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槐絮本来是有这么个打算的,但是她没带衣物,二月份的天气依旧很冷,避免感冒,所以最后也没成功留宿。
时间太晚,谢淮则送她回家,一路上,江槐絮莫名有点失落,谢淮则倒是平静,面上无波无澜,似乎不受那会儿的氛围影响。
或许是上次留宿不成功,谢淮则在家时,总会叫她过来,但一周也只有偶尔一次,两人在家里吃一回饭,随后又各自忙碌起来。
谢淮则依旧隔三差五便出差,江槐絮觉得他确实很忙,但她既不知道他忙什么,也心知肚明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没过多久,谢淮则空出了一两天假期,但江槐絮猝不及防地收到一则签约过的客单,即将面临出差重任,两人毫不意外地错过,一个月内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江槐絮出差去到霁川市时,恰逢余情也在那里,余情空出了一天假期,于是她找了个时间跟余情见面。碍着余情的身份,两人也没去哪里玩,一整天大多都是在酒店度过,说白了就是,各躺各的。
余情刷微博时不知道刷到了什么新闻,忽然瞅了瞅江槐絮,笑眯眯地问道:“说说吧,你俩怎么样了?”
江槐絮反应过来了,她可能是看到了某明星的恋情瓜,就开始往恋爱方向带。
“没怎么样,就……”江槐絮斟酌措辞,最后只能憋出三个字:“还挺好?”
说着说着,江槐絮想起距离上次见面已经是两周前的事情,她有些苦恼:“哎我也不清楚,感觉我和他也没时间好好培养感情。”
“他那工作性质确实是。”余情想了想,她知道的也不多,但还是说了出来,“似乎我之前给他们公司代言的那款端游,他们准备出手游,但遇上了些阻碍。”
江槐絮也知道是公司出了点麻烦,但她也不是在怪他忽略自己,只是觉得有点心疼。有时候她早上去到他家,发现他就睡在桌前。整整一段时间,眼底的青黑总是萦绕不散。
余情默默观察她的神情,笑了笑:“你现在就好像那种闺怨诗的主角。”
“……”江槐絮冷漠地看了她一眼,“哪儿像。”
“哪哪都像。”余情支着下巴,“就那种丈夫远出考取功名或者征战沙场,而你独守空房担忧憔悴的类型。”
听到“独守空房”,江槐絮惊了一下,又平缓了神色。其实算起来,她跟谢淮则也没一起住过。她每次都是去吃一顿饭,便打道回府了。似乎上次他生日的冲动劲儿过去后,两人都对此缄默不言。
“诶说到这个,你俩在一起都两个月了,有没有什么进度?”
“没有。”江槐絮回得很快。
沉默了一会儿,余情似乎明白了她的意思,“噢~你不会是想到别的地方去了吧。”
“……”她思忖了一下,解释:“我们现在还是很单纯的恋爱关系。”
“嗯嗯,你俩纯得很。”余情也不多问,换了个话题:“你们的事儿你爸妈知道了吗。”
“没呢,我觉得还没到那时候。”江槐絮如实说。
猜测了一下她爸妈的想法,又说:“我觉得我爸妈应该会挺满意的。”
余情点头:“也是,你俩这情况特殊。”
江槐絮:“再说,我们这也没谈多久呢。”
“不过其实也可以考虑了,感觉你俩就是能走到最后的类型,我看中的cp永不be。”
江槐絮已经不想吐槽她嗑过的cp最后有多少对是以be收尾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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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室接的客单是一套情侣写真,要求是山野大片。
三月份,沧北雪山依旧是白茫茫的一片。
白天的外景是在风车底下,身前是携手相伴的爱人,身后是广袤无垠的旷野与天际。
傍晚时,拍摄的是“带你私奔”的场景,篝火与晚霞,慢风与雪景,是浪漫主义的盛宴。
这对高颜值情侣很配合,拍摄任务结束得比预算的早。正巧女方来找江槐絮要视频,拍摄途中,会录制摄影师与模特或模特之间互动的视频,也就是花絮。
彼时,江槐絮正在给谢淮则发今天的景象,这次的雪山很美,她想分享给他看。听了女方的话,她很快应下,剪好后传给她。
或许是江槐絮脸上的笑意太明显,又或许是女方对今天的拍摄很满意,她不由问:“小江,在给男朋友发信息?”
