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慕白扯了扯嘴角,垂眸看着眼前的菜肴,下不去筷子了。
林霄见状盛了碗汤递了过去,“哥哥喝点汤。”
看着摆在面前的“十全大补汤”隋慕白嘴角抽了抽,还是忍不住解释:“我身体很好。”
林霄正在研究面前的菜,闻言只是敷衍地点了点头。
“哇,这个菜长的好奇怪。”
家政机器人:“这道菜叫“大展雄风。”
“哇!听起来就好厉害的样子,哥哥你尝尝。”林霄发出没见识的惊呼,给隋慕白夹了过去。
隋慕白:“……”
谁家正经菜叫这个名字?
趁人不注意,他用筷子悄悄把那块肉扒拉到盘子下面。
一抬头就对上了少年不赞同的目光。
隋慕白身体一僵。
林霄摇了摇头,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不可以挑食哦。”
怪不得阿姨要给哥哥补身体。
这么大了还挑食。
林霄又夹了一块“大展雄风”小脸一板,示意隋慕白吃下去。
隋慕白:“……”
最终顶着少年火辣辣的视线,隋慕白麻木地把肉放进嘴里。
之后林霄夹菜的动作更勤快了。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
把哥哥喂得白白胖胖好战胜病毒!
不过刚吃不行,最好在配点喝的。
林霄舔了舔唇,视线不自觉地瞄向了旁边的红酒。
林霄很少喝酒,也就成年那年跟闻小聪偷偷喝了几瓶啤酒。
他生日比闻小聪晚了半个月,闻小聪多等了半个月,在他生日那天,闻叔叔闻阿姨帮他们一起庆祝了成年礼。
可能是察觉到两人酒量都不行,饭桌上闻叔叔只让他们喝了一小杯酒就不让他们喝了。
杯子比平时喝茶的还小。
他俩没喝过瘾,半夜偷拿了冰箱里只有几度的咕咕酒,找了一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闻小聪家小区后面一条排水沟旁边的空地上,继续对饮。
排水沟俗称臭水沟子。
之后发生的事情就无法控制了,喝醉酒的闻小聪闹着非要去臭水沟子游泳。
他好点,抱着指路牌哭了半宿……说指路牌欠他钱不还。
最重要的是,那块指路牌上刚刷完红色颜料。
当闻叔叔找到他俩时,他们一个满脸满身沾着不明红色液体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另一个浑身上下散发着刺鼻气味飘在臭水沟子里,像一具泡发的浮尸。
闻叔叔闻阿姨当场吓得魂都没了。
幸亏是夏天,幸亏那条臭水沟浅,否则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他俩耍酒疯的过程被路边高清摄像头记录的清清楚楚,每年过年当闻小聪试图说服他爸妈让他们也喝点酒时,闻叔叔都会把那段视频放出来,让他们社死一回。
说出去都是泪。
从那之后他再也不敢喝酒了。
万一再整出点啥,恐怕宇宙都容不下他了。
看着杯子里红色半透明的液体,林霄咽了口口水。
只是红酒应该没问题吧?
他特意先给隋慕白倒上一杯,才给自己倒。
红酒的酒精含量很低,隋慕白便没有阻止对方。
他端起红酒压下口中的怪味,林霄见状也抿了一口。
红酒入喉,如同天鹅绒般柔和的甘甜迅速侵占味蕾,林霄眼睛一亮。
好喝!
最后一桌子菜被吃了个七七八八,两人都吃撑了。
隋慕白感觉食物已经顶到胃了。
“出去走走吧。”
坐在他对面的少年眼神有点呆,站起来的时候,身体晃了晃。
隋慕白急忙扶住对方,挑眉道:“这就醉了?”
他记得少年好像就喝了一杯红酒。
酒量这么差吗?
