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伊虽然被芙洛拉用美色诱惑, 暂时收起了杀死汉妮和蕾娅的想法,可罗伊是谁?要是能和亲过芙洛拉的人和平共处,他就不是八爪鱼了。
他时不时朝两人投去杀人的视线, 即使不杀死她们的肉体, 也要折磨她们的灵魂。
汉妮和蕾娅背后一阵阵发凉。
汉妮之前喝了一杯酒, 恐惧感被酒精麻痹了几分,这就可怜了完全清醒的蕾娅。
蕾娅在第三次被罗伊死亡凝视后, 果断给自己倒了一整杯啤酒,吨吨吨干了下去。
芙洛拉惊讶:“蕾娅你干嘛?”
蕾娅心虚地低着头,“没事, 我突然口渴了。”
罗伊冷哼一声, 用空着的那只手臂揽住芙洛拉的细腰。
芙洛拉:“?”
“我有你没有”这种游戏对神很不友好。
在爱玛这种乡村出生的孩子从小掏鸟蛋、捅马蜂窝的时候, 罗伊在主神大殿里待着, 当汉妮和蕾娅这种富家小姐穿金戴银,睡觉要垫十层丝绒垫子的时候,罗伊在池塘里泡着。
对于罗伊来说, 他的九十九年如一日, 就连接触过的人都一只手数得过来, 更何况经历的事。
他就没什么经历可言。
对于他来说,唯一能想到的特殊经历, 可能就是在月下钢琴前狂亲芙洛拉, 或者把她放到琴键上一顿顶撞了。
芙洛拉还剩下一根手指的时候,她看了眼罗伊的三根手指, 狡黠一笑。
“我被叫过‘主人’。”她道。
罗伊冲她眨巴一下眼睛:“……”
蕾娅的酒劲逐渐上来,她察觉到这对情侣之间的眼神交流, 忍不住酸溜溜道:“看不出来啊芙洛拉, 你和陛下, 还有这种情趣呢?嗝。”
她打了个酒嗝。
罗伊微微歪头,“情趣?”
蕾娅嘿嘿一笑,“情趣,就是在某些时候增加刺激感的一些小……嘶,汉妮你掐我干什么?”
罗伊不知道想到什么,冷白的脸颊悄然升起两团不明显的粉红色。
他揽在芙洛拉腰间的手动了动,朝她示意:“甜心,快叫我主人。”
芙洛拉:“?”
还没等她拒绝,酒精上脑的其他人先不干了,纷纷抗议:“陛下,您这是、是作弊!”
“要之前被叫过才算,不能现叫。”
芙洛拉也一脸严肃,把他的手从腰间扯下来,“亲爱的陛下,请遵守游戏规则。”
罗伊耷拉下眼睛,哦了一声。
芙洛拉五根手指已经全部放下,全身而退。
最后的决胜时间,场上只剩下罗伊和汉妮两个人,两人都是还剩两根手指。
按照顺序,汉妮先来,她深吸了一口气,决定豁出去一次。
“我小时候,有一次被卡在大铁门的缝隙里,为了把我弄出去,两个人在后面推我屁股,两个人从前面拉我的胳膊,还有一个扯我的脑袋……最后还是没能把我拽出去。”
这无疑是件悲惨的经历,可众人听完,消化了片刻后,仍是忍不住爆发出欢快的笑声。
“天啊怎么会这样!你是怎么做到把自己卡进去的?哈哈哈哈……”
“那最后呢?最后怎么样了哈哈哈……”
汉妮羞涩一笑,有点不好意思:“最后他们把我的衣服剪开,给我泼了一身橄榄油,滑溜溜的,一下子就拽出去了。”
“哈哈哈哈哈哈!”
“橄榄油?哈哈,再往你身上丢几片生菜和培根,一道铁门汉妮沙拉就完成了!”
其他人笑得前仰后合,芙洛拉笑着关心了几句类似疼不疼的问题。
只有罗伊一脸黑线。
很明显,他再一次受到了精神冲击,他不明白为什么人类可以那么蠢,居然可以把自己卡进铁门缝里。
难道人类普遍愚蠢,芙洛拉只是个特例?
罗伊默默揽紧了芙洛拉的腰。
来到罗伊的回合,他暗红的眸中燃着熊熊战意,紧盯汉妮仅剩的一根手指,沉声道:“我,上过天。”
“……”
汉妮自然是没有上过天的,于是她和罗伊都剩下一根手指。
“我来过例假。”
汉妮轻飘飘的一句话,完美宣告这局游戏的终结。
在汉妮和身边人击掌庆祝胜利的时候,罗伊望向芙洛拉,委屈巴巴道:“甜心,这不公平。”
芙洛拉抿唇笑,摸了摸他的脑袋,“哪里不公平了呢?你都上天了,汉妮来个例假总不过分吧?”
罗伊无法反驳,只能垂下眼睛,叹气。
芙洛拉往他的杯子里倒了一满杯泛着丰厚泡沫的啤酒,问他:“能喝吗?要是不想喝的话,我可以替你喝,不过你要以别的条件来交换,怎么样?”
