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很快到了。

    珞珈想不通这半个月到底是为什么。

    珞珈每晚总是在看湖等待,又是晚上,吴先来了。

    珞珈忙站起来应接,吴先淡淡地说:“你很焦急?”

    “是,18年前喜宴发生了什么?”

    “你果真是很执着。”

    “你知道我的,想知道的必定要问个究竟。”

    吴先在桌边坐下,珞珈顺从地给他斟了一杯茶。

    “我那时候还是南礼小小的一个里长,带着一班穷苦人讨生活,全身都是力气,大家都打铁,我琢磨着打兵器,渐渐地有了名声,打铁溅起的火花就像一条条金色的尾巴,有人提议就叫尾火军。

    南礼王军队管制并不严格,尾火军逐步壮大,军火生意也越做越大,当时的东州也就是离狐有人要跟我做生意,顾及身份敏感,需要契约才能长久,机会来了,卓成大婚,我、陈留、毕仁、涂武应邀参加了喜宴。”

    “毕仁我知道,涂武是谁?”

    “离狐涂相的儿子。”

    “原来是他!”

    “喜宴对于我们来说,是达契宴,我们要长久做下去,不能随意背信弃义,待喜宴开席后,我们寻了个屋子拿出契约,四人歃血为盟,正此时,门外有响动,忙开门看到走廊处穿着红衣的女子慌忙在逃,

    我们拿不准她听见了多少,于是偷偷跟随,见她进了洞房,果然是新娘子,此刻才开席不久,后院人少,当机立断,涂武打晕了门口丫鬟,我们随即进房,

    她没有盖盖头,见到我们很惊恐,涂武忙捂住了她的嘴,我们合计,要么问清楚要么只能灭口,涂武好色,另一只手已经不安分,扯开了新娘子衣服,我和陈留急忙去制止,可是,一个亮眼的东西吸引了我们。”

    “金缕衣。”

    “对,新娘子里面穿的是金缕衣,灯光下闪亮亮的,这可是宝物啊!毕仁过来打晕了新娘子,他俩脱下她的外衣,眼见极漂亮一件金缕衣,毕仁拿起来细细欣赏,涂武说肯定还有宝贝,一番翻箱倒柜,果真还发现了3件金缕衣,只是都比不上新娘子这一件,陈留提出不如我们一人一件这事儿就做罢了,

    涂武好色,欲轻薄新娘子,我和陈留再次制止,拉扯中,毕仁上前一步刺死了她,涂武正要跟他冲突,听到外面似乎有动静才作罢,涂武将金缕衣分配给我们。”

    “等一下,他是怎么分配的,金缕衣的细节有吗?”

    “我记得,双袖有金丝的给了陈留,前襟有金丝的给了我,领口有金丝的给了涂武,自己留了”

    “全金丝的留给了自己,果然是毕仁的做派!”

    “我和陈留没说什么,涂武是不依的,毕仁只阴狠说了一句,人是我杀的,不应该吗?涂武却说,你别忘了,我代表的是父亲。

    毕仁想了想,把新娘子那件全金丝的给了涂武,自己拿过了他那一件,他提议,就以今日之事及金缕衣做契约,四人一体,同存亡互惠利,

    不久,有人发现了新娘被杀财物被盗,喜宴变丧礼了。”

    “利欲熏心,丧尽天良好人不长命,坏人活千年,什么时代都一样啊,哈哈”珞珈痛惜新娘子的遭遇,以笑掩伤。

    “是,虽然我没动手,却也是帮凶,谁知十几年后,我又来到了卓府,娶了卓成的女儿,还建了国,所以,我也许不会杀你。”

    珞珈没理会吴先的感慨,问道:“后来呢?”

    “后来,生意一直在做,涂文做了丞相,毕仁当了离狐知府,我和陈留权势更加壮大,生意自然更加红火,几年后陈留想脱离,金缕衣流传到了黑市,再之后我和陈留的数年大战也开始了。”

    “你和毕仁没有断过生意?”

    “互惠互利,又分属两国,自然是没断,只是更加隐秘,也不再用金缕衣了。”

    “原来如此。”

    “不论你想做什么,我记得你说过,苍龙是你的孩子,只要不损害苍龙的利益,我不会干涉。”

    “你这么坦诚,我也没有什么隐瞒的必要,我曾经到过离狐,有人对我有恩,可是恩人因为毕仁而死,我要为他报仇。”

    “为什么和金缕衣有关?”

    “金缕衣是当年陷害他全家连坐的证据。”

    “原来如此,或许你早些说明我便早些告诉你了。”

    “我需要你们这些年的军火往来证据。”

    “你想的太简单了,你没想过可能离狐朝廷是默许的,毕竟上好的武器国家都需要。”

    “这就不需要你操心了,我只需要这些往来的详细账目和证据。”

    “你会断了我的财路。”

    “财路?吴王,你是苍龙国王了,眼界不该是区区银两,用此事若能搅动离狐国,对我们的利处不是更大?”

