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恬薇不记得昨晚酒吧的事, 她醉了之后,一向是直接记忆断片,早上起来问安吉拉, 对方支支吾吾, 最后告诉她。
“当然我和哈维斯把你送回来的!”
“是吗。”她语气里有些失望,“抱歉,昨晚麻烦你和哈维斯了。”
“不,薇, 我是说,没有,没什么。”
她不知道伊曼和薇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甚至感觉薇都不知道她和伊曼在酒吧早就亲密接吻过,不然也不会因为前不久的吻而那么忐忑失常。
可是伊曼请她保密,还说在薇向她坦白两人关系之前,让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所以她还能说什么呢。
梁恬薇沉默地吃着牛奶麦片,直到感觉头顶一直有一道专注紧盯她的视线。
“怎么了?”
安吉拉微笑地摇头, “没有,薇,我只是觉得爱情这东西真是说不准,你还记得我之前说,拉拉队的女生就要找球员吗?你看,我现在却和哈维斯交往。”
哈维斯身高有一米八二, 体重却只有可怜的六十公斤, 瘦得连斯坦利一半都比不上。
而薇呢, 并不是拉拉队的女生, 却依然收服了伊曼。
所以她很羡慕梁恬薇, 毫不夸张的讲,即使是在人才济济的bk里,伊曼也当之无愧是全校最受欢迎的男生。
但也就只是羡慕,毕竟如果要她追着伊曼去训练,可能一天,不,可能就去一次,她就直接放弃了。
她可没忘记斯坦利当时对伊曼的那些抹黑,如果再考虑上那些谣言,她一定害怕到去都不会去。
那简直就是送死嘛!
更别说进球队之后,梁恬薇因为训练比她还忙,周六都不能休息,而她虽然忙,但身为拉拉队的成员,她超级享受在球场上展现自己的时刻,而梁恬薇做的事在她看来,好像只是在做苦力。
梁恬薇回了安吉拉一个微笑,“的确是。”
就像她也没想到,想念一个人,是这么折磨人的事。
她昨晚做梦梦到伊曼背她回来,因为那感觉太过真实,她还以为是真的。
她梦见他送她回了房间,自己紧紧抱着他的颈项,因为不舍得离开他,还耍赖不想从他背上下来,然后被他揽着腰转到他胸前,就在她卧室里,她的腿缠在他的腰上。
但这一次是他不想放过她,紧紧抱着她,哄着她和他接吻。
伊曼压抑不住地亲她,一直在亲,亲了好久。
现在看来,一切都只是她的美梦,她太想他了,梦里都是他。
-
晚上训练开始之前,梁恬薇听到诺亚在询问史蒂夫明晚去客场的时间安排。
本周暴龙再一次是客场作战,但因为这一次的大学离得较远,球员和教练组明晚直接飞到对方的城市,而她和诺亚都不用跟队。
诺亚:“教练,所以明晚的训练直接取消?”
史蒂夫抬眼瞥他一眼,“你小子把笑容给我收起来,不然我让你自己来基地,替补球员不来你都给我来。”
“yes,sir!”
诺亚配合地用手把嘴角的笑容扒下,快步走到梁恬薇旁边坐下,“薇薇安,听到了没,明天晚上不用来了,周六也能放假一天,这周还真轻松。”
然而诺亚并没有等到回应,梁恬薇紧抿着唇,看着场中的伊曼,不知在想什么。
下一秒,梁恬薇就突然起身,不管不顾地直接冲进球场。
有球员喊道:“快,快停下来!伊曼受伤了!”
“伊曼!你怎么回事?你刚刚怎么走神了!”
场面乱作一团,所有人都围了过来。
原来刚刚训练中,伊曼被攻击组的两个大汉给牵制着,这原本是再平常不过的事,然而他一瞬间的恍神,没有注意到连中锋都直直朝他逼近,等他回过神,想要躲避的时候,整个人以极别扭的姿势被拉扯摔在地上。
没有任何防护的手肘直直触地,还被大吨位的中锋重重地压在了地上。
梁恬薇把他受伤的那一幕看得清清楚楚,现在担心到声音都在发颤,一定很疼,他一定很疼!!
“你还好吗?是不是很疼,让我看看。”
然而她的关心没在吵闹声中。
所有人都在紧张和关心他,毕竟高强度的比赛期间,一周一场比赛,主力球员一旦受伤,是极度严重的事,尽管每个队伍人才众多,同一位置至少都有一名替补。
但伊曼,是唯一的,是没人可以替代的那一个。
男人一脸平静地拍掉身上的灰,“我没事,没问题,继续训练。”
三个拉扯他倒地的球员,自认是犯了极大错误的罪犯一样,脸色惨白地站在他身边,一个比一个道歉的更大声。
最后压倒他的中锋更是急得快要哭出来一样,两百多斤的大汉红着眼眶,不断重复着,“伊曼,你别生气,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天啊,他真是闯了大祸!
