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雪宁是一名钢琴教师。自打放了暑假后, 她便通过朋友的介绍,接到了一个钢琴家教的工作。每天下午2点到4点,她会去对方家里, 帮忙教授对方十五岁的女儿薛小小弹钢琴。
这天下午午,太阳正是光芒四射的时候。炙热的阳光照在繁华的高楼大厦中, 折射出一道道刺目的金光。
杨雪宁往窗外瞥了眼金灿灿的阳光, 随即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竟然已经四点十七分了。
糟糕, 一时竟忘了时间了。她连忙起身, 和正在练习钢琴的小小招呼道:“小小, 今天就到这里了,老师今天还有点事,要先走了!”
小小闻言也终于停下了弹奏钢琴, 她长舒一口气,甩了甩有些发酸的手腕, 笑眯眯地道:
“小杨老师, 你这么着急是不是要去约会啊?”
杨雪宁正在收拾东西, 闻言便笑了笑,“没有, 就是几个朋友约着一起去吃烧烤。”
小小哼笑了一声,微微扬起下巴说:“我才不相信呢!你今天穿那么漂亮, 连头发都是特意做过的。如果只是吃烧烤, 怎么会这么精心打扮啊?”
杨雪宁一愣,微微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身上新买的雪色长裙,喃喃道:“真的有这么明显吗?”
“那可不!”小小得意地撅起了嘴, “小杨老师你可别以为我年纪小就什么都不懂呢。”
杨雪宁失笑地摇摇头, “好吧好吧, 你说得确实不错。”
她提起包包挎在肩膀上,抬手拍了拍女孩的肩膀,“我真得走了,不然该迟到了,明天见!”
“小杨老师明天见!”小小把杨雪宁送到门边,看着她进了电梯才转身关上了门。
杨雪宁做家教的地方在城北新区,这里是未来的经济发展中心,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写字楼一动挨着一栋,里面出入的皆是忙碌的白领们。
新区这边还处在发展中,目前人流量并没有市中心那么密集,干净整洁的街道显得有些空旷。
她打着遮阳伞,沿着路边往前走。
没走多久,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她匆忙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正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陈芹的电话。
她将遮阳伞移到左手,把电话接通了。
“喂”
“小雪,怎么样,你从那边出来了吗?要不要我来接你啊?”陈芹爽朗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了过来。
“不用,我打个车就过来了,你们都到了吗?”杨雪宁一边观察着路上行驶过的出租车,一边跟电话里的朋友聊着天。
“我们都到了啊,就等你了。哦,不对,还有你那个日理万机的男朋友还没到!”陈芹在电话那边打趣道。
杨雪宁微微笑了起来,“他这会儿肯定还没下班呢,再快也得六点过去了。”
“是啊是啊,人家可是大忙人呢!”陈芹撇撇嘴,“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得有三百六十四天在忙着。要见他一面,可是不容易哦。”
对于陈芹的打趣,杨雪宁抿起唇微微笑了起来,“好了,这话你都说了无数遍了,还没说你腻呢?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工作,他也是没办法啊”
她慢腾腾说着,忽然发觉身后有一辆白色的面包车靠着路边缓缓地驾驶着。
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心里浮起了一丝疑惑。但也没太过在意,只是时不时用眼角余光注视着那辆奇怪的面包车。
“你就护着他吧!小雪,今天难得咱们时间都凑到了一起,我都安排好了,等下我们吃完烧烤,再去江边看夜景。你啊,就跟你男朋友好好地黏糊黏糊,把之前浪费的时间都补回来”
杨雪宁乍一听到这话,脸色微微红了起来,“说什么呢,什么黏黏糊糊的”
“这有啥!你们都在一起五年了,你怎么还这么容易害羞啊。”
陈芹大大咧咧地咂咂嘴,“要我说啊,这得都怪你那家那位,天天那么忙,你们这恋爱谈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是异地恋呢!也就是你,这么老实,一点怨言都没有。"
“他这不是忙嘛……”
陈芹叹了一口气,拖长了声音调侃道:“唉,他可真是走了天大的好运气了,不然怎么会交到像我们小雪这么温柔可爱的女朋友呢”
杨雪宁:
她轻咳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转移了话题,“小芹,你们烧烤准备得怎么样了?”
杨雪宁抿起唇角,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然而下一刻,她忽然瞥见之前还离得她挺远的那辆面包车不知在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开到了她的身侧。
黑色的玻璃窗关得严严实实,完全看不见里面的景象。
她心头一跳,忽地浮上了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连呼吸都不由自主急促了起来。
她紧紧捏着手机,下意识加快了步伐往前快走了几步,试图离这辆莫名的面包车远一点。
电话那边的陈芹听到了杨雪宁有些急促的呼吸声,也只当是她脸皮薄,不好意思了,她也就没再继续打趣她。
陈芹扫了眼露天阳台上已经准备好的烤炉,她的男朋友徐含正在把即将要烤的肉串摆出来。
“东西都准备齐了,等你们过来就能开始烤了对了,小雪,等会你到的时候再买点可乐,刚才我们好像忘记买了”
“好,要带几瓶?”
杨雪宁心口砰砰直跳,也不知是不是她有些太过紧张了,她刚说完话,便发觉那白色面包车好似也加快了速度。
那一瞬间,她只觉一股寒意顺着脊梁骨直冲天灵盖。脑中警铃大作,她猛地抬腿,就要快速往外跑去。
然而对方好似早已经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在眼里。她抬起的脚还未放下,那车门“砰”地就打开了。
下一刻,两个身形魁梧的男人迅速冲下了车,面目狰狞地朝着她扑过来,她猛地瞪大眼睛,喉咙里不可抑制地发出了一声尖叫。
陈芹翻看着塑料袋里的饮料瓶,念道:“就带两瓶吧,也不”
她话还未说完,忽地一道惊恐的尖叫声从手机对面传了过来。吓得她浑身一颤,心跳都失衡了一瞬。
“喂?小雪?小雪你怎么样了?”
