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瑾道:“无妨,我想看看你的手。”
仵作一副受了莫大屈辱的模样:“陈公子这是再怀疑我?”
陈瑾斯斯文文的笑着,竟然还点头承认了:“再案子没有查清楚之前,每个人都是嫌疑人,所以我怀疑你要看看你的手也是合情合理的。”
“哦,不对,我非官府中人,也无任何特权是不能看,不过仵作你可以把你的手让府尹大人看看。”
仵作心里飞速转着想着要如何脱困,暗骂陈瑾多管闲事。
府尹见仵作一直不吭声,手也不伸出来,这不是有问题还是有什么?
他一声令下:“来人,把仵作按住。”
仵作听到府尹大人的话心头一横,直接朝一旁的柱子撞过去。
李瑞眼疾手快的拉住了仵作的胳膊,把人扯回来,因为她的力气大,她把仵作扯回来之后就松手了,而仵作因为惯性脚下几个踉跄直接摔倒在地。
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自杀,又朝一旁摆放尸体的桌子上的尖角撞去。
李瑞气了,直接一脚将其踢开,然后踩在他胸膛上,同府尹大人道:“大人,您快来看看他的手。”
府尹大人立即上前来查看,这一查看就发现了对方手上残留的磷粉,他左手的指甲盖儿里头实际上也还有残留的,只是左手是简单的清理过的,右手是完全没有来得及清理,所以就一直把右手藏着的。
府尹怒道:“张六,你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这仵作在衙门也干了很长的时间了,以前办事也都还是很牢靠的,所以他从未怀疑过他。#@$&a;
现在心里是又生气又愤怒。
张六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道:“大人,您杀了我吧!”
府尹见状,更加生气了:“你老实交代是谁指使把你的,这人原本就是死人了,你破坏了尸体,但罪不至死!”
仵作干脆都不说话了。
陈瑾问府尹:“这个仵作家里是什么情况?”一个人若是能够好好的活着是不会求死的。%&a;(&a;
仵作虽然不是什么光鲜的官职,但也是挂在官府的正儿八经的职位,且能够在京兆府尹当仵作,待遇什么的也都是不错的。
仵作和刽子手这一类的职位,因为很多人都不愿意做,所以响银实际上要比许多官员都高。
府尹是个称职的府尹,所有案件都会认真的查探,所以这个合作了多年的仵作的情况他是清楚的,道:“张六家里有一个老母,他的夫人是杀猪匠的女儿,成亲之后生了三个儿子,一个女儿,因为他夫人不怕他是做这个的,所以一家人都十分的和乐团结。”
“他长子在读书上面颇有一些天分,如今在书院读书。”
陈瑾心头一动:“府尹大人,您若是知道仵作家住何处,或许可以派人去看看仵作的家人是否还在家中。”
一个家庭和乐的人最在乎的不是自己的性命,宁可舍弃自己的生命要维护的,肯定不会是指使他做这样的事情的人,而是让他珍视和在乎的家人。
府尹立即让人去张家那边查,发现张家的人都不在,而且还是冷锅冷灶的,看着竟然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开火的样子。
家中也没有小孩子们玩耍的痕迹。
京兆府尹听了张家这边的情况,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指着仵作:“你糊涂啊,你家里的人是不是被什么人绑了去,然后威胁你做这事情的?”
仵作还是紧紧的闭着嘴巴,一脸的颓败之色,什么都不愿意说。
那人说了,不管他任务成功没有,只要他什么都不说,他家里的人都会平平安安的。
府尹气结:“你什么都不交代,就是在包庇坏人,你包庇坏人,你自己又死了,便是指使你的人杀了你的家人,都没有任何人知道,你至少还能有官府的人给你收尸,你家里的人可能直接就被人扔去乱葬岗了。”
一直没有反应的仵作在听到府尹这句话之后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看着府尹喊道:“不会,他们答应了我的,答应了我不会伤害我的家人的。”
他声音很大,也不知道是在说服府尹还是在说服自己。
“那些人,会把你的家人抓了来要挟你,做出这样事情的人你难道还指望他们能像君子那般守诺吗?”
仵作脸色一白。
他自然是不相信的,可不相信也没有办法啊!
他根本就不清楚那些人的来历,那些人能够在不惊动任何人的前提下把他家里的人抓走,这般的厉害,他不听话能如何。
陈瑾道:“你如今把你知道的所有都告诉我们,我们尽快把指使你的人抓住,说不得还能来得及救你的家人,你自己也能因为揭发之功,而酌情处理。”
仵作这会儿心里一团乱麻,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是好,又好像如何都不好,都不会有好的结果,现在听到陈瑾的话,开口道:“那些人并没有告诉我他们是谁,只是抓了我家里的人威胁我,让我替他们办事,事情办成了,他们会放了我的家人,事情若是没办成,或者是被人发现了,只要我守口如瓶说是我自己要烧了那妇人,他们也不会伤害我的家人,会在我死了之后就把我的家人放了。”
这谎言,太拙劣了,可是那样的情况,自己又没有能力解决的时候,任何人都只能去选择相信。
“那人长什么样子,有何特征?”
仵作道:“长得就是十分普通的样子,没有任何的特征,站在街上都不会有人多留意一点的那种,身上也没有任何特殊的东西。”
“不过,他们虽然尽力的模仿着京城的口音,看着跟京城的人的口音没有什么区别,实际上我能听出来,他们的京腔应该是后天学的,就跟陈公子您和郡主一样。”他是京城土生土长的人,所以能够听出来这其中细微的差别。
“他们的口音,有些像柳州那边的人。”
“且,我怀疑他们是易了容之后来见我的,不是用的自己的真实面容。”
作为仵作,每天跟尸体打交道,是要足够的细心的,当然也是要见多识广,所以很多细节他是留意到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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