“抱歉!我真的没想到会让你受伤。”
“伊曼,你赶快去队医那里看看吧,千万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
伊曼不爽地皱眉,他不想再继续这个问题,“我说了没问题,是我分心了,不是你们的错,完全不用向我道歉。”
全程,他没看梁恬薇一眼,只朝着人群吼了一句,“继续训练。”
他的受伤只是一个小问题,就到此为止,不需要任何人担心。
特别是她。
“其他人继续训练,斯坦利补伊曼的位置。”
史蒂夫走到伊曼面前,“伊曼,你别犟,赶快去找队医。”
他低头笑了笑,“不过就是摔了一下,这么小……”
史蒂夫却根本不听他的解释,“这周比赛,斯坦利替补伊曼。”
“yes!”
在史蒂夫的决定出口之后,球场陷入一片沉默,梁恬薇听到身后斯坦利低声的庆祝。
伊曼抬眼,眸光冷暗,语气满是不屑,像是大家都太小题大做了,他根本就没受伤,完全是担忧过度。
“我说过了没有事,我没有受伤,我可以上场。”
史蒂夫看着面前狂傲的年轻球员,他并不大声呵斥,也不严厉指责,只是平静地看着他。
“伊曼,你再不去找队医,我保证你这个赛季不会再打一场比赛。”
“……”
“无论发生任何情况,我都不会让你上场。”
橄榄球不讲个人主义,没有自大狂妄的独狼,只有能领导球队的雄狮,无论是再大牌的球员,也不可能拥有绝对权力,敢违背主教练的命令,哪怕是救世主,也得乖乖待在板凳区。
训练继续,伊曼去找队医,而梁恬薇则是回到球场的休息区,忐忑不安,连握着笔写字都颤抖的像是画蚯蚓。
“薇薇安,你过来。”
史蒂夫招呼梁恬薇,如他预想的一样,没有往日元气满满的‘是的,教练’的回答,只有一个心早已不在球场的女孩。
“去看看他吧,我猜他现在最不敢,但又最想见的人,就是你。”
“教练你说什么?”她震惊到瞳孔放大。
史蒂夫对她露出慈祥的笑容,“你知道吗薇薇安,他不是一个会被不能上场就威胁到的人。”
不然,伊曼也不会浪费整整大一一年的时间。
“你们谈恋爱的事,我没有意见,但是我有一个要求,不能影响伊曼的状态,这几天你们是不是在闹矛盾?他的表现实在太糟糕了,心思一点都不在训练上。”
精明的猎人不会把自己的猎夹和陷阱告诉别人,但是往陷进和猎夹里扔点肉,放点甜头,也是无可厚非的事。
何况他比谁都清楚,伊曼的弱点只有面前这个女生。
她是他能操控伊曼的关键所在,是伊曼的命门。
“教练,你都知道?!”
努力保守的秘密,却被最害怕知道的人第一个知道,梁恬薇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烧,那她和伊曼的避嫌算什么,在史蒂夫教练眼里,是小孩子的过家家游戏吗?
“你们在我眼皮底下眉来眼去,我又不是瞎的。”
球员们没时间发现,他看得一清二楚,那小子有点亮眼表现,就第一个往球场旁边看,有点失误就巴不得人家没注意他。
在场上耀武扬威,像个恶霸横行天下,在这里,才是20岁出头,在心爱女生面前力争好表现的男生。
“抱歉,教练。”
“为什么和我道歉?薇薇安,我不反对你们谈恋爱的前提是你对他应该是激励是动力,而不是让他连训练都失神的存在。”
“我明白了,教练,我也是这么希望的。”
嘴角绽开笑容,她一秒都不愿再等,“那我马上去看看他!”
她跑到队医办公室,伊曼的手臂已经在进行包扎的收尾工作,他坐在病床,皱着眉道,“你下手太重了吧,能不能轻点?”
叩叩——
伊曼抬眼,看见门口的梁恬薇,被疼痛折磨的扭曲表情突然奇怪的僵住。
他的语气并不算好,“你来做什么?”
她靠在门边,“我来看你,你的伤很严重吗?”
“我这只是皮外伤。”
他漫不经心地低头笑了笑,“没什么好担心的。”
那他刚刚喊疼喊得那么真情实感?
