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管家道:“先帝还在的时候就重文轻武,  又逢烈阳军通敌叛国,折损七万将士,大魏元气大伤。后来南蛮那边引发了战乱,  明威将军当时在镇守西北,朝中一时之间竟无大将可用。”

    “武安侯自请出战,他本就文武双全,  加上朝中其他大臣都不愿自家子弟去冒险,  因为南蛮那边擅长使用蛊毒,  一不小心命就没了。先帝这才派了武安侯前去,  领了三万兵马,一路挥军到了南蛮境外。”

    “不过一个月的时间,南蛮就被打退了,  后来又在武安侯的努力下,  跟大魏签订了和平契约,双方百年不战,  南边这才有了现在的安定。”

    姜子延听完陈管家这番话,想起之前在凛州的时候,  那边靠近西南边境,  听往来的商人说现在南蛮那边已经开始进行贸易了。

    原来是平定这一役的功劳。

    “就算他打赢了仗,回京后兵权没有上交吗?”

    “上交了,但是大军班师回朝没几个月,  下面的一个附属国又开始不安分了,  先帝无奈,只好又让他领兵前去镇压。”

    “他走之后长公主天天提心吊胆,经常进宫哭诉。尤其当时清阳郡主年纪还小,  这一来二去的,  先帝就心软了。加上武安侯自己也在军中树立了一些威望,  等从附属国边境回来之后,还特地给先帝带回来几个异域美人。

    先帝龙颜大悦,赐封他为武安侯。加上先帝对于长公主这个妹妹十分疼爱,总是让驸马出去征战,他心里也有几分愧疚,所以便下了恩旨,这三万兵权就不用上交了,还留在武安侯这里厉兵秣马,以备不时之需。”

    “从此之后,武家一族从崇州一个不起眼的小家族一跃成为朝中新贵。俗话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连带着武氏家族开始兴盛起来。这些年来,他们武家的人陆陆续续全都在京中任职,再不济也是一个九品官职。”

    林昭听完若有所思,陈叔说的这些话虽然不是人人皆知的,但稍微打听,应该就能打听出来,这是陈叔说的可能要更详尽一些。

    单单只是看这些内容,也看不出什么问题来。

    他问冯轲,“你是怎么确定上次你引来追杀的那波人是武安侯府派来的人?”

    冯轲答道:“他们一开始没发现我,我躲在暗处偷听到了其中一个属下在跟他们的头说话,他说若是这件事办不好,驸马不会轻易饶过他们的。”

    姜子延也有了疑惑,“可是这京中已经下架的公主也不止长公主一个吧?那说明这驸马肯定也不止一个。你怎会确定那就是武安侯?”

    “因为他们还说了回去的时候不能被长公主发现。”

    “可是武安侯府为什么要追杀你?你到底查到了什么东西?”

    冯轲闻言从怀里拿出一张有些泛黄老旧的纸,确切来说是一封手书。

    姜子延接过去摊开之后仔细瞧了瞧,上面写的内容很平常,瞧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他看过之后递给林昭,说道:“你看看吧,我着实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不过这纸上的字写的怪好看的,也不知是出自哪位大家之手。”

    林昭拿过这张手书也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姜子延在一旁对冯轲道:“你该不会是偷偷进人家府里偷了个书法大家的古董出来吧?说不定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人家才派人追杀你的。”

    也不知这句话哪个字眼触动了林昭敏感的神经,他忽然道:“你刚才说什么?”

    姜子延愣了一下,道:“我说冯轲可能偷了人家珍藏的书法大家的笔迹,这才惹的被人追杀。”

    姜子延这个猜测纯属信口胡诌,谁料林昭就赞同道:“没错。”

    就连冯轲都惊讶了,他说道:“不应该吧,这封手书还是从一个十分隐秘的地方找到的。”

    怎么看都不像会是一个被珍藏的书法作品啊?

    “这的确像一个书法大家的笔迹,不过也仅仅是像而已。”

    “像?你什么意思?”

