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开车吗?

    他当然不能开车。

    时筠坐在驾驶位上,  瞥了眼旁边正在调整座位的人,无语至极。

    实在是没忍住,时筠问他:“那你送我什么?”

    他往副驾驶一靠,  手肘搭在车门上:“你说回伦敦联系我,  这么重情重义。你现在走,  我不得送你一下吗?朋友。”

    学她将朋友两个字说得咬牙切齿。

    时筠瞪了他一眼,将车发动:“射手座是不是都这样死鸭子嘴硬?”

    魏枞应:“你们天蝎座是不是也特别记仇?我刚说从朋友开始,  你就揪着朋友两个字开始阴阳怪气。”

    车里的气氛一点也不像想要复合的两个人的。时筠把车开到了和杰夫约好的地方,  车都没熄火,  暂时靠边停了之后,她下车朝着等在路边的人走过去。

    从包里把他想要的签名照拿出来给他。

    杰夫看她就这么把签名照和一堆东西放在一起,心疼不已:“这样会有刮痕的。”

    “爱要不要。”时筠作势要拿回来。

    杰夫立马把签名照举起来:“要要要。不过……”

    杰夫说着一顿,  眯着眼睛看着时筠停在路边的车,这车套的是本地的牌照,透过前挡风玻璃还能隐隐看见里面坐着一个男人。

    “那是谁啊?”

    “啊?”时筠狐疑地顺着杰夫视线的方向回头看过去。意识到杰夫问的是坐在车里的魏枞应之后,她勾了勾唇,皮笑肉不笑,  “我的一个朋友!”

    杰夫蹙眉:“你的重音落的地方好奇怪。”

    六月的风还挺凉快,魏枞应坐在车里,车窗降下来了。听着隔壁居民房院子里小孩和宠物的吵闹声,  还有那前后都听不太清楚是什么,但话里“朋友”两个字最清晰的奇怪重音。

    两个人聊了没几句,随后时筠和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男人挥了挥手,像是在做告别。

    时筠一蹦一跳地回来了,重新坐上车之后,  她意识到自己现在去机场也办法,  这个人脚不能开车,  那车开去机场了他和车怎么回家?

    到头来要走还是得把他送回家了之后自己再走。

    所以说他到底是为什么要跟来的呢?

    “他是谁啊?”魏枞应望着车外拿着签名照的杰夫的背影。

    时筠从后视镜里观察着车况:“我大学室友。”

    “室友?”魏枞应有点生气和不解,“你为什么和一个男的当室友?”

    “我住的不是学校的宿舍,当时没有申请到宿舍名额,他是我在外面租房子的室友。人挺不错的。”时筠趁着没有来往的车辆,将车掉头,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只是我的朋友,我有很多好朋友。”

    妈的,又是重音的“朋友”念法。

    魏枞应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上去像个没事人一样:“时筠,你说你之前就这样。你前男友没被你气死吗?”

    “不会啊。”她继续皮笑肉不笑,笑容假得不行,“我和我前男友没有当朋友这个步骤和过程。”

    得了,不说了。

    魏枞应用无声宣告自己在这次和时筠的斗嘴中失败了。因为气,所以等车快开到他家他才发现这个方向不是去机场的。

    有点疑惑:“你不是要回伦敦吗?”

    时筠目视前方开着车:“你的脚不是不能开车吗?到时候车怎么开回家?等我把你送回去了之后,我再开车去机场。”

    原来不是想留下来了,魏枞应心头闷闷的,有点失落:“你今天非要回伦敦吗?”

    时筠脸上露出一闪而过的小得意:“怎么?我的朋友,你要收留我给我提供住宿?”

    “妈的,能不能不要再说朋友这个词了?”魏枞应难得一见发了大火,一拳头砸在车门上,不过随后又很快恢复过来,“今天我处在的世界禁止说朋友这个词。”

    车快到他家了。

    张光炜的电话正好这个时候打过来。

    魏枞应接了电话。

    “喂喂喂,阿枞。”

    魏枞应语气不太好,有点不耐烦:“干吗?”

