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再去云县,  李定远一行人就多了起来,随身还带着会计和财务。副厂长看李定远弄这么大阵仗,觉得他是真疯了:“我不同意,  这是我们买机煤和柴油的钱,你全拿去嚯嚯了,  日子不过啦?!”

    “哎呀,你跟我去看了不就知道了吗,这样,  我们先到云县,  你看了再说,  要是那时候你还不同意,那我就不花这个钱行了。”李定远笃定副厂长见到了那些发电机只怕会比他还急迫,  直接说道。

    “哼,那我们这么多人耽搁这么多天的时间怎么算?”。副厂长闻言面色松了很多。

    “相信我,等你真见到了发电机就不会计较这些了。”

    李定远拖着副厂长就往外走。

    在李定远再次南下的时候,祥福村已经入了冬,河面上已经结了厚厚的冰,  一些孩子在河面上玩滑车,  这种滑车木板下装着几个圆溜溜的木球,  一人坐在上面,另一人在后面腿,  能滑出去好远。

    祥福村的冬天一直很冷,河面上结的冰够厚,  往年孩子们这么玩都没出过事,所以村里的大人们也不怎么招呼。

    宋圆圆怕在家里被宋宝珠逮着学习东西,自个儿悄悄跑到外面和小伙伴们一起玩滑车。

    但是她太小了,这种滑车  一般是大孩子玩儿的,  谁也不愿意带她,她只能委屈地站在一边:“坏,姑姑帮我打你们。”

    “姑姑姑姑,整天就知道你姑姑,告状精!”,其他孩子听到骂她。

    宋圆圆哼一声:“就要姑姑,我有姑姑,你们没有。”

    “我们有妈妈,你有吗!”

    孩子什么都不知道,见不得宋圆圆炫耀宋宝珠,立刻嚷道。

    宋圆圆嘟了嘟嘴,钱小娥早就消失在她的记忆里,她也不知道妈妈是个什么角色,家里人都对她很好,别的孩子有妈妈,可她有奶奶姑姑还有二婶三婶,比这些人还多呢。

    她用这些话反驳孩子们。

    其他孩子却哼道:“这些我们也有,这些人又不是妈妈,就你没有妈妈,你是个没妈要的孩子,略略略”

    宋圆圆呆住了,以前她从来没想过,原来所有人都有妈妈的吗,那她的妈妈在哪儿。

    “你妈被你爸赶跑了!”,有听过家里人念叨的孩子大声嚷道。

    “那一定是她犯了错。”,家里所有人足够疼宋圆圆,让宋圆圆根本没察觉到缺了一个妈妈有什么不对,她比村里其他孩子生活的还要好。听别人这么说,宋圆圆马上就维护起了宋志东,

    “才不是呢,肯定是你爸想要给你找后妈,所以才把你亲妈赶跑的。”,这些孩子听家里大人们的话听了个三言两语,不知道真实情况,大人怎么说他们就跟着怎么学,栓子他爸就给他找了个后妈,日子过得可苦了:“等以后你后妈进了门,肯定会让你吃苦,不会给你饭吃不让你穿衣服,等他们生了弟弟妹妹,以后就不会要你了!”

    宋圆圆生气了,“才不是,我爸爸才不会!”

    “就会,就会,我妈就是这么说的。”,祥福村的人大部分都好,但也有一部分一直改不了嘴碎的毛病。

    “不是!”,宋圆圆眼圈儿红了。

    “桂芳,桂芳,快去河边看看,你们家圆圆和别人打起来了!”,王桂芳和吴招娣正在捡棉花,准备做冬被,宋宝珠在屋里学习,两个双胞胎躺在摇篮里睡得呼哧呼哧的。

    家里安安静静,忽然听到二奶奶在外面喊。

    “又打起来了?”,宋圆圆仗着自己的体质好经常和同龄人打架,所以王桂芳才会这么问。

    “我不是让她回去睡午觉吗,怎么又偷偷摸出去玩儿了?”,宋圆圆打架太常见了,王桂芳也不怎么着急,小孩子哪有不摔摔打打的。

    “妈,我去看看。”,吴招娣站起来。

    “我去,你看着竞辉和竞明。”,王桂芳站起来。

    宋宝珠恰好这时候出了学习空间,准备出来休息一下,“妈,你去哪儿?”