    林昭解释道:“这张纸上面写的其实是前朝著名的书法大家□□之的一篇名作,真迹应该珍藏在皇宫里。

    这张纸上面是仿写的,不过因为是挑着写的,所以一开始我并没有看出来。是刚刚子延说到了书法大家,这才提醒了我。”

    冯轲还是很迷惑,“即便是这样,又能说明什么?”

    姜子延好似有些听明白了,他道:“这仿写这些字的人几乎都能以假乱真了,这技术也太好了吧!”

    冯轲听见仿写两个字,瞳孔猛的一缩,“所以你们的意思是说,写下这张纸的人是个会模仿人家笔记的高手?”

    “没错。很有可能就是因为这个缘由,武安侯才会派人杀你的。”

    而冯轲想的更多,如果亲笔书信都能伪造,那当年诬陷他爹的那封信件应当也是别人模仿写的,难道这会是同一个人不成?

    显然林昭也想到了此处,他好像知道冯轲在想什么,于是说道:“有这个可能。”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你爹只是烈阳军里的左前锋都尉,虽然说左前锋都尉这个官职也很高,在军营里仅次于统帅和军师,但不管怎么样他上头都还有一个一军之将在。

    再不济,还有一个右前锋与他平起平坐,为何那封书信只单单放到了你爹的书房,却没有放到烈阳军统帅贺兰庭的府上?

    都说擒贼先擒王,再怎么说想要扳倒整个烈阳军,当然是要先把一军主帅的名声搞垮万事才好办呀。”

    冯轲也想不通,这确实是个很大的疑点。

    姜子延胡乱猜测道:“难道是因为这个贺兰将军名望太盛,一封伪造的信对他来说起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作用?”

    一旁的卓风也没有说话,他当时只是听命令办事,根本不清楚里面到底写了什么,现在回想起来,当时的情形已经十分模糊了。

    听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了好一会儿的陈管家终于插了句话,“世子,你们究竟在说什么?武安侯府怎么了?牵扯到了什么事情?为什么还涉及了十几年前早就消失的的烈阳军?”

    陈管家隐隐约约觉得林昭他们在查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不但涉及了武安侯,还涉及了多年前反叛的烈阳军。

    现在一切都尚未有定论,林昭也不好解释些什么。

    他道:“陈叔,今天我们说的话,您全当没听见。等调查的事情有眉目了,我再和您解释。”

    陈管家眉头紧皱,一脸担心的模样看着他,两人相互注视了一会儿,最后他道:“好吧,既然世子现在不想说,那老奴就先不问了。不过不论在做什么事情之前,世子都要先想一想王爷,一定不要让自己有危险。”

    “嗯,我明白。”

    “对了陈叔,您对提刑司宋桀了解多少?”

    一听见宋桀这个名字,陈管家的脸色突然就变了,沉声问道:“世子打听他做什么?”

    林昭看陈管家一副警惕过头的样子,就知道先前卓风说的话没有错,宋桀此人只一个名字在别人听来就有些闻风丧胆了。

    “没什么事,就是问问。”

    “这个人可不是好招惹的,世子还是少和他打交道比较好。”

    见陈管家如此慎重的叮嘱,和刚才说起武安侯的时候神情完全不一样,此时的他脸上只有慎重。

    “陈叔的意思我都明白,我不会轻易招惹他的,只是想了解一下这个人怎么样,日后回京了,难免会撞上,到时候也方便应对。”

    陈管家道:“提刑司司长宋桀,性格孤僻,不喜多说话。凡是能用刀解决的,他从来不会多说一个字。而提刑司明面上说的好听叫提刑司,实际上就是专门替皇帝处理一些私密的事情,手段果决,而且血腥,但很得皇帝信赖。

    提刑司除了一个司长之外,便是左卫和右卫了。这两个人归宋桀管,在提刑司中,属于一人之下,其他人之上。”

    “那依陈叔看,这左卫和右卫有没有可能阳奉阴违?悄悄背着宋桀做事?”

