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假回家之后,他们遇到了从前相识的人,友枝对此并没有过多诧异:反正大家都住在津北城,又曾经有过一些过节,但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回想起之前经历的那些事,还是忍不住有点好笑。
本以为就这样。
结果第二天,她在逛超市的时候,又遇到了一个熟人。
友枝当时正在生鲜区里挑着鲜牛奶,拿了一盒放进推车里,一抬头,和一个推着购物车过来的年轻女人正好对视上。
对方看到她,眼底先是滑过淡淡的诧异,随后惊喜地笑起来:“好久不见啊,小友枝。”
友枝点点头,笑了笑:“为娇姐姐。”
“上大学啦”
“是呀。”
“哎呀,快过来让我看看,好久不见,你都长成大姑娘了。”宋为娇揽着少女的手臂,上上下下欣赏了那么一遍,心里怎么看怎么喜欢。
“你们俩在大学还适应吗?”她问。
“挺好的,就是祁凛应该挺累的。”训练量太大。
“祁凛那臭小子,大概每天都缠着你吧”宋为娇摸了摸少女的头发,拉着她的手腕,“我们找个地方坐坐,好好说说话。”
两人在街边找了家爱喝的奶茶店,边喝奶茶边叙旧,聊得很热络,到了饭点,又一起吃了顿午饭。
后来祁凛过来接她,少年推门进来,坐到两个人旁边椅子上的时候,友枝刚好吃完盘子里的阿华田小蛋糕。
“为娇姐。”祁凛随意跟面前的女人打了声招呼。
宋为娇站起来,跟揉搓小狗一样疯狂揉乱了祁凛的头发,看了看他,摸了摸下巴说:“哎呀,祁凛,你好像稍微结实了点,而且好像又长高了点”
少年抬手无奈地把被揉乱的头发抚顺,“算是吧。”
宋为娇问:“你开车过来的”
友枝摇了摇头:“这点路开什么车,我们溜达着就回去了。”
“好,哦对了,你们俩好不容易放假回来,过两天姐姐带你们吃好吃的去。”
祁凛揽着少女的肩,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一双丹凤眼里明晃晃的使坏:“我还要和她约会呢,对了,为娇姐还没有男朋友吗?”
“……你这臭小子给我过来,看我不揍死你……”宋为娇说着撸起袖子。
祁凛吐了下舌头,随后拉着友枝迅速跑路。
告别宋为娇,两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
赤锋镇看着还是老样子,只是学校后面那条繁华的商街里搬进了一些新商户,两人路过一家新开的花店,友枝扭头,见鲜艳的花朵被密密匝匝地摆在透明的橱窗里,娇艳欲滴,看着很漂亮。
祁凛很快注意到友枝投过去的视线,了然地一挑下巴,说:“进去买束花吧。”
两人推门进去,门扉上挂着的紫色风铃轻轻响动。
友枝抬头简单环视一圈,不大的花店里干干净净,浅色系的花束整齐又漂亮地摆放在几个透明的玻璃桶里。
她低头看着那些可爱的花儿,目光落在其中一桶漂亮的白蔷薇上,轻轻抚摸,指节沾染了些许微凉的露水。
友枝忽然听到一个少女沉稳又动听的声音:“欢迎光临。”《赐我狂恋》,牢记网址:闻声,她抬眸朝那边看了过去,就见花团锦簇的某个角落处,窗外细碎的阳光倾泻而下,一个眉眼清纯精致的白肤女孩,正坐在一只蔷薇色的扶手沙发上。
她穿着一袭长长的衬衣白裙子,腰束黑色链带,一头柔顺亮丽的黑色长发,素颜朝天,却仍然很美。
少女那双漂亮的瞳仁在光亮下隐约透着淡蓝色,她怀里抱着一只白色的小毛绒犬,正轻轻抚摸着小犬的毛发,微抬眉眼,睫羽微翘,像是只高贵优雅的波斯猫。
两人四目相对,被对方美貌吸引了的友枝先是一愣,随后将桃花眼一眯,对那个少女友善地笑起来,轻声问:“你好,我想买束粉色蔷薇,可以请你推荐一下配花吗?”
那女孩站起来,手指挽了挽耳边的长发,冲她随意点了下头,“当然可以,不过这是我朋友的店,一会在价格方面,我要问问她,可能会费时间,你会介意吗?”
