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铭心痛的看着眼前人,刀锋一收,用刀柄将人打晕。顾铭朝司奕走过去,抓着司奕慌乱的手。此时,司奕终于哭了出来,他以为他要被这群贼人强了,他以为他真的再也见不到顾铭了,他内心的恐惧和委屈在这一刻都爆发出来。
顾铭将司奕衣衫拢紧,说了一句:“没事了”,将司奕抱住,又说了一句,“没事了,不用怕。”
司奕下巴脱臼,又伤了舌头,无法言语,只能抓着顾铭的袍子。顾铭将司奕扶起来,整理好衣衫,虽然脏了,至少看上去是整齐的。
马蹄声传来,军队赶了上来,萧炎、萧赦、榆林落马跪在地上:“臣救驾来迟,陛下恕罪!”
萧炎抬眼看见顾铭满是血的手,肩胛处也是浓血:“陛下您伤了!”
顾铭淡淡的说,仿佛受伤的不是他,“朕无事,去让太医过来。”
萧赦立马上马去往后方接太医来。顾铭的目光移向那个被敲晕的土匪,对萧炎道:“把他带回去,朕得想个新的刑罚,好好惩治他。”
“是!”萧炎看了一眼司奕,继续道:“陛下稍等,榆夕去买新的马车了,三里外有个镇子,片刻就到。陛下带着奕妃先移步休息片刻,等马车到了,再启程。”
说话间,已有士兵搭好了一处简易帐篷。顾铭将司奕打横抱起,走向帐篷。入帐之后,顾铭将司奕放在腿上,退了所有人,只等太医来。
司奕坐在顾铭腿上,眼泪婆娑,有些抖,除了近身公公以外,顾铭不许别人看他的身子,这次不知道要怎么罚他。
顾铭只是抱着司奕,什么话都没说。除了怀里的司奕,顾铭还想到了当年决绝跳崖的顾音,他们两个在那一刻得是多绝望才会想着一死了之?
顾铭不由自主的将司奕抱紧了些,像是害怕怀里的人突然消失了般。
司奕却最害怕这样沉默的顾铭,因为顾铭越是这样,越是会想到可怕的惩罚。
萧赦下马,将太医一股脑拎了下来,拖着人到帐篷外道:“陛下,太医到了!”
帐篷里传来顾铭的声音:“进来!”
萧赦给太医打了帘子,太医快速跪道御前,“陛下!”
“礼节免了,看伤。”顾铭道。
太医起身,拉上顾铭的手,顾铭将手收回来,瞪了一眼太医,太医立马吓得跪在地上。
“朕说,看奕妃的伤。”顾铭的语气,阴晴不定。
“是!”太医这才敢看司奕,司奕脸颊红肿,两侧腮不对称,嘴角、脖子领口有大片血迹。
太医让司奕张张嘴,司奕只是盯着他,又害怕的看看顾铭,正巧撞上顾铭看他的眼神,司奕闪躲,不敢再看他。顾铭挑了尽量少血的手指,替司奕擦眼泪。
太医看着顾铭道“奕妃这下颚,怕是脱臼了,要把骨头重新放回去。”
顾铭手指微顿,道:“你来说怎么做。”
太医跪在一旁,将怎样正回下颚说了一遍,顾铭轻轻捏着司奕的下颚,用力一掰,司奕疼得掉泪,抓紧顾铭的衣服,闷哼一声。这一掰真将脱臼接了回去。
太医心下松了一口气,接着道:“奕妃这一月可能还会觉得下颚疼痛,尽量不要将口长得太大,现在能稍微张口让微臣看看吗?”
司奕小心的开口,太医看得仔细,司奕的下唇有伤,伤口和上齿吻合,是忍痛咬的,舌头上也有伤,是咬舌造成的,咬得不深,但也不浅,所幸,血自己止住了,他目光又落在司奕的手上,司奕的左手有红肿的迹象。
太医是个见多识广的,看伤便将司奕可能遇到的事情想了一遍,再看陛下这神情,如今人还在怀中,应该是及时救下了。不过,太医着实没有想到这传闻的妖妃竟然会用咬舌自尽来保持清白,这伤可不像是用来做戏演的,若不是下颚脱臼,那一口下去真的会死人。可一个男人,也会如此担心自己的清白?
太医不在细想,对司奕道:“奕妃将手给臣看看。”
顾铭这才发现司奕的手上也有伤。
“能动吗?”太医问。
司奕将手指蜷起,又松开,太医现下放心了,道“没什么大碍,臣先开方子,让士兵去煎药。”
说着,从药箱中取了纸笔,写了药方递给外面的士兵,折回来对顾铭说:“陛下,奕妃无大碍了,臣为陛下看伤。陛下手包扎好,才好给奕妃的手上药。”
太医很识趣,顾铭此刻将司奕看得紧,除了自己,任何人都不让碰。
司奕嗯嗯两声,他不便说话,只能靠手语提示太医,他指着顾铭的肩膀,因为顾铭穿着黑色龙纹袍子,太医当真没注意到他肩上的伤,这下才吓了一跳。
太医跪下道:“还请陛下除去上衣,臣好为陛下诊断。”
在司奕提醒太医之后,顾铭冷若冰霜的眼睛里多了一丝温柔,这次他很听话,将司奕放在踏座上,除去衣衫,露出肩膀,那肩胛还在不停的往外冒血。
“这是箭伤!?”仔细一看,太医都吓到了,顾铭竟然生拔出了倒勾箭!