    “圆圆那丫头又和别人打架了,我去把她拉回来。”

    “我也去。”,宋宝珠怕宋圆圆吃亏。

    两人问了二奶奶,才知道宋圆圆竟然是在冰面上打架。王桂芳脚步加快了些,“这丫头胆子越来越大了,都说了不让她去冰面上玩儿,万一出了事可怎咋办。”

    两人到了后,就见河中间好些小孩儿围在一起,有劝架的,也有拍着巴掌起哄的,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圆圆,圆圆,别打了,你奶奶和姑姑来了!”,围观的小孩子看见宋宝珠和王桂芳,忙给宋圆圆通信。

    和宋圆圆扭打在的一起的孩子也松了手,对宋家人他还是有些发怵的。

    哪知这孩子松了手,宋圆圆却一口死死地咬在了他手上,把这孩子咬的大叫。

    “宋圆圆,还不给我过来!”,王桂芳沉了脸。

    宋圆圆这才不情不愿松口,低着头磨磨蹭蹭走到王桂芳面前。王桂芳替她理了理乱糟糟的衣服和头发,点了点她的额头:“回去再收拾你。”

    回到家,王桂芳问宋圆圆:“这次又为什么打架?”

    宋圆圆倔强地撇过头。

    吴招娣看得好笑,圆圆这丫头越来越男孩子脾性,像所有宋家兄弟一样,天不怕地不怕,争强好胜,一个不好就能和别人打起来。和宋宝珠一向善用智取带着点焉坏的性格一点也不像。

    见问了宋圆圆不说,几人都以为这次也只是像以前一样,和那些孩子们争玩具或者在玩闹中起了什么小摩擦。

    宋宝珠拉住宋圆圆:“瞧你,怎么整天打架,不疼吗?”,脸上都磕青了。

    宋圆圆这时抬起头,眼圈儿红红的,大家这才发现她竟然哭了。一下子就把吴招娣和王桂芳吓住了,宋圆圆不光爱打架,也能逞强,要不是真的疼,她一般都不怎么哭。

    “圆圆,咋了,伤到哪儿了吗,快给奶奶看看。”,王桂芳摸着宋圆圆,把她全身上下都检查了一下,除了脸上磕到了一点儿,其他地方没看见伤口。

    不应该啊,以往比这伤的还严重,宋圆圆可一声都不会哭。

    “小姑,我妈妈呢?”,宋圆圆用小手抹了一下眼睛,瘪了瘪嘴,特别委屈地问宋宝珠。

    屋子里一下就安静了。

    宋宝珠眨了眨眼睛:“圆圆怎么今天想起问这个了?”,当时大哥大嫂离婚,现在圆圆长大了,换了她自己如果没了妈妈,应该会很难过,这么一想,宋宝珠罕见地不知道该怎么和宋圆圆说。

    “狗蛋说我妈是被爸爸赶跑的,以后爸爸就会给我娶后妈,像栓子哥一样,没东西吃还没衣服穿。”,宋圆圆开始嗒嗒掉眼泪,一把抱住宋宝珠:“小姑,我不要后妈。”她不要像栓子一样。

    “不会的,圆圆不相信小姑,奶奶还有爸爸吗?我们都会给你东西吃,给你好衣服穿啊。”,宋宝珠摸了摸宋圆圆的头。

    宋圆圆想了想,点点头:“我就知道狗蛋是在骗我。”,就算后妈不好,小姑奶奶爸爸还有叔叔他们,肯定不会让她挨饿呀。

    “知道就好,走,和我回屋去睡午觉。”,宋宝珠拉着宋圆圆回了她的屋子,等她睡着后这才出来。

    屋子里王桂芳已经气得不行:“狗蛋一个孩子怎么会知道这些,肯定是他那个妈嘴碎瞎说,自己说就说了,还让圆圆听见。”,圆圆听到该多难过。“不行,我得去找她。”越想越气,王桂芳一把扔下围裙,站起来就往门外冲。