江槐絮坦诚点头:“对。”
她觉得对话时跟别人发信息不好,立即把手机息屏。
江槐絮主动问起:“听说你跟方先生是姐弟恋?”
方先生正是齐嫣的对象。
齐嫣笑道:“嗯,差了三岁,但是他看起来比我成熟多了,很会照顾人。他追我的时候就很细致入微,本来以为男人嘛,还是年纪比自己小的,在一起后可能就不会那么耐心了。但是——”
齐嫣遥遥看了眼方恒,眼底的温柔与爱意再也藏不住:“他反而把我宠成了小朋友。”
她并非刻意秀恩爱,用平静如水的语气述说着她的恋爱心路,饶是这样,江槐絮也能听出那些隐藏在生活中的甜蜜。
江槐絮耐心听着,然后回:“我和我男朋友也是。”
是姐弟恋,
还是他也一样,把她宠得像小朋友。
还是感情都一致。
江槐絮并没有明说。
齐嫣有点惊讶:“你们也是姐弟恋呀?”
她自顾自地说:“其实我刚开始有点抗拒姐弟恋,所以没有很快同意,现在想想,当初我就是太矜持太矫情了。姐弟恋也挺好的。”
江槐絮反思了下,她和谢淮则还挺快在一起的,那她是不是太不矜持了?
她一直带着这个疑惑回到民宿。
江槐絮洗完澡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谢淮则电话拨开的时候她还愣了一下。
接通,谢淮则惯常慵懒的嗓音染上了些倦意:“今天玩得开心吗?”
江槐絮:“还可以,就是高原起初会有点不适。但我身体素质还行,就也没什么。”
那头传来一声极轻的笑意:“身体素质还行?我怎么记得当初有人第一次跑八百米跑了五分钟?”
他这么一说,江槐絮倒是想起来了。她长跑一直不太行,每次跑第一回都不及格。这事儿应该是回家时,夏蓉在饭桌上随口提的,而后害她被老江训斥了一番,不在乎是说作为他的女儿,这体能也太差了。
于是到了寒假,冷风天的清晨,她被迫早起,以家为起点,沿江跑步。老江在的时候就会带着她跑,老江不在家,就要求谢淮则去监督她。渐渐地,她发现老江好像也不带她跑了,反而是谢淮则和她去晨跑,不落下每一天。
于是她就打起了小算盘,第一回吃早餐,一吃吃了一个多小时,借口吃多了跑不动,最后仍然被拖着跑完全程。
第二次她借口来例假,痛到不想跑,小两岁的弟弟耳根红了好一会儿,听信了她的话,不自在地点了点头。
连续过了一周,他又叫她早起,这回江槐絮已经心生懒怠,根本起不来。刚提了一句“例假还没……”,便被另一句“已经结束了”堵住,于是她又被人毫不怜惜地拖起来继续跑步了。
江槐絮觉得谢淮则就是她爹派来监督她完成任务的工具,每每她一懈怠,就用言辞道出她的噩梦:“你下学期的体育还想挂科吗——”
次数多了,谢淮则也懒得说这么长,惜字如金地说出两个字:“挂科”,而后江槐絮便反应过来,乖乖跟着跑了。
少年身高腿长,分明跑得比她快,却总是在她前面保持不远不近的距离,当她停下休息,他也会到旁边等待她。只是永远一张冷脸,漠视她的耍赖和蛮横。
现在再一想,江槐絮倒明白了很多。
但她还是觉得得找回点面子,毕竟她也不是一无是处,“除了长跑,我别的还是可以的。”
“包括跳远一米五?”谢淮则打破她的想法,“连身高都跳不到?”
