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平见旁边有几颗枣树,枣子红亮硕大,于是过去摘了一些,分与众人吃。这枣子果然甚是甜美,与别处不同。
众人又吃了些干粮,喝了水,休息了片刻,就又上了马,穿林而行。
这山中丛林密布,雾障重重,高大的乔木之下灌木交错,时常需要下了马,用刀剑砍了密麻麻的枝叶,方能穿行。一路还要防备虫蛇和猎人布下的捕兽陷阱,是以众人走得不快。
幸好这山林之中经常有猎人出没。猎人为了防止迷路,在树上经常会刻一些记号。众人边走边找着这些记号,避免方向偏离。
行了约两个时辰,已近了午时,但这山林之中依旧是雾气弥漫,不见阳光。
走着走着,裴牧天忽然勒住了马,说道:“诸位等一下!”
众人一齐勒住马,看向了他。
裴牧天正盯着几棵树发愣。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原来是几棵枣树,长的枣子也是红亮硕大,与早晨吃的一样。
葛函章马到跟前,问道:“贤弟,有何不妥?”
裴牧天道:“大哥。这里是我们早上休息的地方。我们早上吃的,就是这几棵枣树上的枣子。”
葛函章道:“贤弟说笑了吧,我们早上走到现在,少说也五十里路了。”
裴牧天道:“大哥随我来。”说着便策马绕到了那几棵枣树的后面。
葛函章忙催马跟上。只见枣树后面甚是平坦,地下还有散落的枣核,正是早上众人休息之处。
葛函章吃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为何我们又回来了?”
这时众人纷纷催马过来,看了这情形,也都是吃惊非小。
耳六说道:“二位大人,看来我们是迷了路。这密林中雾障弥漫,难以分清方向,我等以为一直在前行,实则是转了圈子。”
裴牧天想了片刻,沉吟道:“是有人借这深林迷雾,给我们布了阵,想把我等困在其中。”
众人又是一惊。葛函章道:“你是说,我们看到的那些记号,都是假的?不是打猎之人所留?”
裴牧天道:“应是真真假假,虚虚实实。”
葛函章急道:“这可如何是好,从早上到现在,已耽误了两个多时辰了吧。再无法出去这山林,今天肯定到不了茅津渡。”
裴牧天道:“对方就是想困我们于此,好有时间聚集人马。”
葛函章对众人道:“大家快想想办法,无论如何,我们也得赶紧出了这密林。”
正在这时,忽听林内有哨音响起,连绵不绝。
葛函章对手下一武官道:“去看一下,如是打猎之人,便捉了来。务必小心。”
这武官叫韩松,身材高大,皮肤黝黑。他跟随葛函章多年,武艺精通,刀法纯熟,颇有临敌之经验,是葛函章的心腹之人。
韩松叉手称“是”,打马寻去。
过了不多时,众人听得韩松去那方向传来一声惨叫,甚是凄厉。
葛函章叫声“不好”,忙催马奔去,其余众人也随即跟上。
在十几丈外的一棵大槐树上,众人看到了韩松。只见他双臂双腿张开着,呈“大”字形贴在那极粗的树干上。手腕和脚腕处,各插了一把匕首,将他固定在了树上。还有一把匕首,从左胸刺入,直插心脏。
众人到时,他已是死了。
四周空无一人。
葛函章道:“大家小心戒备!”
这时从密林深处的两个方向,又分别传来哨音。这哨音也不知离了多远,只是此起彼伏,就此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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