    陈管家想了想,道:“以老奴的了解,这个应该不太可能。他们应该没有这个胆量敢违背宋桀的意思做事,一旦被发现,那果不堪设想。”

    “陈叔,当年烈阳军通敌叛国谋逆的案子您都知道多少?能否说给我听。”

    陈管家陡然抬头看着林昭,结合刚才他们的谈话,他此刻眼中充满了惊疑,“世子难道是想查当年烈阳军的旧案?”

    在陈管家惊疑不定的神情中,林昭点了点头。

    “你可知想要为烈阳军翻案有多难?曾经的烈阳军有多么受百姓的爱戴,现在就多么受世人的唾弃。而且这件事当年是先帝拍板钉钉的案子,你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听到陈管家的质问林昭并没有生气,反而还有几分高兴。

    因为从陈管家的话里他没有听出拒绝的理由,基本上都是在说为烈阳军翻案有多么难,却没有听到陈管家说禁止他翻案。

    这是一个好消息。

    陈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其实多年前,王爷也曾想过为他们翻案。虽然那个时候王爷和贺兰将军并不相熟,两人一个在西边领军,一个驻扎在北边,但却有几分为将者的惺惺相惜。”

    “当年烈阳军出事的时候王爷有心要为他辩解,奈何证据确凿。在这些铁证面前,就算有众人求情,但先帝勃然大怒,依旧按律将烈阳军处死了。”

    林昭敏捷的抓住了他话语中的关键,问道:“是什么样的铁证?”

    “是烈阳军左前锋都尉亲自指认的,加上还有一些和敌国来往的信件,足以证明贺兰庭和敌军勾结,意图谋逆。”

    他的话音刚落,冯轲忽然出声道:“这不可能!”他的话语间有几分急切,想要迫切的否认陈管家的话。

    陈管家看出冯轲的情绪有些不对,他看向林昭,仿佛在询问他忽然情绪变冷的原因。

    林昭没向陈管家解释,而是看向冯轲,说道:“别激动,先听陈叔说完。”

    陈管家又接着道:“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贺兰将军刚被指认谋逆之后没多久,召他回京的圣旨还没传到边境大军,烈阳军忽然打了个败仗,对方还是以少胜多,这更加引起了先帝的猜忌。”

    “再加上朝中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整个烈阳军最后无一生还。”

    林昭越听越觉得哪里不对劲,总共七万人的军队,就因为这个全都死了,一个都没活下来,是不是有点说不通?

    他问道:“当年烈阳军七万人到底是怎么死的?那么庞大的一支军队,竟然全都在死在了天门关,陈叔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陈管家叹了口气,说道:“这个老奴知道的也不多,听说是贺兰将军于敌国串通好,以这几万大军为诱饵,假意败给他们,所以烈阳军惨死数万。

    而后武安侯赶到,发现整个烈阳军已经没剩多少人了。又有圣旨在,还有左前锋都尉的指认,整个通敌叛国的罪名扣下来。武安侯想要将这部分剩下的人押回京中审问,却没想到他们奋起反抗,最后寡不敌众,全都死在了天门山。”

    “武安侯?又是他。可是刚才不是说他一开始领兵是去的南境吗?这个时候他还没有兵权吧?”

    “对,是没有兵权。但这里老奴也想不通,反正先帝就是派他去了西边。回来之后兵权上交,又做起了他安逸无事的驸马。不过老奴觉得,也可能是因为有这件事在前,后来先帝才派他去的南境。”

    说完这些,林昭的疑虑更深了,而姜子延则是脑补了一出大型坑害将士的绝世惨剧。

    “世子,您听老奴句劝,不要插手这件事。当年该查的王爷都查过了,根本没有找到任何证据。况且先帝已经过世多年,这件案子已经没有办法翻案了,不然这就是在打先帝的脸。今上重孝,肯定不会让你重翻旧案的。”

    林昭说道:“陈叔放心,这件事我有我的主意,您回去告诉祖父,孙儿自有分寸,不会贸贸然重提旧案,让他放心。”

    天色已晚,姜子延安排陈管家去休息。

    陈管家叹了口气,心知自己劝不动自家这个十分有主见的世子,只能回去告诉王爷早做准备了。

    陈管家离开后,冯轲说道:“世子,我爹不是那样的人。他从入军起就一直在烈阳军,而且跟随贺兰将军多年,他们二人感情深厚,怎么可能会反过来指控他通敌叛国?”

