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雅告诉我,当年她父亲所部大溃退后,本是全家一起逃往那边的,没想到上船时,抱着她父亲的爷爷与她奶奶失散了。
好长一段日子,两岸不方便来往,一直到她爷爷过世,都没她奶奶的消息。
她父亲从小就没了母亲,心中一直很痛苦,因此,在临终前特意交代了楚雅这件事。
“找到你奶奶的下落了吗?”我关切地问道。
“有线索了!”楚雅眼神一亮:“父亲交代过,他小时候记得奶奶是唱戏的,后来才离开梨园随了我爷爷。”
屋顶上忽然传来了碎裂声,楚雅一下子紧张了起来。
我笑着道:“楚雅,别害怕,老宅顶上有野猫那很正常啊!”
果然,屋顶传来了一声“喵”,楚雅的脸色才恢复了轻松。
忙活了大半夜,天快要亮了,我正觉得有些瞌睡时,忽然面前飘起了一张纸。
“不对,刚才不是猫,屋顶有人偷听我们的说话!”楚雅顿时脸色大变。
我赶紧抽开门栓,绕着房子转了两圈,可什么也没发现。
再回到屋中时,楚雅却是一脸凝重:“忘川,第三人出现了!”
第三人是谁?难道是我爷爷的另一个结义兄弟?
这不可能,我和楚雅的爷爷早就死了,他们的结义兄弟怎么可能还活着?就算活着,也是百多岁高龄了,不可能这么悄无声息地潜伏在我屋顶。
楚雅脸色苍白地指着那张纸条,上面赫然写着“欲进王陵,须得虎符!”
虎符?是信陵君窃符救赵故事中的那个吗?
楚雅摇了摇头,她也不得而知。
蓦然,爷爷盗墓笔记上的一则记载浮在了我脑中。
当年曹操赐封摸金校尉后,给受封的首领配发了摸金符。
只是众人都觉得这鸡鸣狗盗之事不那么光彩,羡慕那些威风八面的战将,便私下把自己的摸金符也称为“虎符”。
“这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说我要进王陵时必须要有摸金符?”我一脸疑惑。
楚雅“哎”了一声道:“还能有谁?肯定是爷爷的另一个结义兄弟的后人,他知道的可比我俩多。”
这时我才知道,摸金校尉符与发丘天官印并不仅是身份的象征,而且还有辟邪驱祟的作用。
魏王曹操为筹军饷,专门组织人盗墓,可那些人也害怕触怒鬼神而身死,曹操计上心来,就给他们配发了摸金校尉符与发丘天官印。
据说这两件东西被高僧念了很多经,加上曹操有帝王之气,所以鬼邪见这两件宝贝就不敢侵身。
虽然好多人会说这是迷信,可我摸金与发丘的后人却是深信不疑。
就算不相信,那也得配戴得上,这是恪守祖规,是对先祖的尊重。
可我从小就没见过摸金校尉符,也没见父亲戴过,我哪知道爷爷藏在了什么地方?
我和楚雅面面相觑,谁也不知道我们爷爷的第三个结义兄弟是谁。
能和我俩的爷爷旗鼓相当,而且拜了把子,绝对是盗墓界的高人。
肯定不是摸金和发丘二派的,我很肯定,因为如果是这两派的人,这么高的本领,我俩爷爷肯定相识,而他们三个结义兄弟是不打不相识。
苦苦思索中,天色已经微明,我伸了个懒腰。
楚雅很歉意地道:“不好意思,害得你一夜没睡。忘川,你在老家多找找摸金校尉符,说不定你爷爷藏在哪个角落里了呢!”
我“嗯”了一声,提出送楚雅去镇上的酒店休息,楚雅却摇了摇头。
她告诉我,她要去趟百里外的枯山,因为最近那儿有一个叫“杜鹃”的戏班子。
她记得她父亲告诉过她,她奶奶当年的戏班就叫“杜鹃”。
后来,因为某些不可抗拒的原因,各种戏班消失了,直到近年,因保护地方文化遗产,各种古老的传统文化又重新出现了。
我提出要和她一起去,好不容易找到了爷爷结义兄弟的后人,岂能轻易放过合作解除诅咒的机会?
何况她这么漂亮,完全是我一见倾心的梦中情人,厮守在一起,那多快活。
可楚雅死活不同意,我想了好一会,忽然灵光一闪:“楚雅,你找我是不是为了解除诅咒?”
她疑惑地“嗯”了一声,我赶紧道:“那我跟随你去枯山就是我们真正开始合作啊,那里就有我们要的线索。”
楚雅更惊讶了,微张着口瞧着我。
我慢悠悠地道:“楚雅,你以为你父亲真的是想念你奶奶才交待这事的?其实你父亲临终也不敢最终确定这诅咒是不是百分百真实。”
楚雅惊讶极了,我却住了口,笑吟吟地瞧着她。
好一会儿,她忽然惊喜地道:“忘川,我明白了。你说你爷爷奶奶是同一天死的。我父亲也想到了诅咒,让我找奶奶下落,就是想知道我奶奶和爷爷是不是也是同一时期死的,如果是,那这诅咒就确定无疑了。”
我得意地道:“果然冰雪聪明,要是谁得了我俩的基因,那将来不是清华就是北大!”
楚雅一楞,开始还没明白到底是什么人会得到我俩的基因,不一会回过神来,羞红着脸对着我伸出了两指。
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她两指就毁了活尸,我如何经得起?
可她戳到我脸上的手指软绵绵的,说不出的舒服。
老宅破破烂烂的,要找刻意藏起来的一件小玩意,那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我俩决定先去枯山,证实下楚雅父亲最后的猜想,再回到老宅辛苦几天。
在一路西行的大巴上,由于人太挤,楚雅被迫依偎着我。
感受着她的软玉温香,除了我心花怒放外,还收获了几乎整整一车人的嫉妒的眼光。
杜鹃是枯山中一个封闭的小山村,大巴是不可能进去的,我和楚雅雇了一辆驴车,七晃八晃好不容易进了村。
村名就叫杜鹃,其实村中没一株杜鹃,谁让这里叫枯山呢?几乎寸草不生。
刚进村口,就听到了一阵鼓乐声,楚雅欣喜极了:“忘川,肯定是杜鹃班在排练或演出。”
赶车的冷不防来了句:“你们就在这里下车吧,我不进村了,真是晦气!”
追问之下,才知道杜鹃班现在并不是我和楚雅想象中那种靠演出来生存的剧团,而已经沦落到靠给办白事的人家搭台演鬼戏的地步了。
我们才到,这杜鹃村就死了人?真他妈的晦气,我狠狠地对着地上吐了一口,悻悻地和楚雅下了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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