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李惜玉刚回到永安侯府就被一家子团团围住问话。
而郁安则是刚回到摄政王府就被楚衡拉去洗了个澡,然后直接关了禁闭。
不是关在郁安的狸安苑,而是楚衡的寝宫。
“敢跑出去一步,本王打断你的腿。”摄政王恶狠狠地威胁,也不管毛茸茸听不听得懂。
楚衡似乎有急事,落了锁又吩咐人看好郁安后,便急匆匆地带着王管家走了。
郁安:“喵喵喵!”
关多久禁闭你还没说呢!
印象里上次被关起来还是上辈子的事。
因为春天到了,隔壁的小母猫总来找他,女主人怕他干坏事,干脆把他关在了客房足足小半个月。
当时听着隔壁猫猫没日没夜的惨叫,郁安庆幸了好久,幸亏他还是小奶猫的时候就早早开了灵智。
哎扯远了。
郁安收回心神,在楚衡的寝宫里蹦蹦跳跳,他对这间屋子简直不要太熟悉。
以前小主人是女孩子,男女主人要私人空间,郁安从懂事开始就几乎没进过人类的卧室。
现在的铲屎官是男的,反倒没了那些顾虑,郁安有事没有就喜欢往楚衡寝宫里钻。
都是男的就是方便。
不知不觉外头的树叶已经黄了大半,天气也一天比一天冷。
楚衡寝宫铺了刚铺上一层毛茸茸的毯子,肉垫踩上去非常舒服。
郁安在地毯上走了一个来回。
然后回头看一眼自己走过的梅花印,美滋滋的。
好可爱。
玩累了就跳到楚衡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平,郁安开始梳理这趟“离家出走”的成果。
楚衡英雄救猫,顺便也算救了被无赖闹事的李惜玉,这样一来楚衡应该在李惜玉那边刷了点好感度。起码李惜玉应该不会再觉得,楚衡除了会给她找麻烦一无是处了吧。
李惜玉聪明又心细,帮猫猫垫高椅子的举动得了楚衡一句“不错”的评价,想来起码不讨厌李惜玉。那应该以后就不会有事没事找她麻烦了吧。
唯一的遗憾就是不知道灵泉水是不是真能压制楚衡身上的毒。因为李惜玉很聪明,只是在普通水里掺了一点点灵泉水,量实在太少了。也因为郁安没办法问楚衡吃后感,毕竟猫爪子不会把脉。
不过整体还行,郁安还算满意。
也算没白被狗追,被关禁闭。
关于楚衡的下个剧情点,似乎是楚衡非要把永安侯府那个假千金塞进皇帝男主的后宫。
小说剧情大概是由于摄政王的介入,男女主无端生了许多误会。女主只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为此还伤心了许久。幸亏最后关头查出来假千金多次陷害女主,品行有损,不配入宫。
想起萧景衍突然抓起他往危险的地方丢的画面,郁安居然认为楚衡的做法没毛病。
以前不觉得,现在郁安深深觉得萧景衍压根配不上李惜玉,配假千金挺好的。
无关身份,而是秉性。
郁安当然不会要求所有人都喜欢自己,就连金银都有人视为粪土,更何况是他。
可是不喜欢是一回事,蓄意伤害是另一回事。
幸好,撮合假千金和皇帝这个剧情节点比较偏后,似乎是在明年开春。
足足好几个月呢,郁安一点儿都不急。
另一边,王管家接回神医后,才知道郁安居然不声不响溜出了王府。
王管家当场人都吓傻了,额头冷汗擦都擦不干净。
神医是个年近八十的老头子,鹤发童颜精神矍铄。
老人姓姜,早在摄政王府还叫定国公府时,府上的掌权人还是楚衡祖父的时候,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神医,王府上下都称他一声姜伯。
姜伯刚回到药庐就开始捣鼓他的药草,见王管家一副吾命休矣的模样,掀了掀眼皮,骂他:“都这么大人了,半点沉不住气。不就是丢了只猫吗?差人去找便是。”
王管家苦笑一声解释道:“小主子可不是普通的猫,那是王爷心尖尖上的宠儿。而且哪用的老奴去找,王爷第一时间就亲自去了。”
“哈?”姜伯手一抖,药草差点没掉地上,他有些惊讶,“楚衡养猫了?什么时候的事?那个上一秒多喜欢下一秒都能亲手掐死你性格扭曲的玩意儿还能养猫?”
姜伯年纪大辈分高,又是楚衡祖父的朋友,王府上下也就只有他敢直呼摄政王大名。
“不仅养了,还养得极好。”
姜伯再次讶然,追问道:“多好?”
“王爷为了小主子专门差人把猫儿的爱好习惯禁忌写了书不说,还与小主子同吃同住,就像——”王管家沉吟了下,努力想了个不太合适但很贴切的措辞,“就像养媳妇儿一样。”
“所以楚衡他媳妇儿在你手上丢了?”姜伯迅速抓住重点。
“呃老奴这还不是为了接您老人家。”王管家擦了把汗,颇有些幽怨地祈求着,“王爷若是罚老奴,姜伯您可不能见死不救。”
姜伯应了,又抛出一个问题:“那猫有什么吸引楚衡的?”