    “宝珠,你看着大宝二宝,我也跟去看看。”,不管钱小娥怎么样,吴招娣一直照顾着宋圆圆,和她亲女儿也没什么两样,听到这些瞎话怎么会不气愤,顿时撸了撸袖子跟上了王桂芳。

    看他们一副要去干仗的样子,宋宝珠也想跟去,但看了看两个睡得直冒鼻涕泡的胖侄子,只能坐在火边。

    恰好王桂芳和吴招娣刚走,后脚宋德柱和宋志中就进了门。

    “爸,你看着大宝二宝他们,妈和三嫂去吵架去了,我去看看。”

    “什么,妈和谁吵架去了?我也去!”,宋志中一听跳起来,一把背上宋宝珠。

    “五哥,五哥,妈去了狗蛋他们家。”

    宋志中紧急刹车,急急忙忙转了一个方向,往狗蛋家方向跑去。

    狗蛋家也是一大家子住在一起,没分家,宋狗蛋的妈是小媳妇儿,祥福村出了名的嘴碎人,因为这张嘴,不知招了多少祸事。

    宋志中和宋宝珠到的时候,王桂芳已经骂上来了:“陈文翠,你这张嘴要是话真这么多,老娘不介意给你撕烂。你说啥不好编排到我家老大身上?钱小鹅为什么和我家老大离婚你真不知道?现在被你儿子听了去,搬弄到我家圆圆面前,我家圆圆要是真听进去了,老娘不会放过你的!”

    陈文翠婆婆颤着声音问王桂芳:“桂芳,我家老三媳妇儿说啥了?”

    宋狗蛋家也算是宋家本家人,王桂芳还要叫一声陈文翠婆婆二婶子,见是她问话,王桂芳勉强收敛起怒气:“二婶,不是我说,你家这个三媳妇儿以前编排我家的是非不少,我都没找上门来,这次她竟然说到圆圆头上了,她这张嘴,你们家要是再管不好,别怪我不给你们家面子!”

    陈文翠婆婆气得要死,指着她怒声问:“你说啥了?”,就因为陈文翠这张破嘴,家里不知道给她收拾过多少烂摊子,得罪了村里多少人。

    陈文翠这会儿知道怕了,缩着头吞吞吐吐:“我我没说啥啊?就说了志东哥和姓钱的离婚的事,这是事实啊,难道还不能说吗!”

    “你说我们家志东是为了给圆圆娶后妈才和钱小娥离婚,这是事实吗?还说以后娶了新媳妇儿会虐待圆圆,让她吃不上饭穿不上衣服,这也是事实吗?弄得孩子听了回去好一顿伤心的哭,她那么坚强的一个孩子,被你这句话说的哭成了泪人儿”,说道这个,王桂芳就火冒三丈。虽然家里也没想刻意隐瞒钱小娥,但家里人都对宋圆圆好,所以宋圆圆根本想不起来钱小娥那个妈,家里人当然不会可以提。陈文翠倒好,嘴碎几句话把孩子闹得那么委屈。

    “这,我也不算说瞎话,难道你们家老大还能一辈子不娶媳妇儿吗,那后妈就是比不上亲妈啊,你们看看栓子家,栓子那后妈都把孩子虐待成什么样了,有了后妈就有后爸,栓子都那样了也不见他爸出来吭气。”

    “你还不快给我闭上你这张破嘴!”,陈文翠嘴碎无敌,这还被王桂芳堵着门呢,转眼又带出了栓子他爸和后妈。她倒也不是为了给栓子出气,主要是,之前因为她这张嘴的事,狗蛋他爸和她闹过离婚。她就以后妈不能好好待孩子把婆婆说服了,毕竟除了这张嘴,她其他方面还算勉强过得去。所以这会儿又趁机强调。

    但栓子爸和后妈刚好就在看热闹的人群里,闻言两人立刻不干了,栓子后妈跳出来破口大骂:“你少胡说八道,我咋虐待他了?我要是没给他吃没给他喝,他能长到现在?随便手指头就算虐待了?谁家没收拾过调皮的孩子!陈文翠,你看我不打烂你的嘴!”

