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杭第一次在深吻里喘不上气, 快要窒息。
她用力推秦墨岭，掐了一把他的下颌，秦墨岭意识到她不舒服, 当即离开她的唇，让她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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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墨岭抱她去办公桌前, 让她坐他的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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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他们第一次在伊亚小镇的酒店, 他都没这样失控过。
简杭手指抚抚他下颌的掐痕，一个不算深的拇指指甲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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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杭看手表，还有九分钟到十一点钟。
她一抬头, 撞进他深幽却又灼热的眸底。
“来你办公室的路上, 我已经做好心里建设，你要是因为二部冲我发火, 我理解你。”
因为苏城的赵总是二部最大的经销商, 也是乐檬第二大总经销, 得罪他, 风险有点大。
但也只能先关赵总的户, 才能有杀鸡儆猴、立竿见影的效果。关经销商的户，从来不是她的真正目的。
可是这一步再艰难也必须得走。
“如果我不准你关户, 当时就拦着你了。”秦墨岭把她从办公桌上抱下来, “具体运营上的事, 我不插手，那是你们各部总裁和吴副总的事, 事事都要我管，还要其他高层干什么。我只看结果。”
哪怕是不好的结果，哪怕后果严重，只要在他能托底的情况下，他还是不会插手，尊重他们的做法。
不然几个事业部总裁，做起事来束手束脚，乐檬不会有大发展。
“我跟我三叔不一样。他管太多，导致乐檬在走下坡路。”
顿了下，秦墨岭又道：“哪天我在会上说你了，那就是碰到了我的底线。”
他又把她圈在怀里，让她在他怀里待了两分钟。
简杭抱住他的腰，“那秦总的底线，有为谁破例过吗？”
秦墨岭垂眸，看着她的发顶，“你说呢？以前我的会议，中场最多休息十分钟。办公室恋情是我最看不上的。现在四部总裁在我怀里。”
简杭环着他腰的手臂又用力紧了紧。她喜欢被他偏爱，也享受被他作为唯一一个偏爱。
“秦总。”
秦墨岭没等到下文，“什么事，你说。”
简杭道：“你继续为我破例，我会心安理得接受。”
秦墨岭：“”
简杭笑了，放开他，“走吧，别耽误开会。”
两人出门前，去了洗手间。
秦墨岭腰间的衬衫被简杭给抓皱，他又重新理平，塞到西裤里。如果简杭不是在生理期，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并不能控制。
简杭的口红淡了，用纸巾轻轻擦唇边，估计会议室的人没心思注意她口红是深还是淡。
秦墨岭开了办公室门，让简杭先出去，他随手带上门。
电梯间，小樊拿着简杭的文件包，心急如焚。
十分钟前她接到高秘书的电话，高秘书让她拿上简杭的化妆包去秦墨岭办公室这边。
高秘书特意交代：“别让人知道是化妆包。”
小樊：“放心。”
她不清楚会议情况，但她有数，简杭的关户计划，公司不可能同意。以简杭的脾气，肯定不会服软，跟高层吵起来也不是没可能。
她特别担心：“是不是简总被高层骂哭了？”
高秘书：“没骂。谁敢骂。简总没那么脆弱，但秦总对她来说，不仅仅是上司。万一情绪不稳，掉了眼泪。你过去等着，有备无患。”
秦墨岭在感情上很内敛，连送个手表都要斟酌半天。他暂停会议，把简杭带去办公室，高秘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只为亲吻和拥抱。
“简总。”小樊终于等到了人。