她弯起唇笑,灯色映衬下的一对碧眸好似点缀了星辰,芙洛拉虽然没有喝酒,脸蛋却也泛着粉,像两颗待摘的成熟蜜桃。
罗伊看着她,喉结轻轻一滚。
少年少女都生了副世间仅有的好相貌,一个面容虽冷,目光却温柔似水,另一个笑意盈盈,活脱脱一只勾人妖精,两人静静对视的时候,画面无比般配和谐,美好得不真实。
已经醉了七八成的爱玛看着他们,那颗沉寂许久的少女心再次扑腾起来,要知道从前她和莉莉娅可是最先发现他们恋爱苗头,并嗑生嗑死的啊。
爱玛借着酒劲,呐喊出心底的声音:“亲一个、亲一个!”
看来酒桌上起哄这件事,是所有人类生来就会的本能。
莉莉娅也轻咳一声,“亲一个!咳咳。”
其他人也稀稀拉拉地跟着起哄:“亲一个嘛~亲一个!”
芙洛拉的笑意逐渐僵硬,有些尴尬。
其实……她能说她不想要亲亲,而是想让罗伊带着她上一次天吗?
毕竟以他们现在的关系,想亲的话随时能亲。
可是她还没上过天呢。
就在她纠结的时候,更尴尬的事情发生了。
罗伊一把夺过啤酒杯,仰起脖子喝了起来。
芙洛拉的笑容彻底裂开。
他妈的,他什么意思啊?
就那么不愿意亲她吗!
呵,不亲就不亲,她还不想亲他呢!她以后再也不要让他亲,也不给他口口了!!
众人的起哄声停住,纷纷面露尴尬,并同情地看着芙洛拉,芙洛拉还算镇定地拨弄了一下头发,不再看罗伊,她拿起酒瓶给自己倒酒,准备来一个一人她饮酒醉,让酒精麻痹自己被伤透的心。
酒刚倒完,只听旁边响起沉沉的“咣当”一声。
罗伊把喝空了的酒杯往茶几上重重一放,然后修长手指捏住芙洛拉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
垂下头,不由分说地吻住她的唇瓣。
“妈妈呀!这这……”
有人下意识地惊呼出声,又被旁边的人制止。
芙洛拉猝不及防地被撬开唇齿,对方刚喝完啤酒的舌尖冰凉凉的,带着夹杂麦香的酒味,颇具侵略性地在她的口腔攻城略地。
这个吻逐渐深入,她在没有喝酒的情况下,到底还是脸皮太薄,脸颊连带着脖子的雪白皮肤很快羞红了一片,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被他亲得软了身子。
……不行,这么多人看着呢,八爪鱼适可而止啊啊啊啊!
芙洛拉开始用小拳头捶打少年的肩膀。
然后被他一把捉住手腕,修长手指向上游走,将她紧握的手指轻松拨开,拉到他自己的脖子上,变成一个交缠的拥吻姿势。
所有人:啊啊啊啊啊!
这是她们不花钱就能看的吗!!
爱玛狠狠咽了口唾沫,扯着莉莉娅的袖子哽咽道:“莉莉娅,我、我好想谈恋爱啊呜呜呜……”
莉莉娅给她递了杯热水,“没有男人能看上咱们的,喝杯热水吧,一切都会好的。”
蕾娅想起自己的负心汉前男友,忍不住呜咽出声:“幸福都是别人的,悲伤是我自己的,呜呜呜……”
汉妮拍拍她的肩膀,也递给她一杯热水。
芙洛拉一边承受着少年汹涌的吻,一边听着这些声音钻进耳朵,她逐渐绝望。
她,再一次地社死了。
上次在海格斯和马修面前倒也算了,这次竟然在这么多熟人面前……
以后她还怎么见她们,怎么愉快地玩耍啊!
她今晚就要把八爪鱼剁了炖汤啊啊啊啊!!
八爪鱼并不知道她心里这些可怕的想法,不知过了多久,他意犹未尽地退出来,像吃饱肉的狼狗似的舔了舔唇,“甜心。”
芙洛拉碧眸噙着泪花,羞愤地瞪他。
罗伊的身体朝她倾去,他像是没了力气,下颌搭在她纤细的肩膀上,仿佛要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似的,他沉沉呼出一口气,在她耳边哑声说:“以后……不许……你。”
“什么?”
“以后,不许,”罗伊的舌头有些打结,“让别人,亲你。”
“……”
罗伊说完这句话后,便两眼一闭,身体彻底脱力,向前倾倒,芙洛拉的小身板支撑不住他泰山般的重量,直挺挺地朝沙发上倒去。
“天哪天哪,这是我能看的吗!?”
“要不,我们先回避一下?”然后找个地方偷偷看。
“等等,好像不是这样……哎呀别说了,小姐快被陛下压死了!”
