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遭了匪患,好心的客人过来探望,作为主人的降央卓玛得出面招待,并表示一下礼节上的感谢。
柔软的白色丝绒衣裙包裹着她苗条而丰满的身躯,洋溢着青春活力的长发落在丰满的胸部前,一个精致的黑色布帽微微倾斜地扣在头顶,显得俏皮年轻。只要看见了她,任何一个客人都会被她吸引,尤其是那热情而甜美的笑容。美貌在服务业里是有杀伤力的。
朋友和关系户陆陆续续来了,连坂田正雄也来了,他代表的是跑马山度假村。洛桑旦增也来了,他代表他自己,表示对降央卓玛的关心,更多的是东赞府那些远近的关系户和邻居。
边远牧场和农庄真正危险的是强盗。这里的强盗是有传统的。这里原先属于西康省——原先的被撤掉的省,康定城就是它的省会。因为西康高山深壑,土地少,自然气候差,人们生存不易,抢劫商旅成了本地农牧民的一项副业,所以他们平时种地、畜牧或做其他工作,也常常拜佛念经的。但只要一有机会,他们就会纠集在一起抢劫,事情办完,他们又放下屠刀,连虫子也不肯轻易伤害。这样的强盗一般很难抓,也很难破案。
生为男人不会打家劫舍,在西康省的穷山恶水会被视为无能,康巴汉子信奉“病死为辱,刀死为荣”,这一点可以从康巴人的《强盗歌》中略窥一二:
我骑在马上无忧无愁,
宝座上的头人可曾享受
我漂泊无定浪迹天涯,
蓝天下大地便是我家。
我两袖清风从不痛苦,
早跟财神爷交上朋友;
从不计较命长命短,
世上没有什么可以留恋。
岩石山洞是我的帐篷,
从来不用学拉扯帐篷
凶猛野牛是我的家畜,
也不必拴牛羊在家门口。
因独自喝惯了大碗酒,
对头人从不会用敬语,
因独自吃惯了大块肉,
从不会用指甲扯肉丝。
我虽不是喇嘛和头人,
谁的宝座都想去坐坐,
我虽不是高飞的大鹏鸟,
哪有高山就想歇歇脚。
我侠义从不想找靠山,
双权□□为我壮了胆,
我侠义是没有帮手的,
快马快刀是我的伙伴。
我侠客从不愿拜头人,
高高蓝天是我的主宰,
我侠客从不去点香火,
太阳月亮是我的保护神。
旧时的西康省还盛行决斗。所谓决斗肯定就是拳脚对拳脚刀枪对刀枪,绝无半点暗算,也绝无半点逃避。以往,决斗是检验是否真男人的方式,这种习俗被整个康区的血性汉子所信奉,一旦反目,生死相见,所以其他藏区的人,比如拉萨、日喀则等地的城里人都不敢轻易地招惹康巴人。
西康省没了,被四川、西藏瓜分了,原先的强盗习俗被打破了,再加上现在交通方便,生活好了,这样的情况已经很少了,但强盗的案件不等于绝迹。
遇袭后的第二天晚上,警察调查取证已经结束。晚上七点半时,在文成庄园后边的草地上点起了一堆高大的篝火,十分热闹,个别人热情洋溢地拍照,许多孩子高高兴兴地叫闹着东跑西窜。
“嗨,德隆。跳舞的时间到了,你们一起下去玩玩吧?今晚是谐钦舞,赤来伦珠领舞。”降央卓玛邀请了白仁德隆等几个,那深邃的眼睛向项目经理闪射出微笑的亮光。
不知道降央卓玛什么意思,项目经理迟迟哎哎地回道:“你们跳吧,我不大会跳舞,金小姐他们”
不管他说什么,降央卓玛拉起项目经理就走。