    “我一个朋友想要你的签名照,你能不能帮我朋友……”

    朋友朋友朋友……

    “他妈的今天别和我提什么朋友!”

    挂了张光炜的电话之后,时筠已经下车去拿行李箱了。车钥匙就被她放在中控的杯槽处,她没拿。

    后备箱被关上了。

    她的行李箱被拿了出来。

    望着她拿出手机要打车的动作,脑子没有转这么快过。打开车门,他快速下了车。将车门随手关上,力道有点大。

    关车门的声音让时筠下意识地朝着他那边看了一眼。

    他双手环臂,微微扬起头:“我决定了,你来给我当护工吧。我正好过段时间要动手术,动完手术之后回家需要一个人来照顾我。”

    时筠:“你这是……你不想朋友关系了?想发展成雇佣关系了?”

    听见她话里的朋友两个字即便是这次时筠没有故意加重音,还是让魏枞应有那么一点不舒服。

    他自己给自己立好人人设:“如果朋友关系你照顾我,那是情谊情分,但如果是雇佣关系,我会给钱的。”

    “切——”时筠表情有些戏谑,松开手里的行李箱拉杆,手背在身后慢慢朝着车边的人走过去,踮起脚尖,她的脸和他的脸凑近,“魏枞应,你明明就是很想让我留下来,你就不能别扯这些虚的吗?承认你就算是经历了之前种种,但你还是无可救药地喜欢上我了,也不是一件多丢人的事情。”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轻,说话的气洒在魏枞应的下巴上。她的洋洋得意刺痛着魏枞应可怜的自尊心,他抬手将她脑袋按下去了。

    “那你走吧,快点走,别误机了。”

    始终贯彻落实死鸭子嘴硬。

    -

    魏枞应在手术前一天住了院,从下午开始各种检查的工作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时筠在旁边和医生交流的样子,仿佛她才是主刀医生。

    张光炜有点佩服她专业的模样,等医生走了之后,张光炜悄咪咪地问时筠:“如果你加入了手术的医生团队,那么他这一刀挨了,能少点人工费吗?”

    时筠看张光炜模样认真,自己也一本正经地跟他开起了玩笑:“大概率不能,我怕仇恨战胜不了医德,给他把腿锯了。”

    张光炜幸灾乐祸:“那你岂不是后续当护工照顾他也有下手的可乘之机?”

    时筠挑了挑眉毛:“快去问问他害不害怕?”

    讲话的那两个人仿佛他死了一样,魏枞应黑着脸躺在病床上,给了他们一人一个白眼,泄愤似地大里咬着苹果,牙和牙碰撞的声音很响。

    明天的手术被安排在了九点钟,张光炜一直呆到了下午晚上才走。时筠吃过晚饭后开始准备他手术完后需要的东西,一件件检查好。

    到了晚上十点他还是没睡觉,也不玩手机。

    模样看上去不算紧张。

    时筠把手里的医学杂志放下的时候,正好看见他偏过头去看窗外的天空。

    窗帘没有拉起来,玻璃上没有蛾子,只有一轮月亮刚刚从云层后面显露出来。

    “还不睡?”时筠也看向窗外,“害怕了?”

    魏枞应:“不是。”

    害怕倒是不至于,频繁地受伤甚至让他有点习惯了。只是会担心手术的成功率,万一手术失败了,变成了个瘸子,会不会太难看了?

    说不定也会发生什么医疗事故,万一没了呢?

    那么幺圈能不能找到新的主人?她……会不会像是怀念那个人一样怀念自己呢?