十分钟的焦灼，比十个小时都漫长难捱。从简杭脸上看不出哭的痕迹，她松了一口气。
简杭惊讶，“你怎么在这？”
小樊把文件包递给她，“简总，您水杯没带，还有一叠资料也没带过去，我都装在了包里。”
简杭笑笑，“辛苦了。”
小樊坐其他电梯下楼，简杭和秦墨岭坐专梯去二十二楼会议室。
进了电梯，简杭打开文件包，里面有一杯温水，一叠资料，还有一个化妆包。
秦墨岭什么都没多问，伸手替她拎着文件包，简杭从化妆包里拿出口红和化妆镜补妆。
电梯缓缓停靠在二十二楼，简杭将化妆包放进文件包里。
十点五十八分，高秘书在会议室门口等他们。
看到他们两人，她推开会议室的门。
原本嘈杂，正在吐槽、倒苦水的会议室忽然安静下来。
秦墨岭和简杭一前一后进去，所有人的视线射向简杭，她淡定坐下，从文件包里拿出一叠资料。
她居然还让人趁空送来了资料，不知道接下来还要发生什么幺蛾子。
这是所有人的第一反应。
她的疯狂令人发指。
钟妍月在回消息，苏城的赵总被关户，那四百多家经销商都把压力给到了她这边。
刚才娄征汇报给她：【郑炎束刚才联系了江城的罗总，要跟罗总对接核销账户事宜。】
钟妍月攥着手机，指尖泛白。
赵总是二部的第一大经销商，江城的罗总是第二大经销商，他们两位在华东大区最具实力。
简杭刚刚关完她第一大经销商的户，又要对她的第二大经销商下手。
这些经销商平时都是娄征维护，她跟他们并不熟悉，但娄征毕竟只是个销售总监，如今遇到突发情况，娄征做不了主，只能等她安排。
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钟妍月只能拿钱表示诚意：【先等几天，看他们什么态度，如果他们对我们二部也有了意见，第三季度再多给赵总两百万的费用支持，给罗总一百五十万的费用支持。】
只要他们不带头在群里拱火，其他人就会偃旗息鼓。
娄征：【我心里有数。】
他又道：【罗总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不想关户，但他又拉不下脸跟四部服软，他想让我们跟四部协调。】
钟妍月：【你就当听不懂罗总的意思。】
让她为了经销商去向简杭求情，那是不可能的事。
秦墨岭和简杭已经坐回会议桌前，钟妍月退出聊天框，手机放桌上。
她扫了一眼简杭，看到简杭手里的那叠资料，她按按眉心，头快要炸开来。
秦墨岭左边下颌被简杭掐了一下，现在不知道还明不明显，他拿手抵在那，别人也没注意。
只有高秘书瞥到，看来老板刚才被简杭给抓了，应该起了争执。
秦墨岭发话：“会议继续。”
吴副总轻咳两声，不知道要从哪里继续。
他进入快消行业二十多年，刚才简杭的操作，他闻所未闻。休息的二十分钟里，他连抽三支烟压惊。
上次连着抽烟还是几个月前，秦墨岭开除郁鸣和另外两个高管。
当时乐檬董事会无一人同意，都劝秦墨岭悠着来，一旦处理不当，会造成股价波动。
可秦墨岭不听，一意孤行，愣是将三人同时开除。
这么看，秦墨岭和简杭真适合做两口子。
“吴总，我们二部最近招人，办公场所问题，之前跟秦总申请了，不知道公司打算怎么安排。”钟妍月打破会议室的沉默。
吴副总：“把十六楼整层都给你们二部。”
钟妍月微怔，十六楼整层？
这是她们二部想都不敢想的事，以为会腾出十五楼三分之一的办公室给她们，没想到直接给了十六楼一层。
吴副总此刻才恍然大悟，为什么秦墨岭要把十六楼整层给二部，因为简杭关户，钟妍月为了平息经销商火气，肯定要给经销商费用补偿。
多给几百万的费用支持，二部心里自然不平衡，于是秦墨岭给他们二部办公场所变相补偿。
十六楼整层，二部暂时用不到那么大的办公场所，吴副总解释道：“以二部的势头，明年可能还得招人，先预留办公场所。”
钟妍月微微一笑，“谢谢吴总考虑这么周到。二部这次招聘，主要是想以内部招聘为主，这样可以避免公司出现裁员的情况。不管什么原因裁员，不管哪个事业部裁员，传出去，他们都会觉得乐檬不行了。对公司影响不好。”
吴副总原本也是这个意思，现在由钟妍月主动提出来，那再好不过。
他对简杭道：“简总到时裁减人员的时候，让廖咏玫跟负责二部的人事总监对接，四部裁减的人员以调岗形式去二部，避免大规模裁员。”
其他两个事业部总裁抬头，先看看钟妍月，又看看简杭。
四部这个情况，撑不到年底就要裁员，而钟妍月这个时候大度表示，被裁下来的员工可以去二部，二部全部接收。简杭脸上到时无光。
简杭收起资料放文件包里，这次会议用不到这些资料。她淡笑：“谢谢吴总关心。我只打算调整岗位，重整团队，但没打算裁员。对了，四部正准备招聘。”