“救命……小芹……救……”
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杨雪宁甚至连呼救都没来得及,口鼻就被死死地捂住了。她闻到了一股非常刺鼻的味道,顷刻间,她的眼前便模糊了起来,四肢也开始发软。
“小雪,发生什么事了,你说话啊?别吓我……小雪……”
掉落在地上的电话不停地传来陈芹焦急地呼唤声,杨雪宁浑身颤抖,她拼命地挣扎,然而凭她的力气又怎么可能抵得过两个大男人的力气。
他们像抗沙袋一样将杨雪宁扔进了面包车里,其中一个男人抬脚猛地踩在手机上,通话戛然而止,手机屏幕瞬间便黑了。
两个男人动作一气呵成,丝毫不拖泥带水,全程花费时间不过一分钟而已。
车门迅速被关闭,面包车油门一踩,飞速离开了原地,混进了车流里。
“小雪,小雪……”
陈芹捏着通话已经结束的手机,抖着手不停地拨过去,然而无论她拨过去几次,也只得到了“手机已关机”的冰冷提示音。
“小芹你怎么了?”
徐含见陈芹一脸惊慌地模样,也终于发现不对了。他不由得也沉下了心,“发生什么事了?”
陈芹惊恐地握着手机,嗓音几乎都要劈叉了,“徐含,快,快报警,小雪好像出事了!”
杨雪宁迷迷糊糊躺在后座上,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用力的掐着手心,却依然抵不过如潮水般的困意向她席卷而来。
在陷入黑暗前,她仿佛听到了有人在她耳边说话,声音里透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就是她吧?”
“是她!我观察好久了”
“妈的,可算逮住了,该死的混蛋……我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他是谁?他们为什么要绑架她……杨雪宁痛苦地拧着眉,脑袋仿佛裹了一层浆糊。一波一波的困意翻江倒海一般朝她涌来。
终于,她再也支持不住,彻底沉进了更深的黑暗中。
白炽的阳光穿过云层,照射在山野间,热辣辣的温度让地面的青草都耷拉着头,显出一股萎靡的颓丧感。
知了凄厉的声音从大树上传下来,和着远方不知何处传来的布谷声,既空寂又热闹。
沈宜走在田野间,爪子在踩在粗糙的泥土上,微微有些咯脚。
他抖了抖羽毛,总算是松了一口气。都说这人吃起醋来,能要人命!可这动物吃起醋来,一样不遑多让啊!
沈宜慢慢腾腾地穿梭在青草间,头顶的太阳晒得他羽毛都要烧起来了。他不禁叹了口气,这个时候,他就格外地想念家里的空调。
没想到他堂堂一只霸王鸡,竟然混到连家都不敢回的地步了,只能在外面风吹日晒,实在是凄凄惨惨戚戚。谁看了不掬一把辛酸泪啊。
沈宜无奈地在太阳下溜达,随着周围的空气越发燥热,他心里那股怨也就越发浓了。
他拧着眉,越想越觉得自己吃亏了。不应该啊,这秃毛鸡和黑哥吵架,他干嘛要灰溜溜地逃出来受这份罪啊?
这搞得好像他是个脚踏两条船,结果船意外翻了,自己不得不“离家出走”的渣男一样!
沈宜猛地停下了爪子,不行!这实在太有损他霸王鸡的威风了!他眯着眼,心里哼了一声,暗暗下定决心,下回秃毛鸡和黑哥这两个家伙再敢把家里闹腾地乌烟瘴气,他就直接把他们揍一顿!
小弟嘛,没有什么是打一顿解决不了问题的!
沈宜甩了甩头,立刻昂首挺胸起来。他深觉自己寻到了绝佳的解决办法,便打算打道回府了。
然而他刚一转身,猛地便听到了一个重物砸在地上的巨响声。
他脚下一顿,往四下扫了一圈,却原来他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到了一处低矮的泥瓦房附近。
这地儿怎么这么眼熟呢?
沈宜歪着头,盯着那有些发灰的泥巴墙壁。
“你要遭报应的哇,快滚开,滚出去”一个苍老,又带着无奈,愤怒的声音从泥瓦房中传出来。
沈宜脖子一下就竖了起来,这不就是翠霞婆婆的家嘛!
“老太婆说话咋这么难听呢?你让我滚,我就偏不滚!你今天不把东西给我,我就不走了”
一道略显年轻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中透着几分嬉笑痞气,甚是无赖。
沈宜拧起了眉,这男的是谁?他记得那天于婆婆说过,翠霞婆婆是一个人住的,而且她的丈夫和孩子都已经去世了。难道这个男的是她的亲戚侄儿之类的?
“你个不要脸的小畜生,你要遭报应的,欺负我一个孤老婆子,你要下地狱的”翠霞婆婆又气又急,低哑的嗓音里带了无可奈何的哭腔。
“你再骂!你继续骂,还下地狱呢?我呸,也不看看你一个老太婆都多大年纪了,半截土都埋到脖子了。你说你还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不是浪费嘛,都给我不就好了,我帮你花了,也算给你积福了!”
沈宜顿时绷紧了肌肉,好家伙,这是当着他警鸡的面明目张胆地抢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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