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刺杀巫妄!
闻黛看她的眼神瞬间变了,果然,双姝这丫头不开口则已,一开口那必定“惊天地泣鬼神”。
她无奈:“……你小声些,当心走漏风声。”
魔宫的人可没多余良心,他们秉持着“宁可错杀三千,不可放走一人”原则,哪怕没有什么证据,一顶叛徒奸细的帽子扣下来,也能让人吃不了兜着走。
“怕什么?难道你会揭发我吗?”
“……不会。”她若成功了,她高兴还来不及。
双姝哈哈笑起来,笑着笑着突然从眼中滚下几滴热泪,笑眼含泪模样。
闻黛怔住,拿起手帕想要替她拭泪却被挡回来。
“巫妄杀了我家人和朋友,我一定要报仇!”
闻黛不知道该说什么安慰她,只是将手搭在她肩上,无声地表达自己的善意。
在血淋淋的悲剧面前,所有劝慰的话都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我知道,以我实力……对上巫妄大概率是找死。所以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要是哪天我回不来了,你就在魔宫替我把这袋种子种下。”双姝掏出一个锦囊,里面放着几颗模样奇怪的褐色种子,见闻黛盯着它看,她又赶紧解释:“你放心,这些种子没有危害,它们只是在我族里意味着诅咒,我不会让你陷于危险中。”
“好,我会尽力而为。”
双姝终于露出笑容:“谢谢你。”
闻黛轻轻摇头表示不客气。
这时候,管事侍女走进来:“行了行了,都换好衣服了吧?来几个人跟我走,你们谁会打理院中花草?会的就跟我来。”
一群少女不安地互相望了望,不知道里面是否还有什么陷阱诡计,谁也没率先开口。
闻黛混迹其中,亦是低头不语。
侍女看着她们,意味不明地笑了声,没有多说什么就离开了。
不一会儿换成另一人进来,像是打量货物一样将每个人打量一遍,随后带走了三名少女。
其他人则是留在房间内休息,等候待命。
双姝坐在床边看着窗外发呆,其余人或睡或坐着,闻黛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打开门,不远处站着的两名魔侍顿时看过来,应该是来监视她们的。
闻黛笑了笑,淡定地将门再次关上。
看来得晚上行动。
“你干嘛去?”双姝问。
“随便看看,外面有人守着我就回来了。”
“哦。”双姝没有再多问,她转而盯着窗外一片生机勃勃的琉璃花,不知在想些什么。
晚上。
右使没有再派人来过这里,出去的那三名少女亦是一个也没回来,生死未卜,导致闻黛这边所有人都情绪低落。
闻黛等所有人都睡熟了,这才轻手轻脚下床,开门,白天见到的那两名魔侍依旧站在不远处,见她出来眉头一皱,训斥威胁的话还未出口,闻黛却突然打了个响指,两人瞬间软软倒下。
“好好睡一觉,明早起来你什么都会忘记。”
闻黛借着月色穿过魔宫后花园,魔尊巫妄尚未迎娶魔后,宫内也无任何侍妾嫔妃,反倒是左使和右使住在魔宫内,不过看样子,魔界这些人的关系并不和睦。
偶尔有一两名侍女侍卫匆匆路过,见到神色坦然的闻黛倒也没怀疑,只当她是谁哪位大人派出来的。
银白的月光下,魔宫仿佛沦为了蓝色琉璃花的天下,一簇又一簇接连不断,闻黛原本想着摸清魔宫地形,可越走越感觉不对劲,魔宫的琉璃花是否种得太多了?
哪怕是主人巫妄再怎么喜爱琉璃花,一连载种这么多,也就显得不正常。
闻黛蹲下身,采了一朵琉璃花放在鼻尖轻嗅,味道颜色都没问题,是正常的琉璃花品种。
舟冯微从大殿出来后正巧看见这一幕,面容恬静的少女拿着一朵琉璃花浅笑,恍惚间,她仿佛又看见了记忆中那个女人。
“木秋……”等回神,那个名字已经从嘴里蹦了出去,她沉下脸问:“你是何人?为何在此?”