盯着隋慕白的眼睛,林霄很认真地摇了摇头:“没有,就是有点晕。”
见少年眼神还算清明,隋慕白放心了,但是他没敢松开对方,一直手扶着对方的胳膊。
而林霄则是扶着肚子迈着外八字,走出了六亲不认的步伐。
林霄的大脑还处于半清醒状态,此刻变得格外较真,他说没醉就不能让对方看一点来。
为了保持走直线,他走的很慢,几乎是走一步停一下。
隋慕白跟在他旁边耐心等待着。
两人没走多远就见到了路过的老陈。
老陈家离得远,不经常回家,平时就跟警卫队一起住在别墅区。
这会儿他正牵着一条黑色警犬遛狗。
老陈被林霄的走姿给逗乐了。
这两人怎么看怎么像丈夫小心翼翼地搀扶着身怀六甲的小媳妇走路。
他打趣道:“这是怀了几个?”
林霄跟老陈比较熟,傻乐两声,骄傲地拍了拍自己的肚子:“龙凤胎!”
逗得老陈哈哈乐了起来。
隋慕白:“……”
醉了胆子倒是大了许多。
小柑橘恐怕不知道,在所有人眼里,他就是“龙凤胎”的父亲。
作为专职司机,老陈当然要随时了解面前两人的去向,好做好随时工作的准备:“要出去吗?”
林霄摇了摇头,伸手摸了摸警犬的脑袋:“遛崽。”
隋慕白忍不住又看了林霄一眼。
别墅区人不似居民楼,平时就静悄悄,夜晚更是安静。
走过最后一个岗哨区,少年看着黑洞洞的前方不走了:“哥哥~我们回去吧。”
隋慕白好笑地盯着林霄的肚子:“不遛崽了?”
风一吹,少年醉的更严重了,脸颊都染红了,走起路来也东倒西歪,软绵绵地靠着隋慕白。
这样子恐怕是走不回去了。
隋慕白摇了摇头走到少年面前:“上来,我背你回去。”
林霄伸手拒绝,并打了个饱嗝:“会把崽崽吐出来。”
隋慕白:“……”
隋慕白只得继续扶着人往回走。
谁知刚走两步,原本少年就一屁股蹲下不动了。
大冬天的,地上前几天下的雪还没化,隋慕白怕林霄受凉便去拉他。
“起来。”
谁知拉一下没打动。
少年抱着他的腿抽抽搭搭开始哭了起来。
隋慕白有点慌:“怎么了?”
少年耷拉着嘴角难过地掉着金豆子:“不想让哥哥死。”
隋慕白一怔。
夜色下,如墨的天空洒满星星点点的光,清风拂来还带着一股凉意,而此刻隋慕白却觉得心中有一股暖流趟过四肢百骸。
他大概猜到杨女士给小柑橘说了什么。
少年整个人沉浸在悲伤中,难过的无法自拔。
看着对方伤心欲绝的样子,隋慕白摸了摸少年的头。
“你每天让我咬一口,我就不死了。”
虽然是开玩笑的话,但他还是忍不住发散思维,或许小柑橘真有解他毒的可能。
本来他都已经对解毒失去了信心,但是老天爷给他送过来一只小柑橘,让他重燃了希望。
“真的!”蹲在地上当蘑菇的林霄,眼睛放着光瞬间不哭了。
他晃晃悠悠站起来,拉开自己的衣袖,大义凛然地把白嫩的胳膊伸到隋慕白面前。
那毫不迟疑的态度,仿佛递过来的不是自己的胳膊只是一截莲藕。
隋慕白看着那截胳膊,只感觉心被填的满满的,春天好似先一步光顾了他的心房。
“很疼。”他记得小柑橘很怕疼。
凉风一吹,少年打了个冷颤,听到疼,那双小眉毛皱了皱脸上升起了一丝纠结,但仍没有收回手:“那……那你轻点咬。”
“嗯。”隋慕白勾唇答应着,但是却动手把少年的袖子拉了下来,这么一会手都凉了。
抱着自己的胳膊,林霄疑惑道:“怎么不吃了?”
“攒着。”
林霄又开始纠结,怕对方一下子吃的太多自己会疼。
“那,那你想好,什么时候吃,告诉我。”
隋慕白半扶半抱地带着人往回走:“嗯,我想想是清蒸,红烧还是爆炒。”
林霄撇了撇嘴努力忍住不哭。
呜呜呜,他已经开始疼了。
他委屈巴巴地控诉:“我都让你吃了,你以后能不能不凶我?”
