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大家都还窝在这个住宅改的工作室内，狭窄的环境别人说了什么那是听的一清二楚，楚惟说的话所有人都听到了。
楚惟说的话有道理吗？
非常有道理。
他们都是身处在这个时代互联网初始的浪潮之中，甚至是这个浪潮的缔造者，不管从那个迹象来看，都可以充分证明楚惟说的是真的。
屠龙论坛上每天都会冒出来几个帖子，大意上都是‘我朋友喊我来这里玩，看大家发的消息真有意思’之类的话语。
在现实世界里，每个人身边能接触的就那些人，能看到的世界就那么大，自己所能发出来的声音只有几个人能听到。而在网络上却不一样，它可以轻松和远在千里之外的陌生人说话，发出来哪怕只是说今天早上吃了什么都会得到别人的肯定。
普通的民众能够拒绝吗？
从日活跃人数没有增加，但是每个用户的存留时长增加上面就可以看出来端倪。
很少有人能拒绝。
原本浮动的人心暂时被安抚了下来。
但也就只是安抚下来而已，问题并不会因为这个就不存在。陆见良看着勉强收心继续工作的众人，勉强松了口气，反思了下自己那个动摇人心的会议，默默吸取了教训，有些事情并不能都拿出来让大家讨论集思广益，但办法还是要继续想。
任何困局都肯定是有解决办法的，只是看人能不能找到那一条路。
陆见良本来想拉着楚惟这个合伙人一起探索的，然后陆见良就发现了，楚惟在办公室里说的那些话还真的不是为了安抚人心，这人真的就这么乐观，觉得熬过这段时间就可以了。
“……”鬼知道这段时间是多长，现有的资金是可以撑上一年半载的，陆见良可不觉得这么短的时间网民数量会有极大增长。
都是靠不住的。
然而陆见良想了两天，依旧没有想到怎么样不花钱或者少花钱扩张出来大量的网民。
楚惟看着陆见良刷牙看着镜子都在皱着眉头，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这也太拼了吧。
可是这事情着急是没用的。
“整个网络上的人数就这么多，你想怎么样飞速扩张开来，倒不如祈祷世界上哪个角落里藏着几百万上千万还不为人所知的网民在等着你。”楚惟试图让陆见良接受现实，并且真诚地给了个建议，“与其考虑这些，倒不如先好好专心把游戏做出来。”
楚惟的话，从陆见良的左耳朵进又从他右耳朵出，穿脑袋而过的时候忽然带起了一道光来。
刷着牙的陆见良突然愣住。
世界上某个角落里藏着几百万上千万的网民？
好像……
还真的有。
思路从怎么扩展网民数量这点扩展开来，改成直接去捡现成的之后，陆见良整个思维方式都打开了。
陆见良双眼发亮地看着楚惟：“我想到了！”
楚惟：“？”他瞧着陆见良这个样子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我想到了！！！”“你不要过来啊！！”两个声音重叠着响起。
陆见良十分欢快地搂着楚惟，用力拍着楚惟的后背：“楚小惟，你真的是我的大福星！”
突然后背受到重击的楚惟眼神死，完全不想看自己脸上和领子上被蹭到的牙膏沫子，咬牙切齿：“我才刚换的睡衣！你他妈真的是我的大克星！”
陆见良这时候才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牙刷，满嘴牙膏味。
两人都赶紧收拾了下自己，相继出来之后，陆见良看着楚惟的黑脸努力想露出个悻悻的表情，结果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完全克制不住喜气。
楚惟对着这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最好真的想到了什么有用的。”或许是陆见良未来那首富光环，楚惟还真的好奇陆见良能在这个绝境里想到什么办法。
反正楚惟即便是用未来的视角来回顾这个时代，是想不出来有什么可以解决的法子。
“你说的，世界上还有几千万网民等着我啊。”陆见良语气欢快，表情在楚惟眼中仿佛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
楚惟嘴角一抽。
他那是泼冷水好么，哪里来的……
唉……？
楚惟也缓缓陷入了沉思。
世界上……好像还真的有。
那个‘伟大’的‘自由’的国度，这个时候上网民众人数是三千万还是四千万来着？
那里互联网吸金的能力已经初见端倪，那是一片广袤的蓝海，很多财阀都开始希望在里面分一杯羹，迈克森集团为了节约时间直接愿意支出一百一十万外汇给他们，就知道那边的网络市场有多庞大。
楚惟心也怦怦加速跳动起来。
如果能够马上就能赚到钱，楚惟也不会想要等到几年后啊！
楚惟和陆见良相互‘深情’地凝视着，都在对方的目光里看到无数外汇迸发的景象。
未来是美好而又光明的，现在则是冰冷而又残酷的。
缓缓从金钱天堂中醒过来的楚惟冷静地提出了新的问题：“谁去开拓这个海外市场。”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问题。
目前他们整个公司里面，能做这个事情的实际上只有陆见良一个，其他人都只是技术人员而已，哪怕这几个人里未来也有两个成功的企业家。
楚惟倒确实是会赚钱，但是他的赚钱方式就很简单直白，就是撒币。
凭借自己重生的金手指，知道什么企业会赚钱，凑上去说‘亲，需要投资吗？’然后等着收钱就可以了。
而陆见良……
他脸上欢快的表情也僵住了。
这个问题的答案陆见良也知道。
其实以前高熠也可以做，现在的话就只有他了。
但是陆见良他现在可以长时间出国，一去就是几个月甚至一年吗？
楚惟看着陆见良挣扎变幻的表情，没有吱声。
他知道陆见良在纠结什么。
陆见良平时没有加班的时候，都是去医院陪他妈妈的，租的房子也都在那附近，换了医院之后住的就离工作室更远了，而他自己的钱基本上也都填在医药费上。
这个距离加班之后再回去，即便是现在工作室并不太差钱给他报销打车费用，来回上班时间都要快两个小时，这样会严重睡眠不足，所以哪怕并不太舒服，他也选择睡在楚惟这边简单洗漱之后睡沙发。
所以现在摆在陆见良面前的，就是家人和事业的选择。
楚惟安静地等着，不知道过了多久，陆见良深吸了一口气，抬头满脸郑重地看向楚惟。
“……”不知道为什么，楚惟看到陆见良这个样子，浑身警报都拉响起来。
总觉得这个混蛋肯定没有想什么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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