队医看了伊曼一眼,在女生面前就喜欢装酷,实在不够坦白。
不过手肘的伤势的确不严重,所幸没有伤到骨头,但是疼也要疼上了好几天,为了更好的恢复,医生建议伊曼一周都不要剧烈运动。
他还穿着球服,魁梧的身材帅气地走出办公室,尽职尽责地与女朋友继续避嫌,连一声一起走的招呼都不和梁恬薇说。
她跟在他身后,来时的喜悦被他的冷淡渐渐冲淡。
他生气她真是一点都不意外。
但是如何求和是个难题。
恋爱一年级生,所有事都是新鲜事。
路过快成两人秘密约会场所的按摩室门口,她突然跑上去挡住男人。
“伊曼。”
他懒懒地应上一句,“嗯?”
“我有话和你讲,还是去那里说好吗?”
伊曼瞥了眼她手指所指的方向,心里有几分犹豫,不知道她要说什么,他这几天一直都照着她要求的避嫌,避到最后,他都不敢面对她,连晚安的话都不敢说,深怕她下一次开口,就是要两人干脆分手。
一劳永逸,这样避嫌都不必做。
他故意冷淡地敷衍,“现在是训练时间,以后再说吧。”
梁恬薇牵住他的手,“不,我现在就要说。”
她牵着他进了按摩室,开灯,温暖的橘色灯光瞬间照亮小屋。
掩上门,她把他牵到按摩床边,“你坐上去,我看看你的伤严不严重。”
他不想让梁恬薇担心,拒绝的语气努力疏远又冰冷。
“没什么好看的。”
“伊曼!”
她又急又气,干脆把人推到床上,“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两人一时都没说话,只有她发脾气后变得稍重的呼吸声。
“我是照你的要求,薇薇,你不就是想要这样吗?我只要装着和你不熟,这样你就会开心。”
“我根本不开心,我一点也不开心……对不起,是我太不安了。”
这两周的避嫌升级为冷战,最大的问题在于她假设了许多不好的情况,但从头到尾都是她自己东想西想,压根忘了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出了问题应该两人一起解决。
但她从一开始就想自己一个人抗下各种情况可能出现的不好结果,自然会越想越怕,越来越不安。
情侣之间没有沟通往往是致命问题。
她肩膀一抽一抽的,仰着头看着他,湿红的眼睛,透红的鼻尖,“我不开心,伊曼,我很想你,很想你。”
梁恬薇话音刚落,就来扑上来的男人紧紧抱住,他实在忍得太难受了,不管她有多想他,他肯定那都不及他的十分之一。
“有多想,嗯?告诉我你有多想我?”
熟悉的他的怀抱,又温暖又好靠,梁恬薇咬着唇,被他抱紧的瞬间感觉心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激动到呼吸都不能平静着来。
她好喜欢他,她真的好喜欢他。
软嫩白皙的手背不停地抹着眼泪,呼吸越来越急,“很想很想……”
穿着球服的他实在太壮,又把她抱得太紧,她热得想挣脱,却被男人抵在墙上,他心情好得不行,眉眼彻底舒展开,深邃眼窝加深致命吸引,眼底的情意浓郁缠绵。
她刚把男人的手从腰间移开,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就又被重新抱住。
他好整以暇地看着她,“好了,薇薇,我才不放开你。”
她就说,那只手刚刚怎么那么配合就移开,原来是故意玩弄她。
“那你可不可以别抱这么紧?”
他热烈滚烫的视线像要驱逐这几日两人间的阴雨天气,火热的她不敢对视。
“可以啊,你说你有多想我,说得我满意了,我就放开你。”
“想你想到哭了,还梦到你亲我,嗯,就一小会儿。”
他挑眉,性感的唇微扬,拨弄着梁恬薇额前的刘海,“那我亲得激烈吗?”
这要怎么回答?
要是说激烈,就好像她很渴望他一样。
但要说不激烈,那就不是伊曼了。
“我不记得了,梦一到早上就忘了。”
英俊的脸越靠越近,“那我就帮你重温,从温柔地激烈,你不想起来今晚就在这里陪我到想起来为止。”
他干嘛偏偏要逼她讲呢,她紧紧闭着眼睛,“很激烈,呼……像是,像是要把我吃掉一样。”
说完害羞地瞥头看向一边,看到男人手臂上刚包扎的伤口,突然惊醒她现在最应该做的哪里是谈情说爱呢!