    栓子后妈是村里出了名的丧良心,虐待栓子的事儿人人都清楚。要是平时有人说她,她只能低头装没听见,灰溜溜地赶紧走。但这会儿陈文翠被王桂芳堵了门,她要是跳出来骂陈文翠一顿,扒着王桂芳陈家人肯定不敢说什么,也好杀鸡给侯看,让村里人知道她的厉害,免得以后老是揪着栓子的事说个不停。

    陈文翠怕王桂芳,可不怕栓子后妈,当即将她虐栓子的一一数落了出来。

    栓子后妈无法辩驳,只好扯出王桂芳:“谁都知道你嘴碎,只会编造一些谎话,要不然怎么会被桂芳婶子打上门。桂芳婶子,你说是。”

    要是王桂芳承认了,那以后再说她的人肯定不敢那么明显了。

    栓子后妈得意的想到,深觉自己聪明。

    谁知王桂芳却皱了眉,“你们家的事和我们可不一样,你对栓子咋样,村子里谁不知道。”,她看向栓子的爸:“栓子爸,婆娘是能热炕头,但孩子也是你亲生的,你就那么看着自己媳妇儿虐待他,你的良心呢!被狗吃了?要是栓子长大后不奉养你,我第一个赞成!”

    栓子后妈傻眼了,她现在和王桂芳不是站在同一阵营吗,怎么王桂芳还调转枪头针对起她和孩子爸来了呢!

    栓子爸在人群里臊的满面通红。

    陈文翠差点就拍着巴掌笑了,被她婆婆一瞪,缩了缩了头。

    宋宝珠问宋志中:“五哥,栓子哥的日子真的很不好过吗?”

    宋志中点了点头:“栓子,唉,栓子是过得挺惨的。”

    王桂芳气势汹汹来找陈文翠,却被栓子后妈打了岔,依王桂芳的精明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栓子后妈在拉着她洗白,于是兴师问罪的态度就缓和了下来,陈文翠婆婆见状忙向王桂芳保证,一定会好好教训陈文翠,保管让她管好自己那张嘴。王桂芳听了便暂时算了。

    但因为她那番话,栓子爸和后妈又被村里议论了一轮,有年长的人站出来指着栓子他爸骂道:“桂芳说的不错,人啊,不能丧了良心,既然投胎到你家,那就说明你和他由父子缘分,你看着你婆娘那么虐待栓子也不管,以后啊,会遭报应的。”

    栓子爸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反手一个巴掌扔在栓子后妈脸上:“丢人现眼的东西,还不跟我回去。”,这个男人就是这样,之前栓子妈想扒着王桂芳洗白立威的事情他是赞同的,就像他看着婆娘虐待自己的亲生儿子也没反对一样,但现在一出了事,觉得丢了脸,立刻就把栓子后妈推了出来。

    村里人都说栓子爸疼她,为了媳妇儿连他的亲生儿子被虐待都能视而不见,只有她知道,这个男人眼里心里谁都没有,只有他自己,相当的自私自利,她承认,她是虐待了栓子,但是一开始的时候栓子爸能站出来制止一句,她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的这么对待栓子。

    宋宝珠看着狼狈离开人群的夫妻俩,想了想,问宋志中:“五哥,既然栓子日子不好过,村里人就没帮他吗?”

