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所中学会专门将星期五的下午留出来给学生们参加社团活动。平日空空荡荡的活动楼今日满客欲倾，欢声笑语不断。
文学社团和奥数社团刚好都在五楼，两间大教室相对，这一层格外地安静。
周尔转着笔，认真地听文学社团的负责人林戈讲话，林戈就是昨天规规矩矩戴着红帽子坐在那里的负责人，他当时看了她几眼，没吭声，只是把头上的帽子摘下来递给了她。
周尔视线转过全场，文学社团的人其实还挺多，而且大部分都是女孩子，她们大部分都紧盯着林戈那张清雅的公子脸看，空气中几乎都是各色香水的泄露。
周尔无聊地在纸上戳了几个点，转头，隔着几净的窗户看到对面的奥数社团。
偌大的教室里只有一张很大的木桌，桌子上一堆又一堆参差不齐高度的书，教室的墙皮刷着绿色的油漆，生动的茂盛的枝叶从另一头的窗户探头，仿佛偷窥着教室里独自一人的谢昇。
谢昇坐在桌子上，一条长腿压在桌子上，另一条腿闲适地挂在下面荡来荡去。
年轻的男孩只需要穿着一身干净的白色宽松短袖，满身利落的线条就遮掩不住，他拱起的脊背像一座跨桥，美感十足。
周尔摸出那本破烂的《池上诗存》，打开封皮，在第一页上草草勾勒了一个身影，锋芒毕露。又想了想，又写了一行小小的字，“冀君与埃拉托斯特尼比肩。”
周尔看着教室里沉着刷题，背面短袖洇湿的谢昇，想着，如果以后哪一天他真的自愿接受这一本书，看到这一行字应该也会开心吧。
今天是社团启动第一天，结束得格外地快，女孩们虽然留恋林戈的脸，但是抵挡不住奶茶电影的诱惑，一溜烟走了个干净。
林戈把资料一张一张的收拾好，细致地压平翘起的边角，也不说话，窗外斜阳移动，林戈侧首，看到地面上映出的美人面。
他一愣，抬头，看到周尔坐在座位上对着手机，在纸上记录着什么。
他起身，放好椅子，走到不远不近的地方，开口说：“早点回去吧，时间晚了不安全。”
周尔被突然出声的林戈吓了一跳，忙磕磕巴巴地说：“谢谢社长提醒，我收拾好了就回去。”
周尔急急忙忙把纸往包里塞，她可不能被林戈发现在文学社团学数学。
林戈觉得站在旁边不太好，准备到门口等她再锁门。
林戈走过周尔的背后，此刻周尔的面前还有一张纸，林戈余光看见纸上一字一句地记着刚才他开会讲的要点，他脚步略不可见地一顿，又反应过来走到门口。
周尔将书包一边肩带甩到肩上，蹦蹦跳跳几步跨到门口，周尔压平翘起的卷毛，笑着说：“社长我好了，你先走吧，我等等我朋友。”
林戈复杂地看了一眼她卷着的百褶裙，舌头绕了几圈，耳朵都被憋红，还是隐晦地说了一句，“你裙子有点短呢。”
周尔诧异地往下看，满不在意地抚平，抬头又看到林戈紧抿的唇和粉红的耳尖，有些好笑，“社长倒不像那些男孩子，希望女孩子的裙子越短越好。”
周尔的调侃让林戈有点快的心跳平复几分，也露出一个小小弧度的笑，露出尖尖的虎牙，“有人希望越短越好，那就一定会有人不那么希望，我刚好是不那么希望的而已。”
周尔看着他的虎牙，一张美丽的脸蛋上故意挤出了挤眉弄眼这样的表情，“我刚好希望社长多笑，虎牙露得越多越好。”
林戈睁大了眼睛，瞳孔颤动，眼睛格外水润，不敢看周尔，轻声道了别，周尔也笑着看他离开。
五楼彻底寂静下来，周尔看着教室里直接跪在桌子上动笔的谢昇，眼睛闪了闪。
谢昇，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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