闻黛低着头回答道:“大人恕罪……奴叫闻秋,是右使宫内的侍女。”
她果然不适应魔界侍女们自称为奴的风格,又以免暴露,所以随意捏造了个假名。
舟冯微若有所思:“闻秋……”
仔细一看,两人外貌并没有什么相似之处,但不知为何,闻秋就是带给人一种熟悉感。
视线触及她指尖的琉璃花,她语气冷了几分:“如果还想要你的一双手,最好别碰这些琉璃花。”
“……是。”
闻黛顿时感觉耳尖滚烫,在别人家拔主人最喜爱的花草,还被人当场逮住,脸皮再厚也颇觉不好意思。
舟冯微淡淡地“嗯”了一声,没有多为难她:“回去吧。”
闻黛乖乖点头,趁没人发现再次赶回右使宫内。
一大早。
房门便被人打开,有人走进来问:“闻秋在吗?哪个是闻秋?”
难道昨晚之事暴露了?闻黛诧异起身,在一众疑惑、好奇甚至是同情的目光中硬着头皮回道:“我,奴叫闻秋。”
“你就是闻秋?出来吧,左使大人指名道姓要你过去。”
原来昨晚那黑衣女人是与魔宫右使齐名的左使,闻黛心中暗自惊讶,面上却一副迷茫懵懂的样子,傻傻地跟了出去。
“闻秋是吧,我叫燕绥,以后有事直接叫我名字。你放心,既然左使大人把你要了过去就一定护你周全,你这样的……在右使那个变态手里活不过三日。”
闻黛默默听着,时不时点头,出院门时与上次出去的三名少女面对面遇上,三个人出去,却只回来了两人,还均是双眼无神、满脸憔悴。
她不知道几人遭遇了什么,但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美好回忆,闻黛厌恶地抓紧衣角,决定找机会一定要去除这个祸害,免得他再残害无辜少女。
燕绥感叹一声:“你命好,遇到了左使大人。”
“嗯。”闻黛低头含糊应了一声,随后假装不经意间好奇道:“燕绥姐姐,地上这是什么花?怎么这么多?”
“那叫琉璃花,是咱们尊上最喜爱的一种花,宝贝得不行呢。在魔宫,你宁愿毁一座屋也别毁尊上一朵花,花可比人精贵着呢。”
摘了好几朵琉璃花的闻黛:“……哦。”
她又问:“这花有什么独特之处吗?为何魔尊如此爱护它?”
“据说啊,尊上还不是魔尊时,曾喜欢过一个仙门女子,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仙门女子大约是背叛了尊上,尊上这才成为我们尊上,喜欢琉璃花的不是尊上,是那仙门女子!还有魔说他亲眼见过尊上醉酒后,躺倒在琉璃花丛痴痴地喊‘阿秋’呢。”说完,她回头瞥了眼闻黛,“那女子名字倒和你的有些相似。”
“巧合罢了。”闻黛表现得很淡定,心里却在想,巫妄不准别人毁琉璃花一分一毫,自己这么躺下去不知又要压坏多少。
燕绥笑了笑:“这倒也是,那仙门女子背叛了尊上,估计不是死了就是躲在哪里不敢露面。”
闻黛想也没想便摇头:“不会。”
大概是她反驳得太快太笃定,燕绥反而奇怪地看她一眼:“你怎知她不会?你又不是她。”
“……我也只是猜测,或许你说得才对。”
“哼,知道就好。”燕绥小小傲娇了一下。
闻黛借此机会又多问了些无关话题,以免让人觉得自己对琉璃花问题关心过甚,最后问得话痨燕绥都嫌烦了才作罢。
她有种预感,巫妄心上人一定没那么简单,巫妄、仙门女子、甚至是琉璃花背后,似乎都藏着一个秘密。
闻黛从燕绥那里刺探出了不少消息,比如巫妄和左使是同母异父的兄妹,比如左使大人看着冷傲实则很温柔,再比如左使大人和巫妄似乎有着隔阂矛盾……
“好了,以后你就住在这里。”燕绥把人带到,“虽然不知道左使大人为何独独选中你,但既然选了你,你就安心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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