她眼眶还红着,迫不及待拉他回床边坐下,抬起男人受伤的手臂,仔细地翻看。
梁恬薇穿着暴龙暗紫色的员工运动衫,黯淡的颜色与青春或者性感一点也沾不上边,但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就是很想亲她。
她扎着马尾,颈项又白又细,v形衣领露出的雪白肌肤,透着清新的香气,他不知道他的手臂有什么好看的,要是想看他,就看他的脸。
这样他才好吻她。
“薇薇,别看了,真的没事,不疼,也没伤着骨头。”
她不搭理他,只心疼地用指腹轻轻地抚摸着他包扎外的手臂皮肤,仔细地看着他的伤口周围。
算了,不好吻当然还是要吻。
右手揽住梁恬薇的腰,把女生抱得离自己更近,伊曼弯着腰歪着头,别扭而执着地去亲怀里的梁恬薇。
可真费劲啊,他想,那就得吻得更用力一点,把不爽都讨回来。
湿热的唇亲上她的脸颊,吻掉温柔的泪珠,然后顺着泪珠滚落的轨迹,亲上女生的唇。
“等等,伊曼。”
梁恬薇把他推开,两人之间还有很多事没说明白,“史蒂夫教练知道我们的关系。”
“嗯。”
他不意外,说话的时候眼睛盯着她晶亮湿濡的唇,她都不知道自己多诱人。
他自觉绅士极了,“你说,我先不亲嘴。”
但再绅士没有打算放开她,不亲嘴,目标是她早已被羞涩烫熟的脸颊。
他又亲又蹭,用刚冒出细小胡渣的下巴蹭着她的脸颊,再滑到颈项,把对她的渴望肆意表现。
娇嫩的脖颈皮肤被他头发和下巴蹭得很痒,心里激起一波又一波肉麻的波浪,有一种夏天午后,云层浓厚堆积在一块,雨水将至之前那种闷热黏腻的感觉。
梁恬薇闭着眼睛,感觉汗水涔涔地淌过心间,热,这房间总是热得人受不住。
但他就像一只孤单到底后渴望爱抚的大狗狗,她怎么能坏心把他推远?
他那么需要她,所以,热也受着。
害羞和紧张,也忍着。
只有在发现自己被他亲得身体忍不住发软的时候,挺直背脊,假装她一点,呼,一点也没有动情。
但是男朋友亲个不停的时候,谁也没法好好讲话,梁恬薇说话断断续续,呼吸急促,“伊曼。”
“好,我再亲一下。”
“……”
一下就一下了好久,他湿润的唇从脸颊到颈项到锁骨,细细寻着她的香。
伊曼迟迟没有归来,诺亚被史蒂夫安排去队医那里了解情况,却得知对方十几分钟前就已经处理好伤口离开。
奇怪了,伊曼是伤着手但没有伤着脚,五分钟的路程走十几分钟还没走回来吗?就在诺亚疑惑不解的时候,走廊前方虚掩着门却亮着光的按摩室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个时候球员们都在训练,按摩室不可能会有人在,唯一可能的人就是……伊曼!
他立马走近,却因屋里唇齿相亲的暧昧水声而站定。
门缝只能看到一半的屋中情况,但也足够震撼他。
平日甜美爱笑的薇薇安,此时双眼泛红低着头看着男人受伤的手肘,而她纤细的腰肢上,紧紧扣着男人另一只强壮结实的手臂。
她被伊曼弄哭了?
诺亚倒抽一口气,直觉告诉他薇薇安这是被伊曼欺负了,队里话语权最重的球员强迫一个没有后台的球员助理,简直是易如反掌的事。
腰间收紧的衣服褶皱,以及肌肉明显发力的状态,彰显着男人对她的占有欲,她再不愿意也抵不过强壮的橄榄球员,而这个恶霸球员抱着她的腰,一口又一口地细细亲着她的颈项。
可恶!伊曼竟然是这样的人?!
探查力一等一的伊曼在诺亚来的那瞬间,就发现了屋外的男生,于是他故意在梁恬薇耳边闷哼一声,不知道说了什么。
接着,气愤过头,正要推开门仗义执言的诺亚就看见‘被强迫’的梁恬薇抬起那双盈着水的黑瞳,视线终于从男生手臂上移开,红着脸主动坐到他腿上,送上自己的红唇。
……
她主动亲了伊曼一口,要离开的时候却被男人扣着后脑勺霸道地继续。
“我说亲一下就不疼,又没说什么时候停,宝贝。”
“唔唔……亲一下,你说亲一下好久,嗯~”
是大狗狗,但却是恶性顽劣,无法无天的恶犬。
她抵着坚硬胸膛推开恶劣的男朋友,喘着气控诉道,“每次都亲好久,太过分了。”
诺亚咽了咽口水。
他叫她宝贝。
她说每次都。
目睹一场激烈深吻,诺亚离开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背被汗水浸湿。
但他暂时没能想明白,那汗是因为撞见了一段秘密关系的紧张,还是突然明白伊曼对他的不友好从哪里来的后怕。
或是,仅仅因为伊曼亲得太狠,薇薇安受不住想往后躲,还被他抓回来抱得更紧吻得更狠给热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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