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姨要搬过来,寄居在小姨家的赤来伦珠也得搬,他也搬到大姨家,三楼不是还有两间房和一个玻璃阳台嘛,那正好,一间给他当卧室,一间当排练室。
公主桥村在南无寺村的对面,公主桥另一头已经成了市区,现在属于公主桥社区,三公主的祖屋在桥头东侧,一条二层房子中间的一栋,类似于联排别墅,不过不是跟人家合一处墙壁的,分开的。小楼占地大概只有65平米左右,房子是南北走向,大门是门板店面的形式,面对的是一条小巷,小巷名字叫桥边巷。从店面进来,从后门出去,直接就到了折多河,那里有台阶可以走下去,到河里取水或者洗衣服。小楼朝折多河的那一面外墙都发黑了。
接到电话,赤来伦珠出来打开门脸板,他是个高瘦的年轻人,手脚轻快。屋里似乎有人在帮忙收拾,赤来伦珠说那是次仁梅朵,她的女朋友,一个乐队的。
进门就是客厅了,打开的客厅里胡乱摆放着很多东西:少了一只抽屉的木柜;三把椅子,一张满是油腻矮桌;几样乐器,它们占据了整个客厅的三分之一。梅朵姑娘似乎在厨房忙,听到赤来伦珠的叫唤,应了一声,出来相认。
见到巴图康,姑娘还是愣了一下,而后大方地给巴图康敬礼,说:“扎西德勒,你就是巴图康站长吧?很高兴认识你。我是梅朵,赤来伦珠应该跟你介绍过我了。”
姑娘是个高瘦的人,鼻子长而尖,眼睛有点小,单眼皮,皮肤雪白。普通的一个女孩,不算好看,也不难看。
“扎西德勒,对,小表弟介绍过了。很高兴认识你,梅朵姑娘。我是巴图康,赤来伦珠的表哥,你可以叫我阿康。”巴图康勉强满脸堆笑着作答。同时看着赤来伦珠,给他一个眼色,意思是说这个姑娘不错,胆子不小,也不做作。
“在厨房坐坐吧,这地不能坐人了。”赤来伦珠招呼说。
在厨房里,梅朵给他们俩弄了壶奶茶,然后上二楼的卧室收拾一下。当她看见床上平整的被褥,还是不好意思地轻笑着摇摇头。
本来赤来伦不想跟大姨、小姨住在一起的,可是他的阿妈要求他这么做,说有人照应,她才放心。赤来伦珠倒不是不肯,只是因为找了个女朋友,怕梅朵感觉不方便。后来,梅朵跟他说没关系,她在洛桑花茶楼有自己的宿舍,他可以到宿舍来找她。
次仁梅朵,今年25岁,是一个比较开放和有主见的人,尽管父亲和姐姐反对他们的交往,说赤来伦珠是个穷小子,还是个搞艺术的,不会有出息。但是梅朵跟他们的看法刚好相反,她也是搞艺术的,他们俩和另一个藏族小伙子青苒搞了个小乐队,三人合作还是比较舒服的。
赤来伦珠的长相跟梅朵有几分夫妻相,但神色很好,眼睛里有笑意,脸色柔和,让人有亲近感。
赤来伦珠跟巴图康说的事是如何给这座老屋也装修一下,这样租出去的价钱会高一些。这个地方里跑马山南路的路口、向阳路、江滨东路都很近,出租是很容易的。关键是价钱。
对于钱,巴图康是不在意的,他有的是钱。他跟阿泰勒、格斯共同
经营的弹子房集团生意大得不得了,阿泰勒甚至把集团的势力渗入到官场,有些大官得到升迁所需的资金就来源于弹子房集团。当然,刘国川留给他的帮帮团物流集团,现在也可以和黑白子物流集团相抗衡了,那也是财大气粗的集团。当然,还有巫师谷,那个神秘组织,光收藏的那些老古董就已经是富可敌国,虽然他们的资金,他动不了,但是向他们要钱还是非常容易的。
不过,平民百姓嘛,钱还是很重要的,赤来伦珠被梅朵的阿爸次仁旺久反对,还不是因为没钱,要有钱,他们又会说什么呢?搞音乐的好呀,能陶冶情操,人也比较浪漫有趣等等。
“行,这事我来处理,至少粉刷一下,改造一下卫生间和厨房还是需要的。”巴图康说。
这栋祖屋不算小公主的,算她们姐妹三人的。小公主没有后代,基本上就算是赤来伦珠兄弟俩和巴图康的,他们以主人翁的态度来经营它也没啥问题。
“如今的人只要钱。”赤来伦珠对未来的老丈人似乎很不满,他以抱怨的语气说,“只看得起有钱人,而且……”
当他听到梅朵小楼的脚步声,他就不说了。
“可我出嫁时只要二十万的聘礼,这点钱不算多,我阿爸说了你家可是有两兄弟……”梅朵还是听到了赤来伦珠的抱怨。她有些不服地反驳说。
“搬东西,搬东西,梅朵,看看有什么要搬的,你都集中起来,我跟赤来伦珠负责运送。不要的,你也收拾一下,最后我把它们送到桥头那个垃圾坑里。”巴图康赶紧插话说,“这小楼,收拾一下还是很漂亮的,将来保不准就是赤来伦珠的婚房了。”
“是嘛?你慷慨。”梅朵兴奋地说。
“很有可能,我家那老房子大了,我一个人可住不过来。”巴图康说。
“也是哦,嘻嘻”梅朵笑了。
说到底,女人都需要一个窝,不管是聪明的,美的丑的,这是动物的本能,不能因此说女人太物质。男人要是不明白这个,那他就不是东洲国的男人。
土灰色、淡蓝色和灰黑色,工人有的停下脚步,有的在做工,有的在休息,喝茶吸烟。穿灰色衣服的是泥水匠,雨衣似的大衣当然是油漆匠人。
不走进店门,巴图康在小巷上来回踱着步,斜着眼睛瞅瞅屋里头,一副消遣自在的样子。虽然说明是包工包料,但是巴图康还是以主人的身份露面一下,并在下午四点,这个中途休息点送来了一些喝的吃的,把它们摆在店门口前的一个柜子上。摆在一铜壶奶茶,一铜壶青稞酒,一脸盆油爆花生米,一脸盘卤鸡爪,所花的钱不多,但师傅们都说站长会做人。他们三三两两站在那里,自由地喝着酒或者奶茶,一个个都显得精神兴奋,碰杯、大声说笑。
巴图康敬他们,一人一杯过。豪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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