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州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咬牙切齿地道:“是!”
“是那老儿将你强行绑来,送进宫中的吧?”卫淙冷笑道。
季寒州一听,当即猛然一抬头,张了张嘴,特别想问一句:“皇上怎么知道?”
但又害怕犯了狗皇帝的忌讳,所以没问。
“原本朕不甚确定,但观你这表情,朕应该猜对了。”卫淙神情冷漠,突然掐着季寒州的脖颈,低声道,“他派你来刺杀朕么?”
季寒州:“!!!”
该死的,狗皇帝怎么什么都知道?
他有表现得这般明显?
“原本,朕不甚确定,但观你这副神情……”卫淙笑了起来,露出了森白的牙齿,整个人看起来阴恻恻的,“朕猜对了,想好怎么死了么?”
掐季寒州脖颈的手,猛然一用力,当即好像被钢板狠狠夹了一下。
季寒州几乎快不能呼吸了。
脑海中飞快思考着对策。
心道,这狗皇帝还挺会揣摩人心,手劲儿又如此之大,想必功夫也不错。
这么贸然刺杀皇帝,万一失败了,岂不是罪加一等?
争取争取,也许能死得痛快点。
季寒州对天竖起三根手指,艰难无比地道:“奴才对皇上绝无二心,若是有半分图谋不轨,就让奴才的亲爹永世不得超生!”
他心道,从今往后,狗皇帝就是他亲爹。
所以,他骂的是狗皇帝。
这个逻辑不能错。
卫淙微微一愣,似乎从来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竟觉得此人有那么一丁点意思,看起来是一条奴颜婢膝的好狗。
驯狗,他最喜欢了。
“朕姑且就相信你一回。”
卫淙手一松,季寒州就跌坐在地,捂住喉咙直咳嗽。他冷眼瞥过,沉声道:“还愣着做甚?快些侍寝。”
季寒州:“啊?”
对,侍寝,他是来侍寝的。
差点把正事儿给忘了。
该死的,因为爹娘死得早,家里又穷,没人给季寒州打点这些事儿。
他虽然十七了,但还没谈婚论嫁,还是个纯纯的童子鸡。
而且,他也不是断袖,并不痴迷于龙阳之好。
相反,他还隐隐觉得龙阳之好有些恶心。
来时,宫人给了他一本春宫图册,让他好好观摩观摩。
季寒州只顾吃饭去了,翻了几页,全是男子光腚打架的插画,没什么好看的。
便随手丢开了。
还给了他一盒很香很香的脂膏,说是大有用处,但季寒州自认为自己是个顶天立地的男人。
不需要涂脂抹粉,勾引男人欢好,遂又直接丢开了。
眼下狗皇帝让他侍寝。
一时之间,季寒州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要不然……先脱衣服?
“还愣着做什么?等着朕去伺候你么?”
季寒衣吓得脖颈一缩,赶紧凑过去为狗皇帝宽衣解带。
狗皇帝生得真是人模狗样的,宽肩窄腰,双腿修长。一身玄色龙袍,更衬得他不怒自威。
衣服一脱,胸膛就露出来大半,看起来很结实,不知道敲上去的感觉,是不是硬梆硬梆的。
这么结实的胸膛,不去街头表演胸口碎大石,真是可惜了啊。
目光再往下一瞥……好家伙!
狗皇帝的硬件很不错!
隔着衣服看,还是很大一团鼓鼓囊囊的,怪不得外界传闻当今圣上能耐超群。
有点东西。
季寒州心想,又暗道,比起自己来,还是差了点。
他不允许有人比他厉害。
“狗东西,你的眼珠子乱瞟什么?”
卫淙居高临下地审视着面前的少年,见其生得唇红齿白,清俊至极,看起来有些像是戏楼里的闺门旦。
但并不文弱,只是略有些清瘦,身段倒是不错。
穿了一套红绿相间的女裙,头发半束着,方才劈头盖脸被抽了一鞭子,脸上还在淌血。
鲜血顺着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在了衣襟上,显得有些楚楚可怜的。
可能是嘴甜的缘故,卫淙居然觉得他有那么一点点讨喜。
很像宫里养的狐狸犬。
便想着,等会儿若是这狗奴才伺候得好,也许能让他死得痛快些。
赏具全尸,也算是格外开恩了。
季寒州听着卫淙,左一句狗奴才,右一句狗东西地骂他,心里暗暗骂了十遍“狗皇帝”。
可表面上却不显分毫,反而还暗暗一掐大腿内侧。
双膝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然后在卫淙不解的目光中,季寒州双眼一红,满脸孺慕敬仰地道:“奴才打小就无父无母,一直跟姥姥相依为命,出身极是卑贱,从未想过,有朝一日居然能看见真龙天子!”
“奴才即便立马死了,也心甘情愿了。死后入了地府,寻得姥姥,奴才一定跟姥姥说,当今皇上目若朗星,面如傅粉,秋水为神,白玉为骨,真真就是天上的神仙下了凡尘!”
季寒州还很适宜地落下了两滴猫泪,做出一副卑躬屈膝,奴颜婢膝的狗奴才样。
说完之后,差点把自己恶心吐了。
但小不忍则乱大谋。
他还琢磨着,等会儿上了龙床,趁着狗皇帝欲生欲死,飘飘若仙之时,大义献身,与狗皇帝同归于尽。
解救天底下受苦受难的老百姓,还万里江山一片净土!
卫淙面无表情地听完了,目光灼灼地盯着跪在自己脚边的少年。
可能是从来没遇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不知死活的狗东西罢。
他居然觉得这狗东西有那么一点意思。
为了验证季寒州是不是阿谀奉承,卫淙突然冷笑着,快走几步,一把抽出墙面上悬挂的尚方宝剑。
随手远远掷了过去。
吓得季寒州浑身一个哆嗦,下意识往后一扑,两臂撑着地面,双膝微分。
铮的一声。
那柄长剑不偏不倚,正正好好扎在了季寒州的双腿之间!
把他吓得浑身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只觉得身下凉飕飕的。
下意识伸手一摸……
还好,还好,他还是个完整的男人,没有变成小太监。
季家没有绝后,这可太好了。
“怎么,怕了?”
卫淙缓步靠近,身上玄色的龙袍质感极好,衣摆上用金线绣了云纹,走动间,宛如有生命一般缓缓流动。
“你可知……欺君之罪,当诛九族?”
卫淙走至了季寒州的眼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他,冷笑道:“朕赏你个炮烙之刑,你觉得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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