    “村里人看不过去会说他们俩,但一说,栓子爸和他后妈要不装没听见,要不就说让他们把栓子领回去养,不然就别多管闲事。”,这年月谁家都不缺孩子,看见栓子日子过得凄苦,大家可能会仗义执言几句,但绝对不会把孩子领回家去养,一个活生生的孩子,亲爸和后妈还在,绝不是给他吃一口饭穿一件衣裳这么容易的事。

    “五哥,我们去看看栓子。”,也许是今天宋圆圆哭着说自己没有妈妈会被后妈虐待的事触了宋宝珠。

    宋宝珠一直被宋志中背在背上,居高临下,说完后她又朝人群中找了找,刚刚好像看见宋红草了,但一错眼又不见了她的踪影,便以为自己看错了。

    “好。”,宋志中有一瞬间的迟疑,还是同意了。他背着宋宝珠到了栓子家外面。

    老远就听见里面闹哄哄的,好像是栓子爸和他后妈在吵架。

    宋志中说:“栓子不住院子里面。”,他将宋宝珠放下,带着她绕到院子后面,才发现后面有一个柴房,柴房是用一些木头搭建的,每根木头之间都留了很大的缝隙,上面搭着茅草算是遮雨。透过缝隙,里面的情形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屋子里堆着稻草和木柴,由于缝隙过大,一些雪会顺着缝隙飘进去,屋子的地面湿漉漉的。角落里堆了一层不算厚的稻草,上面铺了一床单薄的破被子,那被子一看就不能保暖。

    宋宝珠指着稻草堆难以置信地问宋志中:“难道栓子就住在这里吗?”冬天寒风刺骨,这里怎么睡人!

    宋志中点了点头,夏天还好一点儿,随便哪儿都可以睡,冬天他只能钻进稻草堆里。

    宋宝珠看了,问宋志中:“那我们村子里还有像栓子一样的孩子吗?”她不去县城的时候就忙着在系统空间里学习,已经很久没有和村子里的孩子们玩在一块儿了,这些事情她都不知道。

    “虽然不至于像栓子这么惨,但日子不好过的孩子还有一些的,他们大多都像栓子一样,要么是有后爸,要么是有后妈,要么就是亲爸亲妈都没了,不过有后妈的孩子日子大多都不怎么样。”

    “现在又不缺吃的,为什么要这样呢。”,宋宝珠想不通,以前村里缺粮少食,这些孩子被这么对待还能稍微理解一下,但现在家家户户既不缺粮又不缺肉,粮食多了,卖给采购站的钱也多了,村里一年到头还能分不少的钱,给家里每个人做一身过冬的衣裳和棉被还是可以的,这些人为什么还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孩子。

    正想着,忽然听到前面传来声音。

    “栓子,这个馒头给你吃。”

    “谢谢,我不用。”

    “你都饿成这样了,怎么还说不用?快吃,我刚从家里拿出来的,还热着呢!”,这是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有着刻意放软的语调。

    宋志中咦一声:“我怎么听着这声音像红草那丫头的?”

    宋宝珠点点头:她也觉得像。

    两人转过墙角,就见宋红草正站在一个穿着破洞单衣黑瘦的小男孩儿面前,执着地往小男孩儿手里塞馒头。

    “谢谢。”,小男孩儿推拒不过,再加上又实在饿得慌,便接过了馒头。宋红草顿时喜笑颜开眼:“你吃,慢慢吃不着急,以后我还给你送。”

    宋志中惊奇道:“没想到红草这丫头心地这么好。不过大伯母他们啥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还给红草吃白面馒头?”宋得财和郑英两口子只宝贝最小的儿子,无论什么好东西都会留给他,几个女儿一般能给粗粮吃饱就不错了。

    宋宝珠还留意到宋红草身上穿了一身崭新的棉袄,连肤色都比以前白了很多。一段时间不见,宋红草好像变了很多。

    宋红草一抬头就看见宋宝珠和宋志中,大大方方地喊了人:“志中哥,宝珠,你们到这儿来干什么?”