吴副总：“”
钟妍月和其他几个事业部总裁也是无语至极。
四部已经连续两年亏损，市场萎缩，她居然还要招人。
吴副总揉揉额角，今天他不能再跟简杭说话，会被简杭给逼疯。
接下来又解决了一部和三部存在的问题，他的心率终于正常。
十一点三十五，散会。
秦墨岭坐在那没动，示意其他人：“你们去忙。”
简杭断言：“罗总这是不想核销账户，还想代理四部的产品。”
简杭刚夹了几个虾仁，身边突然安静下来，一点声音都没有。
这封函切断了经销商的所有退路，要么配合四部完成任务，要么被关户，代理权落到其他经销商手里。
那意思，是情侣表。
简杭弄明白怎么回事，附和着他：“不用试，应该正好。”
第一食堂的菜品是自助式，简杭拿着餐盘去选菜。
“赵总和罗总有没有找二部的茬？”钟妍月问娄征。
秦墨岭找了个空餐桌，放下餐盘。
她若有考虑，“给他一周的时间，如果他不拿出诚意，不打款到账户，完不成四部的任务，走法律程序取消他的账户。”
他特意停顿，声音不大不小，旁边的员工能听到，“我的表链改过了，宽松正好。”
他把余下四百一十九家经销商的资料打印出来，按照实力，一家家发函，写清具体额核销账户的时间，如果不配合，将走法律程序。
为了让其他人知道，他对她是在意的，他煞费苦心，专门挑了中午吃饭时间送给她。
周义：“”
一个颜色，表盘设计都很特别，表链也一模一样，不用细看都知道是情侣款。
简杭跟着过来，手腕上戴着情侣表，表链长度正合适。
这几天大家茶余饭后聊得最多的是，公司给二部的新办公场地，居然是十六楼一整层。
简杭把笔记本装电脑包里，说：“缺。”
既然不是陪她吃饭，应该是公事。简杭立即改称呼，“秦总，有什么吩咐？”
旁边的人都会跟同伴对个眼神，悄悄看她。
其他人陆续离开。
简杭懵了几秒，但什么也没问。她没见过这块表，刚才秦墨岭说按她的要求改表链，应该是故意说给旁边的人听。
“发过牢骚。”娄征问：“额外的费用支持，还用给？”
简杭的事，不止在乐檬经销商里传开，同行经销商也知道了此事。都说她是快消行业第一狠人。
简杭收拾资料站起来，“散会。”
“招人的事就这么定了，市场部肯定有调整。”简杭的视线又落在郑炎束身上，“你们销售部也一样。”
最后的情形很可能就是，四百二十一个人的群，只有群主一人被关户。
“好。”
哪怕不赞成她走法律程序，他还是违心道：“好。”
郑炎束不乐意，“我无条件执行你工作上的安排，但销售部的事，还烦请简总尊重我，销售部是我的团队。”
又是跟吴副总，还以为他来陪她吃饭。
“简总。”
郑炎束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简杭的用意，“剩下的事交给我。”
让他们看到了她的决心和狠心。
今天他穿一件深蓝色衬衫，上面那两个纽扣还是早上她帮他扣上去。他的手表也是早上出门前，她帮他佩戴。
郑炎束没去食堂，从简杭办公室出来，直接回自己办公室。
简杭打断他们，“你们之前每次都是为这事吵？”
他实话实说了：“没钱。公司给的费用投入，都被销售部挪用。”
两个通宵，两个白天，郑炎束发完了所有的函。
秦墨岭把手表递给她，“旗舰店把手表送来了，按你的要求，表链卸下去一扣，你戴一下，看合不合适。他们人还在我办公室，不合适再改。”
郑炎束还是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她：“第三季度是销售旺季。”马上过去的六月，即将到来的七八两月，是完成全年任务的关键月。
郑炎束看向她。
简杭道：“让他们把明年的货款打到账上，我当时说打六个月的货款，这是天方夜谭，我自己知道，但必须得开这么高的条件，给经销商可谈判的空间，到时你让到三个月也行，两个月也行，这是你销售总监的事。度，你自己把握。”
旁边有八卦的小姑娘，拿着餐盘从他们旁边路过，顺便瞅一眼秦墨岭的表，再看看给简杭的那块表。
简杭没注意看他手里的手表，笑笑，“吃没吃饭？”
把资料送到办公室，她去第一食堂吃饭。
简杭：“不是我没打算关，是他们自己会争取不被我关掉。我要是像你们建议的那样，先挑出十几家，一家一家关，起不到任何震慑作用。”
“好。”
手机振动，她点开来。
今天关赵总的户，结果她还算满意，有些事可以交给郑炎束去做了，“我没指望他们能完成四部今年的任务，产品本身有问题，我不强人所难。明年我打算推出新品。”
