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运十四年四月初九,大恒皇帝设宴招待南羌王,四品以上官员皆受邀参加。
“大恒与南羌比邻而居,百年来未有战事,实乃我大恒之幸。今淳于大汗远道而来,朕深感荣幸,特备此薄酒,愿大恒与南羌永世交好……”坐于主位上的皇上举杯对淳于康定说道。
“借恒皇吉言,愿南羌与大恒永世交好……”淳于康定说完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南羌使臣呈上了一柄宝剑。
“此剑名为护世,乃集南羌多名工匠多年心血而成,今送予恒皇陛下,以示南羌交好之诚意……”淳于康定接过宝剑亲手送了上去。
“南羌兵器果然名不虚传……”恒皇抚摸着宝剑不住地赞叹道。
“大恒地广物博,南羌牛羊兵器甚多,两国若能通商贸,必将造福两地百姓……”见恒皇颇为满意,淳于康定接着说道。
“淳于大汗所言极是,朕也有此意,不如请大汗在宫中多住几日,朕也好与大汗细细商讨通商之事……”恒皇顺着淳于康定的话说道。
“恭敬不如从命……”淳于康定欣然接受道。
宴会结束后,淳于康定一行人入住到了四海殿。
“大汗,恒国的皇后有请……”
天色渐晚,应酬了一天的淳于康定正在房里品茶看书,这时他的心腹司空正走了进来。
“皇后?”淳于康定放下书问道。
“恒国皇后在御花园设家宴,邀请大汗前往……”司空正行着礼说道。
“既是家宴,与我何干?”
“恒国皇后有言,大恒的几位皇子公主对您这少年大汗十分仰慕,特此希望您能前往赴宴……”司空正解释道。
“阿正,你怎么看?”淳于康定笑着问道。
“属下以为,这不失为一个结盟的好时机……”司空正回答道。
见淳于康定对他的说法颇感兴趣,司空正接着说道:“虽然眼下大恒皇帝已经答应与我们结盟,但据我所知,这大恒皇帝年轻时曾四处征战,现下身体已大不如前,这在位时间恐怕也不会太长。中原人常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这恒国若真的换了皇帝,届时还愿不愿意与我们结盟还未可知,所以我们必须与恒国下一任的皇帝形成稳固的同盟……”
“你说得很对,只是阿正,什么样的同盟才算得上稳固?”淳于康定一脸笑意地问道。
“福康公主乃当今恒国皇后的嫡女,太子萧慕的嫡亲妹妹,大汗若能与她结为夫妻,这联盟自可稳固……”司空正一脸严肃地回答道。
“既如此,我们便去瞧瞧……”淳于康定笑着起身走了出去。
见淳于康定如此配合,司空正感到十分不解。往日若有部落首领想与他结亲,他都是百般推辞,这一次他竟如此主动?
纵然见过了壮丽的草原美景,但当亲眼看到大恒的御花园时,淳于康定还是忍不住惊叹。
现下正值春季,御花园里百花齐放,筵席上灯火通明,宛如白日。
“淳于大汗到……”
随着一声通报,淳于康定已经走到了皇后面前。
“淳于康定见过皇后娘娘……”淳于康定单手握拳放于心口处行礼道。
“淳于大汗不必多礼,快快入座……”皇后端庄地笑道。
淳于康定于皇后的左下方坐下,而他的对面,正坐着一位身着南羌传统服饰的女子。
此女子大约十五六岁,面容姣好,却一脸愁容。
见淳于康定在看自己,那女子立马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淳于康定识趣地收回了目光。
见到这一幕的皇后心里乐开了花,随即便说道:“小女福康素爱南羌传统舞蹈,今日听说大汗要来赴宴,小女特意前来献舞……”
皇后此话一出,那女子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福康……”只听皇后一喊,那女子虽有千般不愿,也只得硬着头皮上了台。
舞毕,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那女子兀自翻了一个白眼后又坐回了先前的位置,这时皇后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淳于大汗觉得小女跳得如何?”
“甚好……”虽然福康公主这舞跳得确实不怎么样,但淳于康定还是笑着看完了,还给出了这样一个违心的评价。
“淳于大汗谬赞了,只是我这小女从来不喜在人前跳舞,今日却愿意为了大汗当众献舞,这当真是女大不中留啊……”皇后打趣道。
淳于康定笑而不语。
“母后……”福康公主生气地站了起来,但这在皇后眼里却是害羞了。
“怎么?害羞了?坐下……”皇后笑着说道。
福康公主无奈只得坐下,却将愤怒的眼神转到了淳于康定的身上。
淳于康定不禁在心里想,这福康公主喜形于色,倒像是草原上的姑娘。
“这宴席本就是本宫为你们年轻人设的,本宫乏了,就先回去了,你们好好玩……”宴席开场没多久,皇后就找借口离开了。
皇后刚走,福康公主就冲到淳于康定面前气鼓鼓地说道:“喂!淳于大汗是吧,我可对你没意思。若不是母后逼着我献舞,我才不想来呢!还有,南羌与大恒结盟可以,但别搭上我……”
“福康公主放心,我不会强人所难……”淳于康定站起身来,笑着对福康公主行了礼。
“福康,不得无礼!”这时太子急匆匆地走了过来。
“福康年少无知,还请大汗多多包涵……”太子说着就要拉着福康道歉,但福康死活不肯,淳于康定只好出面解围。
“无事……”淳于康定笑着说道,这时福康已经挣脱了太子的手,往御花园外跑去了。
太子一脸无奈,只尴尬地转移话题道:“听闻淳于大汗善骑射,我仰慕已久,不知今夜可否有幸与大汗切磋切磋?”
“太子有此雅兴,淳于必定奉陪……”
二人连射三局,每局两人都射中了靶心。在难分胜负之际,淳于康定提出用蒙眼射箭来定胜负。
二人同时蒙眼,同时射出,淳于康定的箭直指靶心而去,但太子的箭却偏了几寸,最后两箭相撞,都朝福安公主的方向去了。
利箭来势凶猛,福安公主身后的楚铭立马拔剑挡在了她的面前。
随着两箭被利刃斩断,众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福安,没事儿吧……”萧辰关切地问道。
“没事儿……”福安笑着摇了摇头。
“姑娘,你没事儿吧?”
这时淳于康定焦急地跑了过来,却被楚铭拦住了。
“见过淳于大汗……”福安见状走到楚铭身边,俯身向淳于康定行了礼。
“你是公主?”淳于康定一脸震惊。
宴会结束后,淳于康定因为与福安顺路,便与她同行回宫。
“昨晚在夜市上,我虽看出你绝非等闲女子,却没想到你竟是大恒的公主。”淳于康定笑着说道。
“我绝非有意隐瞒自己的身份,只是公主的身份在外多有不便,所以我才……”福安底气不足地说道。
“恩公应该不会怪我吧……”福安一脸期待地望着淳于康定。
“当然……”看到她俏皮的样子,淳于康定真是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昨夜我问你名字时,你说再见面时就知晓了,所以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淳于康定好奇地问道。
“京城里南羌人很少,像你这样衣着华丽,又见识颇深的南羌人就更少了,故而我猜出了你的身份。”福安耐心地解释道。
“原来如此……”
来到柳音宫门前,分别之际,淳于康定又问:“敢问姑娘芳名……”
“小女子萧宁毓,封号福安……”
“还好你是公主……”福安进屋后,淳于康定喃喃自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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