    宋宝珠看了一眼栓子没说话。

    宋红草便道:“志中哥,你和宝珠是出来玩儿的吗,这会儿天冷着呢,回去。”刚刚那一场闹剧忽然就让她想起了栓子这个人,前世就是这一次,宋宝珠开始帮助栓子,长大后的栓子能力出众,却对宋宝珠死心塌地,这次,宋红草笑了笑:不好意思,她先到了。

    “对啊宝珠,这天太冷了,我们先回去。”,至于他们兄妹俩看到了栓子住的地方,怕栓子难受便没有说出来。对栓子,以前给过他吃和穿的东西,但栓子一般都不会怎么要,这孩子固执地很,又有很强的自尊心。

    宋宝珠点点头:“好,五哥,我们先回去。”

    宋红草总给她一种怪异的感觉,这事先放下不提,她回去后从宋志中那里打听到了村里被虐待的小孩儿的名单,或轻或重,竟然足足有十几个。除了一半是因为父母重男轻女外,其他的孩子大部分都像栓子一样,或者是亲爸亲妈都没了,又或者是有了后妈后爸,因为有了后妈在家里待遇直线下降的人又占了多数。

    宋红草也算是被宋得财和郑英虐待的人之一,宋志中没有列上,她想了想,添上了这个人的名字。

    第二天宋宝珠就拿着这些名单去找了宋德令:“堂叔,我们村子有余粮,这些孩子也吃不了多少,不如村里修建一个地方,专门给这些孩子住,做了饭让他们自己来领了吃,每年给他们做两身衣服。粮食和钱都由村里和这些孩子家里各出一半,帮着做饭做衣服还有建房子的钱由我出了。以后村里有这种情况,就问问他们自己愿不愿意住进去,要是愿意的话,村里就收,住的地方不够再扩建就是了。”

    宋德令吃惊不已:“宝珠,这要花的钱可不少啊。”

    “没事儿,我有钱。”,宋宝珠的确有钱,每个月的工资加上化肥厂化肥和猪饲料的分红,存了差不多有四千块了,拿两百块钱出来给这些孩子建一个住的地方完全不心疼。

    宋宝珠一说出数目,宋德令更加震惊:“这么多钱,就算泥瓦房也用不了这么多。”

    “不建泥瓦房,我们建水泥房子。”,水泥房建了不怕风吹不怕雨淋,经得住造,免得反复修缮。

    “能想到这个法子也是难为你了!”,宋德令有些羞愧,他知道村里有些孩子过得不好,但他也没什么法子,最多警告一下这些孩子的家长。现在宋宝珠提出的这个法子倒是的确可以彻底杜绝孩子们被家长虐待的机会。但也没法子,村里谁都不能像宋宝珠这么财大气粗。

    和宋德令说了这事儿,把钱也给了他,相信他会安排好的。

    果不其然,第二天宋德令就雷厉风行向全村人通知了这件事,并狠狠训斥了这些孩子的家人:“你们不把孩子当人,我们村里其他人把孩子当人,宝珠也说了住的地方由她出钱修建,到时候直接把孩子的粮食份额和钱财从你们这些人手里扣出来归村里管,由村里人给他们煮饭,孩子们住的地方你们不能随意去瞎转悠,一但孩子自愿住到了里面,就和你们没关系了。要是没有亲爸和亲妈的孩子,这些钱和粮食全由村里出。”

    这下可把这些孩子的家长们急得跳脚,意思是不但要把粮食和钱给出去,孩子以后还没他们的份,不能指望他们养老了。

    但宋德令一说,加上有用宋宝珠的支持,大部分人都很赞同,这些孩子可怜,他们早就看不过眼。自己一家不能负担,全村人一起出点儿钱和粮食还是能办到的。

    栓子听到这个消息后,陡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前面说话的宋德令,所以是宝珠提出的建议吗。

    宋红草想到前世的走向,最近几天开始频繁找栓子,不断地给他塞东西:“村里那个提议挺不错的,你住进去,没关系,就算你住进去了我也会给你送吃的。”,经过这段时间,宋红草自觉已经和栓子拉近了距离。

