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食堂餐厅内。
“他们出来了?快去看看!”
“打从山里回来这组人就没露过面,有必要练得那么狠吗?”
“我听那组的秦免说,他们练起来都不睡觉的,许珝连饭都不吃!”
“这么夸张给谁看啊?又不是爱豆选秀成天搁排练室蹦跶,就那么十几二十分钟的戏,至于刻苦成这样?”
“不过他们回来得晚,确实比咱们少几天准备时间,现场直播又不能ng,就两天换我连词都背不熟,别说临场还可能紧张卡壳呢?”
“许珝跟祁砚旌关系不是好得很么,到时候直接黑幕呀,还练个啥。”
“可不是吗,山里一天外边儿一年,几天功夫回来手都拉上了……”
“谁说许珝不吃饭的?前面那个往嘴里送西蓝花的是谁?”
“哈哈哈今天好歹彩排,还不许人家早饭吃个沙拉啊?”
旋涡中心的许珝毫不在意周围的议论,只关心自己怎么才能把这朵西蓝花咽下去。
对面的温禾听得啧啧摇头:“都在说你呢,那天祁哥护你进来的视频网上都传烂了,现在还在热搜上。”
许珝拿指节抵了抵太阳穴,神色倦倦像没睡醒:“随便吧,爱怎么说怎么说。”
那天祁砚旌确实是护着他进来的,在有台阶的地方扶了他一把,又在相机快要怼到脸上时,捂住他的眼睛帮他挡了挡闪光灯。
就这么短短几十秒的视频,让网上闹翻了天。
一开始各种骂声都有,说许珝勾搭祁砚旌想走后门,说他们在山里发生了不得了的事,说祁砚旌色令智昏贷款评级不再公正云云。
其实被骂许珝倒不是很在意,他心理素质一向很不错。但骂声只持续了不到几个小时,风向渐渐朝奇怪的方向发展——网友都开始嗑他和祁砚旌的cp。
无数剪辑视频喷涌而出,将那几十秒和之前的拆威亚的直播各种放大特写剪生剪死。
许珝一个都没点进去,这年头的网友都有些很奇怪的癖好,比如喜欢拉各种邪门的郎,越邪门他们越爱。
“也是哈,”温禾边吃面,边扬起下巴指了指周围议论纷纷的人:“你说网友不冷静就算了,他们好歹正经演员,一天天的不知道背台词,倒是对祁哥怎么护着你如数家珍,是不是有点毛病?”
许珝被她逗笑,拿纸巾擦了擦嘴,撑着额角懒懒道:“你说得太对了。”
温禾看他这副不打算再动筷子的架势,不由震惊:“你就吃完了?”
许珝点头:“不饿。”
温禾睁大双眼,她面前摆着一晚香喷喷的海鲜面,本来就和许珝可怜巴巴的沙拉形成对比了,这人还只动了几口,硬生生把小鸟胃的自己都衬托成了大胃王。
许珝看明白了她的表情,解释道:“不是你的问题,我最近都不太饿。”
事实上打从吃了那款止痛药,他心里就一直堵得慌。
“怎么可能不饿呢?你这两天都没怎么吃啊……身体没事吧?”
许珝摇头:“没事,就是胃口不好,不用管我。”
温禾捏着筷子想了想,狡黠地眨眨眼:“那你等我再吃几口,然后我们一起去后台。”
许珝笑着应道:“好,你慢慢吃,不急。”
到了后台,许珝换好戏服开始上妆时,祁砚旌推门而入,手里还拿着整套流程图。
“怎么样?都准备好了吗?”他笑着问大家。
彭松一行人响亮答道:“时刻准备着!”
“行啊,气势不错!”他说着扭头四下寻找许珝。
许珝正被化妆师按在座位上画眼线,一动不敢动。
看到祁砚旌过来,也只能抿着嘴,从戏服长长的袖子里伸出几根手指小幅度挥两下。
祁砚旌却皱了皱眉,在化妆师结束的瞬间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第一句话就是:“怎么瘦了这么多?”
他最近有点忙,没跟着大家一起排练,从山里回来后还是第一次见到许珝,就这么两天,他脸都好像小了一圈。
许珝一愣,下意识摸摸自己脸颊。
“是吧!今天一来我就注意到了!”化妆师跟着附和,“确实瘦了很多,我修容都没怎么给他上。”
敷消肿面膜的温禾适时再插一嘴:“成天不吃饭能不瘦吗?今早沙拉都没吃完,你们都知道食堂一份沙拉才多少点吧……祁哥你真该管管他,老不吃饭怎么能行呢?”
全员联合起来把许珝批///斗一顿,许珝只能缩椅子里装鹌鹑。
祁砚旌却捏着他的下巴不松手,还强迫他抬头对视,目光沉沉:“嗯?”
许珝从善如流地放软声音装可怜:“是真的不饿呀……”
他也是不经意发现的,祁砚旌吃软不吃硬。
果然他一示弱,捏着他下巴的手指就紧了紧,而后缓缓松开。
祁砚旌拿回放在桌上的流程图,离开前扔下一句:“彩排完跟我去吃饭。”
丝毫不给许珝拒绝的空间。
今天是唯一一场正式彩排,按组别划分,几乎要从清早持续到深夜,第二天下午就直接开始第一次评级直播。
彩排需要确定的东西很多,从服装道具布景,到走位灯光机位,每一个点都要反复验证,确保直播当时能呈现最好的效果。
正式直播,除了组里原本的演员外,还会请到一个助演嘉宾。
许珝他们组请的,就是原剧里饰演对反派最重要的长辈、其死亡造成反派彻底黑化的重量级前辈纪山海老师。
他们全组都没和纪老师这种级别的大咖合作过,准备时间又只有短短两天,彩排时只能更加精益求精,每个细节都反复推敲,在监视器里一帧帧回放力求效果趋近完美。
一直到别组都赶来围观时,才彻底结束。
许珝出了不少虚汗,厚重的戏服下的里衣全部沾湿,却不觉得累。
明天即将带来的表演,许珝反复确认后已经很满意了,这种有十足把握的仗让他心里无比踏实放松,以至于整个人都轻飘飘的。
下台的时候甚至脚底打晃,他自己不觉得却把身边的祁砚旌吓了一跳。
“怎么了?!”祁砚旌扶住他。
不怪他大惊小怪,实在是许珝脸色真的很差,满头虚汗嘴唇一点血色都没有,祁砚旌总觉得他身体肯定有什么问题。
许珝站在原地,摸了摸肚子,喃喃道:“有点饿……”
忽然他眼睛一亮,猛地兴奋抬头:“祁砚旌我饿了!”
因为吃太多副作用强的止痛药,许珝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饥饿了,这种久违的、想要进食的喜悦冲昏头脑填满心脏,让许珝眼睛都笑弯了。
祁砚旌哭笑不得。
他不懂为什么饿了都能让许珝这么高兴,但无所谓,许珝愿意吃东西就是好的。
虽然许珝脸色很差,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祁砚旌也稍稍放心些,抽出纸巾贴到他沾满虚汗的额头上,笑了笑:
“好,我们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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