    时筠在陪护的沙发上躺下来,将期刊杂志像是毯子一样盖在自己身上,侧过身。突然一下子病房里的两个人都沉默了。

    护士进来让魏枞应签了几份文件,随后没有再打扰他们休息。

    今天一个没有死鸭子嘴硬,一个也就没有针对他一般的咄咄逼人。今晚是三年后相逢以来最和谐的一晚上。

    时筠躺着的沙发比他的床矮了一些,他又偏头看着窗外,导致时筠看不见他的表情。两只手叠在一起枕在脸颊下,她打了一个哈欠。眼睛里沁出一些生理泪水,困倦袭来,连带着她的声音都虚了一些。

    “那你在不开心什么?”

    不开心什么呢?不开心每次动手术的时候,在文件上签名的都是自己。自己为自己承担风险,其实那些文件他甚至都没有看懂。只是按照护士和医生的指示在需要签字的地方签字。

    那些家属签名那一栏也是自己的名字,他莫名还是会有些失落。

    魏枞应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他:“你会想阿姨吗?”

    “会啊。”时筠讲到这里从沙发声起来,头发有点乱了,她头发将它们别在耳后。期刊上身上掉下来,她随手拿起来,丢在旁边。

    他也终于没再继续看窗外了,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魏枞应头一回和她说起分开的三年里的事情,包括他那天去了新加坡见到了很久没见的妈妈还有那个同母异父的妹妹。

    告诉她自己那段时间状态很差,美国日本中国,三个国家飞来飞去。为了一场球赛专门跑去一个国家看,看完之后又去另一个国家看另一个比赛。

    时筠其实明白他为什么现在不愿意轻易地复合。

    曾经他所以为的那些坚定真挚的感情,其实不堪一击,全是欺骗。

    四周很安静,他难得说话也细声细语:“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

    “嗯?”

    魏枞应目光微颤:“如果不是因为被我知道了贺睢和你的关系,你是不是打算瞒我一辈子?还是你压根没有想过一辈子,就觉得能瞒一时是一时?”

    不是每一个问题都有答案,感情的问题不像是数学问题,总会有一个标准的答案。

    时筠抱着腿,将下巴搁在膝盖上,刚别在耳朵后面的头发又跑到了前面去了:“我当时想着等我们有了一定的感情基础再告诉你,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喜欢我。魏枞应,你相信我,这次真的是真的。崇州那次地震之后,我真的喜欢上了你。”

    表决心一般的发言,在对视了三秒之后,魏枞应将被子一扯,盖到下巴上。不是什么羞怯娇俏,他直接把眼睛闭起来了。

    “靠,魏枞应你居然选择睡觉来逃避?”时筠拿起丢在旁边的期刊杂志砸他,“你刚刚一副要和我彻夜长谈的模样,我还以为你准备和我复合呢?其实你就是紧张害怕,你还不承认?”

    装死装得很彻底,激将法也没有成功让他开口。

    一大清早,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签完字之后开始了交接班,走廊上的动静渐渐多了起来,等待着探视时间的病人家属已经排起了队伍。

    魏枞应术前不能吃早饭,张光炜便只给时筠带了一份早饭。

    一进病房,气氛有点不对劲。

    时筠气鼓鼓地朝着某个正在和等会主刀医生聊着天的人,张光炜用手里的早饭打断了她的眼神攻击。

    小声问她:“怎么了?”

    时筠接过他手里的早饭,语气恶狠狠:“我在设计医护刺杀计划。”

    早上赶在魏枞应动手术之前来探望的人有不少,卡普和丽特都来了。还有一个出乎意料的人。

    魏枞应看着程舸旁边那个黑色顺毛发型的人,细细看了好几遍:“你是?”

    “我!穆凯!”穆凯跳脚,“你他妈平时究竟是靠什么来认我的?”

    魏枞应穿着手术服,挥了挥手:“开玩笑的。行了,也不是什么危险系数大的手术,大家把红包留下来就可以先走了。”

    将那群人打发出了病房,护士还没有过来推他走,魏枞应看见了那个坐在沙发上吃早饭的人。

    叫了她一声名字,时筠没理他。

    “昨晚上突然就困了。”

    一听就是借口。

    时筠翻了个白眼,然后闭上眼睛,但吃东西的嘴巴还在嚼:“抱歉,我今天突然也聋了。”

    魏枞应伸手,示意她过来:“哎,好歹等会动手术,也是有风险的。你就不能好好珍惜这可能是最后一次和我聊天的机会吗?”