    栓子看着她说道:“谢谢你,等我住进去后有了粮食,我会还给你的。”

    “不用,我给你东西又不是图你还。”,宋红草仔细看了看栓子,眉眼确实长得不错,难怪长大后那么英俊。

    见宋德令解决的很好,宋宝珠便把这件事放下了。

    想着好久没去县城了,罕见地起了个大早跟着哥哥们去了县城,她先跟着宋志南去机械厂逛了一圈儿,特别看了看生产发电机的生产线,见被宋志南那排得很好便去了农业局。

    一到农业局就发现整个单位空空荡荡的,专家们全都不见了踪影。

    “刘叔叔,王叔叔他们去哪儿了?”

    见到宋宝珠来,刘局长还是挺乐呵,乐呵后又哀怨地看着她:“小宋老师,你好久没在我们农业局研究东西了。”

    宋宝珠笑眯眯说道:“可是现在农业局暂时没有什么需要研究的呀。”,农业局主管良种和化肥,现在都弄出来了,第一代良种都还没传播开呢,自然也不用不着研究超级二代良种。

    “这倒也是,歇歇也好。”,第一代良种和化肥都这么吓人了,要是短时间内就研究出效果更好的那还得了。

    “刘叔叔,你还没告诉我王叔叔他们去哪儿了呢。”,见刘局长又要自言自语,宋宝珠忙拉回话题。

    “你不知道吗?他们分别去一些省会和首都农业局交流去了。”刘局长吃惊地反问。

    宋宝珠这才想起周施为之前特意找到她说上面有意将良种和化肥在全国彻底普及,想征求她的同意,毕竟是她带头研究出来的。

    宋宝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毕竟她研究出这些东西出发点就是先让大家有足够的粮食吃。

    那次周施为走之前很欣慰地拍了拍她的头:“放心,属于你的嘉奖会来的。”,只是委屈宝珠了,为了保护她,不能透露出她的存在,这些硕大的研究成果暂时不能公布主研究人,其他知情的人也被一一谈了话。周施为知道,这些作意味着上面已经彻底将宋宝珠纳入了绝密的保护名单。

    她联想到这个,恍然大悟:“所以王叔叔他们是去交流良种和化肥了。”说是交流,其实就是向这些单位公开研究方法。

    刘局长点点头,十分遗憾地咂咂嘴;“唉,本来我也有机会跟着去首都的,但是王专家他们都走了,局里不能没有主持大局的人。”,单纯的学术交流,他去就是打酱油的,还不如顾好农业局这个根据地,毕竟现在来找他们谈合作的单位很多,局里不能没有人。

    宋宝珠知道刘局长喜欢钱,笑眯眯地问他:“要是王叔叔他们将实验方法都公布了出去,你就不怕以后良种和化肥没这么挣钱了?”

    “那不能,周县长都说了,不是大规模公布,只是选定了几个省会和首都的农业局定点交流  ,我们的覆盖范围还是一样的。”,说完他搓了搓手,笑呵呵地对宋宝珠说:“再说我们单位不还有小宋老师你吗,要是你又研究出了效果更好的良种和化肥,还用担心我们农业局的收益?”

    “这倒是。”,宋宝珠点点头。

    县里没有事情,宋宝珠又回了家里继续闷着头学习。她现在学的课程太多了,几乎涵盖了方方面面,上次两颗药粒救了吴招娣和两个小侄儿,这让她对医学感了兴趣,一头扎了进去。

    而云县城里,李定远也带着副厂长一行人再次来了云县,一下了火车站,这些人就看见了火车站旁的代销点里面卖的热食,那些香喷喷的肉引得众人直咽口水。李定远的助理熟门熟路的去买了一大包肉包子,这次可没有桌子给他们坐了,现在是白天,外面排了长长的队,几张桌子也坐满了。大部分都买了东西,特别是那些烤熟的排骨,烤鸡肉和烤鸭肉回了火车上,准备在路上吃。

    副厂长咬了一口包子:“全肉馅的?!”,不怪他这么惊讶,他们那里肉类供应不足,哪怕去国营饭店买肉包子,里面总要掺些蔬菜,一问,那大师傅就说这样做的更好吃。

    而且这白面也不泛黄,咬起来劲道又蓬松:香死了!