“长得好看还可爱。”王管家回复极快,几乎不假思索。
姜伯:“”
好奇心被完全勾起来了。
不过他不急,楚衡忙完了肯定会来见他的。
果不其然,姜伯用过饭后又小睡了会儿,刚睡醒摄政王便到了。
身高八尺有余的男儿往他的小药庐里一站,小屋子都显得逼仄了起来。
楚衡来了就大咧咧的往贵妃椅上一坐,把玩着茶杯开口道:“姜伯舟车劳顿风尘仆仆,瞧着又老了一点。”
“臭小子不会说话就别说,懂不懂什么叫尊老爱幼?”姜伯吹胡子瞪眼,一副要跟楚衡打起来的模样,很是精神。
楚衡品了口茶,神色淡然,姜神医每次见了他都骂骂咧咧的,他见怪不怪。
见对方不理,姜伯一个人说着没什么意思,便逐渐停了。
只是看楚衡依旧不大顺眼。
“手给我,把脉。”从鼻孔里挤出几个字,姜伯越想越气,行医几十年,神医的招牌都快毁在楚衡身上了。
四年前那人给楚衡下了子母蛊毒,试图控制楚衡。可惜楚衡天生反骨,宁愿忍受子蛊反噬痛不欲生的苦楚,也不肯给母蛊一丝一毫的好处。
一开始这蛊毒半年才发作一次,渐渐的发作时间一次比一次短,发作起来一次比一次苦痛难忍。姜伯也拼尽所能也只能用护心丸保住他的心脉,虽然不能减少痛苦,却能护住了他的命。
望闻问切,察气血,辩表里。
姜伯对楚衡的身体状况已经很熟悉,这次检查后却有些迟疑,皱着眉头像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蛊毒又严重了?”楚衡问。
姜伯摇头:“怪事,你体内有种很怪的气息,虽然数量不多还在不断减少,但却能让子蛊安静了下来。今日可是吃了什么东西?”
吃的东西?
楚衡凝眉思索,今日在府里用过早膳后,在天香楼喝了杯茶水,然后便跟着安安去了醉仙楼。
并没有吃什么奇怪的东西。
姜伯一时半会儿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暂时作罢。
“这次回山上,老夫与师兄弟们按照古籍上的方子配了药。算算时间,下月初八又是你蛊毒发作的时候,这次就算不能引出子蛊,应该也会多少好受一点。”
楚衡点了点头,又说道:“再为我配些护心丸吧。”
姜伯愣了下,不敢置信地看向楚衡,声音不自觉拔高:“我上次刚给你的,你拿护心丸当饭吃了?”
“本王有钱,吃得起。”楚衡梗着脖子回道。
那天在林榆山,楚衡自己都不记得他什么时候吃的药,醒来时只看到地上撒了一地的药,以及怀里的小白猫。
白猫他养在了身边,但药丸沾了灰,楚衡是不可能捡起来继续吃的。
解释起来怪麻烦的,楚衡懒得费那个口舌。
姜伯不淡定了。
这根本不是有钱没钱的事,而是那种药吃多了会死人的!
年轻人怎么能如此不爱惜自己的身体?
姜伯骂骂咧咧去配药,冷不丁又听到被他骂的人没头没脑问了句:“你会给猫看病吗?”
什么?
姜伯又一次手抖,药草掉了一地。
罪魁祸首视若无睹,又问:“有个小东西腿上受了点轻伤。”
虽然不严重,小东西都已经活蹦乱跳了,但仔细检查一遍总归没坏处。
姜伯这次彻底听清了,怒吼道:“混账东西!”
他行医几十年,楚衡这小子还是个奶娃娃时他就已经是名满天下的神医了,让他给猫看病是埋汰谁呢?
看样子是不会,楚衡很是嫌弃。
活了七八十年了,连给猫看病都不会,算什么神医。
姜伯:“”
为医者心平气和,戒骄戒躁,这臭小子向来是个混不吝的,他不气,一点都不气。
姜伯深吸口气,尽量语气平和地问道:“听王管家说,你最近养猫跟养媳妇儿一样,什么时候带来给我瞧瞧?”
楚衡眼睛一眯,什么叫跟养媳妇儿一样?
他记得王管家年轻时也是读过书的,怎么说起话来颠三倒四全无逻辑。
人家都说养狗儿子,怎么到他这里就是养男妻猫媳妇儿了?
回过神来,想着被他关在寝宫里的郁安,楚衡皱了皱眉:“过几日吧,小东西犯了错本王打算先关他一段时间。”
郁安确实该罚。
更重要的是,这几日楚衡有预感他会很忙。
醉仙楼里那个小伙计,楚衡看得清清楚楚,绝对是本该在宫里养病的当今皇上萧景衍。
当年内忧外患,皇家以摄政王之位求他稳住大宁江山社稷,他做到了。
如今局势安稳,萧景衍手的段能不能撑得起他的野心,那就得看萧景衍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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