江槐絮不说话了,她吸了一口气,气愤道:“你这样会失去我这个女朋友的。”
那边反应很快,几乎没多想,便开始给她顺毛:“错了。不该说姐姐,姐姐身体素质一级好。”
江槐絮满意了。
过了一会儿,她又察觉有点不对劲。
这话听着怎么更像讽刺?
“我不好的地方你记得倒是清楚。”江槐絮闷闷道。
“关于你的,我什么东西记得不清楚?”
江槐絮一愣,刚刚的不悦顷刻间消散,没再过多纠结这个话题。
先前和齐嫣聊天的内容又浮现在心中,她忍不住问:“对了,谢淮则。”
她顿了下,有点别扭地说:“你是不是都没追我,然后我就同意了。”
可能是没想过她会问这个,谢淮则沉默了一下,才说:“没有么?我以为挺明显的。”
“哪里明显……”江槐絮装傻。
谢淮则低笑,“我以为我们是——”
“细水长流,水到渠成?”
清冽的声音裹着未融的笑意,淡淡送到她的耳间。
江槐絮仔细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
两人相识已久,虽然中间久不联系,可是再见面,依旧如故,像是从认识到走近,从暧昧到喜欢,都是顺其自然发生的事。
相互喜欢本就不易,她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
四月槐序之际,江槐絮出差回来,和团队把设备放回工作室,她习惯性把行程在微信告知谢淮则。
谢淮则:【我去接你。】
江槐絮有点意外:【好啊。】
她刚出工作室便看见了谢淮则,他倚在一辆黑色的车前。远远看去,似乎有什么不太一样。
江槐絮走近跟前,说出了异样的地方:“换车了?”
谢淮则不置可否,接过她的行李放在车后备箱。
两人一路开车过去,路过一条街道时,江槐絮叫停车,说是下车买点动作。谢淮则把车停好,本想跟着去,却被她阻止了。
他也没多说,就在车上等。
过了好一会儿,副驾驶座才被人从外打开,一束鲜花晃入眼底。
蓝白渐变的玫瑰周围点缀着满天星,莫兰迪色的素纸将花束精致包装。花后露出一张明艳漂亮的面容,江槐絮弯了弯眼,将花朝他的方向递过去:“补一下礼物,三个月快乐。”
谢淮则意识到三个月不是指过年后的三个月,而且他们在一起满三个月。
谢淮则接过这束花,让她方便坐进来。盯着眼前的花,他失笑道:“姐姐,怎么还抢活儿呢?”
江槐絮亲了亲他的颊侧,对此并不觉得稀奇:“想送你,难道男生不可以收花?”
谢淮则没说话,默了默,将花递还给她。
“不喜欢吗?”江槐絮看了看他的神情,猜测会不会是送花让他觉得有点丢脸。
“要开车,先帮我拿着。”谢淮则见她接过,才缓缓说,“这是我第一次收到花。”
谢淮则对上她的视线,勾唇道:“所以,当然喜欢。”
江槐絮也对这份送礼很满意:“我上飞机前就订了,这个密西根碎冰蓝玫瑰送男孩子也还算体面。”
话落,又狠狠地提醒:“你要好好对它。”
“好。”谢淮则抿了抿唇,语气带着似有若无的宠溺。
两人在江槐絮家附近吃了个晚饭,这些天拍摄排单多,连轴转的工作让江槐絮浑身疲累,一心只想回家躺床睡觉。
谢淮则看出了她的劳累,只叮嘱她早点休息,在她家楼下等了会儿,见她那户房间灯亮了,便开车走了,余光瞥到那束蓝玫瑰,不由失笑。
一串来电铃声拉回他的思绪,他瞥了眼备注,接通:“有事?”
