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dni声名赫赫,弗莱彻当然听说过这个机构。
它的全称为国家情报局,又叫国家情报主任办公室,是在九一一事件后,星条国新设立的一个机构,凌驾于中央情报局、国防部情报局以及各军种情报部门之上,总揽全国情报、反谍、反恐等重要工作,直接向大统领负责。在国家安全高于一切的大环境下,该机构的权责被无限放大。
面对这样的强权部门,他一个满身污点的黑警察,哪有胆子去质疑对方!
别说是他,就是那些毫无过错的人,只要惹怒这个部门,被硬扣上个涉嫌危害国家安全的大帽子,展开无休无止的调查,谁又能受得了!
何况,电话对面这位杰弗森少校,一开口就将自己许多隐秘说得清清楚楚,很显然是在极短时间内就将自己查了个底朝天,想都不用想,必然是这种特权部门的重要人物。
因此,弗莱彻连半点疑心都不曾生出,当然也不会真的一根筋地打电话给odni,而是语气卑微地说:“不,不需要查证,我相信您。
杰弗森长官,很荣幸接到您的电话,请问有什么需要我配合的吗?”
尼克瞠目结舌地看着好像凭空矮了半截的搭档,惊愕地张大了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
电话对面自称杰弗森的人语气和缓许多:“别紧张,是有一件事需要你协助。
fbi的哈蒙德在系统内查询了一项高度涉密资料,据他供述,是应你的邀请私下帮忙。
现在请你告诉我,因为什么要调查这个人。”
弗莱彻咽了一口唾沫,干巴巴解释道:“是这样,我们,我是说,我和搭档尼克,早上在公园外山路上开车巡逻。
大约7点左右,遇到一辆事故车,车上司机形迹非常可疑,我们怀疑是偷车惯犯,就把他抓回了警局。
但是在审讯中,他始终不肯说出身份,也不承认罪行,我就拍下照片、录下指纹,拜托哈蒙德进fbi系统内查询,以便准确给嫌犯……”
“等等!”
杰弗森好似并不关心经过,粗暴打断弗莱彻的陈述,直接问起结果:“这个人是否活着,现在在哪里?”
“他,他还活着,目前被我们关在警局的审讯室里。”
“好!”
听筒里传出一声惊喜大叫,显然对面之人高兴到情难自禁。
随即,就听杰弗森语气急促道:“此人涉及一桩大案,对我们非常重要。从现在起,你务必保证此人不能离开你视线半步,直到我们的人赶去。
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亚当斯警官,这件事你做得很好,我会把你在此事中所做的努力和起到的作用,如实记录并汇报给上级!”
这是,没事了?
弗莱彻眨巴眨巴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
不,不仅是没事,反而因祸得福,莫名其妙就立了个大功!
要是名字能传到odni最高长官那里,岂不是意味着将来有可能平步青云?
突如其来的狂喜让他瞬间忘了害怕,激动地手舞足蹈,全身毛孔都一下舒展开来,似乎要拥抱这个喜讯。
然而高兴不过须臾,紧接着对面的一句话便像一盆凉水兜头浇下,让他知道,功劳并不是那么好立的。
“亚当斯警官,鉴于该名犯人关系到国家安全,所以这件事保密等级很高,你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任何内幕,否则我们有权以泄露国家机密罪发起追责。
我要先做个简单评估,以确定目前事件的扩散范围。请问,这个案件有没有进入正式流程,录没录入警务系统,有没有其他知情者?”
泄露国家机密罪?好可怕的罪名!
弗莱彻顿感后怕。
幸好因为小动作太多,想着要把证据做死,故而没第一时间将案件上报到局里,更没录入警务系统。
不过,尽管如此,仍有一个问题让他踌躇不已,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谁算知情者?
想了好久,他才磕磕绊绊地说:“案件并未上报,警务系统也没录入。近距离接触嫌犯的只有我和搭档尼克。
但押解嫌犯回警局时,有好多人看到过。他们算不算知情者?”
电话里杰弗森好似松了口气:“那没关系,他们并不知道内情和犯人身份。
不过以后如果有人问起,你要严格遵守保密条例,什么都不能说。如果实在无法解释,就把所有事情都推给odni。
同时,一定要把这些话转告你的搭档,也要把你们手中有关疑犯的所有资料全部销毁。
我们有很多手段来消弭那些过于旺盛的好奇心。明白吗?”
话中隐含威胁和警告。
弗莱彻心中惶恐,连声答应,恨不得以死去多年的老娘起誓,保证不向任何人泄露此事。
“好了,我们特别行动组在附近城市有一个小队,现在就出发,大约40分钟左右到达你们警局。到时他们会与你接洽,带走这个犯人,请做好移交工作。
在此期间,务必看管好犯人,既别让他跑了,也别让他自杀,甚至身体残缺也不行。”
弗莱彻狠狠别了尼克一眼,心里又是一阵后怕,嘴上连连保证:“一定,一定!”
挂断电话,他擦了一把头上冷汗,开始向尼克解释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
过去一段时间,在弗莱彻阻拦下,尼克不再用刑,而是试图改用语言暴力来让许霁寒屈服,这让许霁寒觉得非常可笑。
在拳台上,不乏拳手拥有高明的‘话疗术’,不断用垃圾话挑逗对手,意图或为麻痹对手神经,或为摧垮对手意志,或为消磨对手耐心,最后借此获胜。
相比起来,尼克的垃圾话差了不少火候,不能令许霁寒产生一点心理上的波动。
所以,尼克的污言秽语轰炸尚在耳边响个不停,许霁寒却把这当做难得的休息时间,抓紧用来恢复体力。
逃脱机会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但只要出现就得牢牢抓住。
他得时刻做好准备,不打无准备之仗。
这时,久未出现的弗莱彻又露面了,进入审讯室,话也不说,拉着尼克就走,不知道这次他们又要去密谋什么。
但无论形势如何发展,许霁寒只抱定一个宗旨:以不变应万变。
可是接下来的事态,却让他有些看不懂。
过了好长时间,尼克独自一人慢吞吞走进来,却是神色怏怏,手上还端着一只纸杯,杯口冒出腾腾热气。
他来到许霁寒身边,替许霁寒解开一只锁进桌孔的手,把纸杯递过去,语气极为生硬地说:“喝咖啡!”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许霁寒不由有些惊疑,一个荒诞想法从心底冒出来。
难道改下毒了?
片刻之后,他便自嘲地笑起来。
这两个家伙先前的举动表明,他们很怕他死在警局,用刑还有可能,但肯定不会下毒。
想到这里,他端起杯,轻轻啜了一口,一股浓郁醇厚、苦中带甜的独特味道从舌尖直蹿神经中枢。
是咖啡!
为了保证战斗力,许霁寒一贯过着简朴的生活,从来不贪口腹之欲,包括高糖高脂食物、酒精、碳酸饮料等都在禁忌范围内。
但咖啡偶尔还是会喝。处于眼下这种境遇,那就更加要喝,因为能有效补充能量。
许霁寒再不迟疑,将纸杯中咖啡一饮而尽。
滚烫的咖啡流入腹内,为他带来急需的热量和水分。不片刻,这股暖洋洋的热流顺着经脉窜到四肢百骸,令身体感觉更好几分,他不禁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不经意间却用余光瞥到,光头一脸不乐意地将头扭到一边,似乎见不得他舒服的模样。
这让许霁寒心中一动。
明明光头心里不乐意,却硬是捏着鼻子给他送咖啡,还不惜为他解开一只手。
究竟发生什么情况,让这个满脑子肌肉的残暴家伙突然改变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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