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四眼神冰冷:“把一个人慢慢变成傻子。”
那个除了花见与花大将军之外唯一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 现在似乎还有一个宋伯雪。
她瞥了眼朱竹和江梵音,若是这两人也知情,那就是除了宋伯雪又多了两个隐患,一共三个。
必要时刻, 一个都不能留。
但宋伯雪此人深不可测, 若无十分把握不能动手, 只能先稳住了。
宋伯雪挑眉:“何人, 在这护城军中吗?”
在护城军中的话,比起让她动手, 花四自己才最方便。
关键是把人慢慢变成傻子, 也就是说不能要命, 最重要的是花四知道她能把人变成傻子,也就是说这个女配暗中调查过她。
调查到了江武义在被她审讯后变成了痴傻之人, 这些古代人还真是不能小觑啊,一个个的心眼有八百个。
见宋伯雪似是想通了一切,花四淡淡道:“卢军师。”
花大将军的心腹,也就是那个知情人。
此人不仅护卫众多,很难取命不说,而且还不能直接把人杀了, 不然有灭口之嫌。
花四心里有自己的计较, 她并不想过早引火烧身。
“告诉我他住哪里便可。”宋伯雪应了, 既然是花大将军的智囊, 那就先解决了再说,一举两得正合她的意。
一旁的朱竹与江梵音齐齐睁大了眼睛,宋伯雪还有这手段?
花四见她答应, 没有久留。
房间里只剩下三个人, 朱竹也不避讳江梵音, 明目张胆地靠近宋伯雪小声道:“那个花四方才红了又绿,太善变了,还是小心点为妙。”
她就没见过变化这么魔幻的人,红了绿,绿了红,善恶不定,真跟玩变脸似的。
见宋伯雪点头,朱竹提高音量问道:“话说,你还能让人变成傻子?”
宋伯雪似是而非地答:“机缘巧合罢了,不知道还灵不灵。”
“不知道灵不灵,你还答应得那么利索,万一办不成呢?”朱竹震惊,这么随便的吗?
“就方才那情况,我不答应还怎么跟她合作。”
“也是。”
见朱竹不再追问,宋伯雪松了一口气,抬眼就看到江梵音带着探究的目光。
她呼吸一滞,忘了女主当时可是在现场的,八成也留意到了江武义的反常,这下该怎么解释?
莫名的,她不想用糊弄朱竹的话来应付江梵音。
好在江梵音一如既往的善解人意,什么都没有问。
到了晚上,宋伯雪才知道自己高兴早了。
嘱咐过朱竹好生待着,她悄悄来到江梵音窗外,窗子一推就开,显然是特意留的。
房间里也没燃灯,江梵音正在床上坐着,见她进来,便往里面挪了挪位置,躺下。
宋伯雪心领神会,脱/衣上床,刚躺下,就听见江梵音问:“红了又绿是什么意思,之前你是怎么令江武义变痴傻的,灌了什么药吗?”
若是灌药的法子,对付那个卢军师可能有些难。
宋伯雪:“…”
这…可以不解释吗?
江梵音静静等着她回答,显然是不可以。
“江姐姐,我觉得有点渴--”宋伯雪转移话题,试图蒙混过去。
“渴着。”江梵音语气冷冷,打定主意要问个明白。
这个人整天跟朱竹嘀咕来嘀咕去,她还听不懂,想想心里就不是滋味。
宋伯雪轻轻亲了一下江梵音的耳朵:“朱竹说的红绿是她的秘密,待到合适的时机,江姐姐亲自问她好不好,至于致人痴傻,我确实有自己的办法,但也不好解释,待此间事了,我原原本本都告诉你好不好。”
江梵音抿唇,事关别人的秘密,她可以理解。
但涉及到宋伯雪本人的事,为何也不能说,非要等此间事了才说吗?
“睡吧。”淡淡的语调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宋伯雪动了动嘴角,没有说话。
她想将自己的来历说清楚,可又止不住心生忧虑。
她们建立起感情和信任还不久,难道要她告诉江梵音:我不是你的未婚夫,我只是一缕异乡魂,我不属于此间天地…
宋伯雪不知道江梵音听了会有什么反应,她甚至不敢去设想那些如果,可就这么什么都不说又觉得憋屈。
她一个现代人,一个alpha,在感情面前怎么就怯懦如斯。
“江姐姐,如果我不是你的未婚夫,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若此宋伯雪非彼‘宋伯雪’,若她们之间并无婚约羁绊,还会有开始吗?
江梵音听到她的话,语气淡然道:“没有如果。”
只是令她动心的人恰好也是自己的未婚夫,所以没有如果。
宋伯雪听得心塞,忍不住捂了捂自己的胸口:“江姐姐,我这里好难受。”
“哪里难受?”江梵音翻过身来,听着宋伯雪委委屈屈的声音,暂时放下了所有思绪,脑子里只剩下关心这一种情绪。
宋伯雪牵着她的手放在胸口,胡乱按了按道:“这里,感觉你揉一揉会舒服很多。”
掌心下柔/软一片,江梵音手指一僵,一时间有些恍惚。
“江姐姐?”
