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痕没有回来的消息传给了珞珈和无名。

    他们担心又敬服,担心更多,因为小路子也只看到了农院的痕迹,并不知道蓝痕的处境。

    左奎带走蓝痕的根本原因倒不是吃醋,而是吴先才跟他说过,年后明显各股势力蠢蠢欲动,让他务必小心谨慎隐于暗处,所以以防万一要控制住见过他的人,不杀蓝痕的原因更简单,因为,他喜欢钱。

    蓝痕是很高兴他喜欢钱的,可保性命无忧,如何通过奎军接触尾火,是蓝痕现在思索的问题。

    2天过去了,没有异动,杏花也无异常。

    无名有些待不住了,强忍住逼问杏花的冲动,往黑市打探左奎此人。

    这一日晚上,有人又闯入了霜花房间,正要就寝的霜花已经习惯了。

    两个女人相互也不看也不说话,霜花继续忙梳妆打扮,三娘自己喝茶,两人又暗暗偷偷打量对方。

    一会儿,无名进门了。

    也不理他们两个,在桌边擦剑。

    “你要找的人我知道,”三娘先开口。

    无名听完这话就站起身来出门,三娘哼了霜花一眼,跟随出去。

    安静街角,无名看着凤三娘还是不说话。

    “为什么找左奎?”

    无名看了她一眼。

    “好好,左奎我接触过,不过了解不深,他是本地人,年轻时好勇斗狠,后来听说从军去了,之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

    “他以前落脚的地方是哪儿?”

    “舍得开口了?知道你要问,问了些弟兄,可能3个地方,”三娘乖巧把一张纸递给无名。

    无名接过就欲走。

    “哎,哎,也不谢谢我?”

    “多谢!”无名说完就走了,留下三娘一脸甜蜜。

    月光如水,清冷美丽。

    这是第三处,就看能否找到蓝痕了。

    这是老城的一个土寨子,有灯火,没有人影,简陋的寨子背靠丘陵,前方不远处是中江支流。

    虽无人,无名还是没有走寨门,几步翻过寨子墙,往灯火处行进,正走着,感受到杀意,转眼几个人影过来,身手不错,无名开始反击。

    自然是无名占上风,突然几只暗镖飞来,无名忙躲过招架,身后一人突然近距离发几支暗镖,无名始料未及,腿中一针。

    一会儿,无名就知道了厉害,暗镖有毒,难怪射的腿,无名被几名大汉架入灯火屋内。

    一人拿掉无名的蒙面,喝道:“说,你是什么人?”

    无名不语,挨了几棍。

    “有刺客?我开开眼……”有人来了。

    熟悉的声音。

    “哎呀呀!误会误会,左爷,这是我家护卫,小姬,”正是蓝痕。

    “小鸡,哈哈哈……”左奎一听笑了,屋里的人都笑起来了。

    “兰公子,真是你家护卫?”

    “是,是,我这出门哪能无人保护呢,我家老爷子非要他跟着,定是这几日没有消息找我的,”蓝痕说。

    左奎半信半疑。

    “那个,你看他后腰,一片红色胎记,哈哈……长大了就不让我看了,你瞅瞅,”蓝痕说。

    有人去拉开,果然有大块红色胎记,胎记位置隐蔽,颜色还这么特殊,不是假了。

    无名被松了绑,不过还是全身无力。

    “小鸡功夫还可以,就是有点不好使,不会讲话,”蓝痕说。

    “哑巴?”

    “是,是也不是,嘴巴不活,安全,安全么……从小的家仆,信得过的。”

    “那就留着吧,照顾兰公子,”左奎说。

    “多谢左爷,咱们得生意怎么样?”

    “成了,哈哈,三七分,你三我七,明天我派人到码头接货,”左奎坏笑。

    蓝痕和无名被关在一间屋子。

    “谢谢,”蓝痕边帮无名认真情理伤口边轻声说。

    无名看蓝痕没事,心里早就安心了,经过这么一段时间相处,对这个纨绔公子哥早就改变了起初不屑的看法。

    看无名不说话,蓝痕打趣:“这也没人,你还真装哑巴呀?”

    “胎记”

    “哈,我偷看的,”蓝痕继续打趣。

    “你!”

