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梵音僵立在原地,  全身上下都透着无助。

    她怎么可能身怀有孕呢?明明不曾与人有过…

    就算是与宋伯雪之间也一直是点到为止,可是这脉象太过荒唐,荒唐得让她觉得不真实。

    江梵音猛地走近朱竹,  直勾勾地看着她“我是在做梦对不对?这一定是梦对不对。”

    一定是梦!

    朱竹观察着江梵音的神色,突然觉得在这种时候实话实说好艰难,  她轻吸一口凉气,才答道“江姑娘,你不是在做梦,  这一切都是真的,  你若不信就掐自己试试。”

    江梵音愣了愣,  双手没有任何动作,  双唇紧紧抿了起来,  很快嘴角就溢出一抹鲜红,嘴唇被用力咬破。

    明明很疼的,可是她却觉得不够疼,  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你别慌,也可能是我们猜错了,我这就去找大夫来。”朱竹见状,  匆匆离开了客栈。

    江梵音缓缓坐到桌前,  房间内寂静无声,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她怔怔的又去摸自己的脉搏,  一遍又一遍,从不敢置信到绝望。

    是真的,她怀孕了。

    江梵音的思绪像一团乱麻,怎么理都理不清自己为何会怀孕,  孩子的爹爹是谁?

    她不记得自己与除了宋伯雪之外的人有过亲密接触,  她也不可能与别的男子有那般往来,  除非是在自己无意识的情况下…

    朱竹回来的很快,为了保险起见,她还请了两个大夫来。

    两个大夫轮流为江梵音把脉,整个过程只用了半刻钟。

    可这半刻钟,对江梵音来说却异常难捱,尽管自己已经确认了无数次,她还是抱着一丝侥幸。

    希望是自己错了,希望自己是犯糊涂了,或者说真希望这是一场梦。

    “姑娘是有喜了。”

    两个大夫对视一眼,说出相同的答案。

    他们看江梵音的样子还没有盘起发髻,还是时下未婚少女常作的打扮,不像已婚女子。

    一时间也不敢说恭喜之类的话,只能老老实实说出结论。

    江梵音呼吸微窒,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有劳大夫了,这是诊金。”

    朱竹也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送走大夫,她看向呆楞着的江梵音,小声问道“江姑娘,这孩子…是你跟谁的?宋伯雪知道吗?”

    问完,她恨不得给自己一个大嘴巴子,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

    这种尴尬又不宜让外人知晓的问题谁会回答啊。

    “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江梵音一脸木然,语气平静无波。

    嗯?

    什么叫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朱竹眉头紧紧皱了皱,努力理解了一下,猜测道“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这孩子是谁的,宋伯雪也不知道你有身孕?”

    是这个意思吧。

    也对,看江梵音的反应,明显是本人也才知道身怀有孕,宋伯雪自然不会知情了。

    江梵音沉默了一瞬,浑浑噩噩地点头“我不知道,她也不知道。”

    仿佛她只会说这句话一样,一字不差地重复着。

    朱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这就麻烦了,连江梵音本人都不知道孩子是谁的,那还能有谁知道,难不成等孩子生出来自己去找爹吗?

    不过也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爹来找孩子…

    不论哪一种可能,都意味着宋伯雪惨了,自己的心上人怀了别人的孩子,哎…

    朱竹注视着江梵音,眼底闪过迟疑“江姑娘你…你打算让宋伯雪知道这件事吗?”

    江梵音仍旧沉默着,半晌才低低呢喃了一声“我不知道”

    不知道这个孩子因谁而来,也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要告诉宋伯雪吗?

    能告诉宋伯雪吗?

    江梵音不知道…

    她摸了摸自己的腹部,掌下平坦,怀的时日尚短,什么也感受不到。

    朱竹盯着她的手部动作,深深地看了江梵音一眼“留下这个孩子,宋伯雪势必会知道,若是不留,宋伯雪将来知道与否就看你愿不愿意说了,至于我这边,绝对不会走漏半个字。”

    朱竹的话带着一定的倾向性,她是不赞同把孩子留下来的。

    试想一下,如果是高之澜有一天突然怀孕了,还说不知道孩子爹是谁,搁谁能信?搁谁能受得了。

    她神色一僵,想到什么又无声叹了叹气,若高之澜执意留下孩子,她似乎也不舍得强行做什么,到底是自己放在心尖上的人,出了再大的事都不舍得啊。

    但这一切的前提是,江梵音真的不知道孩子的爹是谁,是江梵音的心还在宋伯雪身上,不然操心再多都无济于事。

    江梵音摸着自己的腹部,僵硬的表情似是忘了怎么恢复灵动。

    她神色不变,语气也平静“我想让她知道。”

    宋伯雪曾经对她说过,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说出来,问出来,不要自己胡思乱想,说清楚,问清楚,才能解决问题。

    江梵音眸光一顿,起身找纸笔。

    对,要让宋伯雪知道。

    她的心里无端升起孤注一掷的勇气,促使着她马上就把这件事告之宋伯雪。

    仿佛再犹豫下去就会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事。

    她怕再犹豫下去,自己会卑劣地选择瞒下去。

    所以要马上写信,一刻也不能耽搁。

    江梵音一字一句写着,从坐上马车到身体不适,从自己猜测到找大夫确诊。

    最后,她写到我不知道该怎样做,这件事听你的好吗?你让我如何便如何。

    她写得小心又忐忑,心里纷纷扰扰不得片刻宁静,总觉得怎么都表达不清楚。

    临送出去前,江梵音又拆开信,补了一句若你也无从决断,便不用回信,我知道该怎么做,我只在意你。

    她不知道该怎么做是真,可她也不想让宋伯雪为难。

    就像信上写得那样,比起不知来由的孩子,她只在意宋伯雪。

    虽然残忍,却是毋庸置疑的事实,是她当下最确定的心情。

    朱竹见她这么快就做了选择,不由钦佩,还真是个勇敢果决的人。

    眼见送信的人把书信拿走,朱竹抬头晃了晃头“江姑娘,我们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江梵音闻言一怔“何事?”

    下一瞬,朱竹猛拍额头,两人对视一眼,一起往门外跑。

    客栈外面的马车上,只剩下车帘随风飘荡。

    “糟了,让她跑了。”朱竹里里外外地打量着马车,没看到花四的影子,只剩下一根被磨断的麻绳。

    到了客栈只顾江梵音身怀有孕的事,她们又是请大夫又是送信的,忘了马车上还躺着一个人。

    结果这一疏忽,竟然让人给跑了。

    江梵音微微蹙眉“看来还要再写一封信。”

    好让宋伯雪知道,花四逃跑了,多少要做些防备。

    这一次,江梵音写信的时侯心底平静了不少,许是已经有了决断,亦或许是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所以她又坚决了许多,最后添了句我觉得你应当会信我,所以你也无需担心,因为对我来说,你最珍贵。

    孩子的爹是谁并不重要,甚至于孩子本身也不重要,最重要的是那个人,是她的宋大人,是宋伯雪。

    江梵音心底忽然生出无尽的底气,她知道那些底气来自于宋伯雪,仿佛宋伯雪会抚平她所有的忧虑与不安。

    那个人总是有着令人心安的魔力,让她为之动容,心向往之。

    本就只离开了半日,朱竹又吩咐护卫连夜加急送去,所以在后半夜的时候,仅仅隔了不到本个时辰,宋伯雪就收到了一前一后两封信。

    看完第一封,她就懵了,江姐姐怀孕了?!

    还不知道孩子爹是谁?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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