像是习惯了他的态度,对方没有丝毫不悦,“老大你不来参加聚会就算了,那晚点来接下我,喝酒了。”
“自己打车回去。”谢淮则的话语没有温度。
“咱们这好不容易聚个会,你还溜了,大伙都催着呢。”贺尧总算带入主题。
谢淮则不耐烦了:“行,知道了。”
随后车调转方向,往聚会地点驶去。
似乎是因为谢淮则的到来,原本活跃的氛围慢慢降了下来。谢淮则倒不觉得有什么,像是个称职的司机,滴酒不沾,只是为了等人。他也知道,就算一时冷场,也会被贺尧拉回正轨。
聚会到凌晨散场,谢淮则拎着走路歪歪扭扭的贺尧到车位。
贺尧喝醉酒,说话也含糊不清:“切,当初还以为那什么屁集团很牛逼,到头来还不是被贺爷整了。”
提到这个他就兴奋,越讲越舒坦,“难为我们公司先前什么都不说,当成被欺压的一方。”
“啧,到头来被人摆了一道的滋味估计不好受吧。”
“老大,还得是你的计划好。”
谢淮则沉默不语。
“老大你怎么不开心?”贺尧见他一直不说话,作势就要去摸他的脸看看他的神情。
谢淮则忽一使力,把他拽到了另一边,正好是车门前。
贺尧趴在窗边,正想拧开副驾驶座的车门,门刚开便又被人按了下去。
“你回后面坐。”谢淮则打开后座车门,把他推进去。
“这你就不够兄弟了。”贺尧被迫进了后座,正想好好数落他,目光一怔,瞅见了副驾驶座上的鲜花,顿悟道:“原来还准备了花,是不是还要去找妹妹玩。”
谢淮则刚好进了驾驶座,看都没看他,下巴指了指那束花,眉梢微扬:“你嫂子送的。”
听起来还挺骄傲?
“?”贺尧怀疑自己听岔了,“你没毛病吧?”
“不是,你说四月姐?”
“她以为你没了吗,没事干嘛送你花?”
“……”
谢淮则:“你对浪漫过敏吗?”
他开始怀疑这朋友的眼神有点问题。
“什么过不过敏的。”
沉默了一会,谢淮则冷笑一声,从后视镜看过去,给了他一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目光,怜悯地说:“你是体会不到的。”
这跟变相骂他是单身狗有什么区别?
贺尧失语了,脑里冒出一个证据确凿的事实。
他可能不是真的人,但谢淮则一定是狗。
-
到了休息日,江槐絮一觉睡到下午,醒后不知何年何月。
微信果不其然收到多条信息。
谢淮则这次发的内容很简约。
9:00
【休息一天。】
10:00
【起了?】
10:30
【一起吃个饭?】
11:00
【姐姐,我觉得很孤独。】
13:00
【睡着时会饿不?】
江槐絮挠了挠头,回了个“刚醒”,然后起床准备随便煮个面吃。
刷完牙出来,看到他回的信息:【猜到了,所以我十点吃的早餐,没吃午饭,一起?】
看着已经烧开的热水,江槐絮毫不犹豫地回复:【那你可能得等等我。】
谢淮则:【不急。】
虽然不急,但江槐絮也不想让他等太久,怕两人的肚子都等不及。
她以最快的速度做好出门准备工作,匆匆提着包下去,车已经到了。这回她从车后走过去,才发现这辆也是保时捷。想起她买的那辆,江槐絮扬起唇尾。
“想吃什么?”见她上了车,谢淮则开口问。
“烤肉?好久没吃了。”江槐絮系着安全带,“听说附近商圈有家新开的。”
“好。”谢淮则又问了具体地址,也没导航,很快开车去。
烤肉店人挺多,但他们来的凑巧,正好有人吃完,排上号,很快入桌。
江槐絮对烤肉的掌握度不高,只负责把肉放上烤架,便再不管它们,于是这一过程又交由谢淮则来完成。
吃完饭两人逛了逛商圈,谢淮则瞥了眼四楼的影城,状似不经意地问:“要不看个电影?”
“好啊。”江槐絮点点头。
挑了一部评分比较高的电影,两人买好爆米花,坐在外面等检票进场的时间。
江槐絮手肘抵在桌上,撑着下巴看他:“感觉怪怪的。”
谢淮则没回,等待她往下讲。
“你怎么这么主动了?”