    “哈哈哈我的王后不愧是王后。”

    “不过是我自作聪明,王上能告诉我这些,必然也是这么打算的。”

    “是,我助你报仇,你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黑玉的秘密我的确不知道,也在调查中,有结果了跟你分享,至于孩子,我说过了,我只待一年就要自由。”

    “好,我信你。”

    “我这几天就要,然后启程去离狐。”

    “你还怀着孩子。”

    “我不能等10个月,你让玉书和兰痕跟着我去离狐。”

    “我派的有人,他们就不用去了。”

    “不行,他们必须和我在一起。”

    “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得保证孩子好好的,兰痕就不用去了。”

    “多谢。”

    “别急着谢我,你不是想知道为什么要半个月才告诉你吗?”

    “为什么?”

    “因为你太迫切,知道真相肯定有所行动,不论是为了卓成还是谁,你都会行动,而你,很容易逃脱。”

    “为什么?”

    “能让我查不到那个人,你就还有保留,我必须保证我的王后和王子安全。”

    “这你放心,我不会反悔。”

    “玉书中了毒,这是每个月的解药。”吴先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瓶子。

    “你说什么?!”珞珈腾地站起身惊问。

    吴先一脸漠然,“一种温和的毒药,我并不想和你为敌,我要个保险,因为此毒温和不伤身,所以需要服用半个月起效。”

    “你!”

    珞珈身手去劈打,吴先抓住她的手,说:“不伤身,但是独一无二,天下除我无人能解,每月服药,不彻底解毒一年就会暴毙。”

    “你无耻!我看错你了!你已经留下了兰痕,何必!”

    “若同意,就拿着,她这个月就需要了,还有那些账册你想好了我就给你。”

    珞珈放松了紧绷的身体,缓缓坐到椅子上,没有说话。

    “五天后你可以出发。”

    说完这句话,越来越像国王的吴先走了。

    珞珈拿过桌上的药瓶,紧紧捏在手里。

    珞珈一夜没睡,是为玉书,也是为去离狐复仇,辗转反侧。

    玉书对自己中毒一无所知,珞珈找了个由头让宫医给玉书把脉,开了调养药,并熬成颗粒,让她每月服用一次,为了更好照顾珞珈,玉书毫不起疑,认真听宫医安排。

    珞珈找到了白参,把苍龙的办学、夏种等事务仔细交代。

    然后到了无名苑,蓝痕和无名都要跟珞珈回去,珞珈说:“蓝痕,你怕是回不去,吴先盯着你呢,不回去也好,你父亲母亲我帮你好好照顾,你放心,扳倒毕仁还需要你和叶起配合,无名就在这里保护你和白参。”

    蓝痕不能回去还有一个原因,姚案和蓝玉坤有关,这复仇路上还要保住蓝家,并不容易。

    三人依依不舍。

    待要走时,阮心虚来了,珞珈把事情前前后后跟他说了,自然没有说怀孕这一节。

    阮心虚说:“珞珈,你在哪里我在哪里,你知道的。”

    “心虚”珞珈这几个月的确有点心虚,自己跟姜木里有孩子了,对阮心虚就采取不见面不深交,阮心虚也感觉到了,只是,自己也是一身问题没有解决,便也没有主动迈出步子。

    “这是我答应老叫花和小吉的事情,我一定要回去,有叶起接应我,我直接到狐山,你可以放心,我要你帮我做两件事,”珞珈接着说。

    “嗯。”

    “一是上了船到了中江,你派人把跟着我的人都解决掉,送我找到叶起;二是去西礼找个人,他叫伯房,西礼书士,有个名号叫善驹先生,如果找不到就找找达苏莫氏的亲人,让他们想办法来苍龙救灵妃和大王子。”

    “珞珈你还是这么为人着想,你该多想想自己,回离狐的风险多大你知道吗?我陪着你,另外派人去找人。”

    “灵妃是个苦命人,他们是无辜的,能找到亲人救他们我才心安,吴先如今阴晴不定,太晚的话就真的晚了。”

    “好,我答应你,计尾跟着你,你安全找到叶起后我就去西礼,之后再到离狐找你。”

    “心虚,谢谢你,总是为我着想和奔波,而我能为你做的太少了。”

    听到这话,阮心虚伸手去握珞珈的手,珞珈看到忙缩手往后躲过,低着头。

    “珞珈,你等我。”阮心虚收回手,盯着她深情地说,珞珈又闻到了他身上飘散出来的檀香味儿,她狠了狠心,头也不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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