隋慕白不解:“我什么时候凶你了?”
“你……”林霄顿了一下,似是不知道怎么形容,眉毛故意皱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头使劲向两边拉扯着眼睛,弄出他眼中很凶的样子:“就这样凶的!”
胸膛震动,隋慕白当即笑了出来。
这时候两人踏进了房间,房间里的暖气一烘林霄只觉得头更晕了,眼前也变得模糊起来。
他只觉得抱着他的男人高大亲切,怀抱温暖,像极了他脑海中思念的那个人。
看着看着林霄的眼泪又忍不住一滴一滴往下掉,一头扎进对方怀里:“呜呜呜……爸爸,我好想你。”
隋慕白:“……”
望着那双真挚包含依恋情绪的眼睛,隋慕白有一瞬间甚至怀疑少年是不是早就把他当爸了,只不过借着发酒疯给说出来。
不远处的警卫似乎听到了动静朝这边走了过来。
隋慕白打算把人抱回来,但是脚下的人死活拉不起来。
“我不是你爸爸。”
林霄抬头,突然又觉得对方面容和蔼亲切起来,他用那不大灵光的脑袋瓜子转了转:“那是妈……”
隋慕白麻木地捂住了对方的嘴。
……大可不必。
小柑橘的长辈他很荣幸地当了个遍。
好不容易把人抱回家,又往对方怀里塞了只小熊玩偶,少年才消停。
把人扶到床上,隋慕白去倒水。
结果回来就见床上的人开始脱衣服。
隋慕白定在原地一动不动,仿佛都不会呼吸了。
灯光下,少年半眯着眼睛,脸上带着酒后的坨红,身上的睡衣被他扯的乱七八糟,胸前的纽扣直接开到了胸口,露出了大片白皙的皮肤。
透过敞开的衣领,隋慕白看到少年精致的锁骨,和衣服里若隐若现的腰肢。
这下隋慕白看清了,少年不光脸红,连身上都透着粉。
粉的像四月里开的樱花,像是被谁大力揉搓过。
房间里的空气在一点点升温,隋慕白突然感觉喝进去的红酒有些上头。
衣服明明一扯就掉,可少年偏偏要像脱卫衣一样从头顶掀开。
而他又不知道抽回胳膊,最后两条胳膊举了半天,这让隋慕白很清晰地看到对方腰间有一颗红痣。
最后衣服上的纽扣全开滑落下来少年才得救。
一只衣袖还挂在胳膊上,少男又闭着眼睛又开始哼哼唧唧脱裤子。
直到对方开始扯自己的小内内,隋慕白才反应过来猛地上前用被子把赤条条的人裹住。
隋慕白只觉得热气直往脸上涌,他别看眼,不敢看身下的人。
被子里的人还在不安分地乱动:“唔,好热。”
隋慕白手忙脚乱地扯过被子,手指不小心碰到了少年滚热的皮肤,他像是被针扎一样匆忙挪开。
被窝里的人挣了挣,发觉挣不开又开始小声抽泣,不过很快就没了动静。
隋慕白看过去,就见少年已经闭着眼睛睡着了,睫毛上还挂着没有滴落的眼泪。
他松了口气,手指下意识伸过去想要把那滴眼泪擦干,就在要触到皮肤上时候,隋慕白猛地又缩了回来,逃也似的离开了房间。
这边林霄呼呼大睡。
但是隔壁的隋慕白却彻底睡不着了。
眼前不停地闪现出少年白瓷的皮肤,纤细的腰肢,还有腰间的那颗红痣。
他烦躁地翻开被子坐了起来,突然觉得有一滴液体低落在手背上,隋慕白伸手一抹,手上通红一片。
他竟然……流鼻血了。
深更半夜,隋慕白为自己的行为做出了深刻的检讨。
他不该让杨女士来,更不该让林霄喝酒!
当天晚上隋慕白做了一个梦,他有老婆了,老婆是一只小柑橘。
小柑橘掀开橘子外衣从里面掉出来两个更小的长的一模一样的小小柑橘。
是一对龙凤胎,别问他为什么知道。
更离谱的是,两个小小柑橘一直追着他喊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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