太医眼疾手快,立马在伤口上撒了不少止血粉,忙活半晌,终于将血止住了。待伤口消毒包扎好已经过了一个时辰,榆夕也将马车弄了回来。
三日后,顾铭到达了都城,司奕被刘公公送回了寝殿,而顾铭直接一头扎到书房,唤了好几个刑罚修编的官吏,商量了两天之后定出了一个隋燕国惩治山匪的刑罚。
半月后,烙削之刑告示贴遍隋燕国,条例一出,隋燕国就炸了,有人说顾铭是明君,也有人称顾铭是暴君。
烙削之刑残忍,但顾铭不得不这么做,山匪都是在刀口上舔血的人,如果刑罚不重,牵涉不广,不连坐,就没有人会惧怕,他要彻底除去隋燕的山匪,那极刑就必须让人忌惮。
一月之后,那个被带回来山匪被当众行刑,顾铭包下了都城最高的楼阁,带着司奕去看行刑。
午时三刻,秋风萧瑟,不冷不热的太阳升到正空。
刑场外围围满了人,顾铭特意下令,全都城的百姓都必须去看,甚至还特意将那山匪的母亲带到了最前排。
此刻,顾铭将司奕拉到身前,面向刑场,他双手固定司奕的头,在他耳边说:“睁着眼,给朕看完。”
那刑场上,山匪并非像以往一样被困住跪在刑场之上,而是被链条拴着,双手双脚分开吊在一个支架上,除了山匪,旁边还支起一个炭烧铁盆,里面放着烧红的烙铁,不远处用笼子关着几匹狼,那狼好似饿狠了,一直对着台上的人呜呜做声。
因为是新修刑罚,行刑的旁边多了个修刑官,那人开始念条例:“根据隋燕条例,入山匪者当处烙削之刑,父母同罪,子女同罪,兄弟同罪,此刑法自今日起,隋燕境内,皆通行,过往不究。采花贼,处以剁手之刑,子女三代不得为官,亲宗全部免职罢官。此刑法自今日起,隋燕境内,皆通行,过往不究。圣上恩典,已入山匪者,在今日之后半月内归良,需到封刑衙门登录,圣上不予追究,并规划良田,半月后,西南兵将在隋燕全面剿匪,对于抓获的死不悔改者及其在册亲眷,均处以烙削之刑。”
监斩官拿起令牌扔出,令牌落地,旁边的刽子手上前。监斩官道:“此人入山匪,因采花罪行被抓,先行斩手之刑,再受烙削之刑。”
那山匪看似想说话,但双眼已瞎,舌头也早已被割掉。刽子手毫不心软的用剪刀一节一节剪下山匪的手指。
司奕看着,心中说不上什么滋味,但却觉得有些残忍,顾铭轻飘飘在他耳边说:“他那双手,碰过你的手腕,朕觉得这样处罚着实轻了,但修订刑罚那几个,想不出更泄愤的。那双眼看过你的身子,朕也挖了。”
接下来是烙削之刑,刽子手拿起烧红的烙铁,烫在山匪身上,然后用小刀剥下烫熟的部位,丢给狼群,这样循环往复,直到死亡,直到被剥成白骨,骨头会最后被扔进狼群。
山匪的母亲看得眩晕,跪下来求人,监斩兵将人带到监斩官面前,紧接着,那妇人也被栓了起来,挂在了刑场之上。
司奕纵然上过战场,也觉得这样有些残暴了,他不想看,“陛下!臣”
“怎么?不想看?”顾铭将司奕转过来对着自己,“他敢伤朕的爱妃,那是活该!朕替你出气,怎么爱妃还不高兴?”
“陛下,可那妇孺何罪?”司奕道,但说出来后,看着顾铭的眼神后有些怕。
顾铭冷笑一声,重复道:“妇孺何罪?朕看你是长本事了,敢质问朕!当真以为你伤着,朕就不敢罚你吗?”
司奕惹怒了顾铭,吓得立马跪下,“臣不敢!”
顾铭道:“既然爱妃这么不知趣,那可怪不得朕!”
司奕不经打了个冷颤,顾铭抓起他的衣领,将人提起来困在墙角。
“陛下,臣不敢了!”司奕微不可查的发抖。
“不敢?朕看你是很敢,你当朕的律令刑罚是摆设?父母同罪,子女同罪,兄弟同罪”,顾铭凶悍的扯开了司奕的袍子,“朕念在她是隋燕子民,是妇孺,已经很好心的不去她家里查封捉拿,她今日好好的站在那看着,朕就放过她了,但她竟然敢公然挑衅朕的君威,这叫不敢?!爱妃也曾是西南兵统帅,什么叫做军令如山,你是当真不知吗?!”
司奕看盛怒的顾铭,当真是被骂得醍醐灌顶。
顾铭拿出刑针,司奕恐惧:“陛下,臣知错了,臣知错了!”
“知错?爱妃上阵杀敌的时候可曾放过任何一个敌人?爱妃可会对敌人心软?当时被山匪围困,若是爱妃求饶,他们可曾想过放过爱妃?若是朕没有赶到,爱妃会被他们如何玩弄?你当真不知吗?!知错,爱妃那颗心,到底何时才会真的知错?”
“陛下,臣真的知错了。”
“那就站着别动,让朕惩罚”,顾铭将司奕的袍子退到了股根,毫不怜惜的将刑针刺在他的痛穴,司奕又疼得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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