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
今日,是薛家名下的拍卖行一年一度的盛会,这一日,来自五湖四海的或是商贾或是侠客会带上奇珍异宝,齐聚一堂。
偌大的拍卖行内有两层观坐席,现下正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中间的小圆台走上一个八字胡的中年男人,个子不高,面相精明。
“诸位好,我是薛氏拍卖行的掌柜,张得发。今日,为了不辜负各位从天南地北跋山涉水而来,薛氏拍卖行精心准备了许久,只为让各位能心满意足地回去。”
“话不多说,在下这便让人呈上第一件卖品。”
他的声音很是洪亮,抑扬顿挫,瞬间点燃了场内的情绪。底下的人都蒙着面,然而一个个的眼睛十分灼热地盯着台上。
只见一位美貌婢女端着一个托盘走过来,上面盖着锦缎,遮住了里面的东西。
众人提起了心,有人按捺不住地压着声音喊道:“矮子张,这都多少年了,你还来这一套。”
“就是,惯会卖弄玄虚。”有人附和。
张得发镇定自若地掀开了托盘上的锦缎,露出里面的一对耳饰。
许多人都唏嘘道:“什么玩意儿?一对耳饰”
张得发面带骄傲,并不在意他们的反应:“这对耳饰据说是楼兰王亲自为他的王后打造的。楼兰国消失后这对耳饰流落到一个西域商人手里,他便来到了中原,送到了薛氏拍卖行。这耳饰所用的材料既不是金,也不是银,而且由一种特殊的材质制成。”
话音刚落,一旁的婢女便取来烛火,张得发撩起衣袖,小心翼翼地将耳饰放在烛光下,只见那水滴状的耳饰折射着七彩的光芒,十分绚丽多彩。它的末端像花的藤蔓般连着一个鼻环,精致极了。
此座的人大多数都是混迹江湖的,见过不少世面,此时却也觉得大开眼界,竟是不知道世上有什么材料能在烛光下角度不同发出的光颜色也不同。
“出价,五十两,”张得发“哼哼”一笑,不紧不慢地说道,“黄金”。
“五十两黄金?”有人忍不住道:“奸商,不过是一对材质特殊的耳饰罢了,也值得这么多?”
“你觉得不值自然有人觉得值。”张得发回道。
“五十五两黄金。”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众人皆看过去,只见一位身姿窈窕的女子戴着粉色面纱,举起了手里的牌子。
二十二号,十分靠前的排名。
“六十两黄金。”一位男子漫不经心地举起了手里的牌子,声音极具魅惑感,让人忍不住想揭开他脸上的恶鬼面具,探看他完整的模样。然而他手里举着的六号牌却更让人震撼。
女子不甘示弱:“六十五两黄金。”
“八十两黄金。”男子立马抛出一个更大的数字。
女子没出声,张得发连忙喊:“八十两黄金,可有人竞价?”
“你身为一个男子,莫不是有女装的癖好?何必和我抢这对耳饰?”女子扬声道:“公子,不如好心让给我吧,我真的很喜欢。”说完,她竟揭开脸上的面纱,露出一张沉鱼落雁的脸蛋,楚楚可怜地看向那名男子。
男子道:“抱歉,姑娘。”
她含泪瞪了他一眼,不甘心地将面纱戴上了。
“八十两黄金一次。”
“八十两黄金两次。”
“八十两黄金三次。”张得发眉开眼笑:“六号以八十两黄金成功竞拍。”
婢女冲他福了福身,端着耳饰下去了。
“接下来的这件物品,我相信,一定会有不少人喜欢。”张得发神秘一笑。
“可别又来个女儿家的玩意儿了。”有人笑道。
然而众多的戏谑声却在两个婢女扛着一柄半人多高的大刀上来时戛然而止。
“此乃铸器大家铁一成的封山之作,饮血刀。”张得发道:“此刀吹毛立断,见血封喉,堪称世上第一宝刀。”
“出价是,”他故意顿了顿,吊着所有人的心,才道:“五百两黄金。”
整个拍卖会瞬间沸腾了起来,
“五百五十两黄金!”
“六百两黄金!”
“七百两!”
出价一次比一次高,有的人囊中羞涩,惺惺地收起了牌子。有的人贪婪地盯着台上泛着冷光的饮血刀。
“一千两黄金。”说话的人穿着一身黑色劲装,头戴斗笠遮住了脸。他的身材挺拔,坐姿如松,浑身上下充满了一股肃杀之感。
所有人都暗中打量着他,场上渐渐安静了下来。
“一千两黄金一次。”张得发喊道。
“三千两黄金!”一个穿着褐黄色锦袍的男人站了起来,他举起手中写着十七的牌子,道:“我乃是玉雪山庄之人,不愿与阁下为敌,还望阁下将这柄宝刀让与我。”
“五千两黄金。”黑袍男人发出张扬的笑声:“玉雪山庄又如何?我别的的没有,就是钱多。我倒要劝你别不自量力与我争了。”他挥了挥手中的牌子,上面写着一个四。
“四号!”
“这莫不是一两年前去边疆抵抗倭寇的薛三少?”
“据说他屡屡立功,如今已被朝廷封为定北大将军。”
褐黄色锦袍男子听了众人的讨论,纵使心有不甘,却只能收起牌子坐下。
之后婢女们陆陆续续端出一件又一件稀奇珍宝,皆被人一一拍下,正待所有人以为拍卖会便要这样结束时,张得发突然激动地喊道:“诸位,接下来的卖品乃是今日压轴!”
所有人提起精神看过去,却见他揭开了托盘,上面放着一个品相极佳的人参。
“此乃千年份的人参,经过药王亲自鉴定!”他的声音引场上的喧哗:“这根人参的药效极佳,只要你有最后一口气在,吃了这人参,便能逃离阎王的魔爪。”
闯荡江湖的人过的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任你有绝世宝刀,若是没命,那也不过是身外之物,比起那些死物,灵丹妙药才是最能引起世人追逐的。
“出价是多少!”有人迫不及待地问。
“一千两黄金。”
“我出一千五百两!”
“两千!”
“三千两黄金!”
“我出五千两黄金!”
出价一次比一次高,竟攀升到了一万两。
“一万五千两!”出价的人声音清越,听起来像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他看起来普普通通,不显山不显水,没想到竟能出那么高的价格。
没有人再喊价,纷纷不怀好意地看向那个少年人。
张得发报了三次数,最后一拍定音:“一万五千两成交!”
拍卖会结束了,那名拍下了耳饰的男子悄悄地来到了拍卖行的交易台,领走了一张票据。
他走出大门,竟是看见黑色劲装男子持着锋利的宝刀站在不远处。他见着他,大步走了过来,摘下了头上的斗笠。
“椛椛,好久不见。”他露出笑容,凤眼弯弯似星辰。
“好久不见,其琛。”男子也摘下了恶鬼面具,一张脸妖艳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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