反应过来的众人赶紧去把罗伊从芙洛拉身上拉起来。
身上泰山压顶的重量消失后,芙洛拉才终于得以喘口气,深呼吸了好几次后,她被憋红的脸色逐渐缓解。
而此时的罗伊已经成了一只醉得不省人事的死鱼,他的眼睛紧紧闭着,呼吸粗重,脸和耳根皆是通红。
莉莉娅担忧道:“怎么办啊小姐?陛下这……没事吧?”
芙洛拉也是发愁:“看样子应该没事,只是喝醉了,今晚该怎么把他弄回去呢?莉莉娅,爱玛,你们……”
爱玛迈着歪七扭八步伐朝她走来,醉醺醺道:“小姐别担心,包、包在我身上!呕……”
一阵吐意袭来,爱玛猛地捂住嘴巴。
芙洛拉看了一圈其他人,大家喝了酒后的反应各异,有的像蕾娅那样陷入悲伤回忆,开始哭诉往事,有的在那傻笑,还有的干脆倒在沙发上打盹。
她头痛不已,忽然后悔让她们喝酒的决定。
“今晚就在这里休息吧。”芙洛拉无奈道:“能上楼的,上楼去客房睡,上不了的,给她们拿条毯子。”
状态最好的莉莉娅应声:“是!”
芙洛拉看着罗伊,到底还是心疼自家男朋友,她怕他的身体承受不住酒精,想着找个浴缸放上冷水,把他丢进去泡着。
“莉莉娅,先帮我把他抬起来。”
“是!”
芙洛拉率先架起罗伊一条胳膊,搭上自己的肩膀,少年手长腿长,架起来像一座大山似的,她一边使出浑身力气,一边在心里默默辱骂臭八爪鱼,不能喝酒还非逞能。
就在莉莉娅的手碰上罗伊胳膊的一瞬间,罗伊神奇地睁开了眼,冰冷的目光锁定莉莉娅,把她看得当场僵住。
“陛下,我来……”
“走开。”
罗伊的语气凶巴巴,然而嗓音还带着酒后的瓮声瓮气,使得压迫力和震慑力大大减弱。
好像有点……可爱?
莉莉娅脑中浮现出这个惊人的想法,她顿时一阵恶寒,觉得自己一定是喝多了。
芙洛拉独自支撑他的身体,逐渐体力不支,两腿发抖,她艰难道:“宝贝,别闹,我一个人抬不动你。”
罗伊缓缓偏过头,呆滞的目光盯了她一会儿。
他开口道:“我带你飞。”
“什么?”
“我要,带你,上天。”
“……”
完了,他是真的喝多了。
芙洛拉确实挺想上天的,即使她有些恐高。
可是,他用现在这状态来带她?得了吧,酒后驾驶不可取。
爱玛原地蹦高:“好哦!上天,我也想上天!”
芙洛拉:“不……”
蕾娅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我也想上天,从天上往下看是什么样的?临死前我能体验一次么。”
芙洛拉无奈:“蕾娅……”
她刚想说以罗伊这脾气,他就算能带她一个人上天,也不可能带其他人,毕竟其他人在他眼中全是蝼蚁般的存在。
可对于喝醉的神来说,一切皆有可能,罗伊撑着芙洛拉的肩膀,艰难地站直,他哼了一声,嘴角勾起一抹三分轻蔑三分得意四分神志不清的笑,说:“一起上天。”
十分钟后,所有人在一张床上坐好。
别问为什么是床,问就是没那么大的沙发。
芙洛拉和罗伊占据最佳位置——床尾,其他人在床的两侧挤挤挨挨地坐好。
“闭眼。”
罗伊说完,所有人乖巧地闭上眼睛,仍对这突如其来的节目感到茫然的芙洛拉是最后一个闭眼的,她想,作为全场最清醒的人,她必须肩负起责任来。
要是罗伊这个酒驾司机出了差错,她得……她能做什么?
可恶,早知道就多看几个魔法咒语了,咒语到用时方恨少,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根本就不会几个。
“宝贝啊,要不下次再上天,等我回去多……啊!”
失重感瞬间袭来,芙洛拉抓紧罗伊的手臂,一声惊叫埋没在身后更大声的惊呼声中。
床起飞了。
听上去很离谱,但在有罗伊的情况下,倒也正常。
这张平平无奇的大床飞到天上那一刻,所有人都炸了。
“啊啊啊啊!我真的在飞!妈妈,我会飞啦——”
“笨蛋,那不是你在飞,是陛下让你飞的。”
“啊啊啊啊!感谢陛下,陛下万岁——”
“陛下是全世界最好的陛下!!”
在罗伊看不见的身后,星星点点的蓝色光芒从女孩子们头顶里缓缓升起,飘进他的身体里。
信仰之力被吸收,他又得到了力量。
虽然得到了力量。
“唔……”罗伊的腮帮微微鼓起,他眉心微蹙,一副要吐的样子。
芙洛拉:“?”
不是吧?
他晕床了?他在自己醉酒驾驶的床上晕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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