    姜子延看冯轲越说越急,赶紧安慰道:“你别急,这件事说不定有误会,陈叔说的也都是他打听来的消息,不见得就是真的。”

    “对。”林昭点点头。

    “如果说是你爹指认了烈阳军主帅通敌叛国,有谋逆之罪,身为他身边亲厚的下属,这无疑是最令人相信,且最为致命的。”

    “而指认别人的左前锋都尉本应该死在了天门山,刚好死无对证。就算后面有些人想去查,也无从查起。幕后之人布局心思不可谓不缜密。”

    “所以这件事的真相到底如何,还要问你爹。”

    冯轲道:“我知道。等他哪天清醒了,我就问他。”

    最近这几天冯毅还是和之前一样,每日昏昏沉沉的,清醒的次数倒是多了。

    只是每次冯轲跟他说不了几句话,他比划的又看不懂,手写起来又慢,时间久了他就又会陷入深度睡眠。

    这几日冯轲接收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他们是冤枉的。

    一旁的卓风刚才一直都很少说话,可能是因为曾经身份的原因,他有意避着陈管家。从提刑司出来的人,即便是叛逃出来的,当别人听见这个出身时,还是会下意识的有刻板凶狠的印象。

    此时卓风道:“刚才听陈管家说的话,我忽然想起来一件事,也许当年让我放那封信的人真的不是宋桀。”

    “此话怎讲?”

    “刚才陈管家也提到过,提刑司司长宋桀下面有一左一右两个卫尉,当年我接头的那个人好像是左卫负责统辖的暗桩。

    暗桩属情报类,由左卫和右卫分别掌管,所有的消息都是他们递上去给宋桀的。我依稀记得回去之后好像有人说右卫出去执行任务了,不在京城,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不管真假,这件案子想要弄清楚事实真相,最好的突破口就是冯毅将军。”林昭道。

    “这几日他身上的伤怎么样了?手脚有力气了吗?”

    冯轲道:“比之前好了一些,许大夫一直在尽心尽力的医治。最近这几天每天都来针灸,不过我爹开口是开不了,只能尽快把手脚治好,当年发生的事情可以写下来让我们知道。”

    “好。”林昭点点头。

    姜子延道:“外面天色不早了,你们两个早点回去歇着吧。”

    冯轲和卓风走了之后,姜子延忍不住趴在桌子上说道:“好复杂呀,不愧是朝堂。”

    还好他对科举不感兴趣,一是因为科举读书烦冗枯燥,考试也很受罪。二便是因为朝堂波云诡谲,暗流汹涌。

    让他经商做生意还可以,跟人家玩权谋,他这脑袋瓜怕是会被别人玩死。

    林昭笑道:“别想太多了,你也很厉害的。”

    姜子延抖了抖衣服,站起来去铺床。

    林昭却唤了门外守着的陈河进来,问道:“我听陈叔说你之前一直都在外面执行任务,搜集情报,走南闯北比较多。在你这些年知道的人里面,有没有这样一位善于模仿他人自己的人?”

    陈河想了想,道:“没有。”

    林昭想了想,也是,若是这个人十分出名,恐怕也会楠枫引起他人的注意,有心之人知道了难免不会往其他方面去想。

    他让陈河不用在外面守着了,然后起身走到床边,一把揽住正在铺床的姜子延的腰,头搭在他背后的肩膀上,声音有些疲累,道:“好累,借我靠会。”

    ……

    京城的武安侯府,长公主正靠在软榻上吃着外地进贡来的水果,两个侍女给她捶腿,还有一个侍女在给她捏肩膀。

    过了一会儿,一个丫鬟进来禀报道:“公主,咱们府上派出去的人来报,说看见荣王府的陈管家坐着马车出城了,看那方向是去往临安的。”

    长公主将要放到嘴边的水果一顿,然后又放下了,声音轻轻柔柔的道:“出发多久了?”

