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枝觉得祁凛真是个奇怪的坏家伙。
长一张人神共愤的俊脸,人却又拽又傲,脾气难以捉摸,有时他能主动和你聊两句,等心情不好时,压根一整天不带理人,就差把“别惹老子”四个大字写在脸上。
她书桌容易乱,教材和卷子相互叠着,几节课下来,没多久就容易找不到东西。
找着下节课要用的练习卷,她一边和高秋佳闲聊,说之前在网上找了一篇古风曲谱的降调,哪天要弹来练练。
祁凛忽然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还会弹吉他啊?”
友枝沉默三秒:“……你看不起谁?”
他坐的离她近,她靠在椅子上,祁凛一说话,友枝的耳朵被少年磁性又懒洋洋的声音包绕,她耳根一抖,猛地一转头,长而浓密的发尾轻轻擦过他眉眼。
打到了。
少年用指腹捂了下眼,“唔”了一声,一双丹凤眼淡漠地瞅着她。
眼尾有点红了,他随意揉了揉眼窝。
友枝看着他,动了动唇,轻轻呐出一句抱歉。
他听了,随意支着下巴,目光在她书包上的一只电锯小狗挂件上扫过,然后启唇问:“你看《电锯人》?”
友枝点头:“嗯,你也喜欢看?”
少年不置可否,直了直身子,“画风挺奇特的。”
“你戴的那个耳骨链……”她真的很想问是什么款式。
祁凛掀了掀眼睫,表示疑惑:“?”
睫毛好长。
友枝有些不自然地侧过视线,“……没什么。”
忽然教室里有人发出“呜哇”一声,班里开始变得闹腾起来。
友枝一抬头,四下环顾,看见一只胖嘟嘟的麻雀啾啾地跳过前面几排的课桌,飞起来,落在前方的一处吊灯上面,跳来跳去。
它受了惊吓似的,桌面上掉落好几根羽毛。
她见状,顿时讶异地站起来,周围的同学也都围到一起,有的拿着扫帚问,“它怎么进来的?”
“刚才窗户开着,我一拉窗帘它就扑腾起来了,吓我一跳。”
有人拿扫帚轻轻碰了碰吊灯的灯管,麻雀啾咕一声,又扑腾着翅膀,飞到了她这里的灯管上。
“快把它放出去。”
靠墙的窗户被打开,学生们前前后后忙活着,结果那小鸟怎么弄都不下来,依旧绕在灯管上打转。
“哎呀,赶不走。”
就这么耽误了十分钟。
少年见状“啧”了一声,把书本从脸庞上拿开,直起身子。
“椅子往前挪。”友枝的肩膀被人不耐烦地一点。
她不明其意,只得把自己的椅子往前推了推。
少年摘下耳机,把桌上的东西都清掉,然后眯着眼,看向头顶的灯管。
祁凛踩着桌子一下子站起,他的手伸向吊灯上的麻雀。
不出十几秒,他又利落地跳了下来。
他落地时的样子像只灵巧的黑猫。
友枝讶异:“抓到了?”
他挑了挑眉,然后把手里的那个小玩意拿给她看。
小麻雀安静地蜷缩在他手心,动着小脑袋,褐色的小眼睛不停眨巴着。
他走过去开了窗户,往外缓缓张开手掌心,于是那只麻雀扑棱着翅膀飞走了。
同学们散去。
做完这些,祁凛懒洋洋回到座位,把长腿大刺刺地搭在她椅子下的横条上。
她发现搬不动椅子,不由得回头看他一眼。
祁凛垂着眼帘,毫无自觉,继续补觉。
不一会,她听见后面传来轻微的声音,并没有在意。
后来上课铃响了,地理老师走进来,开始讲课。
“今天讲第三节,大气环流……”
友枝总觉得这老师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还有人频频看着她偷笑。
友枝心里觉得奇怪。
等到下课去洗手间,她才发现自己的头发上被插了两根小麻雀的羽毛,褐色的,正随着风一摆一摆的。
周围女生看着她偷偷笑,“萌萌的,好可爱。”
祁凛!!!
她大怒。
友枝冲出洗手间时,少年正从教室里抱着篮球走出。
他抬手伸了个懒腰,望着窗外的白昼,神情很是闲散轻松。
嗯,今天的太阳,看着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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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七岁的年纪躁动不已,鲜活的身体,仿佛需要无尽的给养,在教室里坐了一上午,早晨因为没胃口吃得少,友枝现在已经饿得发慌。
说到这她就又想到那个人。
他不爱交际,人又拽,可在食堂里却总有人给他让位,每次友枝端着盘子四下找空着的位子时,一转头发现那人已经坐下吃了半刻钟了。
而每次中午饭点一到,无数学生涌向食堂如同饿狼扑食,密密麻麻、前赴后继。
要是碰上最后一节课的老师爱拖堂,那就是纯纯的灾难片。
中午饭点,友枝被裹挟在人潮汹涌的干饭大军里,几乎被挤成相片,结果等祁凛和沈归京两尊大佛一出现,两人不出几分钟就能在人满为患的炒菜窗口打到想吃的饭菜。
世界未解之谜
我们仍不知道他们到底是怎么打的饭。
真就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友枝几乎饿得前胸贴后背了,炒菜区排队的人不减反增,眼看里面的菜越来越少,还有不断横向插队的低素无脑睿智。
她气的要死,又饿的不行,最后只能转向人气低的窗口随便买点吃的。
吃到半途,抬眸时看见一个瘦弱的男生正从炒菜窗口走出来,把打好的饭菜放到祁凛的桌前。
少年正在玩手机,抬眸,随意对他点了下头,说了什么。
男生轻轻笑了笑,然后转身离开。
“……”
友枝这么看着,心中有些不大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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