听到这儿,谢淮则挑眉看她:“姐姐,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江槐絮蹙眉,感觉话题跳跃有点快:“没有啊。”
谢淮则指节轻叩玻璃桌,似乎在回忆一些细节,“我以前不够主动么?”
“也不是这个意思。”江槐絮不懂怎么解释,就是隐约有点怪异,就像是看电影这回事,按正常流程,应该是她主动提及才对。
谢淮则反而看出来她的不解,捏了捏她的侧脸,“不是你说的,没有追过你。所以我现在表现一下。”
“……”江槐絮那时真的只是随口一提,他这么一讲,好像自己有点不讲道理,她赶紧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其实没什么的,而且,都在一起了怎么还叫追人?”
“嗯,在一起了那不叫追人。”谢淮则静静看她,“是约会。”
这话好像没什么不对,好像说到最后,话题还有点无厘头。
电影很快开场,两人坐在后排,等待正片开场。
江槐絮早已做好准备,等片名出来,很快抓拍,完成这一工作,才认真看起电影。
进场前,江槐絮在脑里想了一圈情侣看电影时升温的氛围,以及暗昧温馨的气场。本以为他们也会如此,没想到电影的精彩程度让人叹为观止,两人全程都在认真看电影。
直到尾声,江槐絮还被剧情打动,谢淮则侧目看过来时,她已经无声流了两行泪。谁都没带纸巾,他只能手忙脚乱地给她擦眼泪,边抹边哄道:“别哭了。”
说着,江槐絮嗔了他一眼,“你挡住我看电影了。”
谢淮则觉得好笑:“我给你擦眼泪呢,还嫌我碍你眼?”
话语是凶的,但由他说出来,却多了一丝无奈。
“姐姐,祖宗,别哭了好不好?”
他的手沾着滚烫的泪,改用袖子来给她擦干脸颊,平日沉静的目光也写上了无措,揉了揉她的眼角,不知道从何安慰。毕竟电影里所表述的战友情与爱国情怀确实挺感人的。
或许志向无法注入如电影里涵盖的深远意义,但从国土根植的灵魂总会与其产生共鸣。
他也并非没有被触动。
内场一片漆黑,瞥见她又涌出的泪意,谢淮则轻柔吻过她的泪痕。
电影落幕,片尾还在播放,他们没立刻走,谢淮则看着她湿漉漉的眼睫说:“以前看那些虐恋片也没见你这么难过。”
“这能比吗!我那时又不恋爱,铁石不受钢枪影响。”
谢淮则失笑:“那你也不当兵打仗啊。”
“铁石也会被炮火摧残的。”江槐絮平静下来,认真地思考,而后镇定地说,“我上辈子可能是个英雄。”
“好,我的,爱哭的女英雄。”
“……”
倒也不必这么强调。
江槐絮已经缓过来了,听到这话,有点无语。
不知道哪里能贩卖男朋友。
江槐絮其实就是影片最后几分钟才忍不住落泪,短短的时间里也哭花了妆,谢淮则便站在洗手间外等她。
她补好妆出来后又恢复了起初的状态,如同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谢淮则忽然觉得化妆这门技术还挺神奇,他也没有再提刚才的事。
看完电影,两人也还不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谢淮则牵着她走进了超市。
江槐絮看他一路挑挑拣拣,颇有一副装满整个推车的气势,直到走去生疏区,她才眨了眨眼睫问:“你家好像不缺这么多东西吧?”
