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雨薇话音刚落,就见一阵黑紫的旋风从远处卷了过来。沿路树木纷纷被劲风刮断。
“来了!”陆渊心一瞬间提到嗓子眼,他感到一阵巨大的灵压扑面而来,眼睛快要睁不开,双膝几乎要跪下。
旋风停在一块岩石之上,黑气逐渐消散,露出一个怪异的面孔。
那人眼睑以下格外苍老,皱纹纵横,数块大小不一的黑色老年斑夹杂其间。黄须过颈,蓬松杂乱,仿佛剪散的纸钱。
而他眼睛及以上部分却是年轻的样子,头发也是乌青。
一张脸,像是将一老一少两截脸拼接在一起。
萧雨薇声音颤抖,严阵以待:“老贼!你……你不是要明天才闭关修炼吗?”
“嘎嘎嘎嘎!”上官愚声音好像老鸦在惨叫,“本座每次修炼,都要向你汇报吗?萧将军,你辜负了本座,让我好不伤心!”
他身着宽大白袍,劲厉的山风将袍子吹得紧贴身体,愈发显得瘦骨嶙峋。
萧雨薇冷笑道:“我把你的蚀骨乌金毒解了,的确辜负了你一番好意!”
“唉!”上官愚长叹一声,“衣不如新,人不如故。年纪大了,不想用新人,还是你这个旧部下好哇。”
“呵呵,没了我,你照样可以叫别人去抓无辜百姓!”萧雨薇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
“无辜?哈哈哈哈!我不是告诉过你,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无辜的吗?他们的精魂已经熟透,再不收割,老了就不新鲜了。”
陆渊怒目圆睁,慢慢走了过来,低声喝道:“老贼,你杀我师尊,今天我定要将你碎尸万段!”说罢拔出古泉剑,将玄气注入其中。
上官愚有点意外:“哎?这位小友是哪个门派的?本座杀的师尊太多,年纪又大了,实在……想不起来是哪位。”
陆渊血气上涌,咬牙道:“玄天宗!”
“嘎嘎嘎嘎!镇妖塔的那个老家伙?本座还要多谢他。清掌门把塔里的妖灵养得肥肥壮壮,融进凡人的骨血后,味道不是一般的好。又香又糯,适合我们老年人。嘎嘎嘎嘎!”
随着笑声传来,三人感到一阵巨大的威慑力,让人透不过气。
陆渊心道:三阶五星的修为,为什么有这么强的威压。此贼必定身怀秘术。
柳芊芊忽然在一旁冷冷道:“上官大人,你可认识我?”
上官愚这才把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我道是哪位小千金,原来是故人之女。呵呵,令尊柳夫子,近日可好?”
柳芊芊杏目圆睁,银牙咬碎,恨恨道:“这叫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当年你与我爹比武,用诡计废了他双臂。虽然后面治好,但一到阴雨天还隐隐作痛。他身为首席铸炼师,却不能亲自打造兵器。真是杀人诛心!”
上官愚淡笑道:“愿赌服输。你爹技不如人,可不能怨老夫哇!”
“用毒暗算,你这张老脸还好意思长在头上!”柳芊芊轻蔑地道。
“小芊,别跟这老贼废话,上!”
话音刚落,还未出手,就见萧雨薇如一道黑色流星直冲向上官愚。
陆、柳二人紧接光影,手持武器,同时攻了上去。
上官愚年轻的眼睛微张,衰老的下半截嘴巴露出了一个不阴不阳的诡笑。
但见一片紫色光膜从他面前一丈处骤然闪现。
“砰!砰!砰!”
三人先后被这道光膜反弹了回来。
这老贼,果然实力深不可测。陆渊心道。
“对付你们这些小辈,真是有辱本座名声。下人们都懒散了——喂!都出来陪这些小家伙耍耍。”上官愚扭了扭脖子,慵懒地对身后那片丛林说道。
说话间,就听晦暗的树林一阵窸窣,十二道人影从里面跳了出来,围在上官愚身边。
陆渊神识一扫,发现这些人大多是二阶五六星的修为。其中一位估计是他们中的头领,修为到了二阶八星。
这些人各持兵刃,身上都隐隐溢出紫红玄气。
萧雨薇低声道:“这些人都修行了老贼的邪术,各种能力都比同阶修士要高,而且对痛觉、疲劳等很不太敏感。”
柳芊芊道:“一帮邪术锻造出来的杀戮傀儡!”
这些人慢慢往三人靠拢。上官愚大袍一挥,又说道:“大饼二饼,你们把吃的都带过来吧。”
“是!是!”
随着两声低沉的回应,山岩转角处又走来两名更加高大强壮的汉子。
他们赤裸上身,一身腱子肉在月光照映下显得如死尸般苍白,其上还有许多诡异复杂的纹身。
在他们后面,是约莫五十名衣衫褴褛的百姓,男女老少各种人都有。他们面色惨白,形容枯槁,一条粗长的麻绳将他们的手都系住。
百姓们前后相连,低着头如死尸一般静静地跟在大饼和二饼后面。
这一幕,仿佛是南方蛊师们在赶尸。
柳芊芊不由自主地抽了一口凉气。
上官愚沙哑的嗓音响起:“这些吃的,你们俩给我好好打理一下。上次那二十来个,你们没处理好,口感实在不怎么样。”
“大人,我等这次一定将功赎罪!”大饼示意二饼跪下,闷声闷气地道。
上官愚又对那十二人的头领道:“血卫,这几个小娃崽都交给你们。要玩要吃,咳咳……都随你们。对了,那个萧将军,都认识吧?你们不要吃,留给本座。”
血卫咧嘴笑道:“大人,您只吃她的精魂吧。那老娘们……有韵味。呵呵,以前一起当差时我就喜欢得紧。能不能把她的肉身赏给我和下面的兄弟。”
上官愚嘎嘎笑道:“血大人,真有你的。好吧,老夫赏你!”
说完,飘飘摇摇往山洞走去。大饼二饼带着五十来个百姓紧紧跟上。
血卫带着那十一人,则杀气腾腾地将三人包围。
萧雨薇被刚才的对话气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她又羞又怒,大喝一声,挺剑直刺血卫。
她的长剑附上蓝白色闪电,电流在空气中噼啪作响,电光映得周围大亮。
萧雨薇的俏脸在光中愈发显得洁白冰冷,如同夜幕中的寒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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