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德沃坐在卧室的椅子上,把玩着手里的枯树枝一样的旧魔杖,一边优雅的翘着翘着二郎腿,一边细细打量着这个地方。
从他莫名其妙地到了这里到现在也不过才过了几个小时。
期间他经历了:醒来发现换了地方——久违的和邓布利多同床共枕——接着发现全世界都知道他和邓布利多结婚了还有个孩子,除了两个当事人——他还要被迫和另一位当事人装成情深义重的样子,因为总有一个小鬼头提醒他们“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格林德沃摁了摁自己的眉心。
他自大又狂傲,一向不把任何事情放在眼里,虽然现在情况未知,但格林德沃丝毫不慌张,甚至还觉得有一丝有趣。
他感兴趣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罕见地被挑起了征服欲,想要参破这里的奥秘。
究竟是什么样的魔法,才能做到这种地步呢?莫非他是到另一个世界里去了吗?
就他本人看过的书籍资料来看(他看的书已经足够多了!格林德沃得意洋洋地想),没有任何书和任何人的经历曾经提到过平行世界的存在,同样的,也没有说过不存在。
这个领域一直都是一片空白。
年少时他曾与邓布利多谈论过这个问题,也许世界上还有另一个世界,另一个盖勒特和阿不思呢?
但是这个问题并不像是他们曾经讨论过的其他问题一样——本身就是虚无缥缈的,没有任何现存的理论和推论能支撑这个假说,除非有亲身经历。
格林德沃边观察边想,现在所处的环境,他们两个都非常熟悉——毫无疑问,在戈德里克山谷。只是这个房子却和以前不太一样……
是“他们”新盖的吗?
还是……格林德沃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他皱着眉头,在脑海里把这个房子的构造回忆了一下。异色的眼眸像锥子一样扫视了整个房间。
他像是有所察觉地走到房门口,一边数着自己的步数,一边直直地向着正对面的墙走去。
木地板看起来有些老旧,稍微动一下就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格林德沃的龙皮靴一下一下地踩着地板,咔哒咔哒的声音和木地板令人牙酸的咯吱咯吱的声音混在一起,听的人耳朵疼。
格林德沃看起来毫不在意这点噪音。他只是专注的使每一步的间隔基本保持一致。
令人庆幸的是,他现在和十六岁时候的走路习惯以及步伐间隔都没什么太大的变化。
“1,2,3……”
“……15,16,17,18”
接着他又用同样的方法测试了一下这个房间横向的宽度。
格林德沃挑了挑眉,分毫不差。
和以前邓布利多在戈德里克山谷的家,
和那间他们常常见面的卧室的大小一模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
格林德沃透过被打碎玻璃的窗户往外看。
远处的风景,远处的那几座房子,和那个小水车,都和记忆当中邓布利多的卧室外的风景一模一样。
下面的那一片玫瑰花丛还和以前一样,是邓布利多的妈妈坎德拉曾经种下的那一片。
“他们”居然没有搬走吗?格林德沃有些意外,这不太像他自己的风格啊。
再看看这间屋子!他颇为嫌弃地看了看墙纸——居然还是温馨的小碎花!
还有书桌上的花瓶里那支玫瑰!这都是什么审美!
格林德沃有些暴躁,几十年没见,邓布利多的审美居然退化到这种地步了吗?他承认他这些年对前男友了解有限——谁让他总躲在霍格沃茨不出来!可他记得以前这个房间也不是这种温馨的令人牙痛的风格啊。
格林德沃走到桌前,打量着那个花瓶(也是小碎花)和里面那朵鲜艳的玫瑰,突然间罕见地想起了一些往事。
还记得少年时,他无时无刻不想着见到他略微年长的伴侣。但那个该死的山羊小弟总是以各种方式阻拦,邓布利多虽然觉得很抱歉,但也管不住他那个蠢笨叛逆的弟弟。格林德沃就只能选择半夜爬窗户。有一次爬窗户的时候,想着见情人总不能空手去,就非常顺手地撅了一只玫瑰花带给邓布利多。
那时候,邓布利多嘴上对此颇为不屑,眼睛却瞒不过他,毕竟爱人送的什么东西都是最好的。即使那只是一支随手掰下来的自家花丛里的花。
他凝视着书桌上那个花瓶里插着的芳香馥郁的玫瑰花。忍不住拿起来放在手心里摆弄。
阿不思……
格林德沃想,也许他也发现了什么端倪。
自从那一顿尴尬的早饭结束后,邓布利多就带着那个小鬼回房间去了,临走前给他使了个眼色,要他回房间去,看起来有话要谈的样子。
有话要讲……格林德沃抿了抿嘴,有些出神。
格林德沃把玩着手里的玫瑰,啪嗒一声,玫瑰一不小心被折断了。他有些诧异地看着腰斩的玫瑰,瞪大了眼睛。
好吧,他想。这下他也有什么事情必须要跟邓布利多讲了。
嘎吱一声。门从外面被打开了。
邓布利多垂着眼,一言不发地走进来,顺手关门,还上了个锁。
他抬眼扫了一眼一无所知的格林德沃,一甩魔杖,很是轻松地对着门施了一个又一个魔咒,面色颇为凝重。
闭耳塞听,消音,锁门咒……
他甚至还面无表情地下了一个小恶咒。
也就是说,除了邓布利多能打开这扇门,其余的人,不管是外面进来的还是里面要出去的,都会收到惩罚。
格林德沃沉默地看着他。
邓布利多做完这一切后,转过身来。
“你……”格林德沃正准备开口。
就在这个时候,邓布利多动作没停,突然冲他挥动了魔杖。
?!