谢淮则撩起眼皮,盯着她看了两秒,“给你买的。”
江槐絮下意识说:“我好像也用不到这么多。”
“你用。”谢淮则并不想跟她商量。
江槐絮看他随手装进一棵白菜,忍不住说:“可我懒得做饭,买生疏和食材没有用啊。”
谢淮则推着车,缓缓开口:“那就等我来做。”
江槐絮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话里的意思,后来也不再问了,乖巧地跟在他身后,本来她也想挑一些菜,但仔细一看,他拿的正巧都是她想拿的,最后便也不动手了。
经过水果区的时候,她一眼扫去,最后装了些橘子。她记得貌似谢淮则还挺喜欢吃橘子的。
买了一堆食材,江槐絮多少也猜到了,他这是要自己下厨的意思。
两人回到她租的公寓,把食材依次放好,又把一些零食装进储物柜。
江槐絮拿出橘子,摆放在水果盘里的时候,余光瞄到谢淮则将长袖挽起来,拿着一些食材往厨房走。
空间狭窄的厨房整洁有序,流理台上落了点灰,可以看出许久没人接触过。
谢淮则清洗了锅和砧板,打算再洗个菜。回过身来,便看见江槐絮蹲在门口,正一片一片掰开白菜叶,往盆里放。
他走过去,停在她旁边,蹲下身从她手里拿过白菜,“去玩吧,我来就好。”
江槐絮似乎就在等这句话,一听他这么说,便毫不客气地同意了:“好的,宝贝加油。”
谢淮则看着她的背影,微不可闻地笑了声。
简单做了三菜一汤,谢淮则便准备叫她来吃饭,走到客厅,江槐絮的手机音响没有刻意调小,不知道她在刷什么视频,背景音乐响过后,是一个略显熟悉的男声,在安静的室内尤为清晰:“我的心可不冷。”
“……”
谢淮则走近,江槐絮丝毫没有察觉他的存在,又将视频重刷了一遍,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
刚才的音效再次响起,江槐絮点开评论区,倏然发现身侧盖下的阴影,转头一望,撞上了谢淮则的视线。
她仔细分辨了一下,感觉那眼神怎么看怎么幽怨。
两人都一阵沉默,谢淮则启唇,吐字清晰:“你的心可真冷。”
“你听我解释,我看的是李白的操作!”说着,江槐絮关掉评论区,视频内,李白这一英雄的操作灵活呈现。
她确定谢淮则看到视频内容了,然后放下手机,又拿起茶几上的盘子,橘子成块摆放在上面,她用叉子叉了一块,递到谢淮则的嘴边,眼睛亮亮地看着他说:“我还给你剥了橘子。”
谢淮则就着她的手将橘子瓣含进口中,清甜的味道滚入喉咙,他摸了摸江槐絮的发顶,“吃饭吧。”
他的厨艺很好,江槐絮这类晚饭少食主义者都难免多吃了不少,味蕾得到了满足,吃完后整个人也松懈下来了。
江槐絮吃着橘子路过饭厅,看见正在收拾桌面的男人,有点不太好意思地出声:“要不我来吧。”
谢淮则抬头看了看她:“去坐着吧。”
江槐絮诚恳地说:“真不用我帮忙?”
“那就帮我把盘子都放到洗手池,其余就不用你做了。”
“好!”
江槐絮帮忙收拾好,忽然想到一个问题,于是便问了出来:“你最近不忙了?”
陪她的时间都多了,估计是没有先前这么忙了。
“嗯。”谢淮则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偏头看了她一眼,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补上一句:“之前工作有点多,疏忽我宝贝了。”
这声“宝贝”听得江槐絮耳朵一热,她还是第一次从他口中听到这种称呼,后知后觉有点羞赧。
电视机播着一档综艺,正是余情常驻的节目,这一期是一群嘉宾去西山滑雪场的时候,她先前太忙,一直没时间看,落了好多期。
这会儿听见电视机里传来熟悉的余情的声音,她便坐回沙发上认真观看了。
看着看着,便发觉肩头一重,她反应过来,顺从地往男人怀里拱了拱,稍一仰头,瞥见他锋锐如刻的下颌线。
她心里一乐,伸长手臂环住谢淮则的腰身,虽然清瘦却依旧有力,她试探性地抓了一把,冷不防被人箍住不安分的手。
下一秒,低磁的嗓音缓缓传来:“别动。”
江槐絮便安静下来了。
看完一期节目,谢淮则便回去了。
等家门关上,江槐絮才恍然醒悟。
好像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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