“真的难受?”江梵音幽幽叹气,手指轻轻动了动,依着宋伯雪的意思小心揉了起来。
“嗯,现在舒服多了。”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宋伯雪突然觉得没那么心塞了。
江梵音咬了一下唇角,默默揉着,浓密线长的睫毛在夜色掩映下悄悄颤了颤。
这个无耻之徒,肯定是故意的。
岔不开话题就用这种方法转移她的注意力,偏偏她心里还就纵着,生不起一丝埋怨,只有淡淡的羞恼。
又羞又恼,让江梵音拿宋伯雪没办法。
她想自己前世一定欠了宋伯雪许多许多,这辈子是注定是来偿还的,所以才动了情,才把宋伯雪放在心上,再也割舍不下。
“江姐姐,你的手指有点凉。”宋伯雪握住江梵音的手,语调低沉。
手指凉?
江梵音一愣,而后便觉得手指下的柔/软,细腻,烫人。
什么时候把衣服解了?
她猛地醒神,想抽回手,却被宋伯雪紧紧握住。
“江姐姐轻/薄了我便想逃吗?这个时候你应该对我负责啊--”
负责?
江梵音模模糊糊觉得那衣服不是她解的,好像是这个人趁她不注意,自己主动…
不等她想个清楚,思绪就再一次被丢下。
唇角温/软,呼吸被对方所牵动…
良久,耳边响起宋伯雪不满足的声音:“每次都只能画饼充饥,什么时候才能吃到啊。”
睡去前,江梵音还在心底疑惑,什么是画饼充饥?她难道是什么饼吗?还要怎么吃…
见怀里的人沉沉睡去,宋伯雪伸手摸了摸,手指被沾湿,她起身找了条干净的毛巾,细心为江梵音擦拭干净。
心道只是浅浅标记,不曾进去过,江姐姐也会有反应吗?
怪不得每次都觉得江梵音很累的样子,这样似乎也不错,明晚可以再试一下,看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若是真的,她很喜欢。
隔壁房间,朱竹无聊地望着床幔,突然就觉得有点寂寞。
都怪宋伯雪那狗官,说什么只隔了一道墙,能听见动静,在这护城军中没有必要睡在一起了。
明明什么都听不到好吗,好好的可以天天听床角,突然被告知以后都没机会听了,心里莫名还挺失望的。
次日,宋伯雪因为昨夜的发现,心情大好。
看到朱竹的时候便笑着打招呼:“早啊。”
“早。”朱竹没精打采,盯着宋伯雪多看了两眼,这神清气爽的模样,莫不是…
待见到江梵音后,她确定了自己的猜想,啧啧啧,果然得逞了,江姑娘眼底的青影遮都遮不住,也不知道是折腾了多久,可怜她什么都听不到。
朱竹扶额叹气,突然就好后悔,她不该跟来的,好想高之澜呜呜呜。
“你这是又做了什么不可描述的梦?”
吃早饭的时候,见朱竹又不停打哈欠,宋伯雪难得打趣了一句。
朱竹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都是被你折腾的。”
宋伯雪:“…”
说话还是那么口无遮拦,也不怕别人多想。
想到这,她看了一眼江梵音,江梵音正小口吃着菜,仿佛什么都没听到一样,神色淡然无波。
见宋伯雪看过来,她轻轻咬了一下唇角,撇开视线,耳根一片羞红。
这个无耻的人,昨夜竟然用那种方法来转移话题,她这会儿应该生气。
宋伯雪见她移开视线,扬唇笑了笑:“饭后,我要去认认哪些是我这个千户要带的兵,你们哪里都不要去,安心等我回来。”
“嗯--”江梵音一听就下意识地应了声,忘了自己生气的打算。
冬日的清晨寒冷刺骨,宋伯雪才出了门,天空就飘起了雪,这是冬天的第二场雪了。
一旁的花见抬头望了望飘下来的雪花,挥手叫来自己的小厮:“去把我房里那件白狐斗篷送给江姑娘。”
“是。”
宋伯雪挑眉,男主还是有优点的,至少在照顾女主这一点上很周到,不过心里怎么就不舒服呢。
江姐姐是她的心上人,她的未婚妻,哪里轮得到什么男主照料。
不一会,小厮便回来复命,正说着他后面就跟过来一个人 ,手里抱着什么东西。
宋伯雪认出来人是朱竹的护卫。
护卫走到宋伯雪面前,恭敬道:“主子吩咐给大人送件白狐斗篷来,让您在外面小心风寒。”
宋伯雪的脸色有些微妙,她接过斗篷便去看花见和小厮的表情,果然见这两人神色愕然。
看来这斗篷就是男主送去的那件,毕竟她们初来乍到,哪里会备着什么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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