一场胜利,总要举行篝火舞会庆祝一下,跳的是藏区传统的锅庄舞。每逢节日、庆典、婚嫁喜庆之际,锅庄舞总是喜庆欢乐最好的表达。男性着肥大筒裤有如雄鹰粗壮的毛腿,女子脱开右臂袍袖披于身后飘逸洒脱。男女各站一边拉手成圈分班唱和,通常由男性带头启唱,歌声嗦亮穿透力强,舞群和着歌曲作“甩手颤踏步”沿圈走动,当唱词告一段落后,众人一齐“哑”的一声呼叫,顿时加快速度,撒开双臂侧身拧腰大搓步跳起,挥舞双袖载歌载舞,奔跑跳跃变化动作,尤以男性动作幅度较大,伸展双臂有如雄鹰盘旋奋飞。女性动作幅度较小,点步转圈有如凤凰摇翅飞舞,具有体育运动的健美、明快、活泼等特点。锅庄舞形式多样,反映劳动生活的叫“羊毛锅庄”;反映婚庆的叫“吉庆锅庄”;表现生活情趣的有“兔子锅庄”(杂以模拟兔子跳的动作)、“醉酒锅庄”(有摹仿醉汉神态,显示身体灵巧的嬉戏动作)。锅庄舞姿矫健,动作挺拔,既展舞姿又重情绪表现,舞姿顺达自然,优美飘逸,不但体现了藏族人民纯朴善良、勤劳勇敢、热情奔放、骤悍的民族性格,而且有一定的力度和奔跑跳跃变化动作,动作幅度大。不论从表演者的装饰上,动作节奏上,还是从表演时的舞姿变化上,都能体现出藏区民间体育的风格,锅庄舞的健身作用是显而易见的
今晚,赤来伦珠向客人传授谐钦舞,舞会前,他站在中间,先给客人解说谐钦舞的舞步要领并且示范。这种舞蹈相当于欧洲的佛罗伦萨的踢踏舞,很受客人欢迎。有些人早就会跳了,音乐还没响起来,他就扭了。
降央卓玛是喜欢跳舞的,她的美丽和专业舞姿向来让她成了舞场上最闪亮的星。瞧那一头柔软的长发,那一袭脱开右臂袍袖的传统藏袍披于身后,飘逸洒脱,还有跺脚时胸部的上下颤动,让她显示出成熟女性□□的诱惑。她意识到自己的魅力了,故而不遗余力地设法加以利用。她成功地将所有的男人,尤其是洛桑旦增那一副色色的笑脸吸引住了。今晚的目标,她是要钓的小鱼是项目经理,这个男人有内涵,还是贵族出身,算是钻石级别的。
牛角声在八点整准时响起,人们围成一个圈,学着中心的赤来伦珠,跳起舞来。今晚的客人众多,竟然围了三圈,有趣的是服务员和本地村民的引导下,三个圈转的方向不一样,看起来有错落,像一台机器里转动的不同的齿轮。
老公成了废物,美丽年轻的降央卓玛还是有几个仰慕者,最强势的是降央卓玛的小叔子白仁德隆,他可是局长,也因为这身老虎皮的关系,他不敢明目张胆,需要顾及东赞府的颜面和警察局长的权威。洛桑旦增,也算一个比较强势的,他甚至敢跟警察局长偷偷叫板,他是黑白两道都占的地头蛇。此刻,这个色眯眯的康巴汉子就站在最内侧降央卓玛的左侧,眼睛里都是她。
“金珠是个小可爱,我喜欢那个小家伙。”洛桑旦增献殷勤地说。他的声音挺动听,但降央卓玛听到了他话里所包含的虚假。
“还是跳舞吧。”降央卓玛说。
现在是新时代了,男女混在一起跳,没有可以分开。
第一场,除了巴图康等少数人没有下场跳舞,其他人都下场跳舞了。王阳明跳得很好,如果降央卓玛是舞场的舞后,他就是舞后身边那个佞臣呢。不过从动作熟练程度看,王阳明确实不如降央卓玛,可见他对这个舞蹈还不够熟练,他在这里时间不短了,没学过这个,但是,他的音乐节奏感非常好,踢踏也踩在专业的节奏点上,因此,拉着他的手跳非常轻松,甚至能被他带进非常准确的节奏点上。
“你的节奏感非常好,比我还好,王经理,你有跳舞的天分!”降央卓玛恭维说。
“别人也都这么说。可惜小时候家里没那个条件,要不然我就去学跳舞了,也许藏族的民族舞很适合我。”王阳明一点儿也不谦虚。
“去,夸你一句你就喘。”降央卓玛笑了。
(。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