    “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贵了!看来到哪儿吃点肉都不容易,他们卖这么贵,肯定是肉食紧缺!”,副厂长吃了两个包子,拍着肚子一脸满足。

    李定远和之前来过的那人闻言顿时把牙都咬碎了,什么缺肉啊,明明云县的肉食供应量十分充足。虽然不知道他们哪儿来的那么多肉,但本地人买肉显然十分便宜,这是专门宰他们这些外地人呢!

    不过李定远没打算和副厂长说,这些事都无足挂齿,当务之急是赶快把钱给云县,让他们麻溜地把他们想要的发电机造出来。

    李定远带着副厂长去重新找了周施为,没办法,他自己带着副厂长去了之前那个院子,发现门口守着的人又多了几个,还在围着院子巡逻,发现他们了老远就开始驱赶,让他们别过去。

    哪怕李定远拿出介绍信也不管用:“不行,上面规定了,现在唯一能进入这个院子的只有带着通行单的周县长,不管你们是谁,都不能擅自进入。”

    把副厂长气得够呛:“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吗,不就是发电机吗,看一眼怎么了?我不看怎么知道值不值得买?!”

    李定远拍拍他的肩膀:“行了,别气了。”,要是他手上有这么先进的发电机,只会保护地更严密。看来不去找周县长还不行了。

    带着怒气冲冲的副厂长,李定远好声好气的又去找了周县长,周施为凝眉:“不是已经看过,为什么还要看?”

    李定远为难,不看副厂长不信,不签字盖章划钱啊!他们厂涉及大额钱财的必须要厂长,副厂长,财务那边三方同意签字盖章。

    周施为在李定远和副厂长两人中间看了看,理解了缘由,站起来说道:“好,不过下不为例。”,上面特意来了电报,让他一定要看牢发电机,不能透露给任何可疑的人,他的压力也很大啊。

    李定远连连点头;“谢谢周同志,一定没有下次了。”

    “既然要去看,劳烦两位在这上面签个名字,顺便把介绍信抄一份给我。”,周施为打开办公室旁边的铁皮保险柜,从里面取出一个本子,让两人在上面签字。

    副厂长越发觉得李定远是被骗了,可能就是因为这些神神叨叨故布疑阵的作才让李定远深信觉得那些发电机了不起。

    尽管如此,他还是耐着性子签了字,他到要看看,云县到底在搞什么鬼。

    周施为带着李定远和副厂长去了安置发电机的院子。

    这次门口守卫的士兵检查了周施为的通行单,对他们放了行。

    而一直抱着怀疑态度的副厂长自从进了院子,仔细观察了这台发电机,确定发出的电力不是作假后,就一副要晕厥过去的模样。

    他比李定远之前的表现要激多了,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着不可能,脸上满是红晕,过了初步的怀疑后就成了无法言说的振奋,整个人就差手舞足蹈起来。

    “周县长,我们现在预定的话,什么时候能拿到发电机?我们现在就给钱,请马上帮我们生产。”,副厂长双手握住周施为,红着双眼激地请求。

    “放心,既然已经谈好了,我们会尽力生产争取让你们尽快拿到发电机。”

    “好,周县长大人大量,感谢你无私原谅我之前的失礼之处。”。一旦确认了事实,副厂长善于交际的圆滑就出来了。

    李定远也算是松了口气,以前谈合作这些都是副厂长在负责,这次也算是难为他了,还好没有搞砸。

    发电厂给了钱,这些钱足够他们买三年的机煤和柴油,现在一下子全给了出去,不过一个个的不但不感觉到肉疼,相反还十分振奋。

    与此同时,周施为带了两位陌生人到祥福村见了宋宝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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