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点,步行街属于中老年人,那是条舒适宜人的散步街,路两旁种有枫树与杜鹃花篱,空气清新,视野舒服。黄昏后,这里就是热闹繁荣的商业街,沿途可见三层楼房,小花园、球场、别墅宾馆、老锅庄。这里广场乐团的表演,路边摊的饮品,各种小吃摊。当然,也很容易就遇见熟人,这边行礼,那边问候,时不时地说句“很高兴见到您。”
东元9月11日的傍晚,还在秋老虎的势力范围内,天气依然炎热,步行街的行人很多。在弹子房所在的麦购广场上,一个套圈游戏的摊位前,金安生遇上降央卓玛的弟弟阿里,不,应该说她是特意来找阿里的。此刻的阿里抱着一桶爆米花正在看热闹,他的脸色笑嘻嘻的,看来有点喜事的样子。
她连忙招呼:“阿里,今天发大财?这么高兴。”
“哦,金安生小姐呀,你一个出来转转?怎么不见坂田先生,他怎么能放心让你这个大美女独自出门呢?我看着都流哈喇子呵呵。”阿里一边恭维,一边嘲笑,他想看金安生如何吃瘪。金安生是个小三,傍大款,对象是跑马山步行街的经理,坂田正雄,和族人。
金安生三十好几了,不是小姑娘,已经算是老江湖了,她哈哈一笑,说道:“阿里,不开玩笑,有件事我确实遇到麻烦了,总有些小瘪三在跑马山步行街捣乱,你说他们乱扔垃圾也就算了,还在路边公开撒尿屙屎,真是恶心死了。可这事嘛,也就是个素质问题,警察都管不上,但是游人就有意见了,我也怕步行街各家生意受影响,怎么样,给大姐我指条明路吧?”
“呃,你还跟我客气,不错,现在的世面,不好混,尤其是像你们那家外地公司更不好混。我们这里的气候是——强龙不压地头蛇,人人都需要黑朋友。”
“是嘛?这么说,这里的治安不好呀!”
“不能这么说,有些生意是白道做的,有些生意□□一定要沾点边,比如弹子房、ktv这样的。现在的治安,说实话,比以前好多了,我那个亲家局长(白仁德隆)有本事。但是反过来说,□□也得活呀,不是吗?在钱的方面,现在比以前可是更不要脸了。还有,现在都是讲山头的,□□上也没有独狼的生存之地,更不会有小鱼小虾的生存之地。没有山头当靠山,你就是挣了黑心钱也是有麻烦的。”
“你是说要拜码头。”
“对,以前是这么说的。现在好像不这么说了,但意思差不多,也得拜码头、找靠山,一旦有事,兄弟们可以帮帮忙,就是闹出点大漏子,有山头在,公事私事,上下一疏通,很快就能解决过去。像你现在这样,那些小瘪三瞎胡闹,你却拿他们一点办法都没有!”
经阿里这么一说,金安生似乎明白了些,现在的康定城有两大跤场,10大头人势力。她试问道:“那我该找谁呢?阿里。”
金安生是金沙江嘉绒藏族人,对本地的□□还不熟悉,不过她也是个敢做敢为的人。
阿里围着金安生转了一圈,有意通过她博得一点好处,他说:“金小姐,我现在跟着白家班的洛桑旦增,你去拜访他一下吧。人家背后不仅有跤场,还有弹子房,弹子房可是东洲国最大的灰帮,连白仁德隆局长都不敢拿弹子房怎么样。”
洛桑旦增是南城浮光山跤场的少班主,10年前就闯出名头,现在可能算南城最敢干事的山头了。可是他离这儿不是还有好几公里远嘛。
“他在这里不是有弹子房连锁店嘛,远不远的,难说,关键看干事的人。你找次仁旺堆嘛,那人是贵族,不会跟那些小虾米打交道,你找他没大用。洛桑旦增嘛,你要找他能事,对付那些小混混,还是找个黑老大容易见效。”
金安生觉得有道理,于是,她尝试地打探一下:“那拜码头怎么个拜法?”
“我觉得最好是成为弟子,也就是像我这样,我不在浮光山练拳,也没学过摔跤,但是我仍然是浮光山跤场的人。如果是你出面,让你以个人的名义加入跤场,那肯定是不行的,但是你可以请跤场的跤师帮忙管理你的这个步行街。也就跟跑马山步行街与跤场有了联系,整个跤场的人都会帮忙,其他跤场的人也不敢捣乱,南郊区贫民窟的那些小混混见到你跟他们是一伙的,也不敢来闹事。别小看洛桑旦增,他可是南城的土皇帝,只要他想找你麻烦,除非你跑出甘孜州,否则你是就惨了。”
“是嘛,这么大能耐,那找他就对了。”金安生说,“那你是说以我个人的名义就成了吗?”
“是的,当然,不过先提醒你,码头不是随便拜的,要有红包。”
“红包吗?多大的?”
“最好是弹子房租金的租金打个半折,这叫顺水人情。”
“这个人情可不小呀!”
“你做不了主吗?我告诉你,这个人情送出去,步行街就平安了,保证连只小耗子都没有,很实在的,你们这么大的集团,也不在乎那么一点点,对吧?”
“好像有道理。行,这事我得跟老板汇报一下。”
“成,这事如果办成,将来浮光山跤场的人,包括我在内,只要到步行街来玩的,你一定要打折哦。”
“这没问题。我们有vip制度,给你vip卡就成了。”金安生说,“那好,我先打个电话,先问问。”
一阵咿咿呀呀后,金安生说可以。于是阿里兴奋地联系洛桑旦增,很快他就回复说洛桑旦增欢迎大老板的拜访。
金安生通过阿里跟洛桑旦增预约好,明天早上九点在佛光茶楼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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