他没多说，拿着餐盘去给她选菜，他知道她喜欢吃什么，在菜品区转了一大圈，认真给她挑了两荤三素。
“简总，市场部不缺人。”周义直接否绝了简杭的招人计划。
接连好几拨爱八卦的年轻姑娘从他们俩身边绕过，假装打菜。看过手表之后，几人还互相挤眉弄眼。
秦墨岭从她手里拿走她之前的表，示意她，“趁热吃。”
他扔掉手里的笔，往椅背上一靠，“我们四部可是指望你们刀刃一般的销售部过日子，现在马上揭不开锅了。”
简杭：“不缺人，连个像样的企划案都拿不出。”
她吃的不多，他每样菜只挑了一点。
秦墨岭左手拿着一块女士手表，没放表盒里。
秦墨岭接过她手里的餐盘，“试一下。”
郑炎束：“”
钟妍月不假思索：“不给了，投入到其他区域的市场。下周我有空，安排一下拜访大经销商。”
周义：“”
秦墨岭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你去吃饭吧。”
然后她又直接关了他们群主赵总的户。
等娄征离开，钟妍月问秘书：“四部真的招人了？”
周义冷笑，用了市场部的钱，还扯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行，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们销售部用钱叫用在刀刃上。那我问一下郑总监，花在刀刃那么多钱，刀刃被磨锋利了吗？有收割到利润吗？”
简杭抬眸，“所以，选在他们最赚钱的时候关他们的户，你说他们急不急？”
她转头，几米之外，秦墨岭朝她走过来。
愿赌服输，郑炎束再次在心里提醒自己。
乐檬几个事业部之间，其实也有竞争，尤其是重叠的经销商，几个事业部都想让经销商用心做自己事业部的产品。
“嗯。”
四部知道了简杭在会议室现场关户的事，心里痛快的同时，又不由担心，现在乐檬所有区域的经销商，包括其他事业部的经销商，无人不知道四部的简杭是个狠人。不知道简杭这一次是威名远播，还是臭名远扬。
她这个时候折腾经销商，今年四部的销量将会史无前例难看，销售额还不知道要下滑多少。
秦墨岭道：“除了招林骁进来，你们四部不缺人了。”
她分析：“以前他们代理四部产品，每年能赚个上百几百万，现在他们开始赌，赌我的手段能让四部在一两年内打个翻身仗，到时他们一年说不定就能几千万入账。这些人精明着呢。他们现在不可能弃四部的代理权，会紧抓在手里。”
“没。”秦墨岭道：“跟吴副总一起。”
简杭拿起筷子吃他给她挑的菜，不时看一眼手表。
简杭知道，他留下来等她，应该是有什么话要问她。
其他三个事业部羡慕不来。
“有话就说。”
一下决定关掉四百二十一家，才会引起所有经销商的关注，况且要关户的这些经销商还是所有区域里最具实力的。
简杭问他：“你呢？”今天中午她想跟他一起吃饭。
有个想法呼之欲出，他直接问了出来：“你根本就没打算关掉四百二十一家经销商？”
今天没找任何部门的总监聊天，简杭一个人去食堂打饭。这几天身心俱疲，累到一句话也不想多说。
三天后，周四上午，关户的事，在经销商那里没掀起不可控的风浪。四部总算平安度过这一劫。
就算新招人，也用不了那么多间办公室。二部各部门主管现在都有了自己独立的办公室。
“我跟吴副总一起。”
两人不说话。
等她看清两块表的表盘，原来是情侣款。
简杭就等他这句话，“尊重你也不是不可以，但也请你在开会的时候尊重我，以后我的会上，我不想听到任何毫无意义的争吵。”
此时，四部的会议室。
“销售部和市场部也在招？”
郑炎束抬眼皮：“请某些人说话注意措词，什么叫挪，什么叫钱用在刀刃上，分清楚了再说。”
简杭瞅着他们，“吵这么久还没分出胜负，看来吵架水平不行。”
秦墨岭道：【明天陪你吃饭。】
郑炎束：“”
到了饭点，郑炎束没去食堂，在办公室等着简杭回来。
郑炎束：“”
没多逗留，他款步离开。
钟妍月打算去拜访赵总，再去拜访罗总。
秘书：“嗯。好像每个部门都招了。”
简杭把电脑包和文件包并在一只手里拎着，另一手打开工作群，边走边回复消息。
“江城的罗总，不配合核销账户，说最近忙，没时间。”郑炎束站在简杭办公桌前，不想坐，打算说完就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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