    “你真是大爷,想理我的时候理我,不想理我的时候就困了。”时筠说着还是走了过去,“我有医学知识,你这手术死亡的几率和割鸡眼差不多。”

    人站在他床边,看着他伸出来的手,时筠一口咬住薯饼,抓着他的手,学着他之前拿筷子打自己一样,她也打了好几下。

    “主要是,我想拜托你一件事。”魏枞应没反抗,愣是忍受着她打了好几下。

    这像是临终嘱托一样的交代,让时筠嘴巴里的薯饼都失去了味道。他勾了勾手指,让时筠凑近一点。

    “主要是麻醉没过从手术出来很容易闹笑话,你等我进去之后一定让他们回去,就你陪着我。我的一世英名和脸面交给你了。”

    计上心头。

    时筠收起了狂徒贼子的奸笑,拍了拍胸口:“我有医德,我一定做到。”

    这话一听就知道她绝对做不到。

    魏枞应用手划过脖子:“我要是羞愤到跳爱尔兰海,我一定拉着你一起。”

    “早知今日,昨晚上你还困吗?”时筠看他划脖子把自己的手也递过去,架在他脖子上,“来同归于尽。”

    两个人正闹着的时候,护士来敲门,告诉他可以进手术室了。

    魏枞应说了一声谢谢之后,拉过时筠的手臂,又叮嘱了一遍:“我动完手术之后,就只想看见你一个人。”

    时筠还是给他留了条底裤的。

    等他进手术室之后让张光炜他们先回去了,自己在手术外面等了三个多小时,他才被推出来。

    他人迷糊着呢,一会儿说吃东西,一会儿说车。英语中文来回地说,还有几句话时筠实在是破译无门了,将它们归结于废话里。

    麻药褪去后,魏枞应还有点迷糊。他坚决不允许之前脑震荡导致的记忆紊乱后闹出来的笑话再重演一遍。

    劫后余生地拉住了时筠的手,用非常虚弱的语气问她:“没有闹出什么洋相吧?”

    时筠用棉签沾了点水涂在他干裂的唇上:“放心,我咨询了好几个打捞公司,他们说爱尔兰海也能捞。”

    麻醉效果不明显了,脚踝上传来的疼痛感慢慢加剧,他抬手给了时筠一拳头,手上一点劲都没有:“别闹。”