    “回公主,不到一个时辰。”

    “行了,你们先下去吧。”她摒退了给她揉肩捏腿的其他丫鬟们。

    “可有打听清楚所为何事?”

    “他们说话距离太远,咱们的人听不见。不过他们就是在公主走之后说了几句话,然后陈管家就出城了。”

    长公主道:“难道是本宫说的那番话奏效了?所以陈管家才会这么着急的去临安跟林昭说这件事。”

    空气一阵寂静,忽然门口传来一个轻快的脚步声,是青阳郡主过来了。

    “娘,女儿拜托您的那件事怎么样了?”

    长公主状似忧愁的皱着眉头道:“怕是不太行,荣王不同意。”

    “什么?为什么不同意?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孙儿吗?”

    长公主眼看就把自己的小心肝给逗弄哭了,赶紧道:“怎么会?他哪敢嫌弃我的宝贝闺女。”

    “那为什么他会不同意这门亲事?”

    “还不是因为他那个心上人,不过娘磨了许久,荣王最后答应只要林昭同意这门亲事,他就不反对。所以女儿啊,你得争口气,一定要比过那个乡野女子,夺得世子的心才行。”

    “这个女儿也知道啊!可是如今他不在京城,女儿这有劲也没地方使啊!”

    “别担心,日后他肯定会调来京城的,以后有的是机会。”

    “我不能去临安找他吗?”青阳郡主小声嘟囔道。

    “胡闹!你一个名门闺秀,地位尊贵,去那等贫瘠又落后的地方干什么?就在家乖乖呆着,他迟早有一天会回京城的,别担心。”

    “好的,我听娘的。”

    长公主又道:“刚才娘收到消息,说荣王府的陈管家在我走后不久就坐马车出城去临安了。

    此去肯定是为了告知林昭那头咱们的打算。不过既然他们不放心,那就说明林昭和这个乡野女子的感情并不牢固。

    这世上就没有不透风的墙,等林昭回来,你们就好好培养一下感情。把你以前娇纵任性的性子改改,知道吗?”

    青阳郡主高兴道:“知道知道,嘿嘿,谢谢娘!您真是天底下最好的娘了。”长公主听了之后很高兴,女儿就是嘴甜。

    青阳郡主虽然刁蛮任性,但在长辈面前十分嘴甜,经常把长公主和武安侯哄得乐呵呵的。这次也不例外。

    ……

    然而林昭对她们母女所谋划的事情毫不知情,陈管家第二天早上吃完饭就走了,压根就没跟他们提长公主的事情。

    一是觉得这本就是一件小事,毕竟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王爷不说和武安侯府定亲,那是再怎么说也没用的。

    二是他是见识过自家世子和姜公子的感情的,两人感情甚好,尤其是他们家世子,每次偏头看向姜公子时,那眼底带着的温柔可是骗不了人的。

    就这,长公主竟然信誓旦旦的想要拆穿他们,仿佛做起来轻而易举。

    姜子延想要挽留陈管家在这里多住几日,可他操心王府的事情,还有王爷的身体,硬是要在第二天就走。

    姜子延没办法,只能给他装了一些临安这边的特产带上。

    说起特产,姜子延最近利用甘蔗新坐了一种蔗糖,比饴糖甜,而且口感也更好。

    这个东西老王爷还没吃过,姜子延特地让陈管家带回去了一些。

    还叮嘱道:“这个糖吃多了对牙齿不好,尤其是王爷这种年纪的,本来牙就不太好,吃的糖多了牙容易掉的快,告诉王爷,吃的时候一定要节制一些。”

    陈管家应了之后,坐着收拾好的马车,开始往京城的方向赶。

    他们两个站在后门处抬首望着远处渐行渐远的人影,站了一会儿后刚要转身进去,就听见小钟亲自来报,说是西屋里躺着的那个病人清醒了。

    林昭一听说冯毅清醒了,立即转身朝着西屋走去。

    等到了的时候,姜子延看到床边坐着许大夫,此时的冯毅头上扎满了细针,毫无疑问,许大夫这是在给他治疗。

    “许大夫,他的手恢复的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拿得动笔?”林昭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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