友枝摇头:“当然不会。”
两个人正搭配花束的时候,友枝的视线落在花枝和少女的脸庞上,目光很热切。
惹得少女在为她包扎着挑好的花朵时,忍不住疑惑地问:“请问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友枝接过花束,笑得眉眼弯弯,不加掩饰地看着少女,随后风流又跳脱地说了一句:“我只是觉得你很好看,所以就想多看看而已。”
女孩先是一愣,意外地勾唇,“你也很漂亮啊,友枝。”
“你认识我”友枝一听,顿时诧异地挑眉。
少女颔首,“你的那副画《她》,我特别喜欢,手稿现在正挂在我家书房的墙上。”
友枝对此意外极了。
“你是那个在每次都拍卖会上,代号为“蔷薇”的油画买家”
她的油画手稿一般都是在正式作品发布之后,经过一次公开的线下拍卖,手稿作品会被一些欣赏她作品的收藏家买下,最后拍卖所得的钱全都被用于公益事业,捐给贫困山区,用于帮助那些在大山里因家庭贫困无法上学的女孩子。
这些年来,她一直都做着这些事,画了多少年画,就捐了多少年款,并且把所有的捐款项目公开,向整个社会传播自己的理想。
友枝从不认为在这些过程中自己做了多大贡献,反而觉得那些愿意用更高的价格买下她的手稿,从而帮助到那些处在困厄之中的人的私人收藏家们,才更具有博爱与奉献的精神。
她真的很感激他们。
于是友枝冲她伸出手,这么笑着说:“那我一定得认识一下你了,这位人美心善的小姐姐,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少女也笑起来,回握住她的手,说:“我叫弥虞,虞姬的虞。”
她把一支绯红色的蔷薇携在少女的鬓角,“这支是送你的,友枝,很高兴得到你这样一个朋友。”
友枝弯起眼睛,“我也是。”
祁凛过来,两个人抬眸看他,少年拿着付款码,看着友枝怀里的花束,挑了挑眉,“我来付账。”
友枝和弥虞交换了联系方式,挥挥手告别之后,和祁凛一起走出了花店。
友枝把鼻尖凑近花束,嗅闻着里面清新的香气,忍不住由衷地说:“你不觉得吗,她好美啊。”真的好想画下来,她甚至连画的名字都想好了。
祁凛看着友枝闭眼闻花的模样,见她睁眼朝自己看过来,随便想了想,随口说了一句:“我没注意。”
“啊?你没看到吗?”
“没有。”他盯着友枝的双眸,喉咙动了动。
我只顾着看你了。
他忽记起一个四级词汇:picturesque
形容词,风景如画的,美丽的。
他当时看到,脑海里就浮现了少女握着海边公路的白色栏杆,裙摆飘飘,乌黑长发及腰,扭过头朝他缓缓笑起来的模样。
那副画面定格,印象深刻。
友枝一愣,“怎么,我在你眼里,难道是风景如画的”
祁凛不假思索地说:“是啊。”
“你,画中人,仙女。我,追仙女的人。”
她不言,低头心里暗爽,嘴上浅浅夸赞一下:“哎呀,挺直球的嘛,祁凛。”
“你才知道啊。”
两人正说话的功夫,走到商街的一个拐角处,祁凛这边擦肩而过一个高挑俊美的蓝外套男生。
少年戴黑色耳钉,一双勾人凤眼,眉眼漆黑俊戾,肤色白的发光,白皙的下脖颈处隐约有张扬的蓝色刺青,很显眼,以至于友枝和祁凛两个人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对方。
那年轻男人的指骨修长的手正拎着一份精致甜品,听到两人说话的声音,随意将凤眼抬起,轻描淡写地掠过他们,随后转回来再次直视前方,桀骜眉眼里透着倨傲和淡漠。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随后就听到身后那间新开花店的门被“咔哒”一声关上的声音。
下一秒。
“弥虞,”少年磁性暴躁的的声音从花店里面传来,略微上扬,似乎带点纵容的不满,“总拿老子当狗,不打算给点补偿吗。”
友枝听到这,不由得吹了一声口哨,“目测是虞虞的男友吧,不愧是我人美心善的买家,眼光不错子。”
祁凛闻言,凉凉地瞥了她一眼:“那个女孩,她叫yuyu”
“不是,叫弥虞。”
“……你们才刚认识,就叫这么亲热”祁凛不无酸溜溜地说着,停下来用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她的脸蛋,“我看,你下一步是不是就要叫对方老婆了,小麻烦精,你可真行。”
光喜欢撩妹子,一口一个老婆,之前都不看他的。
……他才没有吃醋。
就是有点吃味。
“你们艺术家真是……”他随后斟酌了一个词,“新欢旧爱特别多。”
前有桑晚,后有弥虞。
然后最后受伤的总是他,老被友枝鸽。
友枝见状,拿胳膊肘轻轻怼了一下少年的肩,眯起桃花眼,笑嘻嘻地问:“怎么,又醋了啊我们凛哥”
祁凛哼了一声,插兜酷酷地往前走,“才没有。”
“回去了。”
友枝想了想,忽然跑过去勾住少年的脖颈,然后吧唧一口亲在他的侧脸上,特大声地说:“祁凛哥哥,最喜欢你啦!”引得街边的行人纷纷侧目。
祁凛的脸庞瞬间一红,他轻咳一声,用卫衣衣领掩住了唇角。
他紧紧攥住少女的手,随后声音从衣领里一字一句地害羞地泄了出来:“……知道了,我也最喜欢你。”
……我最喜欢你了。
友枝弯弯桃花眼,笑得心满意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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