    这会儿就是闹他,他也奈何不了自己什么。

    他很快又睡着了。

    时筠帮他抬高动完手术的腿,时不时就观察一下局部是否有肿胀。

    掀开被子,看着他的小腿。

    上面手术刀疤有不少,已经是旧伤了,缝合的伤口技术好的有技术不好的,技术不好的那几个,显得伤口格外得难看。

    她光是看着那些伤疤就能想象到有多疼。

    眼眶挂了眼泪,看着那个再一次睡着的人,时筠将被子放下,仰头看着挂水的药瓶,手擦了擦眼泪。

    魏枞应睡了好久,总感觉自己睡得很沉,但又好像不沉。

    他醒来的时候时筠刚帮他简单地擦了一下腿和胳膊,温热的毛巾没有完全拧干水,擦过皮肤感觉有点明显。

    毛巾在面盆里清洗的声音将他吵醒。

    他现在还处于术后二十四小时无法进食的阶段,喊了一声口渴。

    湿润的棉签触碰着嘴唇。

    没有办法很好地缓解口渴的感觉,抬起有点沉重的眼皮,魏枞应看见站在床头低着头照顾的人。

    脑子混沌,最早那次分手前她也是这么照顾自己的。

    忙完这些,她就坐在旁边。日光从通风的窗户里照进来,倒是衬得她身上多出的岁月静好的气质。

    她在床边坐了一会儿后,背对着他,好像在忙什么,魏枞应躺在床上也看不见。

    “时筠。”他吐气说话还有点虚弱。

    魏枞应枕着白色的枕头,身上的病号服有点大,头发顺着,额前的刘海稍微有点碍眼。脸上没什么血色,看着稍微有那么点弱不禁风。

    “嗯?”她转过身。

    没有什么血色的脸衬得他眼珠很黑,嘴角拉着,有点不太开心。

    他嘀咕:“你偷吃水果的声音,我都听见了。”

    人正虚弱着,声音也小。

    为了方便听清他在说什么话,时筠凑了过去。

    手帮他扯了扯被子:“那没办法,早上没吃早饭。”

    魏枞应看着突然放大的脸,偏了偏头,鼻尖擦过她的下颚线:“我都闻见了,培根芝士三明治。”

    “我的天,你这都闻得出来?”

    好吧,时筠早上是吃的培根三明治加一杯咖啡。而且还是瞒着他躲在外面偷偷吃的,谁叫他现在二十四小时之内不能吃东西,买回来当着他面吃,多少有点丧心病狂。

    时筠给他解释:“医生说了,你现在还不能吃东西。”

    “我知道。”

    迷糊劲还在他身上,但是他倒是没有前两次小孩子的模样。手背上扎着留置针,青筋有点明显。

    既然被他发现自己在吃东西,剩下半个苹果她也不藏着掖着地吃,当着他面吃完了剩下半个。然后饶有兴趣地手里拿着手机,一边滑动手机的屏幕,一边看着魏枞应的脚踝。

    魏枞应看见她一副学术研究的模样:“你怎么这么不专业?还要一边查资料一边看伤口。”

    “没有,我观察创口附近的皮肤。”时筠刚将手机收起来就看见他的手一直抓着床边的栏杆,“要不要镇痛泵?”

    他把眼睛闭上,摇了摇头。挂水的手从支在床边的栏杆缝隙里伸出来,微微动了动手指,“你牵我的手。”

    感觉到他的手碰到了自己的胳膊,时筠坐地起价:“护工就护工,女朋友才干的牵手我不干。”

    “我才动完手术,你就不能换个时候再气我吗?”指尖戳了戳她的胳膊,“我加钱。”

    时筠把手放在了他的手里,力道之重像是给了他一拳头。

    很简单地肢体接触但好像手术伤口就没有那么疼了,她的手仿佛连骨头都是软的。

    没两天,魏枞应萌生了要再找一个护工的想法。

    倒不是因为时筠临时的“坐地起价”,他怕杀死自己的不是脚伤而是时筠的嘴。

    早上时筠去买早饭回来之后发现他没在床上,厕所门管关着。但锁坏了,时筠想敲门,结果手刚搭上去,门就开了。

    和里面的人面面相觑,

    他单脚站在那里,腰带解到一半。

    和他有些难堪不好意思不同,她先是一愣,夸了句平衡感不错啊。然后走了过去:“我扶你,你别摔了。”

    魏枞应抓着裤子:“你出去。”

    “你要是摔了更得不偿失。”

    魏枞应没法,让她别看转过去。

    时筠嗤声:“害羞什么?”

    但还是转过身,由他在一阵布料的窸窸窣窣声之后,将胳膊搭在她的肩上。还没开始,突然时筠转过脸,看着他:“魏枞应,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说着,有些茫然地看着他,这眼神有那么一点……求知若渴。

    眼眸流转,她伸手,魏枞应嘶声。

    干着羞于说出口的事情,表情无害,语气也淡淡的:“我以前看到书上说,有感觉是不是很难尿?”

    他将时筠的手拿掉:“所以你别看我,把脸转过去。”

    作者有话说:

    快了,后面走走剧情就要完结了。

    大概还有三四万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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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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