已经来不及了!格林德沃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他感受到自己的身体逐渐变得冰冷,不由得往后倒去。
真是漂亮的石化咒和锁舌封喉。格林德沃绝望地想。这几十年他果然没白过。
在格林德沃直挺挺地倒下之前,邓布利多贴心的给他施了个漂浮咒,把他好好的安放在床上,又顺手变了一节结实坚韧的麻绳把一动不动的格林德沃捆成了粽子。
做完这一切,他一伸手把格林德沃藏在身上的魔杖抽出来。这才解了他的石化咒和锁舌封喉。
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格林德沃都想叫一声好。
如果被捆的不是他自己的话。
格林德沃感觉十分憋屈。他自从出生以来就没吃过这么大的瘪!
此刻,他无比痛恨自己的不小心,怎么能因为邓布利多对他态度好了一点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们两个已经顺利和好了呢!
格林德沃气极反笑,瞥了一眼邓布利多指在他脖颈上的魔杖,冷哼了一声,嗓音有些沙哑:“你是要直接给我一个阿瓦达吗,邓布利多?”
格林德沃越想越气:“卑鄙!无耻!阿不思邓布利多,我确实不算什么好人,但我没想到你竟然比我还卑鄙!”
“偷袭??!”格林德沃咆哮着:“亏你做的出来!你……”
他下一秒就消音了。
邓布利多一个翻身,居然直接跨坐在了他身上!
这个动作实在有些暧昧。梅林的袜子!格林德沃一下子哑火了,他不禁想:难道邓布利多不是要杀我,他是要……??
邓布利多不为所动,他只是用魔杖戳了戳格林德沃修长脖颈上跳动的动脉,说:“闭嘴盖勒特,安静点。”
“闭上眼睛。”邓布利多说。格林德沃很听话地闭上了眼睛。
人闭上眼睛以后感官分外灵敏,格林德沃感觉到邓布利多虽然没有移开魔杖,却慢慢地弯下了身子,几乎趴在他身上。
这是梦吗?格林德沃有些飘飘然。他屏住了呼吸,一时间感觉嗓子有些痒。
他不自在地动了动。
“别——动——”邓布利多威胁着戳了戳他的脖子,说道。
离得太近了。格林德沃喉结动了一下,他甚至觉得虽然这句话威胁十足,但是由于像是贴着他的耳朵说的话,反而更加暧昧了。
他感觉到邓布利多一下一下的呼吸,轻轻打在他的脖子上。
然后……
邓布利多摸了摸他的眼皮,他感觉到格林德沃薄薄的眼皮下漂亮的眼球轻轻颤动了几下。
格林德沃像是难以忍受地往后仰,躲开了他不安分的手指,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一言难尽地看着贴得非常近的邓布利多。
“……你在做什么?你是要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吗?”格林德沃挣扎着,难以置信地问。他觉得邓布利多现在蠢得就像他那个山羊小弟一样。
感觉到身下的前男友整体有温度上升的趋势,邓布利多愣了一下,也发现自己不妥。赶紧从他身上下来,掩饰一般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下。
“好吧。”邓布利多不自然地避开格林德沃控诉的眼神:“我其实是想看一下你的眼睛是不是纽扣。”
格林德沃:?????
简直莫名其妙!你给我施咒,把我绑在这里,还拿走我的魔杖,就是为了摸摸我的眼珠子??!
邓布利多是和那群蠢学生待在一起太长时间,脑子也变笨了吗??!
他张张嘴,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实在槽多无口,就算是他,也不知道从哪开始下口。
他说:“结论呢?邓布利多教授。”
邓布利多看起来有些后悔,他同样也觉得自己有点蠢。他一挥魔杖,格林德沃身上的绳子立马自动脱落下来。
格林德沃立马起身,有些恍惚地揉了揉自己的手腕。
邓布利多尴尬地无以复加:“好吧,盖勒特。原谅我。你知道我偶尔……比较莽撞。”他看了看格林德沃少见的狼狈——有一小簇泛着银白的浅金色头发因为刚才一顿折腾调皮的翘在了他的脑后,忍不住笑了一下。
格林德沃脸黑了。
“等一下盖勒特,在你讽刺我之前。”邓布利多迅速正色道:“我有件事要问问你的观点:你觉得这个地方是真实的吗?”
现在正是太阳高照。邓布利多在书桌旁,正好站在太阳光之下,他的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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