    “哎呀喂,我可没这个癖好,霜花给你换衣服看到了跟牡丹说,牡丹这不就告诉我了。”

    “唔。”

    “你还真当哑巴啊!”蓝痕故意用力。

    “嘶”无名还真受伤不轻。

    哑巴无名受伤又不爱说话,蓝痕一个人鼓捣着主动出击。

    亏得是蓝痕伶俐,知道左奎爱钱,李甲那正好有一批货物要运到南礼,只是战事耽搁了,几天软磨硬泡,蓝痕和左奎将一起合作生意,不过基本就是给他送钱的意思。

    左奎已经派人把蓝痕的信送给了李甲,李甲虽奇怪,不过解读了暗语,也做起了出货准备。

    第二日,接货顺利,左奎的人分运到单丘的几家布庄,就等着数钱了。

    收到钱,左奎对蓝痕略微客气了些,只要不出寨子可以自由活动,当然寨子戒备森严不好出,而且无名还被牢牢控制着。

    能够活动,蓝痕就可以发挥他超绝的轻功,偷偷在几个屋里串来串去,探得了一些消息。

    一是奎军主力不在寨子,应该在吴先府邸,人数多少未知,但是分散着在。

    二是吴先驻扎府办府邸,是在找东西,是稀释珍宝,这和传说的吴先不爱钱不相合。

    三是左奎最近收到了请柬,要去赴宴。

    珞珈在夷陵楼没有预先得知蓝痕和无名的消息。

    倒是得到了个八卦消息,吴先要纳妾摆喜酒。

    珞珈寻机让老厨娘搭关系,许她帮忙准备宴席。

    这是好事,桃厨娘的手艺本身正当红,府邸里就这么定下了,由夷陵楼准备宴席。

    其实珞珈很纳闷,这吴先不是个好色之人,怎么纳个妾还要摆大席?

    正月早过了,农历二月好像还在过年气氛中,各地战事还在休止中,看起来平衡祥和。

    二月廿,晴,夷陵楼掌柜说今日是个好日子,大吉。

    珞珈打趣他还有看日子算命的本事,他说,仓州以前有几个会观星的能人,准得很,以前星宿庙香火也好得很,很多年前的事儿了。

    原来小路子他们住的星宿庙还真是观星祈福的呀,珞珈想起了《石氏星经》和行星星宿,或许有些什么联系。

    前一天就在忙碌,当天珞珈和厨娘跟一众丫鬟们天没亮就又忙碌起来了,厨房热火朝天。

    前厅也没闲着,早早就有人来了,珞珈主菜备的差不多了就偷偷逛一逛。

    能够活动的区域都是府邸的前面部分,后面是校场士兵的驻扎地,无人能进去。

    啧啧,来的人真不少,这也是个奇观,明明吴先是侵略者,这街面上的不少本地店铺老板都满面笑容来了,仓州人还真是审时度势。

    珞珈还发现了不同装束的人,明显不是单丘人,也有带着武器来的,还有游侠。

    看了看那些虚伪恭喜,没什么意思,珞珈往旁边逛,穿着厨娘服倒也没人拦着。

    旁边有片湖,珞珈看有景色忍不住往那边走,不过走着走着总有说不出来的感觉,似乎是湖打理的不好?还是怎么,总觉得有些别扭。

    “公子,信,”有人在说话,珞珈仔细看,是湖边破亭子里传来的。

    声音有点耳熟,珞珈没注意脚下石头一滑,“哎呦!”

    人要往水里去了,有人拉住了她的胳膊,珞珈忙借力回站住。

    珞珈回头,这是个男人,还是旧识。

    阮心虚。

    对方也一眼震惊。

    珞珈惊的也定住了,不知道说什么。

    “姑娘,没事吧?”是旁边的人说话,计小尾巴。

    “我找了你很久了,”阮公子盯着她闷声开口,手还扶着她的胳膊。

    “心,心虚……”看来稍微易容的珞珈一下子就被认出来了。

    “啊,珞珈小姐,原来是你!我差点没认出来,你还好吗?你怎么在这里,我们到处找你,”计尾焦急地说。

    珞珈被阮心虚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忙对计尾说:“小尾巴,我没事,你们,怎么在这?”

    “我有话跟你说,走,”心虚又拉她准备走。

    “我也有,不过不是现在,我现在是在这里做饭的厨娘,不能走,”珞珈说。

    旁边有巡逻士兵走过。

    “好,那晚上,我在城外等你,”阮心虚用力按了按珞珈的手说。

    “嗯,我走了”,珞珈忙挣开手跑了。

    珞珈有点消化不了,她今日的目的是接近吴先,没想过见到旧识,更没想到是阮心虚。

    可他怎么在这里?不是一直联系不上他吗?他来这里做什么?吴先难道还和北州有关系?

    阮心虚的确是被邀请的贵客,不是北州身份,而是尾火的对头,不过他来的原因是卢和。

    卢和的确是叛变了,不过他发现了吴先似乎在寻宝的秘密,他分析利弊,作为投机者,把这个信息传回了月鹿,算是双面间谍?

    己玄诩的真面目很多人并不知道,所以就假扮卢和的旧识来这一程。

    来的好来的妙,见到了心心念念的人儿。

    接下里的一段时间,两人都有些心思恍惚。

    珞珈放错食材搭配被厨娘骂了几回以后,才总算恢复镇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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