直听你的话多做善事的。”
黄奇哈哈大笑:“我胡说?这两个姑娘可以作证!”
吴承英挥起宝剑,指向扎金:“就是这个淫贼强奸了我的师姐,我今天要报仇!”说罢,一招燕子掠水,剑尖直奔扎金的太阳穴。
扎金用刀碰开他的宝剑,淫笑道:“小娘们,送上门来了,正好我解解馋。”一个地堂腿,踢到了吴承英。把她提起来,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黄奇喝道:“你快把她放开,否则我让你另外一只眼也尝一下银针的滋味,我也可以喂点毒,而且没有解药。”
扎金吓了一跳,慌忙把吴承英放开。他已经瞎了一只眼,另外一只格外宝贵,这是他最在乎的。
辛七七道:“扎金,你就能欺负妇女小孩。你愿意和我比试一下吗?”
扎金两只眼的时候,也没把我打赢她。现在瞎了一只,更是没有把我了。他看了看师父。
西海药王对黄奇道:“我听说你是不老真人的弟子,那本领肯定不小了。让老和尚来会会你,如果你赢了,老和尚不为难你。如果你输了,你得拿一只眼来。”
辛七七道:“老和尚不讲理,你年纪大,以大欺小。”
西海药王道:“你怎么没有说他年轻力壮?”
辛七七道:“如果打成平局怎么样?”
西海药王道:“小丫头不懂事,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你觉得会有平局?”
黄奇道:“你是前辈,你出题。”
西海药王道:“为了让这丫头心服,就比两个方面。一个比武,一个比医术。平局就各奔东西。”
黄奇道:“就按照前辈的方法来。”
西海药王道:“你进招吧。”
黄奇知道他厉害,也不客气。一招有凤来仪快如闪电,当胸而刺。西海药王迅速后退,疾若流星。突然转弯,转了一圈,手中突现一柄圆月弯刀,斩向黄奇后背。黄奇听到后背的风声,展开千里独行之术,向前疾行十步。转身直刺药王面门。药王挥刀撩波剑锋,刀剑相交黏合在一起,两人立即催生内力。两柄兵刃应声而断,两人也分别后退一步。西海药王道:“这一局,你赢了。”
扎金叫道:“师父,你们这是平局,兵器都断了,怎么就他赢了?”
药王道:“我用的是宝刀,削铁如泥。他的剑是普通的宝剑,你说是谁赢了?”
黄奇暗自佩服,不愧是一代宗师,实事求是。于是抱拳说:“这局就算是平局。因为晚辈赢在年轻力壮,力气上占了便宜。”
药王道:“多承黄大侠好意。赢就是赢,输就是输。黄大侠,下一局如果你赢了,我这徒儿就交给你。”
扎金立即跪下:“师父,万万不可。你老人家一定要赢,否则我到了他们手里生不如死。”
西海药王没有理他,对黄奇说:“如果一个人时而眩晕,你用什么方法治疗?”
黄奇道:“经书里有谈过这个病。眩晕是清阳不升造成的。也是上气不足,下气有余。需要用升阳的办法来治疗。如果是针刺,可以补足厥阴肝经和足少阳胆经。同时补手太阴肺经以助肺升清降浊之功能。补足太阳膀胱经和足阳明胃经要看患者的脉象和脸色来诊断。如果是用药,前辈是专家,用升阳的药即可。”
西海药王道:“你看的什么书啊?理论这么深奥?”
黄奇道:“就是《内径》,岐黄之道而已。是不是前辈有眩晕的症状?”
西海药王点点头道:“是的。这个理论比我深,这一局又是你赢了。后生可畏啊。”说罢,悄然离去。
扎金道:“师父,等等我。”
辛七七上前,点了他的穴道。说道:“你师父输了。你得跟我们走,再耍小聪明,想一想你另外一只眼。”
三个人雇了辆马车,把扎金扔进去,向宜宾出发。一路倒也顺利,西海药王并没有食言,看来他是真的不想要这个徒弟了。到了宜宾,把扎金交给了县衙,黄奇不想久留。委托张士达跟他女儿打个招呼,三个人就回去了。
在路上,三人悠哉游哉,慢慢前行。黄奇把辛七七的发簪还给她。辛七七道:“奇哥,我以后就叫你奇哥吧。我们的名字读音也很匹配。”说完,莞尔一笑。
黄奇道:“随你怎么叫吧。只是你太凶,把人家灯打灭了,张小姐吓了一跳。”
辛七七道:“你现在后悔了吧?张小姐那么漂亮,又有才,你就舍得把她丢下?”
黄奇道:“我还没有想到我的终身大事,可不能耽误了人家。”
吴承英道:“师父,我都没见过张若兰小姐。你下次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呀。”
就在三个人聊天的当口,听见后面有马蹄声响。只听有人叫道:“黄大侠,请等一等……”
三个人停下来,一个人骑着马赶了过来。见了黄奇,立即跳下马,说道:“黄大侠,你等一等,我家小姐说过来送你一下。”黄奇一看,是县衙的一名捕快,看他赶路很辛苦,问道:“你们家小姐呢?”那人道:“小姐是坐马车的,比我慢一些,应该也快到了吧。”
就在这时,一辆马车奔了过来。张若兰从马车上下来,叫道:“黄大哥,你们怎么就走了?不在宜宾多玩玩?”
黄奇道:“我们还有事情要办。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辛七七辛女侠,这位是我的徒弟吴承英。两位,这位是张大人千金张若兰小姐。”
三个姑娘相互寒暄了一下。辛七七看这张小姐真是美人坯子,袅袅娜娜,温柔可人。举止得体,真是才貌双全。自己暗想,难怪黄大哥舍不得她,果真是一代佳人。拉着张若兰的手道:“听黄大哥说,张小姐是个大美人大才女,今日一见,真是名不虚传。我要是男的,我也喜欢你了。”
张若兰道:“可是我福薄,也许与张大哥无缘。倒是姐姐,如花似玉,浑身自带一股英气,倒与黄大哥匹配。小妹只能祝福你们了。”又对黄奇说:“黄大哥,感谢你多次救命之恩,我没什么礼物给你。我又写了一首词送给你。希望你将来把我忘记的时候,看一下,或许也能想起我。”说罢,眼泪流了下来。
黄奇接过来,打开一看,辛七七和吴承英也过来看,词曰:“减字木兰花:青春绽放,坐困愁城寻方向。走遍神州,一路风尘裹情柔。怕君嘲笑,弱水三千只剩你。期盼明天,敛气收心祝君好。”
三个人都说写得好。黄奇觉得心中很过意不去。辛七七觉得真是一位多情的才女,字里行间看出对黄奇的真感情。辛七七是个豪放的女子,此时心中并不计较。握住张若兰的手说:“妹妹,你有空一定要去黄山玩,我们都可以带着你玩。”吴承英道:“还有九华山,也很好玩。”
张若兰道:“等将来爹爹有空了,我一定让他带我去找你们。现在我要回去了,免得爹爹牵挂。”
于是四人告别,张若兰跟着捕快回去了。上了马车,黄奇都能感到她抽泣的背影。不由得感叹:“问世间情为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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